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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3、得手 文 / 沉默醉

    今日第一更送到嫌妻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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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點如雨,振奮人心,樂聲激昂,紅舞飛裳。

    秦縱意進門時,就看見蘇岑在跳胡旋舞。他的青霜劍就在她的手腕之間,或倒曳,或豎直,或平徜,如一條白練,泛著幽光。

    只是不如白練那般柔軟,也不似白練那般無害,每次都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脫手,落到蘇岑的身上似的。

    秦縱意往前跨了一大步。他想奪回青霜劍,那劍在蘇岑手裡實在太危險了。明知道她最愛惜自己不過,不會拿她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可是非常時期,誰知道她會不會以自己為餌,做出最大的犧牲呢?

    蘇岑一個飛旋,堪堪從秦縱意的身邊掠過,輕聲笑道:「秦將軍也技癢了不成?不如湊趣舞上一曲如何?接劍。」不待秦縱意拒絕或是同意,手腕一揚,那劍已經脫手,朝著秦縱意飛了過來。

    秦縱意伸手去接。

    蘇岑的劍扔的十分不地道,那劍竟是劍尖朝著他。也不是水平一線,而是斜斜歪歪,晃晃悠悠的就衝了過來。

    秦縱意一伸手,去握劍柄,蘇岑卻又閃將過來,不偏不倚,正碰到了他的手肘。他的手臂一歪,劍柄便擦著他的衣邊飛了過去。

    蘇岑動作一滯,說了聲「抱歉」,人就直朝著那劍而去。她伸手毫無章法,也全不計較握住的是劍柄還是劍身。

    秦縱意忙伸手攔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則去捉劍。這會兒顧不得是不是劍身,只怕再糾纏下去,要傷到蘇岑了,因此五指併攏,牢牢的握住了劍身。

    蘇岑停住,微微喘息,彎了眼眉著秦縱意道:「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緊。」秦縱意把手往後邊輕輕一背,手掌一片濡濕,那是劍刃掃到了掌心,割破了肌膚所致。

    蘇岑卻一時沒動。只是站在他的對面,細細的,凝神注目。時而蹙眉,時而展顏,時而微笑,時而惆悵。

    秦縱意不敢驚動她,不知道她究竟作何想。心下也生出一份奢望,希望她能想起些什麼。

    蘇岑終於垂下了眸子,道:「伸出手來。」

    秦縱意把沒有握劍的手伸出去,掌心朝上,像一柄蒲扇。

    蘇岑沒動,只努了努嘴,道:「那隻。」

    這回秦縱意沒動,道:「不妨事。」

    蘇岑淚盈於睫。卻眨了眨眼睛,把淚意嚥了回去,道:「讓我看看……我就看一眼。」神情柔軟。連語調都是柔軟的。

    秦縱意心一軟,便把劍倒手,將右手遞了過去。蘇岑看一眼模糊的掌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袖子的半幅撕了下來,在他的掌心纏繞,而後在他的手背繫了一個利落的蝴蝶結。

    秦縱意哭笑不得,道:「真的不用,我皮糙肉厚,早就習慣……」

    一滴冰涼的液體落到了他的手心。秦縱意的話就停在喉嚨,戛然而止。他小心翼翼的看著蘇岑。一時間心軟的一塌糊塗,忙安撫的道:「好了,好了,沒事了。」

    就好像受傷的不是他,而是她。

    琅琊有點弄不清蘇岑和秦縱意這是演的哪一出。要說蘇岑恢復了記憶,打死她也不信。可是她既然忘卻了所有。有歐陽軒的指使和她故意的引導,她對孟君文只有恨之入骨才是,怎麼還會有這樣的柔情蜜意?

    就算她什麼都想起來了,她和他有過這麼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時候麼?

    還是說……她竟然因為忘記,而和孟君文突然間一見傾心,再見傾情起來?要真是這樣,那可真是太諷刺了。

    琅琊近前一步,一把拽住琅琊的手腕,輕聲抱怨道:「姐姐,你怎麼這般魂不守舍的,還不快點回去。」

    魂不守舍?她麼?

    蘇岑鬆開秦縱意的手,揚起臉,有一剎那的茫然。這茫然讓她的眼睛變的夢幻、朦朧、楚楚可憐。

    隨即她便是朝著琅琊微微一笑。

    魂不守舍麼?原來她也有為著一個男人失態的時候?

    可是從他進門,朝著她往前跨的那每一步,縱然臉上的神情沒什麼變化,可是他的眼底都寫著關切和憂心。

    他伸手奪劍,為了顧及她的安危,才不惜伸手去抓劍身。

    這些都是他最本能的下意識的動作嫌妻不良。

    而她自己,看著那雙溫暖,有力,骨節分明,帶著薄繭的手,怎麼腦海裡就為他那句「已經習慣」便潸然淚下了呢?

    蘇岑轉向秦縱意,盈盈一禮道:「都是婢子無狀,萬望將軍恕罪。婢子無以謝罪,惟有以血還血。」

    秦縱意忙道:「姑娘不必。」

    蘇岑卻已經飛快的用手心抓住了劍身,道:「還望將軍不要吝惜,借劍一用。」

    她握的毫無章法,那青霜劍又極鋒利,眼瞧著嫣紅已經從她白如玉的手縫間流了出來。秦縱意面上閃過不忍,只得鬆手。

    蘇岑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隨手將劍就刺向自己。秦縱意大驚,上前一步道:「蘇岑,別——」

    誰也沒有看清蘇岑是怎麼出手的,就見她往前一撲,整個人都撲進秦縱意的懷裡。兩個人都如泥雕的木偶一樣,一時誰都沒動。

    良久,才見蘇岑鬆開一直握在前胸的手,手上都是濃濃的鮮紅,而那柄劍,已經刺進了秦縱意的胸口。

    秦縱意不可置信的瞧著蘇岑,滿臉的痛楚,動了動唇,卻只說了一個字:「你——」

    蘇岑退後,臉色雪白,她顫抖著抹了抹眼前的模糊,立時又是腥紅一片,瞪著那雙充斥著焦慮和恐懼的大眼,變的異常的鮮研、恐怖。

    氣氛一下就僵在那,蘇岑和秦縱意的呆滯,琅琊的尖叫,嚇的團團逃竄的侍女,一時這大廳裡嘩聲一片。

    歐陽軒倒是怔了一下,他沒想到蘇岑竟會得手的這般順利。這一劍,刺的極深,已經從秦縱意的背後看見了白亮亮的劍尖,給使他現在不死,只怕也活日無多了。

    歐陽軒沉了臉,厲聲喝道:「來人,拿下蘇岑,押下去,等嚴刑問供之後,定要給將軍一個交待。還不快請大夫……」他必須得給景國交待。秦縱意好好的做客,怎麼就被行刺重傷了?不過這回不用他絞盡腦汁想著怎麼對付蘇岑了,就讓她給秦縱意陪葬,一家三口,共赴黃泉。

    蘇岑怎麼就這麼有天分呢?

    秦縱意聽這話,大受觸動,直直的瞪視著蘇岑,似乎有話想說。終是沒說,身形不穩,晃了晃,怦一聲摔倒在地。

    蘇岑嚇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有侍衛湧上來,一左一右,反剪雙臂,把她往外邊拖。蘇岑沒喊也沒叫,只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秦縱意,再看一眼歐陽軒,垂頭踉蹌著出了門。

    隨著紛亂進來的不只有大夫,還有成熠。他原本是隨著報信的侍女進來的,不想才進門就聽見眾人議論,滿口都是孟小將軍被行刺等語。

    心下又急又怒,也不等人通傳,他便衝將進來,果然眾人圍著秦縱意,他的身下已經是一灘血漬。

    成熠紅了眼,大喝一聲:「滾開——」衝上來左右一撥,所有人都不受控制的被撥到一旁,成熠已經搶前跪到了秦縱意的身旁。

    秦縱意朝他眨了眨眼,低喃道:「別鬧,回去。」

    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歐陽軒步過來,朝著成熠道:「這位是……」

    成熠怒視他一眼,道:「小人是將軍手下的無名小卒。」

    歐陽軒也不計較他的無禮,道:「孟小將軍是在本王府中受傷,難辭其咎,請隨本王來,讓太醫診治。」

    成熠怒道:「不必了,要死,我家將軍也該死在景國自己的土地上,還請王爺放行。」

    嘖嘖,這小子,莽夫一個,說話還真是百無禁忌,多不吉利啊。歐陽軒歎氣攤手道:「何必賭氣?先經太醫診治,再說回去,不然……」

    別怪他沒提醒,再耽擱下去,秦縱意可真要死翹翹了。

    成熠已經抱起了秦縱意,沒有好臉色的道:「王爺的好心,小人代將軍心領,只是小人有一事不明,還希望小王爺能給我家將軍,給我家景皇一個合理的解釋。」他猛的一瞪眼,朝著前面擋路的侍衛侍女,喝道:「擋我者死。」

    歐陽軒攔住成熠,道:「我是一片好心……」他真的是好心,不信瞧瞧他的眼神有多真誠?

    他好心才怪,不就是疑心太重,非要親眼看著將軍死透了他才放心?就算那劍傷不致命,再這麼耽擱下去,將軍也該因流血過多而死了。

    成熠冷笑一聲,道:「在下一介小卒,衝動莽撞,做事從來不受拘束,只是將軍曾經嚴令,是以小人才不敢在貴處撒野放肆,還請王爺全了小人……」

    他可不敢保證再糾纏下去,會不會撒野放肆了。橫豎狠話撂這了,逼急了,他可不管不顧,到時候不定誰吃虧呢。

    歐陽軒瞥一眼秦縱意,淺然一笑,道:「既是這樣,本王也不好強留,來人,送秦將軍和這位小將軍回驛館。」見好就收吧,他也沒指望著秦縱意就此一命嗚呼。

    成熠邁步出門,歐陽軒在他身後道:「閣下先行,本王隨後就到,介時會帶著兇手上門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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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俺生日。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俺在一天天老去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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