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文 / 流離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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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琪的孩子生了，是個男孩，足有七斤重，小離在柏亦謙的攙扶下去看，她現在已經有八個月大了，行動很不方便，柏亦謙現在看著她頂著這麼大的肚子就心慌得厲害，前幾個月她肚子幹幹扁扁，看著就著急，現在漲得跟氣球一樣，他總覺得會一個不小心就給摔了似的，夏小離的孩子要是再不走趕緊出來，他都要得憂鬱症了。
生完孩子的齊琪，沒有家人在旁邊照顧，齊家父母也是狠心，說不認她這個女兒，當真就連看也不看一眼，別人生孩子有老公在身邊慇勤地服侍著，她卻什麼都沒有，可是生下這個孩子，她一點都不後悔，在無盡黑暗孤獨的夜中，她的腿抽筋，卻只能自己坐起來揉，月份大的時候，她根本無法彎腰，只能一遍一遍地忍著，頂著肚子她還要去打工，吃住在柏穎這裡，雖然人家不介意，可她的臉皮沒有厚到這樣的地步，而且孩子出生奶粉難道不用錢，嬰兒衣服難道不用錢，現在小孩的東西都貴得要命，她也不能時時靠著別人的救濟，她學歷不夠，還挺著個大肚子，沒有正規的店肯收她，她只能做些零散的活。
看著同樣是孕婦的小離，有多少人緊張著，不說周如和沈清婉天天燉著好湯，柏亦謙的溫柔體貼更是看得她羨慕，她多希望這個時候顧少城能在她身邊，可是她卻也明白得很，自己不過是癡想，剛開始還帶著些念想，到後來才真正連這點念想都沒有。
小離就一個肚子，周如和沈清婉輪番上陣，小離肯定是受不了的，是周如看她可憐，總是把燉給小離的分一些給她，現在孩子能生得這麼白白胖胖，少不了是這些湯的功勞，她很感激小離一家對她的幫助，如果沒有她們這個孩子能不能生出來還是個問題，可是她也會想，如果這個孩子是她的媽媽接受的，自己也可以有自己的媽媽在旁邊照顧，十月懷胎，什麼都要靠著她一個人來，她真的很辛苦，有時候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也會有怨，她怨顧少城太過薄情，怨自己的父母太過狠心。
可當護士小姐把孩子放到了她的懷裡的時候，看著孩子安靜沉睡的樣子時，她突然覺得什麼都值得了，受再多的苦為了這個孩子都是值得的，她的心在一刻柔軟得不可思議，她不怨父母了，彷彿只要自己當了媽媽之後，才知道父母是有多辛苦的，愛之深，責得切，父母將所有的愛傾注在她的身上，所以才會對她徹底地失望。
小離看著那個粉粉嫩嫩的孩子特別想去抱一抱，真的好可愛啊！當了媽媽，那種感暖完全是不一樣的。
柏亦謙卻不准她抱，開玩笑，就她現在這副身子，他肯給她過來看看她的小姐妹，已經是他大發慈悲了，還想抱孩子，別太得寸進尺了。
原本冷冷清清的病房，因為有了夏小離他們的到來，變得熱鬧起來，齊琪原本冷寂的心又暖了回來，當了媽媽的人，一門心思就全撲在了孩子身上，她不怕別的，就是擔心孩子在單親家庭中長大會缺少愛，她害怕自己一個人沒辦法教好這個孩子。
柏穎抱過了孩子，塞到她哥的懷中：「准爸爸，你先預練一下唄。」柏穎嘴邊帶著壞笑。
柏亦謙猛地被塞了一個孩子進懷裡，倒還真手足無措起來，就這麼軟軟一團，似乎一碰就會碎一樣，他怎麼抱都不得勢，覺得姿勢很怪異很扭曲，可也不能孩子扔掉啊。
三個女人看著他抱孩子的囧態，一個個樂得捂嘴偷笑，可是誰也沒那麼好心去接手一把。
孩子不知怎麼就哭了起來，也許是離開了媽媽的懷抱，也許是柏亦謙抱的姿勢太扭曲，把孩子弄得不舒服了，結果那孩子就猛哭了起來，那聲音中氣十氣，哭聲嘹亮，直躥進他的耳朵裡，柏亦謙的手一抖，差點就把孩子弄扔了，柏亦謙從來就不喜歡孩子，特討厭孩子的哭聲，覺得煩，手裡抱著這麼軟綿綿一坨，都不知怎麼擺好，像燙手山竽一樣。
夏小離挺著個大肚子，齊琪產後還不能下床，柏亦謙只能叫他家妹子：「柏穎，接手。」臭小子，能不能別再哭了？
柏穎可不接手，壞笑道：「哥，小離這可馬上就要生了，你現在就練習著怎麼抱孩子吧，免得啊將來孩子出生你都不會抱呢。」
柏亦謙只能抱著，突然孩子不哭了，睜開眼睛，笑了一下，柏亦謙眼睛立刻看直了過去，他確定自己沒看錯，這麼小小一個，小小的身子，小小的臉，小小的嘴巴，就這麼嘴角扯了一下，當真可愛極了。
「他，他笑了。」柏亦謙結巴了一下，似乎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他從來沒看過這麼小的孩子的笑容，就像天使一樣，竟有淨化人心的作用。
小離和柏穎也湊過來看：「他真的在笑。」
「好可愛。」
「他在打哈欠耶。」柏穎瞪大眼睛，新奇地說道，小小的嘴巴一張開，吐了個泡泡，然後又閉上，當真有趣得緊，柏穎簡直看入了神。
柏亦謙的眼睛也帶著光，抱著抱著竟還似模似樣起來。
「要是將來我的孩子能有這麼可愛就好了。」夏小離感歎道，真的好想抱一抱啊。
齊琪只是慈愛地微笑，生下這個孩子她一點不後悔，即便以後要面臨更多的，但她知道自己一定會有勇氣去面對的，孩子就是她的動力。
柏亦謙心裡想的卻是自己家的孩子肯定比這個漂亮，那還用得著說麼，誰看自己家的孩子不是最好的，不過人家媽媽在這裡，柏亦謙就不說出來惹人討厭了。
也許孩子是聽懂了柏亦謙心裡腹誹，突然撒尿了，而且是撒在了柏亦謙的身上。
三個女人愣了下，全部哄笑，柏亦謙那張俊臉，徹底地黑了。
莫軒本來是打算揭穿謝梓玉的，但是他發現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頓時覺得不那麼揭穿她了，慢慢玩才有趣，他有這個閒心玩，正好給他無聊的生活尋找點樂子。
謝梓玉懷孕了，她的大姨媽好久沒來光顧她了，身子是她自己的，沒人比她更清楚，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慌忙跑去買了驗孕棒就跑到廁所裡去，結果中獎了。
慌亂地把驗孕棒扔進廁所的垃圾桶裡，謝梓玉坐在地上，神色慌亂，她並不確定孩子是誰的，因為她不知道孩子有幾個月，想來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但她這兩個月，她跟兩個男人都有發生過關係，她無法確定終究是誰的，她想，朱父都這麼老了，而顧少城年青力壯的，那事的能力分明比朱父強，所以應當是顧少城，謝梓玉心裡也是希望著是這樣的結果，顧少城才是她要托付終身的人，她跟著朱父一方面是無法擺脫，一方面也是貪圖他的錢，這個孩子也許是個轉機，她可以用這個孩子來進入顧家的大門，顧家的家境也不差，只要她嫁入了顧家，生活方面不用擔心，她也可以擺脫朱父這個老色狼。
謝梓玉心裡到底還是存了一兩擔心，偷偷摸摸一個人去醫院檢查，沒驗錯，她是真有的，但是醫生告訴她，胎兒已經七周了，算算日子，謝梓玉臉上一片灰白，與她想的不一樣，孩子不是顧少城，而是朱父，那個老男人居然……謝梓玉閉上眼睛，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如果被顧少城知道，他還會要她嗎？朱父肯承認這個孩子嗎？一大串問題全浮了上來。
醫生見多了像這樣的年輕女孩，愛玩，私生活混亂，小小就跟男人搞大了肚子，醫生想如果這是她女兒一定一巴掌把她拍死，可這不是她女兒，她管不著，聲音有些冷：「如果你想打掉孩子，就要盡快，拖久了對大人的身體不好。」
「誰說我要打掉孩子的？你不要亂說話。」謝梓玉瞪大了眼睛，像是要跟誰拚命一樣，這個孩子就算不是顧少城，只有她說是，誰要能說明不是呢，顧少城總不會拿著孩子去驗dna吧？他那麼愛她，愛到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一定會相信她了，謝梓玉想的是她一定要盡快嫁給顧少城，而這個孩子就是王牌。
謝梓玉把顧少城約出來，喝著冷飲，努力組織她要說的話，她不可以露出蛛絲馬跡，不可以表現出慌亂。
「少城，你來了？我在這裡。」謝梓玉朝著他招笑。
顧少城笑笑走過來：「怎麼了，這麼急把我叫過來？」兩人交往這麼久，兩人肯定有過摩擦，顧少城有時候也會覺得煩了，所以才會對齊琪有過迷亂，有過動心，可他明確自己愛的人始終是謝梓玉，慶幸她大度，沒計較他與齊琪的過往，顧少城對她那點不滿也就沒了，這樣的女人怎麼能不愛呢，沒有一個女人能這麼大度的，只有愛他愛得沒有了自己才會這親，顧少城覺得自己更加不能放棄她。
「我有點事想告訴你。」謝梓玉微微低下頭，露出優美的脖頸，可惜顧少城看久了沒看出什麼特別吸引人的地方來。
「什麼事？」顧少城很配合地問道，謝梓玉偶爾會給他一些小驚喜，比如性感睡衣，比如在床上的花樣多了，反正他是覺得她越來越有女人味和風情。
「我，我有了。」謝梓玉羞怯地說道，她心裡想的卻是如果這個孩子真是顧少城的，她一定會比現在更開心，這個秘密將會永遠掩埋。
「你有了什麼？」顧少城還傻傻地問，他壓根有孩子這件事，男人嘛，都貪圖享樂，但後果估計沒幾個會事先想到的。
謝梓玉沒想到顧少城真跟根木頭一樣，她都表現得如此明顯了，居然還不懂，只能明說了：「我有了你的孩子。」說完又害羞地低下頭，不敢去看了。
一句話像顆悶雷，把顧少城給炸了，差點沒找著自己的舌頭：「你說什麼？你，你有了？我的孩子？」顧少城只是一時激動，有些語無倫次了。
可聽在謝梓玉的耳朵裡卻變了味道，這種大概就是傳說中做賊心虛，臉一下就慘白了：「你說什麼，孩子不是你的，我還能自己一個人有的不成？」
顧少城趕緊坐在她身邊，一手抱著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一時太激動了，孩子？我有孩子了？」顧少城在聽到謝梓玉有孩子和齊琪有孩子那完全是兩種感情，當他聽到齊琪有了他的孩子時，他只覺得麻煩，害怕被謝梓玉知道，會鬧著跟他分手，哪裡有時間體驗什麼初為人父的喜悅，可謝梓玉不同，謝梓玉是他愛的女人，他決意要娶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一股由內心而發喜悅就出來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難不成我還會誆你？」謝梓玉靠在他肩膀上，沒能把齊琪的孩子弄掉，是她最扼腕的事情，齊琪成日和柏穎她們幾個在一起，莫軒教訓了那幾個人之後，齊琪就等於有了護身符一樣，道上的人居然沒一個敢收她的錢為她做事。不過，她現在自己也有孩子了，只要顧少城的心在她這裡，齊琪就永遠爭不過她。
顧少城摸摸她的肚皮，傻笑道：「孩子有多大了？」他有孩子了？一個流著他血脈的孩子。
「八周大了。」謝梓玉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顧少城眼睛一亮：「那不就是我們在汽車旅館那一次。」他想過了他那一次有些激動，忘記了帶套，沒想到只是一次而已就讓她有了孩子，顧少城覺得特別驕傲。
謝梓玉已是滿臉通紅。
顧少城激動地親了她的臉一通，看到她桌面上的東西，不由得訓道：「都懷孕了，怎麼還可以喝冷的東西？」雖說是訓，可是聲音根本還是甜得膩人，他現在根本捨不得對她大小聲。
「人家這不是不懂嘛。」謝梓玉甜膩地撒嬌，她現在有撒嬌的資本。
「你這胎可得好好養，回頭我叫你媽來照顧你。」他知道謝梓玉的家人都在很遙遠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個山溝溝，對她也不好，要照顧她還是得他媽。
「可是你媽媽不是很討厭我，她會不會連帶不喜歡我這個孩子？」謝梓玉話是這樣說，實則心裡實在不知怎麼得瑟那個老妖婆老是阻礙著他們，想把他們拆散了，這回她還不什麼仇都報回來。
「不會我的，我媽特別喜歡小孩子，你肚子裡懷著我的孩子，就是我們家的太后。」顧少城現在把謝梓玉看成寶似的，要不是在外頭，他一定把她抱起轉兩圈。
謝梓玉挾著這張王牌理所應當住進顧家，顧母現在不是顧少城的老媽，而是謝梓玉的老媽子，吃飯得侍候著她，衣服也是她老人家來洗，這也就算了，連貼身內衣褲都得讓她來洗，要婆婆給洗內衣褲，天下有沒有這個理，她只是懷了孕，不是斷了手腳吧，何況她的肚子還沒顯出來呢，洗完澡隨手把內衣褲洗了是有多難，顧母可聽說了人家農民生完孩子還能下田，怎麼換了她就變得這麼矜貴了？
但凡顧母有所不滿，謝梓玉就一句話：『你們要是不喜歡，我就去把孩子墮掉』，一句話就把顧母堵得死死的，只能任勞任怨地服侍著，等她把孩子生出去，看她還得瑟個什麼。
顧母有時候就想，狠狠心，她要墮掉就墮掉好了，反正兒子這麼優秀，將來不愁沒人給她生孫子，可她那個沒骨氣的兒子，一見謝梓玉就跟軟骨似的，被治得服服貼貼，把謝梓玉當女王似服侍著，還讓她讓著點，懷孕最大，氣死她了，合著她的兒子是給別人養的。
謝梓玉現在的生活過得是滋潤，而齊琪剛出完月子，馬上就得去找工作，她沒錢找保姆，沒人幫她帶孩子，柏穎倒是可以幫一下忙，但柏穎也是要上學的，她上班的時候只能背著孩子，她本來找的工作是公司的文員，因為她打字夠快，而且對著電腦她偶爾還可以寫寫小說，賺些額外的，本來工作已經談妥了，可當她背著孩子來時，經理委婉地告訴她，人員已經滿了，請她先回去，下次有招聘，肯定第一個優先考慮她。
齊琪從出來找工作碰壁就沒少過，這些說詞她都不知道聽了多少次，知道人家的意思，齊琪還是大氣地笑了笑離開，找到最後她找到了一間酒店打掃衛生，因為不是什麼大酒店，經理也看她著實可憐，就讓她帶著孩子上班了，反正她們打掃衛生也是要等到客人不在了才能打掃的，也不會有什麼不良影響，齊琪這才算是找到了正式的工作。
「寶貝，媽媽找到工作了，以後媽媽有錢了就可以給寶寶買好多好吃好玩的好不好？」齊琪親了孩子一口，養一個孩子不容易，她不可能一輩子受人接濟，她想給孩子好的生活，雖然工作累了點，可她覺得安心，晚上她再碼碼字，兩份工作加起來一個月好歹也有六七千，只要她省著點還是給孩子營造一個好的環境，而且孩子很快就會長大，她也要留著點錢，將來供孩子讀書。
齊琪給自己鼓勁，將孩子背在身上，給房間打掃起來，她知道自己這份工作多難得，所以她特別珍惜，從小沒做過家務，可她學得很努力，每個地方都打掃乾乾淨淨，雖然速度有點慢，也被領班說了，但至少沒有一個客人投訴，只要做熟練一點，她相信自己能加快速度。
迎著明媚的陽光，齊琪張開手，微笑著，這個孩子的出生也帶來她的新生。
周如好幾個月沒回家，別人肯定會奇怪的，夏明月就問，夏明煌想著都是一家人，再說這是好事，沒什麼好隱瞞的，就說小離懷孕了，都九個月那麼大了，馬上就要生了，夏小離要生，夏明煌肯定得去看看的，這是他的閨女啊。
夏明月就說她哥不靠譜，怎麼都不告訴她一聲，當她是外人是不，侄女要生了，她這個當姑姑的怎麼可以沒點表示，當下就說了要跟著一起去，還要帶著女兒鄭曉盈一起去，她的心思還沒停歇，孩子要出生了，這可是他們柏家的金孫，滿月酒肯定得辦的，她們一塊兒去不能吃肉肯定還不能沾點湯？
夏伊晴想說最不靠譜的就是你們母女倆，本來她沒打算要跟著去的，她已經高三了，正處於緊急備戰之中，但一聽到鄭曉盈要去，就眼皮跳個不停，心裡懸的很，想想決定也要一起去，她決定要盯著鄭曉盈，省得鄭曉盈又搞出些什麼花樣來，至於高考，算了，就她現在這成績，就是天天熬夜備戰，估計也是吊車尾的命，到時候上天保佑有間大學可以上就ok了，甭客是什麼大學。
這一群人浩浩蕩蕩往g市出發，但小離這邊卻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原本天天到醫院來報到的柏亦謙不見了，消失了好幾天，換成了歐陽特助天天來，歐陽特助特意找了些笑話來逗小離開心，剛開始幾天，小離沒察覺不對勁，但時間久了，她必然要生疑的，柏亦謙那麼寶貝她肚子裡的孩子，再忙也不會不來的。
「媽，亦謙呢，他怎麼沒來醫院？」小離總感覺她最近的肚子總是疼，一下一下的，她每次叫人卻再沒了柏亦謙的身影，她的心裡很怕，總是心慌，醫生讓她放鬆心情，可是她放鬆不了，隨時她臨產越來越近，她就越發慌得厲害，而她這個時候最需要的人卻不在了。
「他……他公司有事忙。」沈清婉最是不會撒謊，一說謊眼神就飄浮。
「柏太太，不滿你說，公司出了問題，事情緊急，boss只能馬上趕到國外處理，相信他很快就能趕回來，一定不會錯過小baby的出生。」歐陽特助那眼神特別真誠，他這種在商場混的老油條，死的都能說成活的，幾句真幾句假，當然跟沈清婉不是同一個等級的。
「問題很嚴重嗎？」公司的事她不懂，但她想一定很嚴重，否則柏亦謙不會在這個時候拋下她出國的。
「還蠻嚴重的，不過boss那是什麼人，有什麼問題是解決不了的，再大的問題也不是問題，柏太太，你就放心吧。」
夏小離點點頭，這才不信了，可還是會心慌，一天沒見到柏亦謙她就不能真正放下心。
事實證明夏小離的感覺是對的，柏亦謙確實出事了，只是大家怕影響了她的情緒，瞞了不說，就連柏穎也怕洩露了，總沒說句，人就跑了。
柏亦謙公司從國外運進的一批材料上裡面藏了大量的海洛因，在入海關的時候被查個正著，本市市委書記是他們柏系一派的人，也算是看著柏亦謙長大的世伯，自然要為他把這事給遮了下來並通知了柏亦謙，柏亦謙馬上聯想到這是有人要陷害他了，再加之以前的暗殺，怕真是有潛藏得極深的人要對付他，並能量還不少，書記和柏亦謙馬上採取危機處理，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這事卻被曝光了來，報道媒體自然不敢報導的，但這事偏是在網絡上先爆發了出來，這個時候就充分表現了網民的力量了，什麼官官相護，什麼官二代牟利害民標題一個比一個犀利，網民才不管你這是不是真相，就像見了縫的蒼蠅使勁地盯，語言激烈尖銳，極富煽動性，引起了下面的一片符和聲，接著媒體也相繼報導了出來。
事情鬧得這麼大，政府勢必要給民眾一個交待，柏亦謙被關押，盛世集團股市跌蕩，直線下降，就連市委書記也被涉嫌包庇罪犯，停職查辦，拉下馬的官員一個串著一個串著，隱約要將柏系一派在g市的人都拔光，如今整個g市成了市長一人獨大。
市長出來講話，義正詞嚴地向民眾表示一定秉公執法，打擊罪犯，絕不手軟，不是他是天王老子的兒子還是誰，矛頭隱約指向b市的柏書記，他的一席話受到了民眾熱烈的支持，視頻在微博上被轉載無數次。
柏彥堯到了這個時候反倒不能做什麼大動作了，他必須得避嫌，但是有些事還是可以在私下做的，第一，保證兒子柏亦謙的人身安全，警局裡必須有他們的人，公安系統的一把手莫家跟柏家是世家，莫軒跟柏亦謙更是有過命的交情，這點倒是可以放心，但是蕭揚和展衛漓必須撤出來，兩個中尉級別的軍官來保護一個商人怎麼都說不過去，要是被人知道，尤其是被他那些政敵知道肯定會拿來大作文章。第二，查出到底是誰陷害的？柏彥堯根本不相信他兒子會做這種事，他兒子好好的商人不當，何必要去幹這些犯法的事。
柏亦謙在牢裡當然也不閒著，他第一個想的是父親的政敵，借這件事來打壓柏系一派，事實看起來確實有這種趨勢，那位市長的態度未免太反常，事情還沒怎麼查呢，他就急哄哄地出來講話，就這麼直接敢挑上他父親，如果沒有人撐腰，他沒有這個膽子，柏亦謙第一個要查的人就是他，然後還有他的商界上有過過節的，也一個不能放過，那些運送材料的工人是關鍵，要把那麼多海洛因藏在材料中，不能繞過所有工人，其中肯定有人被收買，這些工人不能落到那市長手中。
他細細地想著還有沒有地方被他遺露的，並且進入牢裡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見莫軒的父親公安廳廳長，莫向陽還是很給面子，在這當口也願意來見柏亦謙，兩人密談了一陣子，莫向陽就離開，像從來沒過來一樣，隱入黑暗之中。
柏亦謙哪怕進了牢也不會等人宰割，他知道父親一定會想辦法救他，但他不能什麼事都不做，對生命安全和案子如何他不擔心，他最擔心的是即將要生產的夏小離，不能看著他的孩子出生的一定會是他的一個遺憾，到底是哪個狗娘養的，什麼時候陷害他不好，非要在這當口。
繞是平素自認風度最好的柏亦謙都忍不住破功，爆起粗口來了。
柏雪知道這事的時候心裡也是一驚，不過這事倒成了她回b市極好的借口，哥哥出事，她這個當妹妹的去關心關心不是最理所應當的嗎？相信便是連她媽媽都沒話說吧，而且這個時候她媽媽肯定六神無主，顧著哥哥的事還來不及呢，哪裡有空去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