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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佛道之爭 文 / 來來貓

    暗沉的背景,充滿殺意的聲音,在這一刻,辛真君身為崑崙玉虛宮總掌教、元嬰真君的氣勢在瞬間外放,一時間斗室內氣流翻滾、靈氣湧動,四周的垂簾劇烈的晃動,幾乎遮擋不住應憐袖小小的身形小花精的現代生活。無形的壓力帶著幾乎能讓人窒息的冰冷,沉沉地籠罩下來。

    「噗~~」似乎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懸在頭頂的、原本光線已經調到最暗的羊皮宮燈終於也散了架,延著裂開的縫線,數片繪著老梅的羊皮落下,被騷亂的氣流捲起、推向屋子的四個角落。房間原本不甚亮堂的光線頓時消失,一室黯沉。

    應憐袖一面竭力運轉著真元,一面張大了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來到人間以後,她這才第一次體會到高階修士的可怕,也才知道元嬰期和煉氣期的差距有多麼巨大。以前她都是在天上,從化為人身開始,就已經是仙人級的修為。小小的凡人向成仙過程中的修真期,這一應法術、修為,在她當初的眼裡都不過是螻蟻,彈指可滅。

    沒想到現在到人間一切從零開始,才發現這一步步的修行之路走來是多麼艱難,每想能有一個小小的突破,都需要自己多麼努力地尋求這份機緣。不能……再這麼弱小下去了,若非這一次辛真君的氣勢外放只為純粹的發洩、而不是針對某一個人,只怕光是這個氣勢外放掀起的波動,就夠她應憐袖死的不能再死了。

    修真界一直以來都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可這段時間以來看看她都在做了什麼?自從煉了丹、煉了器,都把大部分心思花在這上面,反而是自己真正提高修為的必修課倒是放鬆了不少。固然一名丹師、煉器師很受修士們尊敬,可更多時候他們武力、實力的體現更多在他們的人脈關係上;一旦自身不曾具有足夠的、能與之相配的實力保護自己,那最後的下場。也許只能是被某個勢力圈養了。

    水逸風師兄、路遲大魔頭、還有boss俞白,無疑這三個人都是值得相信的,也都會願意在她需要的時候隨時挺身而出來保護她。可是。別人的實力終究不是自己的實力——別的不說,單看現在:

    在辛真君的氣勢外放下,自己離得這麼遠都被迫得近乎窒息;可那幾乎就與辛真君面對面的俞白。除了臉色稍微難看了些,倒沒有像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固然這其中有辛真君可以把發洩氣勢的鋒芒避開了俞白。而俞白本身就是一名築基修士,也比自己要強大太多,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殺……在你心目中那個人就只是這樣嗎?不管他實際上是誰,他也是給我生命的人吧?在你還沒有拿到確切的證據以前……是你讓我一開始就沒有了父親、也是你讓我出生沒多久就沒了母親,最後只能被人送到福利院~~~」躺在床上的俞白終於開口了。

    「沒有證據!我說了以那人的謹慎不會給我留下任何可以拿到手的紙面證據小花精的現代生活!我看到的、我聽到的、那個人的所作所為就已經是鐵板釘丁的證據!我不會允許任何人這樣來破壞崑崙,哪怕他是——」顯然俞白話語中對自己未曾謀面的親身父親的回護,讓辛真君覺得惱怒不已。

    他激動地跨上前一步。要不是顧及俞白現在大病初癒、身子還受不得折騰,估計就要抓著他的領子猛搖了:「俞白!」

    他痛心地說:「把你從孤兒院接回來的人是我、養大你的人是我、教會你本領、引領你如今走上修真之路的人也是我!你一直接受的是真真正正、最純正的道門弟子的培養;你流著的也是我的血,為什麼你一定要和你母親一樣,對那個人百般回護?還是,你認為遁入佛門更合適你?你要追隨你那個心機陰險狡猾、無論是年紀還是輩分都完全與你母親都不匹配的禿驢而去?」

    面對辛真君的質問,床上人久久不發一語,房間陷入了死一樣的沉默。

    過了很久,「老頭,」黑暗中傳來俞白乾澀的聲音,「之前你的話似乎還沒說完吧?你只說到了我父……那個人的出現和結局。可是你沒說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成後面那樣的。如果你只是要殺掉那個人,以你的手段盡可悄悄地下手、再瞞過我母親,等她傷心完你再安慰過一陣就過了。但是,事情怎麼會發展成後面這樣?別說你沒責任!」

    「是。我是沒做好。」面對俞白的指責,辛真君這一次倒是非常乾脆地承認了。

    只聽他繼續道:「因為那廝實在太過狡猾,既然他能幹這個,又怎麼不會為自己留條後路?他簡直就是把你母親當成了護身符,不管走到哪裡都帶著她,我也一直遲遲找不到機會下手。終於有一天,我找了個借口,藉著蜀山齊掌教夫人來做客的時候叫你蒼叔拖住你母親,讓她一同去見個面。然後我親自去殺那個人。沒想那廝端的狡猾,一身法力雖然沒了,可見識經驗俱在,明知必死,卻也手段盡出,拖了不少時間。所以我收拾他也著實費了些力氣,結果——」

    「結果剛好母親也覺察到這是個調虎離山的計策,她也知道你後來突然很不喜歡父、父親,」

    接到這裡的時候,俞白的聲音頓了下,顯然對當初這個「父親」也開始懷疑了,

    「她以為你只是想把她支開,好方便你給父親一個狠狠的教訓,可沒想到、沒想到、她趕回來的時候竟然親眼目睹到父親被你親手殺死的場面。這些後來我都從母親留下的日記本中看到了。」

    「是的。不過我還沒說完。」辛真君又把話頭接過。

    「痛失心愛之人,你母親承受不住,當場就衝我口不擇言地大罵、而且動靜也太大,引來了全崑崙有頭有臉的人。偏偏那時候本應該在前廳中山房做客的齊夫人也湊在其中,當時場面一陣混亂。」

    「人多嘴就雜,再加上當中混有有心人的挑撥,你母親徹底站到了我的對立面。辱罵師長、以下犯上……崑崙的總掌教這個位子,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在那樣的情況下,又有別派的人物旁觀,我只能忍銅宣佈和你母親斷絕關係,將她驅逐出門。嚴格來說,這件事事後也封鎖得很緊,在崑崙上層中知道這些內情的,連我一起也不過三指之數。」

    「我本想過段時間再去看她,找個機會從中斡旋一下,再接她回來。沒想,再見她時,她已經削髮明智、遁入空門了。」

    「雖然說修真界面上一派和氣,但佛道兩派,隱隱中還是有不少對立的,又不是蜀山,哼!」說到這裡,辛真君冷冷哼了一聲,「盡知道捧佛宗的臭腳,還說什麼同為正道,理應互相幫助。掛著老子太清一脈的道統牌子,偏偏行的是黨同伐異、唯我獨尊的勾當。也不想想,要是真拿到了,佛宗也是好處拿了大頭,最多給點剩湯給他們就打發了。」

    「不管怎麼說,你母親是在l市靈泉寺出的家,這算是入了佛宗,生死……是不會再被納入我道門了。哼,雖然我不知道具體這事是誰在後面攛掇的,不過那靈泉寺、哼、靈泉寺……」辛真君在黑暗中恨恨的磨牙聲,在此刻聽來格外滲人,讓人毫不懷疑,如果有什麼正當借口,他一定會衝過去毀了這片佛門之地的。

    「老頭,不管怎麼說,當初也是靈泉寺在母親最困難的時候好心接納了她、給了她一處棲身之地。而且直到如今,母親的遺骨還供奉在他們的墓園裡。既然你已經礙著道佛不兩立的決心放棄了她,就不要再去打攪她的安息之處了吧?」很顯然辛真君話中的恨意讓俞白很是擔心,連忙勸解道。

    「這話你都能說出來,難道我就想不到嗎?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讓阿辛在下面睡得不安穩。唉,如今你也長大了,也懂得自己思考事情了;你信或不信,我能告訴你的就只有這麼多。」辛真君歎息著,終於把他長長一段的陳年老事交代完了。

    正要轉身,忽然他好像又想起什麼,繼續對俞白說道:「對了,中午那個女孩子,背後是蜀山派來的,這些年對崑崙虎視眈眈的,蜀山就是頭一份。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盯上你什麼,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當年你母親的事裡蜀山也一直不清白,很可能當初你父親的事情,蜀山的齊夫人就有對她提點過。而且當初要不是有他們還帶了另外幾個別派的同道在場,我也不會這麼騎虎難下,你一定要小心蜀山。」

    辛真君認真告誡著:「隱修大能逍遙子,以同時精通佛教經義和道門心法,修為深厚佛道雙修,他第一次公開在修真界露面是在蜀山齊掌教剛剛踏上掌教之位時。無數修士驚慕他的才華,而此人卻往往神龍見首不見尾,故能得到隱修的雅稱。」

    「蜀山自長眉真人之後,其下門人皆與佛門交好,曾經一度轉道門、旁門入佛門。與其說他們是道門正宗的劍仙,實際上——唉,才有了一度大盛壓倒崑崙之勢,不過這勢頭也沒持續多久,很快曇花一現過後蜀山就敗落了。一直到自從野心勃勃的齊掌教執掌蜀山,現在蜀山重新一躍而登為道門裡崑崙最大的潛在競爭者。蜀山……一直與佛門關係曖昧的,我不能將道門未來在修真界的地位,就這樣在我手上丟了,當初我那樣對你母親,也是逼不得已。」話已至此,辛真君長歎一聲,終於徹底地轉過身,也沒再看躺在床上的俞白是什麼表情,頭也不回地負手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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