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8：打架 文 / 佐安

    那天下午，我一直都沒有再說話。她們似乎都知道這件事似的。一個一個的朝我潑冷眼。我就當沒有看見她們。視她們不存在。心一直是冷的。只有蘇寶偶爾來到我身旁站一兩下。向我投來同情的目光。似笑非笑。

    「蘇寶！」蘇寶又來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叫了她的名字。

    「嗯？」她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你為什麼要來夜之城呀？」我問了這麼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不知道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只是想問。

    「小維！」蘇寶又反過來叫我。

    「嗯？」我也死死地盯著她。

    「那你又是為了什麼來夜之城呢？」

    「我啊，我也不知道。應該是來找一個人吧。我知道他在這裡面。」

    「為了找他，你就進來了？」

    「嗯！」我微微地點頭。

    「哎！」蘇寶歎了口氣。「每一個人來夜之城要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麼就是為了錢。你知道夜之城是一個什麼地方嗎？說白了，就是一個妓院。到夜之城來的女人都是想**的。她們都是雞。」

    「那你呢？」

    「我也和她們一樣，我也是一隻雞。」我看到蘇寶的臉上露出微微地笑。為什麼她還能笑？難道「雞」這個字對她來說一點都不恥辱麼？

    我定在原地沒有再說話。因為接下來我不知道我還要說什麼？蘇寶拿著咖啡譜去招呼客人去了。客人是一個中年男人。我看著蘇寶對那個中年男人露出了她最甜的笑。那個笑看起來真的甜美。可是我知道那個笑已經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我想起以前我向客人介紹咖啡的時候也露出了很甜的笑。我笑得那麼甜。現在想起來，當時那些客人會是怎麼想的呢？他們會怎麼認為呢？想到這裡，我突然有一種噁心感！

    我終於知道了，到這裡來喝咖啡的男人，都是嫖客！

    我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會沒有女人到這裡來喝咖啡！

    今天是我和另外幾個女人打掃衛生。蘇微因為有事所以提前下班了。蘇寶也說因為有事下班就立刻走了。剩下我和其它幾個打掃衛生的女人。她們都站在一角很神氣的看著我。

    我沒理她們，自已去洗手間拿出一條拖把到大廳拖地。

    看到我拖地。她們都冷笑起來。我沒理她們，繼續拖。

    「你這麼愛拖地，你就一個人拖吧。順便把桌子椅子也擦一下。」有一個女人說道。

    「為什麼？」我停止了拖地，昂起頭看著她們。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不是愛拖地麼？我們成全你呀！」

    「你什麼意思？我不要你們成全。」我大聲地說道。

    「哼哼，你就一個人在這裡乖乖地拖地吧！」說著他們就神氣的走了。

    「喂，你們這麼神氣幹嘛？你們走了，我也不會拖的。」

    她們並不理我。頭都沒有回一下。就走出了大廳。

    我把拖把向地下一扔。怒火中燒。我憑什麼還要拖地？

    我並不怕她們。她們可以不做。我也可以不做。

    這麼想著，我就回自己房間去了。

    回到房間。我就抱著頭睡覺。

    我頭疼。今天心情一天都不爽。剪不斷。理還亂！

    我不會去想讓我頭疼的事情。所以我只是抱著頭。什麼都沒想。抱著頭只是想讓自己好受一些。而其它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去想。不去理。

    我每次這樣都會很快地睡著。而我也希望自己這樣。

    我又開始做一個夢。在黑夜裡我不停地向前跑。後面有孤魂在追。他們始亂的叫著我的名字。我看不見一切。我不停地跑。心裡害怕到極點。我不停地跑。慌亂之中我就摔倒在地。然後我就從夢中驚醒過來。臉上身上不停地冒出汗珠。一粒一粒地。

    我又做這個夢了。每一次我都做同樣的一個夢。每一次我都從夢中驚醒。這個夢重複的上演著。從我很小的時候就纏著我。

    我擦去臉上的汗水。從床上走下來打了一杯水喝下去。此刻我的精神才算穩定。

    我坐在沙發上，把電視打開。窗外一片漆黑。一看時間已是凌晨3：00。然後我把電視關了。又爬到床上睡覺。

    這件事情並沒有因此結束。

    第二日，已有人把事情告知蘇微。蘇微把我們打掃衛生的幾個人都叫到房間裡審問。而搞笑的是，她們全部把事情推到我的頭上。

    「是她先不拖地的。」

    「是啊，我們大家都在搞衛生。就她一個人在旁邊說風涼話。」

    「她取笑我們之後，最後她就走了。」

    「是呀。她什麼也不弄。是她的錯啦！」

    「你要懲罰也要懲罰她啊！」

    她們你一言我一句地，把整個事情都敘述了一遍。聽著她們的敘述，我一句話也沒有說。最後蘇微把頭轉向了我。

    「她們說的都是真的嗎？」蘇微問我。

    「你說呢？你相信她們說的話嗎？你說是怎樣就是怎樣吧!我無所謂！」我說了這麼一句很不負責任的話。

    蘇微看著我。半刻都沒有說話。而其它的人都看著她。

    「我現在罰你，去拖地。把整個大廳都拖一遍。」蘇微的話很嚴肅。

    我看著蘇微，沉默了半刻。

    「如果我說我不呢？」我挑釁地說道。

    「你沒有選擇。你必須去。」蘇微說得很斬釘截鐵。

    「如果我說我不呢？」我再次強調。

    「你要不要試試？」

    「我要試。」

    蘇微沉默了半刻。最後她點頭說道：「ok。夏小維。請記住這是你自己說你要試的。」這麼說著，蘇微轉身走出了房間。

    不一會兒，從門外走進來幾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人。他們腳上都穿的黑色皮鞋。他們走到我的面前，抓起我的手臂。

    「你們要幹什麼？」我使勁地掙脫著。

    「你不是要試嗎？現在就帶你去黑牢。」蘇微走進來很鎮定地對我說。

    兩邊的人夾著我就向門的方向走去。

    「黑牢？」我心裡突然回想起我第一次被抓進夜之城被關押的地方。黑牢？蘇微口中的黑牢應該指的就是那個吧。想到這裡我再次使勁地掙脫起來。

    「不，蘇微。你要把我關多久？」

    「不多久。關到你想回來拖地為止。我相信你在裡面熬不了多久。我相信你不到兩天就會回來的。」蘇微看著我說。語氣不帶任何色彩。

    「呵呵，像她這種人就應該關進去。」

    「永遠的關進去我也沒有意見！」旁邊的女人又在指手畫腳。可我現在沒時間和她們較勁。

    「我不出去，我不出去，你們放開我放開我。蘇微我不去。我不去你說的那個什麼黑牢。我不要去。」我使勁地拽著夾著兩側的人。不讓他們把我拖出房間。

    「停下。」蘇微終於發話了。蘇微說完這話的時候，兩側的人才把我的手臂鬆開，不向前拖了。「最後再問你一次，要不要去拖地，把整個大廳都拖一遍？」蘇微又問我。

    「好。」我一口氣答應了。我掃視一遍整個屋子的其它女人。我露出了笑。我不知道那種笑屬於哪種笑。我只知道當時我是笑了的。

    我一口氣跑了出去。我的內心裡集聚了一股強烈地憤恨。我只想從那個房間裡逃脫掉。我跑到了洗手間。我把門緊緊地關閉著。背靠在門上不停地喘氣。

    就那樣過了十分鐘。

    我才從洗手間走出來。我拿著拖把到大廳去拖地。那些女人都用嘲笑地眼光看著我。而甚至有人來到我面前大聲地嘲笑起來。

    「夏小維。好一個夏小維。沒想到你會淪落到今天？」曾慧美站在我面前很得意的說道。

    我停了下來，兩手杵著拖把看著她。我露出了笑容。

    「曾慧美，你覺得你們這樣針對我有意思嗎？我身上有什麼值得你們針對的?你說你們這樣是不是太抬舉我了？你們這不是在作賤自己嗎？」

    「啪！」我剛說完，她就給了我一巴掌。頓時我的笑容僵持在臉上。十分難看的一種表情。我用手摸著臉上滾燙的地方。「啪！」我一巴掌抽了回去。

    就在這時，整個大廳安靜了下來。剩下的只有曾慧美的憤怒和我的微笑。

    曾慧美向我靠進過來。我不怕她，我也向前邁了兩步。要打架嘛。我陪你。

    曾慧美真的向我動手。而我也大打出手。我和曾慧美在大廳打起架來。

    我說過我不再怕任何人。沒有人可以再欺負我。在這個蠻橫的世界，我也學會了頑劣。

    我說過誰打我，我就打誰。

    我說過我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小女孩。我現在學會了反抗。「反抗」還有一個近義詞叫做「對抗」。

    其它的女人都過來幫著曾慧美打我。我被她們按倒在地上。蘇寶過來制止。也被她們按倒在地上一起打了。

    她們拳打腳踢一陣之後，就都站了起來。她們撐著腰看著我。

    我被她們打得流鼻血了。頭髮衣服也一團糟。

    「你流鼻血了。」蘇寶指著我尖叫。

    我只感覺腦子裡一陣迷糊。我用手往臉上一抓，手上就一把血。看著手上的一把血。我嚇住了。怎麼會有這麼多血？

    恍惚中，我聽見了一大群女生發出一道尖叫。我頭一暈，就仰倒下去。

    模糊中，我感覺有一隻手快速摟住了我。我的眼前立刻出現了一張臉。他離我那麼近。他不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人麼？我努力的睜開眼看他。可是某樣東西模糊了我的神志。他是那麼的模糊。像夢境一般。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最後從我的視線裡消逝而去。

    就像一縷輕紗，被風吹得騰空而起，爾後又慢慢地向遠處飄去。離人的視線越來越遠，最後成為一個點。最後連點也看不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