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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21、焦灼 文 / 沉默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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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君文開始著手佈置收拾新家。

    孟老爺自從說完那番話,就果真不再管。一應大小事務,都由孟君文親自經手。

    事都都是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凡事都是外有孟老爺,內有孟夫人。雖然孟君文少爺脾氣一起就覺得父親過於糊塗的嚴苛,母親又過分的嘮叨,可是這會凡事都自己親力親為了,才覺出來這份辛苦和不易。

    但凡稍微疏忽了些,事情就會不盡如人意,只得打點起精神,事事都過目。大到一院一房,小到一草一木,再到房中的擺設,都是他親自挑選和設計的。這樣一連三天,孟君文就覺得疲憊不堪,竟比他長途跋涉還累。

    可是一想到自己真的可以脫離父母、祖母的束縛,完全無拘無束,不必要再被耳提面命的嘮叨,他還是覺得很欣喜的。

    孟老爺沒給他多少銀子,但孟夫人於心不忍,雖然生氣,但想到孟老爺那樣執拗的性子,此事是不可能更改的,便只得悄悄的把銀票塞給了孟君文。

    孟君文不要:「我一向花費都是公中所出,我自有家用,不必跟爹娘伸手。」

    他雖不是勤儉持家之人,一向花費大手大腳,但俸祿豐厚,手裡還是有結餘的。不過幾天,手裡的銀票如水一般花費,孟君文也不免氣悶。

    雖說這府第是自己住的,但是還有蘇岑呢。憑什麼她白白的享受,卻一點都不付出?她當初可是剋扣過他……咳,剋扣他的女人的銀倆就是剋扣他的……

    況且。她叫他丟盡了臉面,又如此大費周折,還是這麼的不情不願……他可從來沒打算把她接過來是如了她的心意,叫她關起門來做孟家大奶奶的。

    一想到這,孟君文就改了主意,不再樣樣物事都精益求精,也打消了屋裡豪華精緻擺設的打算。他喜歡的,一樣也沒弄,都留在了孟府。

    左右他煩了便回府住著,這裡。不過是圈禁蘇岑的。

    況且,他還真不敢保證蘇岑回來,會乖乖的和他行過夫妻敦倫之禮,就從此舉案齊眉,相濡以沫過日子的。

    他只叫人把蘇岑陪嫁的床、櫃、桌椅等原封不動的都搬到了新府。

    要用,就用她自己的錢自己的東西吧。

    既然她張羅著要分府獨過,哼,他的俸銀可不多。有也不是這麼花的。要麼她添補,要麼,就洗手換下華衣,安分守己的做他的妻。

    一切都準備好了。

    其實若說準備充足,不知道還差多少。可是放眼望去,院子裡假山奇秀。水聲淙淙,花木扶蔬,紅花綠柳,襯著紅房琉璃瓦。已經是說不出來的富貴氣息。

    再說不足,那就是人性貪婪了。

    孟君文背手站在最高的涼亭裡。望著這院子的全貌,面上沉靜。沒有一點異樣的表情,可是心裡卻是隱隱的密密的痛。

    不知道蘇岑肯不肯回來。

    若她真的撕破了臉,又該如何?按理說,他謀劃好的事,不會有差錯,可是在這件事上,在這個女人身上,他竟然費了這麼多心力,仍然不敢得一個篤定的賭局。

    萬一,萬一……那便是搶也要搶回來。他在她身上受到的折辱,必然百倍千倍還諸到她的身上。

    孟君文帶人親自再登蘇府接蘇岑還家。他的理由光明正大:蘇岑在蘇府已經叨擾數日,實在不堪再打擾下去……

    不言而喻。

    孟家與蘇岑的過往,不揭也得揭過去,為了彼此的顏面,又有他這樣低聲下氣,蘇家必不能收留蘇岑,綁也得把她綁了還他。

    蘇老爺自然客客氣氣,大大方方的把他迎進去。蘇夫人也是滿面含笑,只是眉間鎖著一分煩憂。

    孟君文就覺得不妙。風聲早就傳到了蘇家,蘇岑不可能不知道這個消息,莫不是她也尋死覓活的不肯回孟家?

    很快蘇夫人就打消了他的疑慮:「岑兒都準備好了,原也帶回來的東西不多……」那可是真真的淨身出戶,連身換洗衣服都沒有。

    孟君文便做出歉然的表情來,垂眸不語。不過是最後一次,以後想做也沒機會。一輩子丟這一次臉,已經讓孟君文恨不得即刻就叫蘇岑消失,從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過。

    蘇夫人點到即止,浮起笑道:「做父母的,從來都是白操心,我也不多說了,以後你們小夫妻,凡事有商有量,多多寬容忍讓嫌妻不良。岑兒不好,不懂事,年輕任性,不服管束,你只同我說,好不好?」

    終是愛女心切,最後一句「好不好」已經帶了懇切哀求之意。就怕他對蘇岑不好,枉費了這一番父母的疼寵。

    孟君文難免又是一番信誓旦旦。

    說的次數多了,早就沒了第一次時的羞怯愧疚。就像青樓賣笑的女子,有了一朝的破瓜之痛,便索性撕破了偽裝的薄紗,來來去去不過就是那麼一回事,一次,兩次,和多次,一個兩個和多個男人,究竟沒什麼區別。

    他所剩下的,不過是一點厭倦和膩煩。好在解脫之日可期,想著把蘇岑拿捏在手心,讓她圓她就得圓,讓她扁她就得扁,蘇夫人也好,蘇毓也罷,都鞭長莫及了,不免心中暢快。

    臉上的神情也就越發的誠懇,連那份歉疚之情也形神於外,更是讓人不能不信。

    蘇夫人暗歎一聲,吩咐身邊的丫頭:「去請小姐過來吧。」

    孟君文沉寂的安然的等著,心裡邊卻是說不出來的焦急。不知道在焦急什麼,總之是既煩躁又焦灼,似乎只有那個曼妙的身影出現了,他的心才能塵埃落定。

    越是等的心焦的時候,時間過的便越長。

    一時都沒人說話,孟君文便自顧自的發呆。他這會心煩意亂,根本不想說話,也樂得蘇老爺和蘇夫人識時務的不開口。

    他壓根不想挑剔他們的失禮,甚至還帶了一點感激。他自忖:終是見識的太少了,若是和秦縱意一樣征戰殺場,見識過短兵相接的血腥,就不會有現在的忐忑不安了。

    可是……秦縱意。這名字如此的刺耳扎心,他竟然還能在這一刻想出來。

    耳邊有誰在說話,先是渺渺的,像是蚊蟲的鳴叫,再後來越來越大,像水裡的蛙叫。揮之不去,孟君文就有些煩躁。

    抬起頭,見蘇老爺的嘴一張一合,在說著什麼。他卻一個字都聽不清。

    後來蘇夫人也接過話,她的聲音清脆而輕柔,要比孟夫人的聲音婉轉的多。蘇岑的聲音像她,溫柔時帶了些柔媚,可是發起脾氣彪悍起來的時候就如同珠玉落盤,叮噹不絕於耳,聲聲清晰,一字一句都直指人心。

    他慢慢回過神來:「……都收拾好了。」還是不願意多說話。他實在沒什麼心力來分擔。

    蘇夫人與蘇老爺對視一眼,倒是有些放心。孟君文看上去憂心忡忡,心思不屬,定然是在擔憂著蘇岑了。

    這樣倒還好些,能見出他的一點誠意。若是他自信篤定,指點江山,很有雍容自在之態,倒讓人懷疑他早就謀劃好了這一日。

    門外環珮叮噹,丫頭掀起門簾,道:「大小姐來了。」

    孟君文便抬眼望向門口。

    多日不見,蘇岑似乎又消瘦了些。不管怎麼樣,夫妻失和,鬧的京城街頭巷議,險些和離的地步,對他對蘇岑來說都不是一件輕鬆的賞心樂事。

    縱然夫妻感情微薄,終究是一條船上的人,生死榮辱,皆為一體。

    他努力的朝著蘇岑笑笑。

    卻怎麼也笑不出來。蘇岑淺粉色的衣裙,行動間裊娜風流,明艷生光,雖然不施粉黛,卻依然艷姿照人。

    她比不得琅琊,姿色艷麗的叫人睜不開眼。可她卻自有她的明艷。

    只是,蘇岑不是婦人家的裝扮,而是未嫁女子的打扮。

    從進來到與孟君文擦肩而過,她身上的香細碎的灑了他一身,她都不曾看他一眼,他努力做出來的笑容只打在她那冷漠的臉上,就無和的滑下來摔的粉碎。

    偏生蘇岑旁邊的蘇茉毫不客氣的露出一個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容,更恨的孟君文牙根發癢。

    蘇岑跪下去行禮,拜別。事到如今,多說無益,索性就順著既定的路往下走。她也很想罵娘掀桌子……

    蘇茉也一一行禮,陪站在蘇岑身邊,朝著孟君文道:「咦,姐夫啊,你可是憔悴了許多呢?如今京城裡都在盛讚姐夫對姐姐的一片情深,著實讓人羨妒。姐姐這一去,又是獨門獨院,我們可要常過去坐坐,姐夫可不要嫌煩哦?」

    孟君文沉眼看著故作天真的蘇茉,道:「有你們常過去陪著阿岑,我是求之不得,哪有嫌煩的道理,只怕你們不去。」

    蘇茉便用帕子掩著嘴笑,道:「姐夫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說話可說算數。你既許了姐姐衷情,也許了我的親情,就不能反悔,不然我可是要打到你家前門去的……姐姐懦弱軟善,說不得我這個妹妹拼得一生潑名,也必不叫她受委屈。」

    一番話說的孟君文怒火蒸騰。

    蘇夫人連聲說「胡鬧」,斥退了蘇茉,又溫言囑咐,便借口說時候不早,命蘇岑早早跟孟君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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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到本章,孟君文的心意越來越明顯了。物反必妖,他先時死也不肯鬆口要休蘇岑,並不真的是有多少感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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