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61 文 / 佐安

    屋子裡很黑。抬頭望過去，只看見桌上有幾盞燈。屋子裡一個燈也沒有開，只有桌上有幾盞燈。由於燈光很微弱，我只能隱約看見桌旁坐了一個人。可是看不清他的長相。我走了過去。走到桌旁之時，才看清桌上是三根蠟燭點燃的燈火。桌上除了三根蠟燭，就是一些水果飲料，和一些其它的吃的東西。

    「你看著桌上幹什麼，你應該看我才對。」聽到這個聲音，我立刻抬起了頭。我看見了他，那個在宴會上救了我的人。

    「是你？」

    「怎麼不可以嗎？」他站了起來，把我推到一個位置上坐下。「你剛才一直看著桌上的三根蠟燭，別人來，都是先看人，你怎麼不看人？」

    「這個燭光很特別，在黑暗的一片天地裡，就數它最閃亮，閃亮的東西當然引人注目了。」

    「你的意思是我就不閃亮了？」

    「不，你比它更閃亮。」我說道，臉上露出了微笑。我揮手示意女僕下去。女僕走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我和他兩人。我抬頭看了看四周問道：「你這些都是為我準備的？」

    「嗯。」他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鍾娣。你呢？」

    「尹習。你怎麼會進夜之城的？」

    「我父親把我賣進去的。他好吃爛賭。害死了我媽。把我也賣進了夜之城。許多的人喜歡到夜之城玩。因為裡面的女人長得漂亮。可是沒有人真正的願意與裡面的女人永遠在一起的。因為她們都是妓女。」

    「你是在暗示什麼？」

    「沒有。我什麼也沒有暗示。」

    「好吧。那我們喝飲料。你會不會喝酒？哦，不好意思，你肯定會喝。」

    「我當然會喝酒。我們都是陪酒的，怎麼不會喝酒呢？」

    「好，那我敬你一杯。」尹習舉起了酒杯。我也舉起酒杯與他對碰後，一飲而盡。

    就那樣，我與尹習認識了。後來，他經常來夜之城看我表演。我表演完之後就與他一起出去。他成為我的常客。

    不久之後，夜之城來了一位長相出眾的女人。她比夜之城的所有女人都要漂亮。當時，夜之城有一個極品。叫鳳琪兒。那個女人進了夜之城後，她就被迫讓了位。成仕顯一手把那個女人提至極品的位置。當時她立刻就紅遍了整個黑道。她的藝名叫可美。真實名字就叫夏美艷。

    「夏美艷？可美酒廊的老闆？是她？」

    「不錯。她的那個酒廊就是以她的藝名取名的。」

    「可是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

    「這些都是陳年舊史，有誰會給你提起？很多的事情過久了就會沉澱。」

    我和尹習好了之後，過了一段很甜蜜的時光。可是這樣的時光不長。沒過多久，成仕顯就找到了我。

    「娣兒，你是夜之城的人。這個事實你永遠也改變不了。」

    「嗯。」我點點頭。

    當時夏美艷就站在他身旁。她和成仕顯的關係，大家都知道。她一直盯著我。

    「你和尹習的關係。大家都有目共睹。」夏美艷這麼對我說。「可是你是我們夜之城的人。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應該效忠我們。」

    「嗯。」我點頭。

    「知道今天我們為什麼叫你來嗎？」夏美艷又問。我搖搖頭。「尹習是尹智的兒子。而且是獨生子。尹智在道上的地位，你知道嗎？」

    我搖搖頭。我是一個藝女，我每天就表演一些才藝。節目表演完之後，如果有需要就陪同客人喝一些酒。我知道他們都很有地位。可是我從來不過問他們的事。因為那是他們的世界。而我只是一個藝女。我不需要瞭解那麼多。所以每次與他們坐在一起，我一般都不怎麼在意他們所說的話。沒有進入他們的世界。

    「總之尹智是一個很有地位的人。他現在正準備把他的所有權勢移交給他的兒子尹習。用另外一句話說，他現在已經退休了。而尹習代替了他。我們現在想把他絆倒。不想讓他們成為我們夜之城的阻礙。而你要幫助我們。」夏美艷的話。如雷轟頂。因為當時我真正地喜歡上了尹習。我和他兩情相悅。他說過會把我從夜之城保出去的。我也相信他說的話。可是像現在的情況。我想一切都成了泡影。我和他是否會走到一起，我開始擔心。

    「你們的意思是？」

    「只有你才能最接近他。」

    「你們要我把他殺了？」

    「可以不這麼嚴重。殺人的事不用你操縱。你只用聽我們的指示行事就可以了。」

    「你們是想叫我做臥底？背叛尹習？」

    「這不叫背叛。」夏美艷看著我。兩隻火艷的眼睛像烈火般燃燒我全身。我知道如果我不答應，留給我的就一個字死，或者生不如死。我是一個女孩子。我怕那些關於血的東西。

    「所以你就答應了他們，協助他們害死了我父親？」澤子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鍾娣。眼睛裡透露出血絲。鍾娣看到了他眼睛裡透露出的血絲。她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我沒有協助他們害死了你父親。」

    鍾娣又陷入了過去的那一段回憶。

    我答應了他們。在他們面前，我點了頭。我之所以點頭，是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點頭。我就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尹習了。關於這個秘密，他們是不會讓我透露給他的。所以當時，我在他們面前點了頭。

    我點頭後，夏美艷走了過來，她用手抬起我的下頜說道：「不要耍花招。也沒有花招耍。」她從身上拿出匕首朝他手指上一劃，血立刻冒了出來。「如果你背叛了我們，這滴血就會染到你的身上，沒有人可以救你。」

    我後退了三步，心裡顫抖了一下。

    「哦。」我點頭答道。

    他們給我說了一長串關於我要做的事。我當時都點了頭。然後，他們就叫我下去。我的生活仍然很正常的進行。

    晚上我仍然上舞台表演。尹習仍然來了。他坐在舞台下看著我。我下舞台之後就與他一起出去了。出了夜之城，我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個告訴了他。我沒有背叛尹習。我背叛了他們。

    尹習叫我不要再回去。他說，我回去了，就出不來了。在他這裡，他可以保護我。沒有人敢碰我。可是我想起夏美艷給我說的那句話：不要耍花招。也沒有花招耍。如果你背叛了我們，這滴血就會染到你的身上，沒有人可以救你。想到這裡我就顫抖了一下。

    「不，我要回去。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你回去就等於是一條死路。」

    「我不回去也是死路。就算沒有我，他們也會想其它辦法對付你的。」

    我很堅決。我還是回去了。我知道我從夜之城是逃不出去的。我不用掙脫。只是從那以後我與尹習之間的感情蒙上了一層陰影。每次我與他在一起，總感覺有一層隔膜。我站在中間沒有背叛尹習。我一直在欺騙他們。後來他們似乎發現了。

    那次，他們叫人把我捆綁起來。關進了屋子。

    連續幾天，沒有人給我送吃的。直到第四天的時候，夏美艷進來了。她叫人給我鬆了綁。

    「你走吧。」她對我說。我抬起頭看著她。我覺得這話不應該是她說出來的。「你走吧。我叫你走……」我看見她的眼睛裡冒著火花。看到她這樣的眼神，我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我沒有等她再說話，轉身就走了。

    那次我走出夜之城之後就真的再也沒有回去過了。他們也沒有來找過我。

    我去找到了尹習。我徹底擺脫了夜之城。不是我逃脫的，而是他們自願放過我。從那次，我對夏美艷改變了態度。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放過我？當時我不瞭解她這樣做的用意。總之。她放過我。我是應該感激她。

    我開始與尹習一起生活。

    我以為我的幸福生活就要開始了。因為我已經擺脫了夜之城這個魔域。擺脫了它，就等於遠離了死亡。感覺自己是一個新生兒。從地獄走到了天堂。我當時覺得這一定是我媽媽在天上顯靈了。她一定是在幫我。可是到後面，我就不這麼認為了。

    「成仕顯為了擊敗你爸爸，他利用夏美艷去勾引他……就在我與尹習一起生活的時間裡，夏美艷插了進來。她打破了我和你爸爸的正常生活。我承認她長得漂亮。可是我怎麼都不相信你爸爸真的會和她在一起。」

    「他不是知道他們要害他嗎？為什麼他還要和她在一起？」

    「男人都抵不過美色的誘惑。」

    「我爸爸就是那樣被他們害死的嗎？」

    「不錯。」

    「後面又怎麼樣？」

    夏美艷利用自己的美色去勾引尹習。尹習中了她的圈套。

    有一次，他竟然把她帶回了家。她與我正面相碰。

    「娣兒，你原來在這裡啊？你離開了夜之城之後是來找尹習了？」夏美艷故作驚奇地問我。我看了一眼尹習。他沒有太多的表情。他與夏美艷在一起，從來沒有向我提起過。就算他真的向我說。我也不會相信。

    「哦。」我答道。「你是來做客的吧？」我也故意這麼問道。

    「我是來做客的？呵呵……」她笑了。她回頭望著尹習，兩手勾住了他的頸項嬌氣的說道：「她說我是來做客的？尹習，我是來做客的嗎？」

    「不，你不是來做客的。可美，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成為這個裡的女主人。」

    「真的嗎？」

    「嗯。」

    這一幕，就在我眼前發生，我親眼目睹。我走過去就把夏美艷從他身邊推開。眼淚突然就一顆一顆地流下來。「如果她成為這裡的女主人，那麼我又是什麼？我又算什麼？」我看著他問道。我要他給我一個解釋。尹習把雙眼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知道我現在什麼也不是。我知道我與她比起來，相差甚遠。可是我只是想讓你看一下我，我是你曾經深愛過的女人。你說過會永遠地保護我。誓言怎麼可以這麼輕意地就忘掉？」

    尹習走過來為我擦掉了眼淚。

    「娣娣，你和可美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她更漂亮是嗎？」

    「不。我一時間也沒法給你闡釋清楚這一切……」他為我撩了一下頭髮。「好了，我先帶她出去。」說完，他轉身就攬著夏美艷離開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看到了結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