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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商量 文 / 沉默醉

    屋子裡終於涼快下來,就連玫瑰都鬆了口氣,陪著畫樣圖的蘇岑,坐在小杌子上做著針線,一邊嘮叨:「不是奴婢嘮叨,奶奶就算是想跟大爺撒個嬌,也得適可而止,像今天這樣,多嚇人啊……」

    蘇岑停了筆,看她一眼道:「說你嘮叨,你還不愛聽,要是嘮叨的對倒也罷了,偏生往人肺管子上戳嫌妻不良。我最恨別人冤枉我有的沒的,也就是你,換成旁人,早一頓棍子打出去了。」

    玫瑰一笑,道:「奴婢哪敢冤枉奶奶。」

    蘇岑啐她:「甭在這得便宜賣乖,你不信,我還不樂意解釋呢。」

    「是,奴婢自然是信的,奶奶別面子上過不去,您跟大爺夫妻和美,是大傢伙都樂見的,就是撒嬌,也是夫妻情趣……」還要再說,看蘇岑瞪她,忙住了嘴,忍笑道:「不是撒嬌,不是,奴婢說錯了。」

    蘇岑懶的理她,只埋頭畫樣圖。玫瑰卻放下針線,看了看時辰,起身道:「奴婢給奶奶燉的蓮子羹該好了,奶奶也歇歇吧。」

    蘇岑只無意識的嗯了一聲,卻沒停手。

    玫瑰端了茶盤過來,輕輕放下白瓷小盅,再次提醒:「奶奶且歇歇吧,這大熱天,好不容易能好生歇歇了,您又不消停了。」

    蘇岑唔了一聲,道:「馬上。」

    說著馬上,還是等畫完了最後一筆,才小心翼翼的推到一邊,徹底放鬆下來,端起蓮子羹,一邊吹著熱汽,一邊小心的嘗了一口。

    玫瑰這才安心,重新坐下,問:「奶奶先時也沒這麼忙,怎麼最近又畫上新樣子了?」

    蘇岑敷衍的道:「先時不是天太熱麼,對了。你回頭給堂兄送個信兒,叫他閒了,或是明兒或是後天,盡快來一趟。我有事找他。」

    玫瑰抬頭看了一眼蘇岑,猶豫著道:「要不,跟大爺說一聲?」

    蘇岑失笑,伸腳輕踢了一下玫瑰,道:「你到底是我的丫頭還是他的?這才幾天,你們各個都倒戈投降了,我就這麼不招人待見麼?」

    玫瑰也沒躲。只笑道:「奶奶真是,這話也是混說的?奴婢還不是為著奶奶的身子著想嗎?大爺無時無刻不惦記著奶奶,有什麼事提前跟大爺說一聲,他也好有個準備,或是他能代辦的,不就省了奶奶操勞了麼?」

    「他——」蘇岑只悻悻的說了一個字,就沒再往下說。

    玫瑰察顏觀色,道:「大爺倒像是不比從前愛說愛笑了。」

    蘇岑的手就抖了一下。卻隨即沒事人一樣的笑道:「他從前什麼樣,我都記不清了,倒沒覺出來。想來人也是會變的吧。」

    玫瑰點點頭,沒有覺察出蘇岑的微微異樣,只附和著道:「倒也是,從前大爺很少露面,就是見了面也總是誰欠他錢一樣……別說奶奶了,就連奴婢們也沒個確切的印象。變了也好,奴婢瞧著大爺對奶奶是真的疼惜到骨子裡了。」

    蘇岑只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玫瑰見蘇岑無意深談,也就藉著撤下白瓷盅的功夫,收了話頭。

    吃罷午飯。蘇岑要歇著了,玫瑰又端進來一盆熱水:「奶奶泡泡腳吧,奴婢瞧您最近腿越發腫的厲害了,泡了腳,您再好生睡個午覺,把最近缺的精神都補回來。」

    蘇岑也就沒拒絕。從前她就不適應玫瑰跪在地上給她洗腳。因此能自己做的從不假手於人,如今腰是彎不下去了,也不願意玫瑰幫忙,只吩咐著:「你去忙你的,我自己能行。」

    玫瑰知道她的習慣,也就把乾淨的巾子放到一邊,道:「奶奶洗好了,只管叫奴婢一聲兒。」

    蘇岑揮手:「知道了,囉嗦。」

    玫瑰笑笑,轉身出去。

    蘇岑看著銅盆裡自己這雙粗腿和胖了將近一倍的腳,不由的歎了口氣。幸好還有三個月就熬出來了,也不知道到時候這浮腫能不能消下去。浮腫倒還好,就是這一身的肉能不能減下去還真是個問題……

    泡的水都要涼了,蘇岑才把腳抬起來。雖說萬事不求人,可彎腰去夠腳還是熱有難度的,將巾子扯過來,也不過略微蘸了蘸,就把巾子扔到一邊,歪在一旁,想著讓腳自然晾乾算了,橫豎現在是大夏天的。

    蘇岑原本是想歪一歪就起來的,誰知這一躺倒,眼皮自動闔上,就著這屋裡不冷不熱的溫度,她竟睡著了嫌妻不良。

    這些日子實在是太熱,她白天晚上都睡不安穩,今天又多費了些精神,因此睡的倒沉。模模糊糊的感覺到肚子裡的小傢伙搗上踢下,著實鬧騰了一番,她也只是闔著眼,輕輕撫了撫,拍了拍,等到孩子鬧累了,她也就沒醒。

    睡的太沉,有時候反倒累。蘇岑睡的左腰發沉發麻,便想動動,這一動,才發現自己的腿被人固定住了,這一掙竟沒掙開。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腳邊坐著一個人,正把她的腳攬在膝上,小心的,專注的剪著她的腳指甲。

    蘇岑嚇了一跳,立刻睜開眼,就想把腳往回縮:「怎麼是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秦縱意只抬頭瞥了她一眼,說了兩個字:「別動。」

    蘇岑感覺到了尖利的東西在自己腳趾尖上一滑。倒不是多疼,可腳趾是最敏感的,一時又疼又癢,說不出來的滋味讓她不敢妄動,可等回過神來忙道:「別,你別碰,我自己來——」

    先不說這雙腳如今毫無美感,就是他這大男人的身份,只怕也從來沒有做過服侍人的事。破天荒鬧這麼一回,她都替他臉上發燒。

    還沒怎麼著,現在已經滿京城都是懼內的名聲,要是這再傳出去,他更不用做人了。

    到了還是沒能掙脫,從頭到尾,都是蘇岑紅著臉,如鴕鳥一樣任秦縱意把腳都給她修完了才得以恢復自由。

    結果就是她半晌都把臉埋在枕頭裡,一聲不吭。

    秦縱意淨了手,坐過來探她的額頭:「怎麼了?」

    蘇岑搖頭。秦縱意又拉過薄被給她蓋上,道:「屋裡這會涼,睡著了怎麼也不蓋上被子?回頭別受了寒。」

    蘇岑低聲道:「我哪有那麼嬌氣?」

    秦縱意只是笑笑,道:「你說的話,我仔細想了想……」

    蘇岑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急切的問:「你是怎麼想的?」問完了,又不禁神色一黯,咬了咬唇,方道:「其實……其實你不必覺得愧疚,這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我不會做什麼叛國悖君的舉動……如果你真的不情願,我也沒有異議,就是想,能有機會,為什麼不試試呢?」

    秦縱意笑笑,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這事本來就該我自己承擔。」

    「那也不必,由我出面,或許他開的籌碼就低些呢。」蘇岑勸慰著,其實她真不確定歐陽善會不會同意。

    「那就試試?」

    蘇岑輕鬆的笑笑,重重的點了點頭。

    七月末不到,原本要去錦國和親的慧月郡主卻病了。輾轉纏綿,拖了十來天,略有起色,卻還是體力不支。

    太醫見天的去這位溫家三小姐,現在的慧月郡主府報到,藥都不知道熬了幾斤了,還是不見痊癒。

    溫大人只得上書告罪。因著轉眼就是八月十五中秋節,皇上便一邊著人與歐陽善商量婚期暫緩,一邊安撫溫大人:「不如等過了中秋節再說,正好一家子過個團圓節,也免得你們骨肉分離,大節下的心緒煩亂。」

    皇上體貼,溫大人自是感激涕零,沒多久,歐陽善也派人回了信:「過了八月,若是郡主還未能痊癒,不如索性等過了年……」

    更是善解人意。一時間滿朝一片稱頌之聲,溫家也是苦中作樂。

    蘇岑捶著腰,在屋裡走來走去,聽著冬忍在那學著從外邊聽來的話,點了點頭。

    冬忍話少,蘇岑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若是有什麼疑問,一般也是先想想,確定自己想不通,但無關大局的,她也是先做後問。

    蘇岑便越加喜歡吩咐她。

    冬忍又道:「梁夫人叫人傳話,說是那套首飾頭面,郡主很是喜歡,要是再得一副藍寶石的就更好了。」

    「這個容易。」蘇岑道:「她喜歡什麼樣子的,回頭叫堂兄打出來送去。」

    正這會,秦縱意從外面進來,蘇岑便示意冬忍退下,上前見禮。也不過才作勢要行禮,就被秦縱意扶了,先打量一下她的神色,這才道:「聖旨下了,確定叫我過了年就送郡主和親。這回不能再拖……」

    「時間上已經足夠了。」蘇岑並不貪心,撫了撫腹部,歎道:「只是委屈了這孩子。」

    「那有什麼委屈的,本來有乳娘,也無需你親自哺育。夫人早就找好了,一等孩子落地,就會送過來。」

    蘇岑跟他說不通,這個時代規矩就是這樣,小門小戶,但凡家境富裕點的,都是請乳娘,更別說這些高門大戶,沒有哪家孩子是吃著自己親娘的奶長大的。

    秦縱意猶豫了一下,道:「阿岑,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什麼事?」蘇岑正跟孩子玩捉迷藏,她拍一下,他變踢一下,換個地方再拍,他就跟著再踢。

    秦縱意遲疑著道:「我想,咱們第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想讓他姓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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