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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89、甫見 文 / 沉默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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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縱意雖未親來,卻安排得宜,從城郊到城門口都有人接應,一直將蘇岑迎進城中,直接送進了將軍府。

    這將軍府是孟君文先時住過,他出事之後秦縱意接替了將軍之職,卻並未住在這裡,是以一直空著。

    十二名親衛也都聚齊在一起,只等著蘇岑安頓好了,一聲解散,眾人也好各自回到各自的職位上去。

    將軍府裡也有幾個生澀的小丫頭,互相帶著驚疑的眼神望著從馬車上下來的蘇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門外搶進來一人,一身孝服,甫見蘇岑,便跪下去,忍淚道:「大奶奶,您來了?大爺他……至今沒有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

    正是多日不見的清明。

    一個大男人失聲痛哭,蘇岑心裡邊也不是滋味,輕輕別了頭,道:「清明,只要還沒看見你家大爺的屍首,就說明還有一線生還的希望,你何必現在就作此悲聲?」

    清明哽咽著道:「旁人都可作如是僥倖之想,可是小人豈能?那日是小人親自看見大爺被敵國士兵砍下馬的……只恨小人無能,奮力衝上去時,敵國人已經撤退,遍野屍橫,卻獨獨不見大爺……」

    清明以頭觸地,悔恨不已。

    蘇岑的心就是一沉,她只知孟君文生死不卜,卻不知這裡還有內情。清明親眼得見,想來不會有錯,就算孟君文再命大。只怕也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想著那血濺三尺的場面,蘇岑也是唏吁不已,曾經還高傲如同鬥氣的小公雞,能惡狠狠的,卻是鮮活的和她面對面說話,如今卻只成了一抹僅餘的印象,再相見,只怕是一縷幽魂,冰冷的開始**的身軀……

    蘇岑有一種眩暈的作嘔感。

    如果只是一個尋常陌路,聽來或許感慨。卻也不至有這樣深刻的印象。可因為曾經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又有著夫妻名份,她對孟君文的死,覺得太過突兀,無法接受。

    聽著清明壓抑的悲聲,憶起孟夫人思念兒子幾近崩潰的瘋狂,蘇岑怎麼也沒法一點都不受觸動。

    良久,她才強自鎮定道:「清明。不管怎麼樣,這會不是自亂陣腳,椎心悲痛的時候。大爺的後事,還得你來操持……」

    蘇岑的話,情感略嫌淡薄,不過卻極中肯。也很有道理,清明激動過後,也就慢慢平靜下來,點頭稱是。又連連請罪,只說耽誤了蘇岑休息。又叫幾個小丫頭好生服侍,便退下去。

    成熠上前道:「蘇姑娘。這裡已經沒事了,我便帶著兄弟們回大營去。」

    蘇岑忙道:「這些日子都勞動各位,蘇岑心下十分抱歉,無以回報,只叫京城的羽霓裳做了些棉衣,不成敬意,還請各位笑納。」

    她說著便把幾個包袱都拿出來,送到成熠的手上。成熠一時倒有些感慨,忙道謝不迭。

    來時見蘇岑帶了好幾個包袱,還暗笑女人出門果然麻煩,又不是去享樂遊玩,還帶這麼多東西。今日方知竟是替他們兄弟做的棉衣……

    送走成熠,小丫頭上前給蘇岑行禮。蘇岑顧不得疲憊,問了問府裡的狀況。府裡人手倒是不多,除了四個小丫頭,就是廚房裡有兩個大娘。

    孟君文不帶女眷,身邊都有小廝服侍,這幾個丫頭也就是幫著廚房打下手。

    蘇岑道:「你們只管和從前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著一個跟著我就成了。」

    其中一個大些的便道:「奴婢春枝,今年十四歲了,就由奴婢來服侍大奶奶吧。」她知道清明是這府裡除了孟君文之外,最大的管事。他對這新來的女子如此恭敬,又叫著「大奶奶」,想來這就是將軍夫人了。因此開口就是「大奶奶」,接受的快,叫的順,沒有一點適應初期的生澀和尷尬。

    蘇岑在心底冷嘲的苦笑嫌妻不良。

    她這一向都是掩耳盜鈴,經不過一個農家小丫頭的最樸實的一句稱呼。不論旁人再怎麼叫她蘇小姐,蘇姑娘,她也不可能和孟君文撇清的有多乾淨。

    蘇岑笑裡有一點尷尬,卻也不春枝她計較。解釋起來太廢話了,孟君文又是這樣一個情形,再解釋她們夫妻不睦,空是畫蛇添足,毫無意義。因此只一點頭,道:「也好。」

    春枝年紀頗長,就比旁人多了些眼色,帶人下去,不一會替蘇岑打來了熱水,道:「奴婢已經叫廚房做著飯菜,等奶奶沐浴之後就可以吃飯了。」

    蘇岑道了聲辛苦,只叫春枝下去,自己除了衣服,躺進湧桶裡好生泡了個澡。待到從淨室中出來,春枝果然擺好了飯菜。

    熱騰騰的糙米飯,只有一碟醃蘿蔔,一碟白菜炒豆腐。

    蘇岑將近十幾天沒有吃過一頓熱呼的安穩飯了。也就算是她身體強健,換成別家嬌滴滴的小姐,在冷風裡啃著冷硬的饅頭,喝著冰涼的生水,不生病才怪。

    可是事情千頭萬緒,蘇岑腹中飢腸漉漉,對著飯菜還是沒有胃口。

    一直沒到邊關之時,總覺得再多的想像也是想像,因為沒有落到實處,反倒是因為成了一種念想而讓人生有了依靠。

    可是現在真的到了,蘇岑反覺得落到實處也不是什麼痛快的滋味。就好像扎進了一根長長的荊棘,一點一點的再往裡面扎進去,疼的疼,癢的癢,並且這種折磨的滋味還在繼續。

    春枝看蘇岑慢悠悠的端著碗,眼神裡浮起的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便歉然解釋道:「邊關苦地,沒什麼精美菜餚,奶奶就將就些吧。」

    蘇岑猛的一抬眼,問:「什麼?」

    春枝似乎讀不懂蘇岑隱忍的不悅,仍然天真的道:「奴婢說,邊關苦地,又是大冬天,一時也沒什麼好的菜,從前孟將軍在時也不過就是多一味雞蛋湯。」

    蘇岑又好氣又好笑。孟將軍,看來在她們心裡很有地位。既然孟將軍以前吃什麼,那麼現如今她也就得吃什麼。而且,因為她的地位比不過她們的孟將軍,所以待遇就要比孟將軍稍降一格。

    蘇岑一樂,朝春枝道:「我又不是來享福的,自然是你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忽然想起來她依附著孟君文,待遇要比這些丫頭們不知高了多少,她這麼說,還是太虛偽了。再看春枝,撲閃著大智若愚的眼睛,分明讀不懂她話裡的軟釘子,就是一歎,問道:「你們都吃過了麼?」

    春枝笑道:「奴婢和幾個小姐妹們一起吃,大奶奶不必掛心。」

    蘇岑道:「去吃飯吧。」冬天太冷,飯才出來很快就會涼。蘇岑一是體諒她,二來實在忍受不了吃個飯,眼前還杵著一個人,眼神咄咄,不時還要旁白幾句,給她添堵的人。

    蘇岑強迫自己吃了一小碗飯。粗米從食道中滑下去,似乎能感覺到那種粗礪的摩擦感,脹脹的,充實著蘇岑的腸胃。

    她起身倒了碗開水。

    這裡的水有一種**辣的味道,直嗆進蘇岑的口腔。蘇岑將水含在喉嚨口,一時倒不知道是吐出來還是咽進去了。

    等她細細回味,那種**辣的,似乎只是她的錯覺。這又不是酒,也不是太燙,怎麼會有**辣的意思?

    勉強嚥下去,再沒有了喝水的**。

    她環顧著自己所待的這個房間,佈置擺設和京城倒也差不多,只是粗略簡單了不少。蘇岑竟然破天荒的升起了孤獨和淒涼的感覺,她想家了。

    春枝很快就回來了,收拾了碗筷,對蘇岑道:「剛才清明來說請夫人稍事休息,待會秦將軍要來。」

    蘇岑應了一聲,心卻不受控制的跳起來。

    沒來由的,她有些怕見秦縱意。給自己的理由是,秦縱意必然要談到孟君文的生死,而這個問題,是現在蘇岑不敢觸及的話題。

    心懷忐忑,蘇岑並沒休息好,甚至起來時還有些頭疼。坐在床上,正在半清醒之間徘徊,就聽見春枝在外邊和誰說話:「大奶奶睡著了,奴婢這就去叫醒大奶奶。」

    卻是一個醇厚的,優雅的男聲阻攔了她道:「不急,我在外邊坐坐。」

    秦縱意——

    蘇岑才沉寂下去的心跳又快速起來,像是一個忍不住就要跳出來。她下意識的捂了捂胸口,暗暗自嘲道:我這是怎麼了?

    趿鞋下地,勉強摸到一杯冷水,也顧不得那種奇異的怪味,壓抑住了渾身血流的速度。用最快的速度穿好外裳,又整理了下頭髮,這才揚聲道:「春枝,可是秦將軍來了麼?」

    門吱一聲開了,進來的卻不是春枝,而是一個高大的瘦削的人影,像是一座山,將整個房間的唯一出口堵塞住,似乎沒人能進得來出得去。

    蘇岑抬眼,對上秦縱意那雙晶亮的,似乎看得懂一切的眼睛,心底的憂傷如同大軍急馳過後揚起的漫天灰塵,洶湧而至。萬語千言,各種念頭一一從心頭碾過,把她柔嫩的心踩踏成一片狼籍的嫣紅。

    蘇岑張了張嘴,喉嚨如同被刀割刮過,嘶啞的厲害,就連吞嚥,在這一刻都成了最艱難的動作。她一個字都沒說出來,人就朝後仰倒了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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