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集 像夢一樣(二六) 文 / 雖下愚
心中的感覺非常的亂,很糟異鬼冊。
小鬼低著頭,操控著自己的空間,將已經走出教室準備去醫務室的徐嬌引導著向天台走來。遠遠的傳來了警報的聲音,吵鬧的學校頓時更加的喧鬧了起來,學生們都疑惑地探出頭去。
小鬼站在高處遙望著下面一片的嘈雜,輕輕的歎了口氣,小鬼看著醫生們都不敢去動床鋪上的人,對方的母親趴在床邊哭的昏天黑地,卻始終不敢去觸碰一下,只要輕輕的一碰就會碎成粉末。是自己的錯。
藍色的天際突然出現了一道黑色,不知名的死神站在天空俯視著床上的人,長長的鐮刀泛著黑色的氣息,烏黑的長髮擋住了臉部看不出死神的表情,死神呆了一會,浮在了楊露的上空,鐮刀的尖端對準了楊露的眉心,一點點的上抬。小鬼看到了楊露身上悄悄的冒出了一點點青色的煙霧——楊露的靈魂。
還好……靈魂還在。
然而欣慰的感覺只在一瞬間產生,因為那一抹淡淡的青煙,在死神還沒有來得及囚禁起來的時候就消散在了空間中,小鬼蜷縮起全身,害怕的將自己抱成一個團,企圖將自己縮到最小的地步。
它看到了,死神的正臉上露出的詭異的表情。
而且也同樣的注意到了,死神緩緩的轉過頭來,向著小鬼的方向,小鬼不躲不閃,對上死神,自己沒有多少勝算,而且現在也完全不想逃。
小鬼抱著自己,一時間居然有種聽天由命的認命感。
但是久久。小鬼都沒有感覺到死神過來,在抬起頭的時候,卻已經消失了那個陌生死神的身影,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在抬頭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模糊的天空。
…….莫魘。
「那傢伙不知道會不會乖乖的去醫務室,不會在中途就精神病發作然後又亂跑了吧。」徐嬌站在空曠的天台上,四處遙望,小鬼轉過去,看到的是徐嬌迷惘的雙眸。「果然不再。不再醫務室…….該死的,我沒有她的手機號碼啊。」
已經來了嗎?小鬼放下了亂七八糟的心思,單手控制了一下空間,將釋放在徐嬌眼中的幻覺撤掉。對方看到自己所處的位置的時候瞪大了雙眼。尤其是在看到生生闖入了自己眼中的的那個女孩子——小鬼。
對於當下的環境,即使是已經知道超能力事情的徐嬌還是感覺到不可思議,來天台明明是上樓梯,但是感覺上不過是在平地上走而已。超能力到底會有什麼樣的極限?
「不過,你怎麼會在這裡?」徐嬌詢問道,「今天學校似乎特別的吵鬧,而且居然有警車過來了,不知道在這樣鬧下去學校會不會暫時先給我們放假。」
「會放假嗎?」小鬼無意識的問了下。
徐嬌站在了護欄旁邊,看著底下繁雜的一片,以及被包圍的水洩不通的醫務室。
「雖然零零星星的聽到了一點,但是沒想到死的那個居然會是楊露。」徐嬌說的時候,語氣中有些感慨,「對於楊露,她的死…….怎麼說呢,我應該是高興的,但是在真正這個時候卻沒有什麼感覺了。」
小鬼低下頭,看著對著警.察絮絮叨叨的校醫,以及對方臉上那種恐懼的神情,想起來校醫端著那杯苦茶對著自己說的一切,小鬼無法討厭那個女人,哪怕現在她是在對警.察說著有關自己的一切不利的信息。
「接下來警.方估計會出動人員開始調查了吧,我想我估計也是在排查的範圍之內,因為我和她有仇啊。」小鬼抬頭看著徐嬌的臉色,徐嬌雖然坦然卻也對著這些事情有些煩躁,無可奈何。
小鬼閉上雙眼,現在的自己其實也是這樣的吧,對著即將會發生的,正在發生的,無可奈何。就算是自己出現在警.察面前,舉起雙手說那是我殺的,要怎麼解釋如何殺掉她的呢?
什麼樣的能力,才會將它弄得和粉末一樣異鬼冊。
小鬼跟在徐嬌身邊,陪著她上課,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課堂裡,聽著老師絮絮叨叨的說話聲音,甚至是多次路過自己的身邊,老師也沒有發覺小鬼的臉其實非常的陌生的。
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的,只要是事不關己,大部分都會處以淡然的態度,所以,才會總有很多很多的不幸,很多很多的曲折。因為人是獨立的。
小鬼伸出手。我也是獨立的,不為了他人,我卻找不到我獨立的意義。
但是冷靜下來的話,冷靜下來的話…….我的方向,是對還是錯。
身邊唯一的人,也無法再接近自己了,好寂寞。
小鬼抬起眼睛,看到的是坐在樹梢上,盯著自己的玩偶,手中的筆悄悄地擊打了一下桌面,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聲響。自己看錯了嗎?還以為這傢伙會因為同情心而老老實實的呆在老人的身邊,直到老人的生命終結為止。
如果它跑出來了……那麼老人呢?
小鬼站起身來,原本就是大敞著的窗戶給小鬼提供了便利,小鬼直接從窗戶上跳了出去,然而這一系列動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疑惑,除了愣在當場的徐嬌。
只要擴大這些人心中的淡漠的本性,就算此時自己在他們的面前直接消失,也不會引起這些人的注意。
樹梢在小鬼的腳下托起小鬼的體重,卻如同停了一直小鳥一樣輕鬆,小鬼低下頭,對視著玩偶的雙眼,冷笑:「沒想到你會是個這麼冷情的人,是我看錯了你嗎?」
「其實這種狀況很好對付的。」玩偶坐在樹杈上,穩定身體,「畢竟我也不能算是個普通的人。」
「嗯?你做了什麼?」小鬼低著頭,問道。
「只是讓老人的記憶有了些變動而已…….呃…….」小鬼的手,穿過了玩偶的心臟,狠狠的將玩偶打碎,木質的身體頓時七零八落,衣服被撕成了碎片零零散散的落到了地面,小鬼冷冷的看著從那具破敗的身體裡竄出來的靈魂。
「你在做什麼!」
顯然是沒有想到小鬼會突然襲擊,還處於驚魂狀態的玩偶不服氣的又衝了上來,正準備理論的時候,卻對上了小鬼冰冷的雙眼。
「你…….」當玩偶詫異的時候,突然看到小鬼的身體漸漸的變得透明,烏黑的長髮無風自動,炎熱的天氣居然冒出了點點寒氣。
「每個人的記憶都是對方獨有的,你憑什麼隨便剝奪他人記憶的權利。」
「我沒有剝奪!」
然而小鬼卻絲毫不聽對方的解釋,原本就煩躁的心情在對方做了自己最討厭的事情的時候,被爆發了出來,小鬼無意識的對玩偶發起了攻擊,然而,當轉換過來的時候,小鬼感受到了身體裡突然出現的奇異的能量球。
小鬼盯著眼前透明而較小的女孩子的靈魂冷笑一聲,手指輕輕的握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束。
當靈魂看到了小鬼手中的東西的時候,本能的感覺到危險,靈魂下意識的躲避,小鬼並不瞭解這個東西的來歷,不由自主的將手伸出來,狠狠地劈向了前方漂浮的靈魂。
這一舉動,嚇壞了靈魂,背後只感覺到一陣陰冷的厲風劃過,當轉過頭的時候卻感受到了自己靈魂的一角,居然被生生的削去了!!!
雖然不是身體,但是,作為靈魂狀態的衣服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已經不屬於外物了,然而這樣的衣服的一角居然就這樣被輕易的削掉了,而那種感覺,沒有在切去衣服的時候感覺到的緊繃感,如同鋒利的刀尖劃過了一塊嫩到不行的豆腐。
靈魂驚呆了,呆在當場。
然而幸運的是,小鬼也驚呆了,呆在樹上。
手中的光束還在微微的發亮,小鬼卻感覺到心底一陣陣發涼,光束很長,而被光束穿越的樹葉居然也在碰到光束的瞬間就消失了,在一個大樹上留下了一個個細小的詭異的裂痕。
吸取的能力……
小鬼閉上雙眼,感受著體內那還算充盈的能量,雖然很淡,但是經過了剛才的使用,的確是有能量消失的感覺。這是從楊露體內得到的超能力,而身體裡的,就是楊露的生命?
「怪物。」眼前的一切,都那麼的讓人難以接受,這是什麼?我吸食別人的生命,而充盈自己嗎?
我是怪物。
不可以…….
怎麼會這樣?小鬼的心情再也無法評價,焦躁中憂慮也在一點點的擴散,腦海中所剩下的,不再是清醒,而是對自己的深深的恐懼。
當靈魂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小鬼的狀態,首先感覺到的是驚奇,這傢伙,看起來居然比自己還要害怕。
小鬼的腦海中,亂七八糟的一大團,楊露的表情,楊露的屍體,總是在眼前一遍遍的播放,這樣的折磨,小鬼第一次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在作案逃跑後會自首,當心中的恐懼已經達到了極限的時候,想要有個人來寬恕自己,什麼都好,只要你對我說,沒有關係的,不是你的錯,這樣就好,誰來跟我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