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十五集 歸零（二二） 文 / 雖下愚
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表情的小鬼，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時間過的很慢很慢異鬼冊。感覺如同蝸牛在爬行，身上沉重的負擔卻是自己不可以分割的家庭，而林雪霏的家庭，早就在十年前就應該破碎了。大哥，二哥，或許都應該是已經消失的人物。
方瓊她，也應該是消失的人吧？消失嗎？
空氣中隱隱約約的鐵銹的味道，是生銹的鐵還是鮮血？
「我的時間快到了吧？」方瓊敲打著手中的鐵棍，發出沉悶的聲音，「超能力，很奇妙，真的。」
方瓊抬頭，看向小鬼，似乎想要得到小鬼的肯定，突然想起來了，難道糾纏在車上的影子，就是方瓊的超能力嗎？超能力是燃燒使用者生命的東西，可是如果方瓊一開始就應該沒有生命了的話，那麼她的生命是從哪裡來的？
其實她沒有林雪霏的異能的話，也不會死嗎？
小鬼呆呆的看著方瓊，心裡慢慢的出現薄薄的怒意，就因為她的主管臆斷就那樣殘忍的方式結束林家父母嗎？
手慢慢的握緊，哪怕已經作出了那樣的決定，也絕對不允許……絕對不原諒你犯下罪孽而不被懲罰。
方瓊在小鬼的怒視下顯得很是淡然，突然扔下了手中的棍子抓住了自己長長的卷髮。並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小鬼暫時沒有要動的打算。
只見方瓊抬起執刀的手，將自己的頭髮從脖頸部全部割斷了。變得參差不齊的短髮零零碎碎的搭在肩上。對方正在很認真的修剪頭髮，直到對方的髮型看起來就像個乖乖女的學生頭。
當著眾人的面，方瓊沒有絲毫扭捏的脫掉了衣服，從一開始就擺放在一旁的箱子中，拿出一件件衣服換上。性感的內衣被更換成了純潔的白色，原本暴露的襯衫被一層層的脫下。換上了有些發舊的衣物，踢掉腳邊的高跟鞋，輕輕的套上白色的襪子，換上運動鞋。
原本妖媚動人的方瓊，在經過這一番的換裝，似乎回到了學生時代，最後一副大框眼鏡戴起來之後，似乎整個人都換了感覺。清純。可愛。
在一旁觀看的小鬼卻知道。這是她在為自己做的準備，恢復自己喜愛的樣子，就如同回到了之前的時間，就像，其實就在那個時候死亡一樣，還可以追隨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愛人。
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無聊了！
「我不論你有什麼樣的解釋，錯了就是錯了！」
方瓊高高的揚起頭，嘲笑一般的望著小鬼。生生破壞了那副可愛的裝扮，即使在怎麼打扮，也是回不去的。就像現在的方瓊，那雙眼睛裡，再也看不到一絲過往的痕跡了。
撿起在一旁的鐵棍，小鬼沒有轉換成靈體，就用著林雪霏的身體。處理這個已經瘋了的女人。
「你想死，我成全你。」
小鬼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去搏鬥，當揮出第一棒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身體也隨之撲過去，好像被控制了一樣，來自身體深處的怒意。
但顯然，小鬼的能力不及方瓊，對方手中的小刀，卻像一把長刀一樣無處不在，即使小鬼憑著直覺躲閃，也總有傷口在不知不覺中爬上了小鬼的身體。
感覺得到血液順著一個個細小的傷口而慢慢在衣物上擴大的濕粘之感，小鬼心中越發的焦急，鐵棍更是沒有一次能夠招呼到方瓊的身上。
林雪嵐在旁邊看著，在對方的爭鬥場地不小心轉移到這裡的時候，伸出腳絆了方瓊。一時沒有注意的方瓊頓時就向後傾倒，小鬼順勢打掉了對方手上的小刀，整個人壓制在了方瓊身上。
「林雪霏！」方瓊的雙手攀上了小鬼的脖頸，卻被狠狠的甩開，對準方瓊臉上就是兩個巴掌。
方瓊歪著頭，整張臉埋在頭髮的陰影裡，雙手無力的攤開異鬼冊。小鬼壓制放鬆了些，也感覺不到對方的掙扎。小鬼就這樣俯視著對方，卻不知道方瓊打的什麼主意，突然間，小鬼才想起來。
立刻回過頭，只見林雪嵐的臉部被黑色的影子所包圍，整個人不停的抽搐，似乎馬上就要斷了呼吸，一旁的林雪炎早就已經被原先的一擊打的昏迷。
小鬼這才注意到，林家兄弟的腳下一大片的陰影。
影子……
小鬼突然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黑色的影子控制住了，方瓊眼鏡片後面的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嘴角掛起了激動的笑容，整張臉看起來猙獰無比，一旁的刀子一點點的被移動過來，當方瓊的手觸碰到刀子的時候，臉已經扭曲的變形。
眼看著刀慢慢的抵上了自己的胸膛，劃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鮮紅的血液低落到了方瓊的身上。這樣的微妙反而更加刺激了方瓊的神經，臉部露出了極度歡愉的表情。
「可悲。」小鬼低著頭看著方瓊，連眼中的最後一抹憐憫都完全消失了，「死吧。」
方瓊驚恐的看著對方脫離了自己的影子，鐵棍帶著寒光狠狠的砸向自己的腦袋，痛感只有一瞬，眼前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其實自己不喜歡這樣的，可是在不知不覺中就這麼做了，看到自己的愛人死去，自己的父母也被意外奪去了生命，我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人都消失了，那麼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幹什麼呢？
那麼死掉就好了吧，然而為什麼，連死神都不肯收留我呢？每一次每一次起來，眼前雪白的醫院環境，都讓自己忍耐不住想吐。那些醫生護士看著自己的眼神，真是無比的令人討厭。
為什麼他們會把我送到這裡？跟這些精神不正常的人住在一起，這些人，都是應該被處理掉的人類敗.類啊。難道在他們眼中我也是敗.類了嗎？這樣也好，那麼我做什麼都是一樣的吧。
沒想到，居然會被我發現這樣的事情，一切事情都是有源頭的，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就要查出來。
哪怕犧牲自己肉.體，哪怕放棄自己的尊嚴，不過沒關係，最美好的，被放在一個永遠也沒有辦法被挖掘的地方，誰也無法觸碰到，我會將這份美好帶到死亡。
沒關係，無所謂了，因為，我已經是敗類了啊……
小鬼手中的鐵棍被掉了下去，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之前的自己，發瘋一樣的敲擊方瓊的頭部，她存活的可能性，為零。
跪坐在屍體的一側，小鬼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切發生的總是那麼的突然，突然到你無法防備只能順著這個必然的結局走下去。
陽光從縫隙裡透出來，卻被黑暗所籠罩，莫魘變身為烏鴉，在空中鳴叫，小鬼仰望著烏鴉漆黑的身體，苦笑。
轉頭望向自己的哥哥們，堅持著站起來，踉踉蹌蹌的走到哥哥們的身邊，他們的身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溫度，卻都失去了呼吸，只剩下了一副空空的身體。
「或許我應該說，是早就已經不存在靈魂的行屍走肉嗎？」可是明明之前就那麼的靈動，大哥二哥還想辦法在互相爭鬥公司的掌控權，大哥儒雅的微笑，或許並不真實卻是林雪霏從小到大的美夢，二哥痞痞的調侃，是伴隨著林雪霏成長的必不可少的回憶。這些都過去了。
莫魘從高處落下來，停在了小鬼的肩上，烏鴉張嘴，不是難聽的聲音，然而淡漠冰冷：「林家所有的人，是在一次聚會之後，起火被燒死的。」
「你真的是非常的可怕，莫魘，我該說不愧是死神嗎？」小鬼回應著，心底感到十分的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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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呢？」斐齊捂著肚子上已經被處理好的傷口，吃力的坐起來，對著旁邊正在擦拭醫療用具的華佗說。
「我並沒有看到小公主。」華佗如實相告。
「該死的……」斐齊想要下床，卻被華佗微笑著攔住了，「放開我。」
「你是要去找小公主嗎？」華佗明知故問，得到了斐齊怒視的眼神後無奈的微笑，「你要去哪裡找它？」
斐齊被噎，憤恨的低下頭。
「要不這樣，我開車送你，先回小鬼的家看看？」華佗提議道。
「你不是專門離開了那個地方，為什麼還要再送我回去？」
華佗眼睛一亮，開玩笑一般的說：「能讓美人高興，就算是現在要我的命我也不眨一下眼睛。」
「我要你的命。」斐齊說。
「那我的命是你的了。」華佗說的曖昧，斐齊被華佗不嚴肅的表情氣的夠嗆。
撩起旁邊的枕頭，照著華佗的頭部砸了過去，華佗被砸到沒有生氣，反而傻傻的對著斐齊笑。
看到這表情的斐齊頓時不淡定了，故意怒氣騰騰的說：「快去！」
看著華佗屁顛屁顛的出去開車，斐齊心裡雖然擔心，但是華佗的耍寶讓自己的心情也稍微放鬆了點。難道他那樣不正經，是為了這個理由嗎？這麼想著斐齊自己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