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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再次挑釁 文 / 碎竹葉

    紅柳臥床一個多月,才能慢慢下地,這天正由藍雨扶著坐在院中曬太陽。穗兒來報林夫人又來了,這次是正式遞了帖子,登門求見的。

    藍雨想起,這林夫人跟楊知府是親姐弟,不由得為難的看了紅柳一眼,紅柳彷彿不知道似的,隨口說道:「那就請她們進來吧。」

    幾個月不見,林夫人還是盛裝打扮,珠光寶氣盛氣凌人的樣子,不過這次僕婦就沒帶那麼多了,只一個丫鬟,一個婆子。

    林夫人進門就注意到了美貌的紅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藍雨請她在葡萄架下坐下,林夫人嫌棄似的微微皺了皺眉頭,旁邊的丫鬟忙將一條帕子鋪在石凳上,林夫人這才坐下。

    「這位姑娘是?」林夫人坐下後,見藍雨沒有開口要介紹的意思,只好主動問道。

    「這是紅柳姑娘。」藍雨只簡單說了這麼一句,又轉頭對紅柳道:「這位是林夫人。」

    紅柳只微微點了點頭,也不問聲好,這冷淡的態度讓林夫人非常生氣,只是她現在有求於人,不便發脾氣。

    藍雨介紹過以後,就沒再說話,按理說她是主,林夫人是客,應該是她招呼林夫人,起個話頭,可是她對林夫人沒有好感,也就懶得用這些虛禮了。

    林夫人自持身份不肯先開口,藍雨也不想跟她廢話,場面一下就冷了下來,這時候林夫人身後的丫鬟笑道:「奴婢經常聽夫人說,藍姑娘是個聰慧的美人,奴婢今日第一次見到姑娘,姑娘果然不是一般庸脂俗粉可比的。」

    林夫人不開口,讓一個丫頭說話算什麼意思,藍雨暗暗好笑,是說她跟一個丫鬟地位差不多麼?隔了那麼久這林夫人上門難道只為踩她的臉。

    藍雨還在想著,紅柳卻高聲喊道:「穗兒,你這死丫頭上哪裡去了,有客人上門也不來招呼一下,指望你家小姐給人端茶遞水呢?」

    穗兒見林夫人來了,通報以後就想著先去關鋪子的門,之後再來伺候,此刻聽到紅柳叫喊,也顧不得門關沒關緊了,趕緊跑了過來,慌張的問道:「夫人想喝點什麼茶?」

    林夫人不屑回答一個丫鬟的問題,她的丫頭回道:「勞煩這位姐姐,夫人喜歡喝上好的碧螺春。」

    穗兒有點為難了,家裡沒有這種茶,藍雨對茶一向不挑剔,也就沒刻意去買什麼好茶。紅柳嘴角翹了翹:「沒有那種茶,穗兒你亂問什麼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開茶樓的呢,給我倒杯花茶來,順便給林夫人也倒一杯,你家小姐剛才喝了一杯現在應該不想喝,別浪費了。」

    這紅柳說話太難聽了,林夫人氣極,瞪了丫頭一眼似是怪她多嘴說錯話,藍雨裝做什麼也沒看見,只盯著空空的葡萄架看。

    丫頭被林夫人那麼一瞪,不敢在擅自說話,低頭站在一旁。

    靜默了半天,賓主都不說話,這場面可真夠尷尬,林夫人何曾受過這番冷遇,當下就想甩袖離開,可想到寶貝兒子,只好忍住了這口氣,說道:「先前藍姑娘對衍兒的救命之恩,我們非常感激,今天特意備了一份薄禮上門感謝。

    林夫人說完,旁邊的婆子就把一個禮盒端了上來。

    過了那麼長時間才上門道謝,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藍雨只淡淡說了一句:「夫人客氣了。」之後又不說話了。

    林夫人只自覺已經夠低聲下氣了,這對方卻絲毫不領情,實在太不識抬舉,氣上心頭,忽的一下站了起來。

    藍雨見狀立即輕聲道:「夫人,這次來該不是又想指責藍雨什麼吧?我已經躲出門,好幾個月都沒見過令公子了,若還是讓夫人不滿,藍雨也沒辦法。」

    提到寶貝兒子,林夫人想到來意,便又坐了下來,冷聲問道:「你可知道衍兒最近拒絕了好幾樁親事?」

    藍雨笑道:「不知道,而且與我何干?」

    林夫人怒道:「我知道衍兒心裡想的是你,所以一直不肯答應親事,你居然說跟你沒關係。」

    紅柳撲哧一下道:「城東賣豬肉的王麻子,自從見了我,一直苦著喊著非我不娶,真傷腦筋,他可是九代單傳,我真害怕那天他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找上門來,非要我負責。」

    「你這賤人,把我兒子跟賣豬肉的比。」林夫人一下站了起來,臉都氣歪了,貴婦風範全跑光了。

    藍雨歎道:「夫人,您還是冷靜點,起碼王麻子他娘沒想把我們趕出城,您做過什麼,我們大家心裡都很清楚,您今日若是上門興師問罪,帶的人少了點,吵起來佔不了便宜,打起來就更吃虧了,若不是,不管你來意是什麼,我幫不了你,也不想跟你們林家再有任何牽扯,這禮物呢,您還是拿回去,我對您沒有好感,想必您對我也一樣,以後別再來了,省的得大家見面尷尬。」

    藍雨說完,便對穗兒道:「穗兒,好生送林夫人出去。」

    之後後就沒再看林夫人一眼,扶著紅柳回房休息去了。藍雨都走了,林夫人在生氣也無法,畢竟是貴夫人,她還做不出上前拍門叫罵這樣的潑婦舉動,只好帶著人走了。

    紅柳半躺在床上,不屑道:「這林夫人就是姓楊的親姐姐吧?果然一家子都是忘恩負義之徒,虧你怎麼忍得下去,換做是我,老早就把她打出門去了。」

    藍雨拿過薄被替紅柳蓋好,才笑道:「打她一頓有意思麼?小事而已,這世上見利忘義,逢高踩低的人多了去,若是一個一個去計較,那我可有的煩,林夫人是有點過分,可他兒子還不錯,當是結個善緣,何況根本不用我做什麼,林夫人自己就已經氣得夠嗆,可見老天還是公平的。」

    紅柳道:「你不跟她計較,她未必肯善罷甘休,今日之事對這些貴婦人來說可是奇恥大辱,她一定會想辦法報復的。」

    這個藍雨也想到了,淡淡笑了笑:「到時候再煩惱吧,我畢竟也不是一般弱智女流,還能吃虧到那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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