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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075卷 冒險營救 文 / 弱水三千分之一

    陳路德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我們也沒見他的影兒在三樓裡出現夢魘奇緣。我心裡有如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會出什麼事,但轉念一想,擔憂也沒有用,如果他遇險了,估計我們也幫不了他。現在的形勢,我們心裡都明白,很明顯的敵強我弱,敵暗我明。俗話都說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黑獵會在暗地裡搞什麼鬼呢?就算我們知道了,也沒辦法與他正面抗衡。所以,我心裡由不得的煩躁、鬱悶,與濃濃的憂愁交織在一起,痛苦極了。

    再一看那棵不斷生長的枯樹,彷彿注入什麼詭異能量似的,一直在長高。被綁縛在樹梢的李天生還在昏迷著,任憑我如何的大聲喊叫,也沒有甦醒過來,我只得眼睜睜的瞧著他的鮮血一滴一滴的被那棵邪魅的妖樹所吞沒,不知如何是好。

    妖樹很是狡猾,似乎察覺了我們仨急於救出李天生的心理,長到上面的人夠不著、下面的人也摸不到的時候,就不長了,停留在那裡,滿樹猙獰的笑著和我們對峙。

    我瞧見李天生又在痛苦的呻吟,再這樣下去,他的血都要被這妖樹吸光了,等待他的肯定是必死無疑。不行,我們決不能見死不救,得趕快想辦法,把他給救上來。原來指望著陳路德,幻想著他能盡快解決這個問題,現在看來是不行了,說不定他也身陷囹圄,脫不了身,那樓梯的詭異我們心裡清楚得很。

    怎麼辦?怎麼辦?我急得是兩眼冒金星,眨巴著眼想不出辦法來。想來想去,只剩一個辦法了,危是危險了點,但也許很管用。那就是從四樓放個人下去,直接解開李天生的束縛,把他給救上來。

    往往要解決越複雜的問題,用越簡單的方法越管用。不是嗎?我就想試一下。

    如果陳路德在的話,他肯定會噴我,嘮嘮叨叨的說,「這種既沒有任何安全性又無科學性的方法,你也敢用?」他的意思很保守,一定要想出一個萬全的法子來,能救得了別人又能保護好自己,誰不想這樣子呢?當然這種做法是最好的,問題是時間不等人,要等那個完美法子出現,那李天生能撐到那個時候嗎?他的性命實在讓人堪憂。

    我不是很厲害的角色,我想不出那麼好的法子,所以我經常是異想天開,因勢而動,臨時臨地想辦法,急得抓耳撓腮,是常有的事。

    唉,管不了那麼多了,目前,救人是第一位的,我自己是可以暫且委屈一下,放到第二位去的。我快速的思忖了一下,李天生傷勢嚴重,昏迷不醒,處境相當危急,那妖樹又邪惡又厲害,他再怎麼熬,怎麼能熬得過它?而我,意識清醒,可以冷靜的應付一些突變情況,比較起來,身體也能抵抗得稍微長一些,就算受傷了,那也比李天生好得多吧?至少我的血比起他的來,要流光光的話,所需的時間也要長一點,等待的這個過程中,周永剛和陳路德他們肯定會想出辦法救我的。

    這樣做無疑就為李天生脫離危險,我們再次戰勝黑獵道人贏得寶貴的時間。

    事不宜遲,想好就做,立即行動吧。

    我大略的給周永剛講了講我的這個想法,便急著要求他把我給吊下去營救李天生。

    還好,這個時候的周永剛對我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也不會婆婆媽媽的勸說我,擔憂我,更不會自告奮勇的要替代我去,他歪著頭想了想,覺得可行,於是就從他的迷彩服兜裡找出一條非常結實的麻繩子,牢牢的綁到我的腰上,並且從懷裡摸出一把帶鞘的堅硬的匕首,塞到了我的手裡。

    做好一切之後,他面無表情的示意我可以行動了。這個時候,我心裡真不是滋味。我這個人就是怪,明明自己主動提出來的,真要做的時候,又想著別人自動伸出援手來,或者替代自己去冒這個險,要不,就說兩句讚美的話語,滿足一下我體驗這種衝動魯莽的英雄主義的信心,大大的鼓勵鼓勵,或者給我來點足量的殘酷戰鬥前的精神麻醉劑,讓我帶著微笑去赴難,有可能去赴死,在一種極度的精神恍惚中成就自己的捨己為人夢。

    我就是這樣的愛慕虛榮吧。

    可是周永剛什麼都不會說,你去就去吧,有什麼好說的?那我犧牲了,名字都沒留下,也沒人想得起我,至少我還是個清秀美好、堅強善良的好女子吧?可此時此刻這一切好像不重要了,我似乎又看到一粒小小的塵埃隨風而逝……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人就不是活那一瞬間的精神和氣質麼?為什麼一定要讓人記得牢牢的,仰首瞻仰,頂禮膜拜才行?這樣也太功利了,而且有些做作,因此我就是左右搖擺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下,飛身投向李天生,還有他身後的那棵神秘的妖樹夢魘奇緣。

    下去的一霎那,我什麼念想都沒有了,腦袋裡就一個詞:救人。

    那棵妖樹沒想到我會這樣做,它似乎沒有防備我會出這麼樣的一招,竟然連吸食李天生的鮮血都忘了,愣愣的呆立在那裡。

    我一下去,踏著它那些錯綜交織的結實的樹丫子,彎下腰立即開始動手解掉李天生身上的繩子,後來轉念一想,先不用解,直接讓周永剛拉扯上去再說。

    這一刻,最緊要的就是時間,速戰速決,快就是戰鬥的先機。

    李天生閉著眼,有些消瘦,臉色蒼白,唇邊有明顯的血跡,估計是失血過多。我把自己身上的繩子解下來,栓在他的繩子上。這時候,我才發現他和樹是綁在一塊兒的。天哪,在這種緊急時刻,我竟然一連犯了好幾個小錯誤,一是遲疑著解不解他的繩子,而是手忙腳亂的解了我的繩子,都怪自己粗心,事先就沒個真正可行的計劃。

    我的心一陣猛跳,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理清思路,千萬別再犯錯了。我集中注意力,仔細的解著那些複雜的繩結,想要把李天生和妖樹分離。幸好小時候我媽教我做針線活,經常讓我打開那些糾纏在一起的死結,我總是能夠細緻耐心、又快又好的完成,這不,那一招派上用場了。

    好習慣成自然,在最關鍵和危急的時刻,好習慣就會幫上大忙的。

    解完之後,我仰起了頭,示意周永剛把他給拉上去。本來我想把自己也給拴上,讓周永剛一併救上去的,但我不時瞧一瞧那妖樹,發現它似乎已經察覺到我們的意圖了,只見它的枝椏開始收縮、舞動起來,好像海底的大章魚一樣伸長了一條一條的觸手,想要纏繞住我,阻止我營救李天生。

    我一看這趨勢,有些不妙,臨時果斷的做出決定,先把李天生救上去再說。於是,在我的指揮下,周永剛有力的拉起了他。

    望著懸在半空中的李天生在穩穩的逐步上升,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好了,他終於脫險了。這一過程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我心裡忽地湧起了一種自我價值的存在感和被承認感,心花怒放,開心的輕聲笑了起來。

    那妖樹被我的笑聲激怒了,它開始回神、蠕動、盤繞、糾結。

    我和它一言不發的對峙著。

    當周永剛把繩子拋下來給我的時候,我馬上發現,如果我要走脫的話,得先鬥一鬥這棵妖樹了。

    此刻的它就在我的腳下。

    那是一種怎樣駭人的情景!

    我從來沒見過乾枯的歪脖樹會長成這樣一個模樣可怖的怪物,樹雖然有生命,但不像這棵好像被施了法咒的樹,似乎有思想、有意識一般,而且還是一種邪惡的思想。此時的它,密密麻麻的枝椏已經纏繞上了我的腳踝,打主意要把我包裹起來,像蠶繭一樣,幾面夾擊,活活的悶死我。

    我摸出周永剛給我的那枚匕首,抽出鞘來,拼了命的去切割這些可惡的枝條。那匕首也真奇特,寒光一閃,枝條應聲而斷,斷裂之後,就見流淌出一些紫紅色的醬汁,滿鼻腥氣,臭不可聞。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怪東西?我來不及細想,只顧著割開切斷那些想要捆綁住我的枝條,盡快的離開它。那根救命的繩子就在我旁邊距離不到一米的地方搖晃著,我得趕緊解決了這些討厭的枝條,抓住繩子回到四樓去。

    可是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了,那些枝條開始還是柔軟的,只會不停的生長纏繞,接著就越來越可怕。它的枝條一纏上我的腿,就立即變得彷彿是相當堅硬銳利的細絲一般,勒破了我的衣褲,用力的勒進了我的皮肉裡,我的腿腳一下子就增長了好幾條血印子。

    這樣下去,我肯定會像李天生一樣身受其害,流血不止,我的血很快就會被這棵妖樹喝乾的。一想到這,我著急起來。可是著急也沒有用。我只得不停的揮舞著匕首,全力對付這些樹枝。好在匕首相當鋒利順手,妖樹的樹枝一碰上它閃亮的刀刃,要麼被割成兩截,要麼不得不躲閃過去,給它的爪牙造成一定的傷害,才使得它不敢恣意妄為。

    我終於抓住了繩子,使勁扯了好幾下,周永剛會意,急忙開始用力拉扯。

    那妖樹一見我要逃離它的控制,枝椏統統朝後甩去,瞬間繃緊成了一把收縮的傘。我驚恐的瞧著它的樹幹劇烈的膨脹起來,忽然間迸裂開,露出一張樹盆大口,藉著「樹傘」伸展的力量,張嘴向我咬來,妄圖把我一口吞掉。

    我的老天!以前我何曾見過如此可怖的情景,如今見到之後,嚇得手腳癱軟,差點就放掉了繩索,好在我挽了幾圈在手上,汗漬粘粘的,才沒有脫掉,不過倒是把我的手勒得生疼。

    那妖樹一次未能得逞,繼續再來一次。我見它那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凶狠模樣,駭得個透心涼,不知接下來是否能夠躲得過,心裡忐忑不安,恐懼至極。

    就在這個時候,我一瞥眼,看到了三樓陳路德的身影,他終於出現在木圍欄旁邊,緊接著,我聽到他用一種萬分驚悚的語氣大叫了一聲,「我的天!屍魔樹!」

    他的話音剛落,所謂的「屍魔樹」便借力猛然彈了過來,黑漆漆的樹洞好似一個無底的深淵,想要把我陷入進去,再也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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