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五集 歸零（十二） 文 / 雖下愚
「喂，男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異鬼冊！」斐齊粗聲粗氣的質問著前面奔跑的男人，自己均勻著呼吸。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查房事意外發現了綁在各個角落的炸彈，剛準備離開，就被小公主拉到這裡來為你治療了。」華佗即使在劇烈的運動之中，語氣也並沒有太大的起伏，發現到這點的斐齊再度提高了警惕。
「那些炸彈是衝著你來的嗎？」小鬼在後面搭話，現在已經跟上了兩人的速度，斐齊放開了拉著小鬼的手，更容易行動。
「不知道。」三個字輕飄飄的。
「或許是米喬，或許是異能組？還是被你所背叛的哪個組織？」
異能組？真有這樣的地方？斐齊暗暗驚訝，國家居然還設立了這樣的機構。想起自己完全沒有任何能力，心生不悅。
「異能組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的。」華佗衝出大門，再次暴露在陽光下的三人總算脫離了危險，很奇怪的，這個通道居然沒有人往這裡逃離，想來也是華佗的功勞。
停下來，華佗喘口氣，接著說：「除了異能組和暗組織，我還是有能力逃脫其他人的追捕的。」
這傢伙，果然是得罪了不少人嗎？相比他的逃亡經驗絕對是一流的。
「那只有米喬他們的暗組織了吧？」
這次華佗反而沉默了，一直沒有再度插話的斐齊從兩人的話語中搜刮著自己需要的信息。
「小鬼，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暗組織，可不是恐怖組織啊。」
「什麼？！隨便拘禁我，拿我做奇怪的試驗，在各地分佈勢力，為了那該死的實驗殺了無數人。這樣的組織還不是恐怖組織？」
「哎？拘禁？殺人？」斐齊終於搭話，但眼看小鬼並不想多說的表情，也只得作罷。
「反正你又不會死，做一下試驗還不可以嗎？」華佗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讓小鬼怒從心起，卻被斐齊攔了下來。
「他還有話，讓他說完。」貼在小鬼耳邊，說出自己的理解。
「至於殺很多的人的，我是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但是。暗組織的存在與所研究的項目，都是為了能夠讓更多的人生存罷了。」瞥到小鬼明顯不信的表情，繼續說，「事情永遠不會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很多事情並沒有好壞，不過是個人的評價。要說殺人。異能組殺過的人絕對不會比任何一個組織要少。」
小鬼愣了愣，明顯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內容已經從兩人的對話中大概的理解，心裡清明的斐齊。自然也知道小鬼不明白其中的規律，只得歎氣，並不想告訴小鬼太多。只是對著小鬼點點頭，表示自己同意華佗的觀點。
「怎麼會這樣……」異能組不可以信，暗組織更不可以信，那麼自己到底要怎麼做才好。那藍鳴呢？藍鳴所屬的組織是什麼樣的情況？
「不過是互相利用並且互相壓制的關係，不用費太多的腦力。這些事情，自然有人會去解決。」斐齊這樣安慰小鬼，想來如果藍鳴在的話，也不會讓小鬼陷入那樣的境地。
即使小鬼不清楚，只是跟隨了兩人幾天的斐齊還是看的明明白白，藍鳴雖然看似散漫，但對於小鬼愛護與保護的意味是絲毫沒有掩飾的，讓小鬼接觸到的黑暗，也實在是有限。而自己，就暫時代替下藍鳴，照顧這個看似精明但實際上很呆的傢伙。
「那這次的爆炸……」斐齊詢問著華佗。
「不知道是針對什麼人的，不過這醫院裡的人大部分都是需要死亡的，就算是不小心摻雜了還有壽命的人，也只能算他們倒霉。」
又是這樣的話！小鬼暗道：米喬、華佗、烈的話語裡都暗示出了——這些人該死，這樣一個訊息，然而沒有任何的原因，而從封凌那裡和藍鳴留下的書籍來看，這些東西都和林雪霏爆發的異能有莫大的關係。
自己無法就這樣等待，自己，需要得到真正的答案。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蒙在鼓裡一知半解，而是實實在在的瞭解整個事件。
斐齊看在眼裡，心裡卻是不住的在疑惑異鬼冊。小鬼這樣的表現明顯逐漸的開始成熟了，而一直將它護在安全中心的藍鳴，為什麼這一次會這樣放任它去成長，難道說，其實藍鳴的離開不是刻意的策劃，而是……因為某種原因而不得不作出這樣的決定嗎？
「為什麼？」小鬼望著巨大的樓層，低下頭，「這些人，難道必須死嗎？」
「這樣未必不好，應該已經逝世的人繼續活著，對於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是一個不小的壓力。」華佗的語氣貌似是在安慰小鬼。
每一次出來，都會遇到這樣的慘劇，抬起頭，牛頭馬面冷眼俯視著正在烈火中燃燒的救命所，獸面並不猙獰，那唯一可以辨認出情感的眼睛讓人膽寒。
「要不要去找事件的原因？」斐齊見到小鬼一直望著天空處，心下明白或許它看到了一般來說看不到的東西，小鬼臉上雖然平靜，思想卻不知所蹤。
「即使去找，估計也沒有什麼大用處，跟我們應該沒有任何的關係。」答話的是華佗，斐齊沉默表示默認。
「不知道相親的對象還在不在了。」前言不對後語的問題。
斐齊跟上小鬼的思路，卻不明白小鬼的思想，看了看時間，回答說：「過了大概有五個多小時了，這時間對方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回去要怎麼跟家裡人交代呢？」
「跟那樣的女人不用有什麼交代啦。」敏銳的察覺到小鬼已經跳離之前的思索，斐齊鬆了口氣。
「不是方瓊，而是父親。」
林雪霏，最先照顧的應該是自己的家庭，或許說，其實眼前還依舊活著的人，下一秒就會成為屍體，即使再怎麼改變，家人還是家人，永遠不會有變化。所以，如果說硬要分離，感傷就是不可避免的存在了。
「喂，小公主，有沒有興趣幫我安置一下？在你家裡？」
「嗯？」
「其實啊，最開始的是小公主的家庭，那麼現在看來小公主的家庭應該是最安全的地方咯。」華佗厚著臉皮略帶諂媚的笑，「所以小公主能不能讓我避避難？」
「不……」
「可以啊。」小鬼詫異的回頭看著打斷自己話且替自己做了決定的斐齊，在疑惑的目光下，斐齊只是微笑，並不打算解釋。
這個斐齊，感覺上好像越來越向藍鳴靠近了呢？
「啊，忘了！」突然想起來，「斐齊，讓你受傷的人是誰？」
「不知道。」
「難道你知道嗎？」斐齊這樣反問著。
呃……好像是完全不能知道。
「我在控制那個人的時候，他雖然被很好的控制住了，但是一問到重要的問題他就反抗的十分厲害，我如果在控制下去那人不瘋也傻了。」
「是的，這樣的人通常在組織中會受到很嚴峻的訓練，甚至將信息看重的超過生命，所以如果真想問也不容易。」華佗回答了小鬼的問話，「不過，是誰知道你們的行蹤呢？」
「看起來他們並不想要我們的姓名，如果狙擊手能從那個角度攻擊到我，也就是說其實他可以輕易的取走我的性命，可如今……」如今只是受傷，甚至沒有威脅到今後的行動，這樣的攻擊與其說是刺殺，不如說是威脅。
「華佗，收留你當然不是好心。」斐齊雙手環胸，語氣是不同與尋常時的冷靜與低沉，而在談話間不知不覺的散發出來的氣場，小鬼似乎有一瞬間明白，『公主』這個名頭的來歷。
「當然，我也做好了為小公主效勞的準備。」
斐齊在不經意間，默默的勾起了嘴角，冷冽的笑意被很好的掩飾了起來。
「醫生，剛才從你的話語中，我似乎聽出了，你經常混跡於各種地段。」華佗的笑意依舊是那麼的明朗，然而臉部的肌肉明顯的可以看出的僵硬，「那麼可以請你幫我們尋找一些訊息嗎？」
「小姐……我不想老做這麼危險的工作啊。」華佗苦笑。
「那麼……您請自便。」
沉默，沉默，依舊沉默……
華佗說：「那我自便了，小公主，祝你工作愉快。」
很紳士的彎了腰，華佗轉身離開，背影意外的有些蕭瑟。
「斐齊，他就這麼走了。」難道斐齊不是打著華佗的主意可以瞭解到部分事情的緣由嗎？就這麼放華佗離開不是不符斐齊的意思？
「沒事。」斐齊偏頭看著小鬼，突然發現，其實小鬼比自己要矮一點，其實它真的是個小孩子吧，藍鳴他是不是也早發現了這一點，「他走也好，不走也好，都是符合我的預想的。」
小鬼突然明悟，原來如此，一開始自己並不想華佗留下，那麼他這麼一走，就正中下懷；如果華佗沒有走，也正好可以藉著華佗的名義打探消息。小鬼傻傻的望著斐齊，難道其實最沒有用的，反倒是自己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