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章 人狼傳說 文 / 紫曇風白
就在阿格布失聲叫出之前,三個狼孩已被樂菱瞬間放出的土靈盾阻在了榻上,但仍仰頭拚命地嗅聞著空氣中的氣息,彼此不斷眼神交流著疑惑和肯定孤仙正傳。
樂菱和阿格布驚疑地看著狼孩們的動作。最後,三個狼孩停止了嗅聞和目光交流,齊齊看向樂菱。看起來較大那個狼孩對樂菱說到,「是,你。」
另兩個狼孩也看向樂菱,肯定地點頭,「是。」臉上尤露出生澀的喜意。
樂菱心中忽一動,狼的嗅覺極為靈敏,嗅覺記憶也……,轉目看向阿格布,「你先過去,我有話問他們。」
見樂菱仍一臉冷肅,阿格布不敢再違背,聽話地抱著孩子離開了房間。樂菱遂才轉頭又看向那三個狼孩,問道,「你們是從宛城邊境那邊來的嗎?」初來這片大陸,曾為文皓在雪山上找過一狼奶媽,後來給了它和它的三隻狼崽一顆聖蓮子作為回報,難道,它們已修成人了?
一別十年,如是的話,那三隻狼崽差不多正該這個年紀。
三個狼孩很快給了樂菱肯定的答案,並告訴樂菱,之所以認出她來,不只靠一種氣息,而是從樂菱所有氣息中分辨出來的,儘管她與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有些異於常人的氣息卻完全一致,絕不會錯認。具體如何異於常人,他們也說不清楚,但這已足夠。
樂菱當然也就更無法瞭解,不得不歎服狼族直達記憶的嗅識,尤其是原種狼,幾乎完全不受干擾,而這三個直接由原種狼修成的狼孩。僅嗅識而言,指不定比狼獨孤都更甚一籌。遂解除了土靈盾,坐下來與三個狼孩聊了起來。
三個狼孩說話雖遲緩,腦子卻一點不笨,且具有狼的一切特性,執著、狠戾、團結,更兼野性。而修成人形後,卻只學會了一樣人的東西。就是害怕。
是的,他們非常害怕。他們是原種狼,還不能適應這副新形體,而且連人形也沒化徹底,處處躲著人。但他們能修行,他們的母親從諸侯國一人修那裡偷回一本修行秘籍,本想修煉。不料卻反而葬送了性命,所以他們更害怕了。
三個狼孩的母親臨死前,讓他們到赤州城找樂菱,除了感恩外,她認為只有樂菱才能救她的孩子們。
聽狼孩們說了他們母親的症狀,樂菱懷疑她是死於走火入魔。不由一陣失悔,不該如此輕易地改變這一窩狼的命運,或唯一值得慶幸的只有他們死後不再墮入畜道輪迴。
那麼,如今他們算什麼?狼人?可以修行的獸人?
一個念頭突然浮現在樂菱腦海裡,自己竟把聖蓮子忘記了孤仙正傳!怔愣片刻之後,看著面前三個認真盯著自己的狼孩,又想,不能將他們交給狼族。先要將眼前事處理了。
且不說他們已知道了這裡。他們更知道自己的來歷,為找自己,他們已獲知了當初宛城的血案,若再查下去,說不定就找到聖皇宮那玉聖那裡去了。誰知道他們血脈裡有無對神狼王的忠誠。一去狼族,很可能就會暴露自己。那麼,鷹緬他們的苦心也就白費了。露西芬發現自己是玉聖真身後。恐怕自己的念力也不保了……
一場神魔決戰頃刻就可能發生,而我們現在都還沒準備好。
什麼東西才能對付血脈忠誠?……非斯神果?
與他們結成血契,生死與共,到死才解除。他們能修,自己也能修,帶著他們一起修,不算……害他們吧?
說來大家都是半人半獸……
樂菱遂問三個狼孩,「我若讓你們與我一同修行,你們願意嗎?」
三個狼孩毫不猶豫地點頭,「母親……說,找,到,你就,跟,著,你。」
樂菱點了點頭,賭了。一來此界就遇上他們,也算是緣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吧。
洞府裡有的是酒水,樂菱也沒向阿格布解釋。阿格布只是疑惑地看著樂菱清冷著臉進出,取酒,拿刀,卻未敢出聲問。
待樂菱離開洞府之前,告訴阿格布那間房間以後就給三個狼孩住了,讓阿格布另外換個房間休息。阿格布聞言高興之極,又保證自己和小灰一定會照顧好那三個孩子,當然,以後也不敢再違反伶王的規定了。
三個狼孩也有了名字,血月、弦月、殘月,並且隨樂菱按仙卷運功一周後,當場就徹底化為了人形。非常清秀的三個男孩,都有著一頭灰綠色短髮,和神秘的灰綠色眼珠,且長得一模一樣。先前看來還有所差異,現在全一樣了,其實他們原本就是三胞胎。
樂菱隱入虛空後,繼續感應著心口那三顆血紅的心痣中血月、弦月和殘月傳來的意念,而自己若不傳,他們則感應不到自己的心思,顯然是因他們與自己境界相差太遠的緣故。
雖說自己為此抵禦的非斯神果毒也多了三倍,但也確如四小弟一樣,吸收靈力的速度快了許多。
繼而又想,同樣能遠距離傳達意念,不知與鷹之心語有何區別。
樂菱手裡尚握著一枚聖蓮子,神思間已來到神鷹王族東宮外。抬眼望去,卻見狼獨孤在花園草坪上的大南白石噴泉邊,正圍著噴泉轉悠著。
這都晚上了,狼獨孤怎會在這裡?樂菱心生疑惑,在空中現出身來。
「伶王殿下?」狼獨孤同樣疑惑,瞬即又現歡喜,繼而再現憂悶。或是因見到樂菱歡喜,或是因見到樂菱出現在東宮不歡喜,總之霎那情緒千變。
樂菱卻沒興趣理睬狼獨孤,此物在此,必是保護另一人。心中尤歎,竟也來這裡了……,從此東宮可還能來?正當此時,東宮正殿內便一陣笑語傳出,當頭一華服女子扶著白太妃走出殿門,後面跟著十數名宮女。那女子抬頭一見樂菱,臉色頓時一變,射來怨恨目光。
「誰在那兒呢?」白太妃眼神不太好。
許是眼淚流多了,樂菱有些心酸地看著。這才兩年多沒見,曾經風韻不減的貴夫人便已老態龍鍾了。與暗夜血魔拚殺犧牲最多的就是鷹族戰士,其中又有多少她的兒孫,還有鷹老祖……
見樂菱未回白太妃的問話,玉聖撇了撇嘴角,附在白太妃耳邊說了幾句什麼,白太妃眉目一動,面現憂色。
樂菱不想在狼獨孤和玉聖二人面前與老人訴說衷腸,遂收回感傷,看向玉聖道,「玉聖大人,有話何不放聲說?你若認為我鸚鵡伶行止有失,你聖皇宮不是專勸人悔過麼?不如我到你那裡悔過去?」有種跟我走,在這裡編排老人算什麼本事。
「哎,哎,這又是何必呢。」狼獨孤忙竄至樂菱與玉聖直線距離之間假做和事佬,實則防樂菱暴走。
樂菱哪能不知,暗自冷笑,白太妃現在你們手裡,我又能怎樣?眼前情形看來鷹緬應不在,否則該陪著白太妃才對。遂轉身欲走,卻見鷹緬和墨師遠遠地邊走邊交談著,從宮門處往花園走來。
鷹緬一見這邊情形,當即升空朝樂菱飛來,樂菱卻暴退,嘴裡一邊說道,「鷹緬,你可敢再受我一擊?」有如又打翻了陳醋。
鷹緬尚未回話,樂菱手裡一道白光便疾射向鷹緬額際。鷹緬閉上眼不閃不避,白光沒入眉心。樂菱轉身一笑,迅速遁入虛空。
狼獨孤面上一喜。墨師慌忙趕至鷹緬身邊,卻見鷹緬並無任何損傷,星目靜靜地凝視遠方。
「緬王殿下?」墨師遲疑地喚道。
稍停,鷹緬嘴角浮起一彎弧度,「無事。」
玉聖又在白太妃身邊不滿地說到,「每次總要傷人她才肯罷休。」
白太妃彷如什麼也沒看見,微笑說道,「哦,怎麼回事,回椒娃宮慢慢說與祖母聽。」玉聖看向鷹緬猶自不願離去,卻被白太妃抓住了一隻手,只得趕緊又扶住了白太妃。
白太妃一路行,一面又說到,「我神鷹一族的女人啊,再怎麼鬧,也不能干預神王們的事,記住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