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五集 歸零（十） 文 / 雖下愚
對不起……
「為什麼會這樣？」
對不起…
聲音有遠去的跡象，小鬼心下發急：「喂，回答我異鬼冊！」
卡嚓…門開了。循著聲音看去，卻發現了意想不到的人，這個女人，好像叫米喬。
米喬可愛的短髮一翹一翹，彎著眼角笑瞇瞇的湊過來：「呀呀呀，今天見到你還是那麼神清氣爽的，早餐好吃嗎？我們這裡的餐點供應絕對是最好的哦。今天想不想出去？想不想去玩啊？」
米喬似乎很喜歡說長長的話，帶著可愛的顫音。
小鬼聽得到從『自己』嘴裡吐出的話語：「小鬼怎麼樣了？」
小鬼？為什麼會提到我？
「嗯？」米喬歪歪頭，大眼睛一眨一眨，盡顯俏皮，「想知道？你想知道嗎？想知道的話，親親我。」
看著米喬手指一點一點自己的臉頰，小鬼頓時有種驚恐的感覺。
封凌貌似搖了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這裡，是小鬼的。這裡，這裡，這裡…」分別指了指自己的頭，眼，和心臟的部位，小鬼分明的感覺出封凌突然間散發出來的暖意，「都是小鬼的。」
頓時…小鬼有種臉已經暴紅的錯覺。
「哼？」米喬抬起下巴，俯視著坐在床上的封凌，不掩飾不屑的眼神，突然爆笑出聲，片刻之後，仍然帶著笑音的說，「人家可不在乎你的守身如玉啊，人家是美男在懷呢，況且有青鳥在的話，你可真的什麼都不是了，就這樣，你還想要去爭什麼啊。」
青鳥？藍鳴？
似乎是注意到了封凌沒有笑意的認真，米喬不屑的直起笑彎了的身子：「小鬼她啊…現在應該在苦惱苦惱苦惱當中吧。然後想著『怎麼辦，怎麼會這樣，現在如何是好』之類的東西吧。反正，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自己種的罪孽，要她自己來還。」
她自己種的罪孽，要她自己來還。
這句話什麼意思……
望著米喬大步離開的背影，小鬼發覺自己可以開口了：「封凌。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等到封凌的回話。外力突然將自己拉開，隨著視線的漸漸變黑，身體的觸覺全部回來了，爬起身，自己依然睡在柔軟的床單之上，斐齊坐在旁邊叫自己名字。
「醒了？」斐齊手裡抱著一件衣服。「收拾收拾，走了。」
迷迷糊糊間：「去哪裡？」
對上了斐齊充滿笑意的眼神，聽著對方一字一句的道：「去、相、親。」
「要去你自己去啦！」被拖拽著的小鬼一臉的不耐煩。實在不明白為何斐齊一臉的興奮。
「去看看也沒什麼不好啦。」恩…如果藍鳴在就好了，不知道他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你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錯覺錯覺！」恩恩，一隻鬼相親。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場景呢？
兩個女生就這麼拉拉扯扯的走在大街上，斐齊上下打量了下小鬼，像是在評價一些貨物。
「頭髮多久沒剪了？」
「你敢打我頭髮的主意我要你頭髮全部掉光！」
被威脅的斐齊詫異過後才恍然大悟，頭髮對於女鬼來說的確是很重要的東西，不過…紅髮…是不是錯覺。好像就沒有長過…也沒有到了一定時間會褪色的感覺。
「前面怎麼那麼吵鬧。」小鬼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快快跑過去。
它真的不是乘機轉移話題嗎？無奈跟上…
「搶水果？」小鬼傻眼，「這是在搞活動嗎？」
「不…因為賣水果的小販氣死了。」
「哦…謝謝。」小鬼下意識的往旁邊看去，頓時一驚，「方瓊？」
「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已經坐在餐廳裡相親了嗎？」方瓊眼裡的小鬼，像極了炸了毛的貓，滿臉的威脅意味卻說不出的可愛。當然，她沒有笑出來。
方瓊修長白皙的手指夾著一支女士煙，隨意的吸著，半合著雙眼欣賞著眼前令人諷刺的一幕：「氣死了小販，接下來絕對會有因為搶水果而死去的人。」
就如同方瓊所想的，死了三個人，一個小販，一個路人，一個搶水果的人。
不顧小鬼驚訝的眼神，方瓊的表情莫名的悲哀：「能死就死了，現在的這個城市，正在逐漸的死亡，無論是以什麼樣可笑的方法。」
「你是誰？」小鬼終於發現了不對，這個女人，似乎不是靠著美色而混進林家企圖享受富貴，如今看來，她的目的並不是那麼簡單。
方瓊拿出手機，吸了口煙，緩緩的吐出混濁的氣體，踢了腳地上滾過來的水果，說：「快點吧，你都已經遲到了異鬼冊。」
「是啊…趕快走吧。」斐齊？！
「斐齊，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很急的樣子，無論是離開林家的時候，還是見到方瓊的時候。」即使被斐齊拉著走，小鬼依舊希望在拖會時間，最起碼給人家留個不怎麼好的印象，到時候順水推舟的結束這場沒有開局的鬧劇。
「你真是…完全…」斐齊無奈的低頭，「你那無腦的二哥實在是太煩人了，想要冠上斐姓，他也不怕撐死。方瓊她…感覺很差。」
恩？小鬼挑眉。
「小鬼，你現在不能脫離這個身體了吧。」
「……恩。」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無法脫離這個身體，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封凌那傢伙，到底在自己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一切的發展方向，都令人無法預測。
「好了……」斐齊突然瞇起眼睛，露出笑容。
「啊？怎麼了？」小鬼愣了愣，斐齊這傢伙，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抓緊我…跑！」
恩？被拽的一個踉蹌，卻被迅速拉著跑。
路上踉踉蹌蹌的撞了不少人，有抱怨的，有咒罵的，全部忽略而過。斐齊似乎沒有固定的目標，在錯綜複雜的道路中穿梭。
「呼…呼…斐齊，你到底在跑什麼。」
「少廢話，跟著跑就可以了。」雖然這樣說，斐齊還是喘著氣回答了小鬼的問話，「按理來說你應該知道，但如果你不是林雪霏的話，那麼就現在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事情，叫做跟蹤！」
「有人跟蹤我們？」
「放心，說道甩掉這些傢伙，對於公主我，算得上家常便飯了！」
看著前方斐齊因為奔跑而飄蕩起來的頭髮，小鬼心中對斐齊的身份越是疑惑，藍鳴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斐齊的身份，頂多知道是某家的大小姐而已。
可是如今看來，自己不瞭解的，還有太多。這些事情，藍鳴都知道嗎？是不屑告訴我，還是覺得沒有必要。
「斐齊…你……」
黑色的龐然大物從頭頂掠過，死神寬大的衣袍飄蕩著趕往前方，危險的感知一瞬間傳來，死命的拽住了斐齊的胳膊：「小心！」
呯——————
斐齊呆楞的坐在小鬼的身上，前方是破碎的車窗與撞扁的車頭，一場車禍在一次生生的在兩人眼前上演。
「下…下來。」推開斐齊，揉揉自己被斐齊坐痛的腿，再抬頭才發現斐齊呆傻的樣子，還沒有從剛剛發生的車禍之中回過神來。
「斐齊…喂，斐齊！」張開手掌在對方面前晃悠，斐齊大眼睛裡可以映照出影像，卻唯獨失去了光芒，直到斐齊眼光一閃，一抹怒意一閃而過，小鬼一秒微愣，被斐齊驟然起身嚇了一跳。
「有完沒完，每一次出來都碰到不止一次這樣的事情，是個人都會有脾氣的。」小鬼瞪大著眼睛仰頭望著暴怒中的斐齊，不明所以，「跟我有鬼的關係，我要是沒了小鬼就不能出行了是不是！要不要乾脆來道雷給我劈死算了！」
斐齊…發飆了……
伸手抱住怒罵中的斐齊，抱歉的對著好奇的路人無奈的笑，一步一步的往後拖，直到回歸到巷子無人深處。
「沒事吧你，突然這樣。」坐在地上，小鬼無奈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鈴——————
電話？
小鬼意外的掏出自己的電話，短信的鈴聲。從沒怎麼用過這東西的小鬼笨拙的翻開短信，在預覽之後臉色頓時和斐齊一樣差。
這邊斐齊倒是回過神：「喂…什麼短信，臉色突然這麼差。」伸手拿過小鬼的手機，字字句句的讀出來：「好玩嗎…小鬼…米喬，誰啊，發這麼無聊的短信。」
「米……喬……」這些事，難道和她有關係嗎？那個一見面就沒有好感的傢伙，真差勁，居然躲在幕後不肯出來，要見她的話…或許可以通過封凌。
啊…我在想什麼，怎麼會考慮到用封凌的身體。
「啊…又有短信來了。」斐齊打開短信，讀出給小鬼聽，「該死的人沒有死，那麼就應該由不該死的人來代替？」
瞳孔微縮，小鬼心下生出恐懼，米喬這傢伙，難道知道了什麼？不可能，這種事情，沒有什麼人會知道。
「……遊戲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會在什麼時候結束呢？小鬼。」斐齊斷斷續續的讀完，皺起眉頭，「小鬼，是敵人嗎？」
小鬼低著頭，什麼話也沒有回答。
「又來了…」斐齊話音未落，小鬼一手搶過手機。
「見……面…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