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焦頭爛額 文 / 碎竹葉
魏國公興奮的將此事告知媚姨娘，媚姨娘也十分滿意，當晚又使勁渾身解數將魏國公伺候得舒舒服服。
按理這事還得跟曲氏這個正室夫人商量，魏國公本以為曲氏會欣然同意，沒想到曲氏卻皺了皺細細的眉毛，沉吟了半晌才道：「老爺，我們跟蔣家素無來往，這蔣耀宗又隨父母在外多年，我們對他根本一無所知，這親事是不是太倉促了？是關美雲的終身幸福，或者我們好好打聽打聽再做決定。」
魏國公如同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不悅的道：「叫你幫忙找，你又找不到什麼好人家，現在大姐找到了，你又說這種話。都說了那是大姐夫家的親戚，大姐自然瞭解，大姐可是說了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別讓人捷足先登了。」
依曲氏看，蔣家急著給孩子定說親，連看都沒有看過美雲一眼就決定這門親事，似乎更怕魏國公府反悔。按門第來說魏國公府雖然比蔣家高些，但是美雲只是庶女，魏國公賦閒在家，蔣侍郎卻實權在握，國公府除了家底厚以為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蔣家高攀的地方。
這門親事必定有什麼不妥之處，不過毛病應該在蔣耀宗身上，以後有什麼事受苦的是美雲而已，反正她提醒過了。
曲氏裝作無奈道：「既然如此，我也沒有意見，老爺決定就好，我一定會盡力替美雲操辦親事的。」
剩下的事情都好辦，提親交換庚帖等瑣事不提，曲氏做事還是很讓人放心的，沒有讓人挑出半點錯處。
倒是李美雲心中還記掛著蕭子俊，哭哭啼啼的不同意，被魏國公和曲氏呵斥了一頓。媚姨娘便哄著她，說是這蔣少爺也是習武之人，相貌堂堂不比蕭子俊差，李美雲鬧了幾天被曲氏狠狠懲罰了一頓，又被媚姨娘和眾人哄著慢慢的也認命了。
曲氏自從李美雲訂了親一會，整個人好像也精神不少，整日出門與京中貴婦喝茶談天，赴各種宴會。說是親戚都是走多了才熟的，魏國公府好久沒有喜事了，她這是為了李美雲的親事做準備，跟貴人們熱絡點，以後美雲成親人家也會給面子來的貴人多婚禮才熱鬧……
曲氏的行為讓魏國公很滿意，人前人後稱讚了不少曲氏賢惠的話，惹得媚姨娘一陣白眼。
只是這一日，曲氏赴宴回來以後，臉色陰沉得可怕，讓人即刻將魏國公找了回來。
魏國公在外跟人酒喝得正酣，被曲氏這樣火急火燎的找了回來，在友人面前失了面子心中非常不悅，可曲氏的臉上比他更難看。
魏國公一進門，曲氏就將所有下人全部趕了出去，並叫人守住門口不准任何人打攪。魏國公見狀有點心慌，急問：「夫人，出什麼事了。」
曲氏冷笑一聲：「你那個大姐做的好事，我今天新得的消息，這才明白蔣家為什麼那麼心急都沒怎麼打聽就決定娶我們美雲。」
魏國公急忙問道：「聽夫人的語氣，這門親事有什麼不妥麼？」
曲氏雙眉倒豎，厲色道：「何止不妥，簡直丟人，那個蔣耀宗有斷袖之癖，這在他老子外放的平州是人盡皆知的事。他們家不少親戚也是有耳聞的，估計你那個大姐也是聽到過風聲的，我說怎麼蔣家名門望族，娶親那麼大的事卻如此倉促，上趕著似的，一再敦促我們快點，生怕我們反悔。」
魏國公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夫人說的可是真的？別是什麼人胡說的吧？」
曲氏沉聲道：「自然是真的，有個宋夫人她夫君也是在平州為官，這幾日剛回來，這個宋夫人跟我年輕時候是手帕交。她親口告訴我的，這種事人家怎麼可能信口胡說，據說因為這個毛病，蔣耀宗還在平州弄出人命惹上過官司，他老子好容易才擺平的。」
魏國公還是不敢相信：「夫人，你與這宋夫人多久不見了，會不會她是故意胡說嚇唬你的？」
曲氏一掃往日的沉著冷靜，焦急道：「老爺，誰會拿這種事胡說，且不說宋夫人與我是舊識，大家都不是街上無知潑婦。若是要散播謠言也不會說的如此肯定，那宋夫人之夫只不過是個芝麻小官，她怎敢如此糊弄我們國公府並且得罪蔣侍郎，這事絕對不會是空穴來風的，若是老爺不信，差人快馬到平州打聽便是。」
斷袖之癖，這可比別的毛病嚴重，傳出去他們國公府的臉就要丟大了，魏國公只覺得額頭冒汗，想了想又道：「你還是去大姐家再問問吧。」
曲氏哼了一聲：「你那個大姐，要麼是她被人蒙騙也蒙在鼓裡，要麼就是她為了夫家利益不管我們國公府臉面。不是我在背後挑撥你們姐弟關係，依你大姐平日的為人，只怕是後者居多，無論那一種問了也白問，老爺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去的。」
這麼多年來，魏國公習慣了曲氏的溫柔平和，第一次見她如此惱怒，心裡有些發楚，便道：「這事其實也沒有那麼糟糕，你先別著急，等得了確信再說，你別聽風就是雨緊張兮兮的」
曲氏冷冷的看著魏國公，一言不發。
魏國公心虛之下避開她的眼光，小聲道：「夫人你別這樣看著我啊，這事也不能怪我。」
曲氏冷聲道：「老爺，我嫁給你，這麼多年幫管理這一大家子，我自問沒有出過什麼錯。美雲不是我親生的，我再說什麼你們也不會認為我是真心的。但是我是魏國公夫人，這魏國公府的臉面就是我的臉面，也是我唯一擁護的。」
魏國公那麼多美妾，根本應付不過來，這個曲氏長得還不如府裡隨便一個丫鬟呢，早已被冷落多年。往日除了有事相商之外，魏國公根本就沒有到夫人的小院來過，如今曲氏這樣說，他心裡有些內疚，這曲氏除了長得不太好看意外，從來都是賢良淑德，寬容大度的。
曲氏見魏國公露出內疚的神色，便緩下臉色：「老爺，事到如今不是我也不想追究誰對誰錯了，關鍵是如何解決問題，這事十之**十真的，我們要盡早想對策。」
魏國公一向不擅長動腦子，不由得問：「想什麼對策？這親事已經定下了，難道為了一些傳聞貿然退親，這……不太好吧。」
曲氏心裡暗暗鄙視，魏國公為人膽小懦弱又愚蠢，唯一的本事就是會投胎，托生到這富貴之家，靠著祖上留下的基業過著風流奢華的生活。
曲氏歎了一口氣，說道：「據宋夫人說，這蔣耀宗好男風也就罷了，富貴人家好多不成器的子弟都有這個毛病，大家心照不宣遮遮掩掩也就過去了。可這蔣耀宗不同非但不以為恥，反而公開聲明他喜歡的就是男人，還整天跟個小倌進進出出的，偶爾喝醉了見到俊俏男子就上去調戲……」
「老爺你想想，你要是有這樣一個女婿，別人會怎麼看你，他要上咱們家來別人會怎麼說。你不顧著自己的臉面也得想想明哲，明哲好好一個孩子要是被人懷疑……明哲臉皮薄要是被人恥笑幾句……想想我就覺得害怕。」
魏國公猶豫道：「已經訂下的親事要退掉可不容易，若是對方不同意，這斷袖之癖也不能是退親的理由啊。」
曲氏看著魏國公的樣子，暗暗鄙視，這男人啊！口口聲聲疼愛女兒，其實也不過如此，大概他還想著攀上蔣侍郎這樣一個握有實權的慇勤，她扶著額頭：「算了，橫豎美雲不是我的親女兒，算我瞎操心。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此事若是真的，美雲嫁過去以後就不能再登國公府的門，我們李家跟他們蔣家老死不相往來，我丟不起那個人。
沒有等魏國公府的人去平州打聽清楚回來，這蔣耀宗就在京城鬧出事來，他為了一個唱戲的小官在京中跟人爭風吃醋鬧出了人命。被打死的不是普通人，朝中三王爺的小舅子，一狀告到御前，聖上震怒，蔣侍郎倒是當機立斷，聲明跟蔣耀宗斷絕關係。
蔣耀宗被重判斬立決，而蔣侍郎也被對頭抓住把柄迫辭官歸故里，蔣家全家一走，魏國公府立即代替他們成了全京城人嘲笑的對象。
曲氏還好，一聲身體不適就謝絕了一切邀請，關上門來魏國公府沒有那個下人敢在她面前嚼舌根。
魏國公就不同了，他一家之主總不能躲在家裡，這件醜事真是讓他丟盡了臉面，深深後悔當初沒聽曲氏的話盡早做決定退親，若是當時退親現在人們只會說李家逃過了一劫。不想現在蔣耀宗被砍頭，蔣家離開了京城，可憐美雲還背著一個蔣耀宗未婚妻的罪名。
府外被人嘲笑，府裡媚姨娘母女哭哭啼啼整天煩著他，曲氏一句身體不適就什麼也不管了，魏國公這才明白什麼叫焦頭爛額。
這天媚姨娘又哭哭啼啼來找他，說是美雲被夫人關了起來，媚姨娘哭的梨花帶雨很是可憐，魏國公無奈只好去找曲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