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揚帆，1938到1939 第396章 武漢危急 文 / 大刀老猿
第396章武漢危急
焦作地區的116師團在死傷慘重後，一直縮在焦作地區沒有再出動了。那些人馬守住焦作就不錯了，還想再進攻？那個120聯隊正準備撤回，卻又被先鋒軍的火箭炮轟了兩輪後，又退縮了回去。他們不知道他們已經錯失了撤離的機會了。孟享已經在地圖上圈上了他們的名字。
隨著先鋒軍的不斷擴大，但編製卻是被老蔣卡的死死的。即使先鋒軍如此強大了依舊如此。現在只要孟享願意，先鋒軍就可以獨立成軍，輕鬆擴出三十個師來。但這樣的後果是中央政府的威信掃地，有了先鋒軍的舉動，各地軍閥隨即效仿各自獨立稱王，最佔便宜的是日本人。
而先鋒軍這一步將失去部分民心，也失去打著中央軍的旗號招攬人才的便利。孟享經過和唐藥師等人商討了半天後，依舊覺得還不是獨自成軍的時候。先鋒軍現有的編制擴充滿了，還暫時夠用。為了下一步的擴張，也在不斷的與中央軍進行著交涉。
先鋒軍立了那麼多的功勞，也不能說不獎勵。先鋒軍的討要編製，也在其他軍閥大佬的推波助瀾下，讓老蔣很是被動。經過一輪輪的交涉中，在眾多大佬的紛爭中，達成了一個共識：無論是誰，全殲一個聯隊可以多得到一個師的編號。
這個不僅僅是針對先鋒軍的，其他勢力也是一樣，但你首先得有這個實力。全殲和殲滅也是兩個概念，後世的歷史記載中，讓日本人紅著臉自己出來承認被殲滅了的情況，似乎就一直不曾出現過。全殲鬼子聯隊的難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當然，中央政府收編雜牌時候，該怎麼發編製就怎麼發。先鋒軍也不在乎，他們要的只是一個名義上的認可而已。此時120聯隊就是他們盤中的第一顆豆芽菜。若不是春節臨近，他們只怕會立即就會被先鋒軍的刀叉分割。即便如此，在先鋒軍的炮火的***下，120聯隊的補給也不多了。小土坡上沒有水，他們借助的不過是那些冰雪而已。
他們啃著硬邦邦的精雜殼和精力餅，有的用雪水化開一點含有糖和脫脂奶粉的行軍糧精，也有啃麵餅的，吃飯團的。華夏的戰鬥開始後，大本營的指示，關於糧食的問題是就地自給，簡單一點就是搶。日本人的生活還不是後世那樣，很多也是窮日子出來的。這一就地補給，老百姓的雞什麼的可就遭殃了。平時駐軍中，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少不了。
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隊少了補給都會變成餓狼，美國人的強大後勤讓他們成了紳士。但同一時候的蘇德軍隊就已經頭上長角了。當然這其中也有分寸問題，向日本人那樣的禍害已經偏離了補充給養的含義了。他們已經是在禍害了。
駐軍時候禍害，但行軍的時候，這樣的伙食可就得不到了。只能看部隊的後勤工作了。不要看先鋒軍把餃子送上前線，沒有強大的後勤組織能力，熱騰騰的餃子也不會出現在每個戰士們的手中。
日本人的後勤在二戰中一直是很差勁的，陸軍的食物又是各軍種中最差的，就連小鬼子自己都是痛罵抱怨。此時後方116師送過來的補給被先鋒軍的炮火掐斷後，120聯隊只能依靠自身攜帶的食物維持。平日裡日本軍隊中制定的標準就是吃飯只吃七八分飽，鍛煉士兵戰時的忍饑耐寒能力。戰時為了輕便，攜帶的食物也不多。連續的幾天，120聯隊攜帶的食物也見底了。
此時聞著先鋒軍的陣地上飄來的一陣陣熱飯的香氣，他們垂涎不已。
「有肉。有糖。有奶。還有酒？」青木有司一邊嗅著空氣中從先鋒軍的陣地上飄來的瀰漫著的香氣，一邊閉著眼睛，幻想著香味的源頭。對於先鋒軍的伙食，他是羨慕不已，但戰俘過去一般是不會享受到這些的。
遠處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一陣鞭炮聲，聽在青木有司的耳中卻像是一陣槍響。他猛得睜開眼，周圍還是沒有異樣，只有遠處長城那邊的喧鬧聲。
「快吃飯！吃完了，我們夜裡要發起一次進攻！」飯島蟲田一邊抹了抹嘴唇，一邊喝道。想到夜戰的不止是塚田攻，鬼子在多次失利後，他們也會順手拿起了夜戰這一招。
「年照過，炮照打！」孟享站在窗前，聽著遠處的鞭炮聲，佇立了良久後，不由笑道，「小鬼子不讓咱們過好年，那咱們就用大炮轟他娘的。」
鬼子的舉動先鋒軍這邊也都一直在密切關注著。見到日本人的樣子，晚上看來也不會善了。靜等著敵人攻過來，還不如，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老實一下。
「你們這幫小土崽子們，都聽好了，吃完了年夜飯。咱們上炮台衝著小鬼子放炮去。過年，怎麼也得點上幾個大炮仗。」山海關上，梁其堂一手端著一個鋁制行軍飯盒吃著餃子，一邊笑罵著踢了踢正在吹牛的於臨觀。
「是，連長。咱們一會兒去放炮仗去。咱們吃餃子，小鬼子吃炮子！」於臨觀揉著屁股跳開，做了個鬼臉笑道。
大年三十，第七戰區內的警戒絕大多數是標示著黃色。天一擦黑，各地響起了鞭炮聲。戰區內的低保基本上都分發下去了。山東等地的很多人家更是在秋天的豐收中積攢下了家余的財富。手中有了餘糧的百姓，手頭上也鬆緩了許多，僅僅是年底的鞭炮聲的數量就可以聽出百姓的喜悅多過了往年。
此時先鋒軍與日本人對峙的地方也是響起了成片的展現過年氣氛的爆裂聲。
先鋒軍根據之前搜集到的鬼子的信息，開始針對這有價值的目標展開了轟擊。
從山海關、喜峰口、古北口、雁門關，到井陘、焦作、鄭州、徐州、連雲港等地都是響起了巨炮或者重炮的轟擊聲。
邊界響著炮聲，但除了炮兵和部分守備的士兵們，其他士兵卻在安睡。炮聲騷擾鬼子，明天還有任務。有不需要過年的狗狗們在警覺守衛，他們的年夜睡得很安穩。
此時在長城內的那些村莊中，百姓們在守歲。有些通宵不睡覺。在城裡還四處飄蕩著優美的歌聲，先鋒電台的第一屆春節晚會開播了。
第一屆電台的春節晚會採用的是春節前趕著錄製播放的方式。但在主持人趙琳、趙正祥、宋獅雄、楊藍的主持下，渾然天成的就跟直播一樣。
這個年代還沒有小品的說法，給大眾帶來歡樂的是相聲等曲藝。
張壽臣、馬三立、侯寶林、劉寶瑞等壽字輩、寶字輩的相聲，榮劍塵、謝芮芝、常澍田、譚鳳元四大派的單弦，高鳳山、李潤傑、王鳳山的快板，劉寶全、白雲鵬、張筱軒的大鼓，等經典曲目一起亮相。
華彥鈞，也就是瞎子阿炳，年前就被請到了稷下學宮的音樂學院，此時春節晚會也演奏了那曲《二泉映月》。
因為京津地區被收復，梅蘭芳等人也開始恢復了演出。一曲霸王別姬讓從廣播中聽到的孟享感慨萬分，其他程荀尚等三派名旦，以及馬連良、蓋叫天、襲盛戎等老生、武生、小生、老旦、花臉各類的名家演唱。蓋因為，京津地區本身就是曲藝界薈萃的地方，所以這一次晚會被後世的票友奉為經典之作。
不只是京劇，孟享根據後世晚會中的習俗，搬出了豫劇常香玉的《花木蘭從軍》，三花一娟一桂的越劇的《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梁山伯與祝英台》。本來他還想搬出嚴鳳英的黃梅戲，後來才發現此時還根本沒有嚴鳳英這個人，嚴鳳英是個藝名，30年才出生，自然是找不到了。於是黃梅戲的演出也就暫時不了了之。
另外他還搬出了山東的呂劇、西北的秦腔、四川的川劇、湘劇、昆劇以及各地的梆子戲種。這些流行於民間的戲曲，有的還不是很完備，只限於地方劇種。但這一次隨著電台的播放，一下子送到了全國民眾的耳中。雖然平時也有零星的播放，但這一次集中的盛宴讓百姓們大飽耳福了。
37年拍攝了馬路天使，此時正當走紅的周璇唱了一首《四季歌》。孟享在徐州會戰時一時嗓子癢癢哼唱的《沂蒙山小調》，也被人翻唱了一遍。讓孟享大感慚愧。
剽竊藝術不僅僅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而且可能影響原創人員一生的命運，可能使之失去更多的一些經典作品。本身對華夏的文藝界就是一種無形的削弱，所以孟享在沒有實際需要的時候，一般不會去動這些剽竊曲藝創作的念頭。
晚會中也不僅僅是歡樂，對鬼子殘暴的叱責，對守衛邊防的將士們的祝福，合唱的保衛黃河，義勇軍進行曲更是鼓舞全國民眾的抗戰熱情，穿插著對先鋒軍地盤的安寧美好的描述，和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孟享在後世瞭解的一些煽情的手段，糅合了進去，使得第一屆春節晚會成了一次空前的經典。而為此全過程拍攝的一部紀實性的影片在以後放映後也成為華夏那個時代多少人心中的經典。
周圍的炮聲並沒有打斷戰區內過年的喜慶。
一些地方鬼子集結的軍隊在炮聲中很快分散，開始繼續防守工事，以防備先鋒軍的進攻。但炮聲響了一夜，先鋒軍始終沒有進攻。
疲倦了一夜的鬼子們終於迎來了黎明的到來。
「大年初一了，咱們也得有點好綵頭。小鬼子熬了一宿，幫咱們守了一夜。今天咱們要還回去。到鬼子跟前給他們拜個早年，順便也得討要幾個紅包什麼的。」聽著春節晚會過了12點的鐘聲才睡下的孟享難得睡了三個多小時的安穩覺。來到指揮大廳後，見到依舊在埋頭分析的范種不由笑道。
「今天的進攻計劃都已經準備好了，稍等一等，等到日本人在疲倦一點，就可以從幾路發起攻擊，再收回幾個地區。」范種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應聲道。
沒等他說完，鼠二已經急匆匆的從外邊走進來，直接走到孟享的面前遞給了他一份情報。孟享笑著接過來，掃了幾眼後，不由臉色一變。他又仔細看了兩遍後，隨手遞給了旁邊不言靜立的范種。范種接過一邊看一邊皺眉頭。
「唉，他們竟然如此的玩忽職守！」范種看完後，不禁長歎道，「難道看到日本人來攻打我們，他們就放鬆警惕了？竟然就這樣白白的丟了那麼多的防線。」
孟享也是心中喟歎一聲：「歷史的慣性難道就這麼大？武漢不波折一下還不行？」
情報上說的很明白，蘄春等地防線被日本人今天凌晨2點多的時候一路攻破了。武漢岌岌可危。
本來，因為日軍的部隊大規模抽調往安徽和河南之地，來準備對付先鋒軍，中央軍得以獲得喘息的機會。但在大年三十的時候，岡村寧次帶著第6、9師團又殺了回來。而一些防線上的軍官卻都已經被日本人收買的漢奸送去的美酒灌倒了。
戰鬥一開始，沒有絲毫防備的中央軍就吃了大虧。中央軍歷來是沒有了軍官的指揮，就容易導致潰敗。這一次也是如此，再加上內部也有人被鬼子收買，在那些漢奸的放縱和帶領下，岡村寧次率領的兩個師團順著江北一路勢如破竹，一直攻到了浠水。
「這一次，二十萬大軍的防線被日本人的兩個師團攻破。中央政府可是顏面大失，威嚴掃地。」唐藥師不鹹不淡的說道。
孟享抬起頭看了看他，他怎麼不知道唐藥師的意思。中央軍的威信掃地，才能有先鋒軍的出頭。但此時他顧不得這些，他的腦海中卻在不斷翻騰著另一件事情，原來的歷史上武漢是老蔣政府在得知廣州淪陷後，切斷了粵漢鐵路的補給線後，主動放棄的。有了這個準備，大部分東西都運走了。
但這一次，眾人都覺得在先鋒軍和中央軍的配合下，守住武漢沒問題。就連中央軍也是信心十足。結果很多機器在就地生產，還沒有來得及挪到重慶去。而且隨著武漢的淪陷，周圍的長沙等地也是慘遭塗炭。武漢的陷落不僅僅是一個城市，而是意味著華中地區對索求無度的日本人敞開了大門。
「我們可以趁機收復河南和兩淮之地，兵壓日本人。」唐藥師又說道。
「即使咱們現在全力向南攻，鬼子的軍隊也不會回頭了。攻下武漢的意義大不一樣。」范種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否決了這個類似圍魏救趙的說法，「日本人即使對我們作戰失利，但只要他們攻下了武漢，就是一種勝利。畢竟蔣中正的中央政府在那裡！」
「什麼？岡村寧次攻到了武漢外圍？」杉山元凌晨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很吃驚。他心中浮現出了岡村寧次的影子，接著又是畑俊六的身影。
岡村寧次的這次突襲，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就連他這個總司令官也瞞過了，但抽調了兩個精銳師團，絕對瞞不過畑俊六。
今天準備對先鋒軍的再一次攻擊還沒有開始，就被這個消息打斷了。攻到了武漢外圍，這意味著什麼，杉山元很清楚。若是武漢一下，而他率領的日軍又對上先鋒軍一直失利，那剩下的只能是換人了事。國內的民眾不在乎先鋒軍還是中央軍，在他們的眼中，能打敗老蔣的中央軍更能讓他們興奮。
「如果武漢一下，蔣政府說不定就要垮掉。到時候四分五裂的支那，即使有個先鋒軍，也無關緊要。單單把支那合併起來，先鋒軍就需要費盡精力。以支那人對付支那人才是帝國以後的方向！」杉山元突然聯想到土肥元曾經給他說過的一些話語，不由心中快速下了決斷。
「速速去支援他們！」杉山元命令道。
在先鋒軍的巨炮和重炮陣地很難突破的時候，既然岡村寧次已經有了行動，只能是支持他的行動了。當年九一八的時候，也是有過類似的事件。從華北天津撤到南京的27師團就被他抽調過去，支援岡村寧次了。再加上防禦九江等地的曾經受創的106師團，以及在安慶等地的15師團，也全部抽調了過去，增加這次行動的成功率。
日本人似乎是又回到了老路上來了。之前感受到了先鋒軍的威脅，想著趁著他們還沒有做大，消滅在起步階段。但事實告訴了他們，先鋒軍已經成長了起來，不是他們輕易可以打敗的。這就需要重新調整戰略了。如果和先鋒軍鬥個兩敗俱傷，只會是便宜別人。日本人瘋狂，但不是傻子。
當岡村寧次攻到武漢這個台階一出現，大多數日本人立即轉向了，支持對付老蔣這個正統。打壓下老蔣這個正統，可以讓華夏再亂一亂。
幾乎是同一天，大本營也在一番爭吵後，做出了支持岡村寧次行動的決定。至於先鋒軍，他們採取了守勢，等待以後的談判。
面對五個師團的突然爆發，退縮到了浠水附近守備的二十萬中央軍也是壓力很大。日本人對付中央軍和對付先鋒軍感覺差別太大了。先鋒軍的豪華武裝不是任何人能裝備的，即使中央的一些大佬厚著臉皮討要，和先鋒軍用人才資源什麼的交換了一些，但先鋒軍的揮彈如雨的派頭卻是學不來的。
中央軍的軍力在武器得到了那個山寨公司的供應後，有了提升，但比起日本人來還差了些。借助著浠水河的地理優勢，依舊被精銳的第6、9師團多處攻破，防線岌岌可危。
「命令他們，加快撤離速度。」此時還待在重慶的老蔣也是很惱火。
北邊的鬼子被堵住了，南邊也沒有危險，怎麼就這一條重兵把守的長江防線會出毛病呢？先鋒軍守了那麼久，僅僅是那些重炮就像刺蝟一樣，讓日本人無處著手。可一到中央軍這裡，也同樣擁有從山寨公司購進的重炮的長江炮台怎麼就一夜間被日本人攻下？
日本人在先鋒軍那裡吃癟，他已經知道了。但日本人猛的把矛頭轉向了他，他卻是也有些意外。他本想著這個過程還需要日本人和先鋒軍拚殺一陣再說，但日本人半路就慫了。
「日本人十萬軍隊正在緊攻武漢外圍的防線，後續還會有軍隊過來。我們如何守？」老蔣的光頭望著主持武漢守備的陳誠道。
陳誠也沒有好辦法，面對著鬼子的突然襲擊，只能死守。等待周圍臨近的援兵趕來，但中央軍的援軍過來，日本人的援軍也會源源不斷的趕來。最終會演化成一場之前已經預料到的大決戰。
「如果再次決戰，我們的勝算如何？」老蔣顯然也是瞭解鬼子的企圖，在去年日本人攻打武漢的時候，各種情況都已經分析了。但現在中央軍的武裝在得到了蘇俄的支援，並從山寨公司購買了一些後，有了比較大的提高。
「勝算不大！」陳誠措辭道。中央軍的武器是有了些增加，但淞滬和南京幾戰後，精銳的士兵都已經打沒了，即使是剩下的，很多也都跑到先鋒軍那裡去了。中央軍中臨時湊了許多新兵，但他們的戰鬥力卻不是一下子就能提上去的。這些沒有受過多少訓練的新兵上前線大多數只能是當炮灰。
現在中央軍與日本人的戰損率相差依舊很大。
「日本人的軍隊正在從其本土大規模調運過來，至少有十萬人！」陳誠再次說道。
「嗯！」老蔣微微點頭，又問道，「54軍那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