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五集 歸零（四） 文 / 雖下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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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大哥，二哥異鬼冊。」小鬼微垂下眼簾，淡淡的叫著自己的家人，視線稍移，看到了坐在一旁，高貴的媽媽。
她變了，原本和藹的氣質不知何時增添了嫵媚，濃濃的妝色將原本美麗的臉增添了一抹妖艷，還有別人無法察覺，但小鬼卻聞的出來的…不屬於這個家庭的任何一個人的味道。
——水性楊花的母親……
曾經藍鳴對自己說過的林雪霏超能爆發前家庭的寫照，小鬼突然間似乎明白了自己突然而來的恐懼的感覺。或許這一切…正在慢慢的恢復？
那麼…如果恢復了，這個家庭…會變成什麼樣子？
食不知味的早飯在短暫卻昂長的時間內度過，小鬼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背包中藍鳴留下的書冊打開，書頁迅速的翻動，卻久久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心情漸漸有些急躁起來，眼前突然的一頁讓小鬼楞住。
這是…林雪霏的生平資料？？？原來，早在之前，藍鳴就已經將林雪霏調查過了嗎？
不知為何，心底泛出了酸澀的感覺，很不是滋味。
搖了搖頭，林雪霏的資料雖長卻沒有太多的重點。唯一映入小鬼內心的一句關鍵，卻是藍鳴自己標注上去的——幻覺系超能。
小鬼暗暗覺得，這一句話，可能是藍鳴專門留給自己的信息，或許藍鳴，對這件事情有點預料吧。這樣想來，心中的酸澀減弱了不少。苦笑自己奇異的變化，小鬼一聲歎息。
找到一旁的畫卷，烈從畫中浮現，原本就表情稀少的烈在越來越少接觸的情況下，就越發淡漠了起來，小鬼無法幫他。
「烈，能不能幫我個忙？」禮貌的詢問對方的意見，對自己突然的小心翼翼覺得好笑，這是烈啊，目前只屬於自己的烈啊。
得到肯定的小鬼迫不及待的開口：「我總覺得最近的世界很奇怪，總是有奇怪的東西在空中浮動，我希望你能夠觀察下這個城市不尋常的地方。」
林雪霏畢竟是個人類，即使擁有不同尋常的能力，也總不能在死後依然能夠有如此之大的效應。這個地方，不止是林雪霏，自己，也想要守護。
一從思考中退出，飢餓的感覺迅速襲來，無奈的撫摸了下自己的胸口，燈愛吃的習慣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沒有嫌棄，反而覺得對方就在自己身旁，難得的帶來安心。
向著廚房的方向過去，卻突然間發現，好像沒有見到斐齊過來打擾…通常這種情況下，斐齊在自己身邊的可能性應該會大一點才對。
胡思亂想間，手已經打開了冰箱，裡面儲存的新鮮水果，將立刻被消滅。
感覺到周圍的腳步聲，小鬼放低了聲音，咬著不會出太大聲音的西紅柿。
「不要跟著我。」小鬼挑眉，斐齊的聲音。
「呵呵…」沒有正面的回答，戲謔的語調可以清楚的辨認出，是林雪霏的二哥——林雪嵐，「沒想到妹妹居然會認識如此高貴的朋友，這讓做哥哥的我很是欣慰呢。」
「你想要做什麼？」斐齊的語氣明顯透露出不耐煩，但仍耐著性子回答。
「美人，是用來追求的，不是嗎？」
小鬼被汁水嗆到，難受的低低咳嗽。
「滾遠一點。」
「公主……」
「二哥。」小鬼出了廚房，打斷了林雪嵐的話，順便拉著斐齊快步離開，「斐齊我要用，不好意思。」
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流擁堵，喧鬧似乎是城市特有的標籤，小鬼將手中的蘋果核扔掉，斐齊才開口。
「雖然能拜託你二哥我很高興，但這個『用』字是什麼意思？」
小鬼默然，看著過往不息的車流，突然轉頭問：「斐齊，藍鳴呢？」
問了……斐齊暗道，終於問了。
「嗯……這個……」
「他在哪裡？」
小鬼認真的表情讓斐齊還是打消了打趣的念頭，歎了口氣：「我也是從烈那裡知道的，藍鳴留了話，只是說會回來而已。」
「是嗎？」失望的感覺瀰漫在心頭，小鬼轉過頭去。
空氣似乎慢慢的焦躁了起來，敏感的察覺到周圍的變化，直覺有些危險即將到來。猛然間回頭，拉住斐齊就立刻往遠離公路的方向跑去。
莫名其妙的被拉出了十步之多的斐齊，突然聽到由身後傳來的劇烈碰撞的聲音。
——車禍。這個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只聽見身後不時的響起碰撞的聲音，玻璃的碎裂，過往人的尖叫，刺激著兩人的耳膜。
小鬼粗略的往後看了看…這樣的規模，死傷人數…不會下五十吧異鬼冊。
眼神突然掠過了車禍的上空，停下了腳步。
莫魘？？？
黑色的長袍覆蓋了整個上空，空氣中黑色的粒子不斷的溢出一層一層的覆蓋在出車禍的車輛之上，在一處車輛上尤其深。
這是……
「斐齊，我們趕快離遠一點！」話音未落，爆炸的聲音突然響起。
耳膜似乎快被震破，斐齊張大嘴，熱流滾滾而來。實在是沒有想到這樣只在電影中出現的場面，今天會真真實實的發現在眼前。槍戰也不是沒有見過，可這樣的規模……
小鬼回頭看著如同發怒般的烈火，以及，莫魘黑色長袍下深邃的雙眼。雖然知道莫魘對於這些事情早已知曉，但那其中灰色的淡漠帶給小鬼的是一點點侵蝕而來的冰寒。
「只是跑出來而已，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斐齊後怕的語氣讓小鬼側目。這個女孩，生氣很旺盛，但是如果剛剛自己不在她身旁，沒有拉她離開的話，她能跳脫的可能性很小。
怎麼會這樣？抬頭忘向莫魘，莫魘週身細長的鎖鏈和困鎖靈魂的牢籠中裝載了無數的亡魂，看起來似乎只要是被捲入了車禍的人…全部死亡？沒有傷者，居然是全部死亡？？？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到底怎麼回事，到處都很奇怪，這個城市，似乎被套在了奇怪的圈子中，而原本的規律正在被一點點的破壞著。
小鬼靠近了一點，想要叫住莫魘。然而莫魘淡淡的一個眼神，讓小鬼抑住了自己的呼吸。直到對方消失，才漸漸的回過神來。
警車和救護車姍姍來遲，一片混亂的場面漸漸的得到了秩序，只有小鬼以及帶著探究眼神的斐齊，依舊沒有從車禍的那一瞬間走出來。
斐齊終於發出了第一句話：「小鬼，為什麼我覺得怪怪的呢？」
小鬼因著斐齊的話回過神。
「我總覺得，好像接下來，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很多呢？」而且感覺…理所當然。
路人站在小鬼的前方，沒有被不幸捲入的群眾饒有興趣的圍觀著這難得一見的車禍場面，甚至有人高聲談論著自己眼見的一切，並為此感慨著。
卡嚓…
小鬼的聽覺被這一聲所吸引，方向…是頭頂。
巨大的招牌就這樣毫無預兆的砸了下來，在前方不遠的幾個人被帶著鋼筋的招牌直接奪取了生命。眼前血腥的一幕讓斐齊傻了眼，小鬼卻心中膽寒…
這些人死亡了，但是…居然沒有靈魂！！！剛剛莫魘帶了靈魂，那麼這些人的靈魂還沒有死就被帶走了嗎？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
「小鬼！！小鬼你去哪裡？」斐齊想要追隨過去，卻瞬間就失去了小鬼的蹤影。難以置信的望著一切，斐齊咬咬下唇，迅速離開。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沒有人能夠回答我嗎？藍鳴，藍鳴，你在哪裡？出來…出來！！！
飄蕩在人群之間，恐慌與孤寂時時刻刻的侵蝕著自己，迷惘而無措的亂撞，穿過無數道前面，只會讓自己更加煩躁。不顧疼痛的開啟一道道十二點，企圖能從這個城市中獲取最大的信息。直到…疼痛徹底的掩埋了自己的理智。
黑暗總是無窮無盡的，你無法將他驅除，因為它不止存在在你的身邊，更是存在於你的心間。
睜開眼睛，入目的是透過高高的樓層所為遮擋住的星空點點，無論城市是如何的喧囂，它依舊是安靜的，閃爍著自己的光輝。
「這裡……是小巷？」
巷道兩頭是明暗的綵燈，將這一片黑暗承托的孤單，靜靜的躺在有些濕潤的地上，透明的身體彷彿都能夠感覺到上面的冰涼。
除了，在手邊不知何物投傳來的淡淡的溫暖。回過頭去，小鬼先是一愣，然後試探性的問了聲：「莫魘？」
黑色的大狗安靜的躺在一旁閉目養神，在小鬼呼喚過後懶散的睜開了眼睛，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算是承認。
小鬼一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黑狗咧開嘴，鋒利陰森的牙齒閃爍著寒光。
呃….我可以理解為那是在笑嗎？回憶起白天的事情，小鬼立刻清醒過來。
「莫魘，白天……」
「小鬼。」莫魘打斷了小鬼的問話。
「嗯？什麼事？」
「我有沒有說過，你很漂亮？」
恩？
對視中…
「什麼？」小鬼愣了，空白中…
「你很漂亮。」莫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重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