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五集 歸零（二十） 文 / 雖下愚
難怪她會說，她想要死亡，對於骯髒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死亡或許反而是她最大的解脫異鬼冊。
「她居然能夠找到林家。」斐齊歎息，「一個無神論者反而相信奇異的現實並且十年追尋，她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我倒是覺得，這是她唯一活著沒有行屍走肉的理由，因為要尋找源頭，所以才這麼的努力。」華佗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如果一旦事情被她完結，那麼她也就會跟著死去吧。」
眼前突然閃過方瓊猙獰的表情，難道她發現了，揭穿了她痛苦過去的我們，會讓她有這樣的心情？極度的憤恨嗎？摸著手裡的文件，如同正在對方瓊實施著不可饒恕的犯罪。
在那一年密密麻麻的自殺記錄，到底是什麼樣的痛苦會讓她無法忍受而選擇死亡，方瓊她，潛伏在林家卻依舊沒有下手，難道還在等待著什麼嗎？
「離開」，這個曾經方瓊對自己說過的詞語，當時聽來似乎是對自己的諷刺，可是如今看來，懷疑她想要佔有林家的財產就是大錯，她的目的……是為了自己，能夠不再痛苦嗎？
即使以那樣的方式雌伏在厭惡的男人身下，也要……
「不過我想，我即刻就離開吧。」華佗突然開口。
求之不得！
可是還是要客套一下的：「怎麼了？」我可沒有留你。
「我以為在外界危險的時候，這個地方是最後一個恢復的地方，可是現在看來，敵人都打到內裡來了，那麼破碎的時候就不能下定論了。」華佗揉揉頭髮，「小命很重要，該防必須防。」
「那再見。」再也不見！
「小公主要想我哦。」華佗從沙發背後領出一個小巷子。「我走啦。」
直到華佗消失，小鬼才反應過來：「他一開始就打算交代完畢就立刻離開？」
「看來他對小命真的十分的看重。」
……
「烈。」
黑色的人影出現在了華佗原本坐的地方，眼睛望向呼喚他的斐齊。
「你能感覺到周圍有沒有人嗎？」斐齊這樣問道。
烈點頭：『沒有人在。』
「哎……小鬼，給你看樣東西。」
斐齊將帶著的書放到了桌面上，小鬼這才發現一直被斐齊帶著的東西，一開始自己的心思就不再斐齊的身上，居然沒有注意到這麼大的物品。
尷尬的咳嗽兩聲，問：「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斐齊遞給小鬼這樣的眼神。
翻開書籍。裡面幾乎沒有文字。卻讓小鬼直接愣在當場。無數的『0』『1』立刻映入了小鬼的眼簾，小鬼彷彿回到了當初的夢境，夢中，林雪語開心的在筆記本上寫下這些奇怪的數字。
「這是……什麼？」
斐齊靠在沙發上，烈也低著頭打量著斐齊收集來的資料。
「很驚訝嗎？我也很驚訝，說起來這個城市的人還真是不少。」斐齊感慨。「這十年間人數更是暴漲啊。」
『你想說什麼。』
「這些，是從十年前的某一天開始，每天死亡的人數。」斐齊笑。「真的是非常的難得啊。」
死亡的人數？在這裡面根本沒有『1』以上的數字，就連『1』也很少出現，而在這樣的大城市來說。一天的死亡人數不應該少到這樣的地步。
「你這幾天就是在忙這些？」小鬼問。
「是的，按照我整理的信息，林雪霏的超能如果覆蓋了整個城市，那麼她所謂的理想社會肯定有這方面的表現，所以應該需要這些數據。」
「是很需要。」小鬼翻著對自己其實並沒有意義的數據本。「沒想到……半魂嗎？」
林雪語……
林雪霏……
呵呵……
原來如此嗎？
「小鬼，可以告訴我你在想些什麼嗎？」
「這上面的東西，在那段回憶裡我看到過，是林雪語在筆記本上寫下的東西。」
在這個家裡，詭異的不是林雪霏，而是林雪語。
「但是林雪語為什麼會消失。」
這個問題真的很簡單。
「因為林雪霏消失了，所以林雪語也就消失了。」
「這一切都是你的推測嗎？」斐齊很驚訝，但是突然回想到小鬼的半魂狀態，那的的確確是兩個互相分離的個體，要說主魂和分魂的話，小鬼才是分魂吧。
如果真的按照小鬼說的那樣，那麼林雪語其實才是主魂？
「你明白了嗎？」斐齊對烈說異鬼冊。
烈沒有說話，看起來並沒有發現其中的問題。然而望向小鬼時，淡漠的表情稍微的柔和，斐齊在旁邊玩笑般故意諷刺的對著烈笑出一聲。
烈或許還有不清楚，斐齊心裡卻是明白了。
超能爆發的是林雪霏，但是渴求理想世界的林雪霏卻不願意看清現實的虛假，所以塑造了林雪語，那麼林雪霏就可以幸福的享受著一切完美的生活。利用了林雪語這個苦工。
小鬼或許想到了這些，但是或許沒有真正體會林雪霏的感情。
當林雪霏徹底死亡的時候，林雪語也沒有消失，但是失去了超能源頭的林雪語只能躲避到門內，直到最後被莫魘帶走。小鬼思索著。那麼自己的分魂死了，自己也依舊活著。
我是半魂，林雪霏也是半魂，所以我才能夠附上林雪霏離開嗎？
終於讓我碰到了這樣的巧合……真是太感謝林雪霏當初苦命的生活了。
斐齊想要搗搗烈，但是想到對方的身體還是沒有動作，小心的靠到烈旁邊一起望著陷入自己世界又笑的很白癡的小鬼：「她在想什麼？」
烈不說話，這次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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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對於現在一切的異常，其實都是在自我調節恢復正常狀態吧。」斐齊倒在小鬼的床上，疲憊的歎息，「我們到底在亂查些什麼啊，我們只要在這裡等著，最後到林家就完結了。」
完全沒有我們插手的地方啊。
「我要的只是一個真相，僅此而已。」小鬼有些黯然。
當林家回歸正常的時候，那麼自己是不是也就徹底與林家斷絕了所有的聯繫了呢？有些……寂寞啊。
「要不要一起睡？」斐齊躺在床上邀請。
小鬼俯視著窩在自己床上不肯動的斐齊，腦子神遊天外。晚餐時見到的方瓊，似乎有很大的不一樣，妖嬈的氣質不再，眼裡似乎有著決絕與狠意，感覺像是，下了一個一直不敢下的決心。
感覺有些事情正要發生，卻無法阻止。
自己在這個家的時間，是真正的不多了。
啊——————
驚聲尖叫吵醒了熟睡中的兩人，小鬼穿著輕薄的睡衣迅速的來到聲音的源頭，女傭坐在地上不停的哭泣，害怕的手腳發軟，靠在樓梯扶手上沒有動彈。
隨之趕來的斐齊第一眼看到的是對方腳下的鮮血，順著血跡向裡望去，驚悚的一幕頓時震懾了每一個到場的人。
林父的四肢被分離了身體，醜陋的陽.具和頭顱一起被掛在吊燈上，雙腳被整齊的放在門口，從上俯視，都能看見被切割的平滑的骨頭。桌面上的水杯中一個個手指猶如煙一樣緊緊的插在杯中，紅色將桌面染的鮮艷血腥。
胳膊、腿被四散的扔著，唯一在床上的身體上也突出了一顆新鮮的心臟。
斐齊立刻回過頭，閉上眼睛，平復著被刺激的神經。旁邊的人已經忍受不住直接吐在了地上，食物酸臭的味道與血腥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所有人都無法忍受的遠離這裡。
方瓊！！！
小鬼的憤怒達到了極點，沒想到它一時的放任會造成這樣的後果。方瓊在怎麼恨林父，做到這種地步也實在是太過分。
「小……小姐，夫……夫人她……」管家含著眼淚，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小鬼因著他的話一點點的，心開始下沉。
小鬼跟著管家來到了大廳，緊隨其後的斐齊在望見眼前的情況後突然的驚歎。
與林夫慘烈的死狀不同，林母彷彿是安詳的離開人世的美麗魔女，絲綢的飄帶被掛在大廳之中，形成飛舞的形狀，林母穿著妖嬈的衣物，露出人體上美麗的部分。半遮半掩的效果讓林母仿若在勾引著每一個人。風.騷到令人厭惡的地步。
斐齊閉上眼睛，方瓊……
小鬼扯掉絲綢，將所有的絲綢覆蓋到林母的身體之上。
「管家，大哥二哥呢？」小鬼覺得自己的聲音非常的冷靜，冷靜到了冷血的地步。
管家戰戰兢兢的回答：「兩位少爺昨晚一直都沒有消息，昨晚的晚餐也沒有到場，想必大少爺應該在加班，二少爺……在某個夜總會吧。」
也就是說，可能沒有什麼事嗎？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方瓊會不會已經追了過去。
「管家，你立刻帶我去大哥的公司，快！」小鬼只覺得心跳劇烈，仿若要衝出自己的身體。
管家急急忙忙的跑去拿車鑰匙，斐齊在一旁安慰著小鬼，希望小鬼冷靜下來。然而斐齊心中也依舊有著疑惑：就算方瓊的動作沒有驚動小鬼，但是也絕對瞞不過烈的眼睛，而方瓊到底是如何不驚動任何人而營造這樣的慘狀和表現奇異的死亡方式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