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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22、面目 文 / 沉默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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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只有到了這一刻,蘇岑才正正式式的抬頭看向孟君文。

    孟君文觸到她那明亮的眸子,沉靜的澄澈的不帶一絲雜質,沒有悲傷沒有軟弱沒有認命也沒有頹廢。

    竟是看不出一點消積的或是積極的情緒。對他無愛是肯定的,竟然沒有一點恨和怨懟。孟君文一時挪不開視線,心裡邊隱隱的憤怒不甘便蒸蒸升騰。

    他真的很想扼死蘇岑,就這樣一了百了。是她帶給他的恥辱,一生都抹不掉,甚至,她還會在以後帶給他更大的恥辱。

    他就是知道,因為他有這樣一種預感。

    蘇岑只是平淡的朝他施一了禮,算是夫妻間最普通的相見。孟君文猶如揮舞著百十斤重的大刀,才勉強控制著臉部的肌肉,讓自己綻出一抹輕淡又不輕浮,溫情又不虛偽的笑來,上前要牽蘇岑的手。

    蘇岑卻忽的微微一笑。

    這一笑,那眸子裡就如同春放百花,夏日靜蓮,熠熠生香,叫他心動神襟。

    在他愣怔的瞬間,她已經不動聲色的與他保持了最安全的距離。

    孟君文回神,含恨嚥下一口血,面上絲毫不顯,和蘇老爺蘇夫人告辭,帶著蘇岑出了蘇府。

    陽光燦爛,涼意襲人,如此晴好的秋日,讓人沒來由的精神一振。

    孟君文上馬,俯首看著蘇岑彎身進了馬車,玫瑰等人俯首貼耳的跟在車後,不由得志得意滿,一揚鞭。道:「回府。」

    聽著馬車吱吜吜發著聲音,不疾不徐的往前,孟君文一馬當先,胸中那股陰霾之氣頓消。

    她終於還是落到了他的手裡。從前他對她就是太仁慈了,才會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天底下就沒有誰敢讓他孟君文丟臉丟的如此沉痛,他一定會給她點教訓讓她明白他不是她想像的那麼好欺。

    新的孟府離著蘇府有些遠,馬車行了半個多時辰才到。

    門口守著的是芒種和小滿,一見孟君文的馬匹到了,便打開了大門,迎上前慇勤的行禮。接過馬韁繩。

    孟君文跳下馬,不由的笑道:「賞。」

    眾人一片喜色,互相喝呼著把馬車趕進了二門。小廝們退下,玫瑰等人迎上來,掀開車簾,要扶蘇岑下車。

    孟君文就站在車邊,抱臂道:「阿岑,到了。你可看看可滿意?」見車裡沒動靜,不由的大奇,便又道:「府裡的人手不夠,我是特意留給你安排物色的,左右都是你用,什麼人順手。什麼人更合你的心意,沒人比你更清楚。」

    蘇岑還是沒吭聲。

    孟君文就沒了耐心。他想,難不成蘇岑還能肋下生了雙翼,就此飛了不成?那是傳說話本裡的無稽之談。他是說什麼都不會相信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是蘇岑這個人又實在沒法讓人放心,他很擔心她會金蟬脫殼。

    孟君文唰一下掀起了車簾。圓睜虎目,就朝著車裡望過去。

    蘇岑還在。這讓孟君文輕吁一口氣,在看到她沉睡著的容顏,又覺得好笑好氣。她可真夠心底無私的,居然在顛簸的馬車上也能睡著。

    當下一伸手,要搖醒蘇岑。

    玫瑰上前道:「大爺,容奴婢叫醒大奶奶吧。」她怕猛的一嚇,會嚇著蘇岑。

    孟君文冷冷的悻悻的道:「那就快些。」說時退在一邊。

    玫瑰爬上馬車,輕輕喚醒蘇岑,道:「大奶奶,到了,大爺等著您下車呢。」

    蘇岑回神,她其實沒睡,只是不想說話,也想下車,她其實很想試出孟君文的底線在哪裡。玫瑰自小服侍她,很能懂得她的心思,見她睜開眼,便用一雙明麗的眸了哀懇的望著她。

    既然沒有選擇,就別再折騰了吧。

    蘇岑只得安撫的笑笑解釋道:「哦,不小心,我睡著了。」

    玫瑰便道:「奶奶沒出汗吧?這會外面涼了,小心受了風。」說著就替蘇岑多披了一件衣服,先跳下去,對孟君文道:「大爺,奶奶剛才不小心打了個盹……您多擔待,大奶奶近日一直食不知味,夜不能眠……」

    大眼睛裡都是對他的求乞嫌妻不良。

    孟君文不為所動。他若再軟下去,不只蘇岑,就連玫瑰等人都要欺到他頭上了,當下便伸手對蘇岑道:「下來吧。」

    馬車離地足足有三四尺高,若是尋常上下車,都有長凳,孟君文伸手,既沒有抱的意思,分明是要看蘇岑也糗,否則得求他。

    蘇岑卻只是淡淡一笑,道:「不敢有勞。」稍微提了提衣裙下擺,一手扶住馬車的邊框,身子輕盈的往下一跳,人已經站穩到了地面。

    玫瑰嚇的一聲驚呼,慌忙道:「奶奶,您怎麼不說一聲,這麼高您就往下跳?萬一摔著了可怎麼好?奴婢看看可曾崴了腳?」

    這話裡雖是明著指責蘇岑莽撞,實則是指斥孟君文毫無憐惜之心。

    孟君文不以為意。

    這是在他自己的家裡,完完全全屬於他自己的家。這裡上上下下都是他親自挑選的人,他敢保證沒有誰是孟老爺、孟夫人或是孟老夫人安插進來的眼線。

    他一個眼色,大門就光噹一聲閉緊落鎖,這院子裡發生了什麼,外人無從知曉。他在外面受了那麼多氣,頂了那麼大壓力,難不成回到家還要憋著忍著,還要看蘇岑的臉色行事,甚至要看她身邊丫頭的臉色行事麼?

    他冷著臉色,一腳就把玫瑰踢到一邊,看著蘇岑問:「阿岑可疼麼?」

    蘇岑眼看著他踢向玫瑰,原本臉上的微笑立時隱去,伸手去扯玫瑰,為時已晚,玫瑰悶聲不吭的倒在一邊。

    蘇岑猛然注目看向孟君文道:「你何必跟一個丫頭計較,沒的失了身份。」

    他問她可疼麼。自然是疼的,這一腳,她情願他是踢在自己身上。一個人最大的痛楚不僅是自己遭受痛楚,而是看著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愛人,自己最在意的人遭受痛楚卻無可奈何,愛莫能助。

    他才關起門來,就不憚於暴露他的殘忍面目,嘴上卻仍然親熱的叫著她「阿岑」,這個人的心思真不是一般的難測。

    孟君文緩緩綻出一個高傲之極的笑,道:「丫頭不懂規矩……以後這院子裡所有的事,就都是你的。」

    她若不能調教出懂規矩的丫頭來,就別恨他插手。

    蘇岑只是沉默的看他一眼,親自彎身將玫瑰扶起來,也不問她傷到哪了,只道:「冬忍,大爺的話你都聽見了?這幾個人裡屬你年紀最大,以後你多提點著些。」

    冬忍上前把玫瑰扶了,垂頭道:「婢子領諾,不敢勞奶奶費心。」

    見她服軟,孟君文這才領著蘇岑進了內院。

    屋子裡的擺設沒什麼大的變化,就好像仍然住在碧葉居一樣。孟君文大喇喇的坐下道:「今日先安頓下來,我累了……這是鑰匙和對牌……」

    這便算是交結了。

    蘇岑看他一眼,沉默的收起來,轉身往外走。他故意要為難她,看似把家中大權交給她,實則就是個爛攤子,她也只得接手。

    孟君文便仰倒在床上,瞪大雙眼盯著床帳琢磨事,聽著蘇岑在外間跟人小聲談話,不時叫人進來回話,聽取府中諸項事務,不由的嘴角噙笑。很好,蘇岑,你不是很有本事嗎?能者多勞,這府裡的大大小小的瑣事,以後就都是你的了。

    蘇岑才回來,連水都沒顧上喝一口。

    冬忍安置好玫瑰,忙近前來服侍。玫瑰只是摔跌了膝蓋,踢的倒是不重。蘇岑聽她無恙,便只叫她好生養著。

    冬忍和丁香泡茶,卻找不著開水。這府裡從沒住過人,連個正經的管事都沒有,更別說什麼婆子、媳婦、丫頭,除了玫瑰她們幾個,竟是一個都沒有。

    真真是百廢待興。

    蘇岑歎了口氣,吩咐冬忍道:「先把大爺身邊的清明請過來。」

    這些瑣事,問孟君文也是問不明白的。蘇岑早看透了,就是問,他也只會一攤手,道:我不懂,我不明白,我也不清楚。

    問也是白問。

    清明來的倒快,納頭行禮,便站在一邊。蘇岑問他府裡的事宜,清明倒也答的條理清晰。如蘇岑所想,自然是什麼都沒有。

    蘇岑對清明道:「這府裡都有多少人?」

    清明頗有些侷促的答道:「一共十六個人,門口兩個,是芒種和小滿,專門負責看護府中安全,二門處有四個,分明是小雪,大雪,小寒、大寒,負責內外通傳之事。服侍大爺的有四個,除了小人,還有立夏、立秋、立冬。還有六個小廝,分別是在院外跑的……大爺說了,夫人那邊要送人過來,怕奶奶心裡不舒服,就都回絕了,又不知道大奶奶的心意,只好等著大奶奶親自看過了再行採買……」

    這分明是推托之言,卻把孟家描畫的各個忠厚良善。

    蘇岑也不急,只道:「你先把府中現有之人造個名冊上來我看。」

    清明應喏,轉身去了。冬忍氣急,道:「這算什麼……」蘇岑只看她一眼,她便低下頭去。臉上雖有憤憤之色,卻終是平靜下去。抱怨沒用,現在需要的是一件一件的解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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