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了卻相思債(三) 文 / 追逐千古的風
他走了，我又感覺那麼的空虛那麼的無助，我把冰奴和霜奴叫來，讓她們姐妹就在我的房間裡睡，我又讓她們把拉拉抱來，讓這隻小貓睡在我的枕邊，只有房間裡有人，我才能夠感覺平靜一些。
拉拉這小花貓已經長成只大貓了，它有八個月大了，我撫摸著它的小身體，它喵喵地叫著，回頭來舔我的手。我不禁想起齊格斯把它送給我的那天的情形，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我突然很想齊格斯，真的很想……如果他還活著，那多好啊！要是他知道孟茜琪絲這樣對我，他會怎麼樣？他會保護我的，他肯定會，以前孟茜琪絲剛把我叫去他就不顧一切地趕來，他根本不會買孟茜琪絲的賬。
現在是六月裡，他家裡的荷塘荷花應該開了吧？去年的這個時候，齊格斯還陪我還看過荷花，今年……他說過，我有空的時候想想他，現在我倒是真的很想他……雅葛斯為了我和他的母親鬧翻了，我心裡卻在想著另外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天在海灘上收到旦依琳的絕命書之後，我的腦子裡就常常出現齊格斯的影子，我怎麼可以這樣，我得到了雅葛斯的愛，卻又在心裡盼望著我已經失去的那份愛，我是不是貪得無厭？
我抬起頭，突然發現好像有一個影子站在門邊，那多像是齊格斯的身影啊！我差點叫起來，是我的眼睛看花了？我定睛一看，那個影子又沒了，真是我眼睛花了。人死怎麼可能復生？若是我當時選的是齊格斯，也許……
啊,不，我不能夠這樣三心兩意，一遇挫折就心志動搖，雅葛斯若是知道，一定非常難過。他這麼聰明，我稍加流露他就能夠猜到我的心思，我絕對不能夠讓他看出來。他身上承受的壓力只怕比我更重幾千幾萬倍，我絕不能夠再給他增加壓力。是的，雅葛斯才是我最愛的人，我一見鍾情的愛人，我永恆癡愛的人！
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晚上覺得好像打了雷……次日早上，我在房門前看到了幾個月不見的風若斯兄弟，這對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看起來頗有些風塵僕僕之色。我沒有見到諾威斯，聽風若斯說雅葛斯昨晚安排宴席為他接風，他喝醉了，現在還沒醒。
我問：「風若斯，你們跑了好幾個月，到哪兒去了？」
風若斯笑著說：「到迪倫去了。迪倫的風光可真不錯，市鎮也繁華，比我們蒂山富得太多，我看了都眼紅。要是我帶了軍隊去，我就把那些東西都統統搬回來，納為己有。」
我忍不住笑道：「那不是搶嗎？你想做強盜？」
蘭諾斯道：「有本事迪倫人也可以來搶我們啊！事實上，他們確實來搶過我們，從三百年前一直搶到現在，直到現在，赫納諸國還受他們的勒索。所以啊，我們理所當然應該復仇！我想，全體赫納族人都把希望寄托在陛下身上，期望他帶領我們復仇，一勞永逸地解決掉迪倫人。鳳儀夫人，做強盜有什麼不好，我看比做小偷強多了！」
做強盜有什麼不好？嗯，這輩子我還頭一次聽到這種論調。
風若斯笑道：「陛下遲早會帶領我們去征服迪倫的。到時候我要啥拿啥。」
我說：「雅葛斯說迪倫是蒂山面積的一百倍，你們打得贏嗎？再說了，你們到別人的土地上去作戰，後勤補給太長，當地人也不會服氣。會出大問題的。」
蘭諾斯說：「這些事情陛下自然有安排，我們可不用傷腦筋，按照陛下的吩付去做，準沒錯。」
我問：「你們到迪倫去幹什麼？哦，我明白了，上一次七國聯軍來進攻蒂山的時候，他們找過迪倫人，但是迪倫人卻沒有出兵配合他們。你們是去賄賂迪倫人，要他們置身事外？怪不得雅葛斯借了這麼多錢，原來是用來賄賂默當王了。」
風若斯說：「沒有賄賂！我們才沒賄賂默當呢！那些錢原也不是用來賄賂的，要賄賂用不了那麼多錢！我們找的也不是默當，找的是他的弟弟紀昆親王！而且是秘密進行的，陛下深謀遠慮，料事如神，這種時候找默當還不如找紀昆。鳳儀夫人，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似乎不願意再提這個問題，說：「你知道嗎？波利科昨天晚上守了你一晚，早上看我們兄弟來的時候才休息，他對你倒很忠心。」
我說：「他守了我一晚？」
蘭諾斯說：「是啊。昨天晚上太后鬧得多凶你知不知道？波利科怕發生意外，在你房外守了一晚，你才能夠安安靜靜地睡覺。」
我說：「我以為是打雷？」
風若斯說：「打雷！要是打雷就好了，偏偏不是打雷。太后尋死覓活的，陛下剛給我們三個接過風，就不得不去安撫他這位無與倫比的母親大人，聽說他又是一晚上沒睡。唉，陛下呀陛下，我看這位母親可是你一生中最頭痛的問題了！」
孟茜琪絲鬧了一晚？雅葛斯又沒有能夠好好地休息。他現在哪兒？在朝堂上嗎？無論怎麼樣，他也不會誤了國家大事的。
我問：「雅葛斯現在在那兒？他是不是又在處理國事？他遇上什麼大事了麼？」
風若斯說：「事情很讓人頭痛。康茨國派了使臣來，要為他們的女王之死討要一個說法。最大的問題是，太后陛下的開支實在是太大了，你知道嗎？鳳儀夫人，太后這兩個月來所有的支出竟然佔到我們總收入的將近一半，你說說，其餘的錢還夠用嗎？本來蒂山的官員就太多，簡直就有亢官的弊端，單是百官的俸祿就已經佔了每月收入的一半左右，太后又花去一半，陛下哪裡還有多餘的錢來解決其他問題？尤其是軍隊!王室的土地是有限的，不可能總是靠賣土地過日子，而且那些老族人也需要靠這些土地生存，再賣他們一定不能答應了。陛下為此一直在發愁。太后太后，你怎麼就不能為陛下想一想呢？」
我說：「是不是真的很麻煩的？雅葛斯有辦法嗎？」
蘭諾斯說：「當然有了。」
我忙問：「什麼辦法？」
蘭諾斯說：「在我看來，對康茨國，最好的法子是用於軍隊解決！只要解決了他們，錢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我說：「人家才幫了你們這個大忙，你們就要打人家呀？還要去搶人家，那不好吧！」
蘭諾斯說：「有什麼不好？我們欠的情是欠旦依琳這個女王的情，又不是欠現在的康茨王的，聽說，旦依琳之所以自殺，就是不肯嫁給她這個堂兄。我們殺了他，是為旦依琳報仇！」
我說：「旦依琳未必願意你們這麼幹！」
風若斯說：「她死都死了，我們願意怎麼幹，她能反對嗎？我想，陛下一定會這麼辦的，這是解決目前危機的最好辦法。而且，陛下若是出兵，就會再一次威震諸國，哼，以後陛下要他們做什麼事，他們豈敢不聽？」
不知道怎麼的，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卻不知該如何解決。唉，對於這些軍國大事，我是沒辦法的，雅葛斯願意怎麼幹就怎麼幹吧！
蘭諾斯說：「昨天晚上，陛下讓人給太后服了藥，等她安靜下來，陪著她說了一會話，看著她入睡了才離開的。鳳儀夫人，陛下說，你就不要管這些了，好好休息吧。」
跟他們說越說我越覺得腦子亂，等雅葛斯回來再說吧，他終究還是愛著孟茜琪絲的，畢竟她是他的母親，她無情，他可不能不孝！我從櫃子裡拿出琴，斷斷續續地彈了半天，只想藉著琴聲來排遣我的憂愁。
當天黃昏，菲琳絲居然來找我，我忙把她迎入房間，她笑著說：「鳳儀姐姐，你和雅葛斯恐怕不可能成婚了。除非他願意得罪整個蒂山人，哈哈，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孟茜琪絲會玩這一手！簡直不把雅葛斯當兒子看！當年你要是選的我的親哥哥，哪會有這樣的事，真是自作自受！」
我說：「你是來……」
菲琳絲說：「我是來找你傾訴的。這些日子以來我受夠了孟茜琪絲的氣，差點死在她的手裡，雅葛斯答應過我哥哥，要保護我一生，他就是這樣履行諾言的？他說過要娶你為妻，他也辦不到，我們倆都上了他的大當。這個男人能不能夠說些實在的話！鳳儀姐姐啊鳳儀姐姐，雅葛斯的麻煩一樁接一樁，孟茜琪絲就是最大的麻煩製造者！只要孟茜琪絲活一天，不僅是他和你我，還有蒂山都不得安寧！」
我搖頭說：「菲琳絲，你罵我，我可以聽，可是請你不要罵雅葛斯，他夠難的了。他是愛我的，他也愛你，他只是沒有料到他的母親會這樣對待他！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兒子會想到做母親的會這樣傷害他？你想得到嗎？」
菲琳絲突然撲到我的懷裡，哭道：「我沒有母親啊！我的母親永遠不可能傷害我的，你知道她是多麼地愛我，還有我的哥哥，他也是那麼地愛我。聽說他臨死時還在為我求懇！可是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撫摸著她的長髮，說：「不會的，雅葛斯也是你的哥哥，他是愛你的。他說過，以後他再也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了。你還有孟德維，你馬上就可以嫁給他了，以後，你會有一個自己的家，孟茜琪絲再也不可能傷害你了。」
菲琳絲輕聲道：「鳳儀姐姐，原諒我說話尖刻，我只是想發洩一下。啊，大哥，你回來了？」
我抬頭看去，只見雅葛斯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