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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六十六章 意呆的禮物 文 / 無財者無能言財

    其實斯徒登特將軍親率的那1500傘兵可以守住位於梅爾韋德河北岸的奧斯特比克橋頭陣地還是非常不易的,這其中的湊巧和僥倖也是絕對不可以忽視的。

    南岸的英軍在遭遇突襲、橋樑被毀的情況下自然是不可能反應很神速,因為急行軍的情況下往往舟橋器材和工兵部隊都不可能跟進展開,在猝然遇襲的情況下要做好緊急強渡的準備起碼也需要三四個小時的時間,而且因為舟橋器材的不足,縱然有比德國傘兵強大數十倍的兵力也只能被打成增援緩慢的添油戰術。德軍在兵貴精不貴多的據險而守之下自然是可以頂住很久。

    但是北岸荷蘭陸軍從背後衝擊德軍傘兵的陣地形勢就完全不同了,雖然這股從鹿特丹守城部隊中分出來攻擊德國傘兵後背的荷蘭軍隊只有2萬人左右的規模,還不到南岸英軍大部隊的兩成,從精銳程度上來說,裝備老舊訓練不足的荷蘭陸軍素質和裝備也要比英國陸軍低上不止一籌,但是荷蘭人勝在可以快速展開、全軍壓上圍毆,所以以20000攻1500的情況下,險些給腹背受敵的德國傘兵構成滅頂之災。

    荷蘭人是中午12點從鹿特丹完成集結整備出擊的,不過因為荷蘭軍隊不如英軍那樣機械化程度高,作為守城衛戍部隊使用的鹿特丹守備師行軍車輛自然不是很充足,從鹿特丹到奧斯特比克四十多公里的路程荷蘭人硬是靠11路急行軍跑了3個多小時才趕到。

    荷蘭人一趕到現場就立刻投入了對德國傘兵的進攻,在各種隨軍的牽引輕炮和迫擊炮15分鐘的短暫火力準備後,上萬人的荷蘭步兵排著空闊的疏散線列黑壓壓地衝了上來,饒是德軍傘兵幾乎人手一挺fg-38傘兵步槍的凶悍火力也頂不住二十倍於幾的敵人。不過德國傘兵很運氣,荷蘭人的攻勢僅僅持續了兩個小時就退去了,在給德軍傘兵造成了超過700人的傷亡後,已經佔據絕對優勢的荷蘭人居然退去了,就像潮頭過後的餘波一下消散無形。

    拯救了德國傘兵的是哥雷比-皮爾防線被德軍主力在三個小時內攻破的消息。

    如前文所述,下午4點,哥雷比-皮爾防線失守。這條消息傳到鹿特丹之後,鹿特丹衛戍司令范.德格裡夫中將動搖了。他知道如果作為鹿特丹衛戍部隊主力的這兩萬人馬和德國傘兵繼續糾纏下去的話,就算幹掉了他們並且迎接了英軍先頭部隊渡河,但是以德軍主力的突破速度,他們用不了幾個小時就能趕到現場,屆時被半渡而擊的英軍能否頂住犀利的德軍進攻尚未可知,但是有一點卻是很明確的——那就是那兩萬守城主力肯定會被德國人纏住。

    到時候自己想要炸毀攔海大堤、淹沒奧斯特比克和鹿特丹之間的多德雷赫、斯裡德等低窪城鎮用海水阻斷德軍進攻的方案就會成為泡影——如果放的慢了,德軍夾雜著被擊潰的荷蘭軍隊一起裹挾而來,難道自己炸堤放水把兩萬將士一起淹死嗎?如果放的快了,那兩萬將士被阻隔在海水對岸任由復仇的德軍揪住痛扁無疑也是不合適的。

    為了保全鹿特丹,范.德格裡夫只能放棄繼續猛攻德國傘兵的機會,在下午5點的時候下令前線指揮官把那2萬荷蘭軍隊匆匆撤出奧斯特比克戰場,趕回鹿特丹據城死守,並且在守軍回城、德軍未到的時間差裡炸毀大堤放水淹沒低窪地帶。

    按照常理來算,范.德格裡夫將軍的判斷還是比較精準的,按照荷蘭軍隊去的時候單程3個小時的腳程來算,如果不考慮回程時因為體力消耗導致的行軍速度下降的話,那麼5點撤出8點就可以回到鹿特丹的安全地帶。而德軍主力也確實是在晚上8點趕到奧斯特比克的,如果荷蘭人可以在這個時間點炸堤淹城,或者再拖延一點,等德軍進入鹿特丹南郊的多德雷赫、斯裡德等低窪城鎮再炸堤的話,鹿特丹無疑會成為牢不可破的堅城,而德軍也有可能遭遇重大損失。

    可惜,這只是一個常理的「如果」,但是事實是,歷史往往不按照常理出牌,事實也容不得「如果」。在後來的史書上,這一天被稱為荷蘭軍事史上最悲慘的一天不是沒有道理的。

    …………

    早在1935年初的時候,墨索里尼因為不聽話,試圖在奧地利問題上挑釁希特勒,結果被維勒安教訓幹掉後,德國就收回了南北蒂羅爾和的裡雅斯特地區,也接收了意大利人在意北平原東北部和威尼斯以東沿海地帶的一切工業和資源力量,甚至還有阿涅利家族旗下的菲亞特集團和奧托.梅拉拉軍火公司的各種明暗合作。

    在的裡雅斯特的海軍基地裡,維勒安接收到過一份意大利人留下來的小遺產,那只是意大利人在那些地區遺留下來的眾多遺產中微不足道的一小份,但是卻引起了維勒安的注意,後來更是引起了海軍新貴鄧尼茨將軍的重視。

    那是一支由當地的、奧匈帝國時代遺留下來的蒂羅爾日耳曼人小隊,這些人原本屬於意大利海軍,但是在的裡雅斯特回歸德意志之後,這些日耳曼裔士兵沒有和其他駐紮在當地的意大利海軍一樣撤退到南部的塔蘭托港,而是選擇了留在這片土地上保衛自己的祖國。

    他們不是一般的水兵,而是意大利海軍的精銳——蛙人部隊。

    當時的德國海軍還沒有人注意到過這些鬼鬼祟祟的偷渡水鬼有什麼價值,但是維勒安在發現這筆財富的時候卻是靈光一閃,而後來當鄧尼茨將軍在維勒安整編的勃蘭登堡部隊中發現這隻小分隊時,其心情更是可以以大喜過望來形容。

    如果說意呆軍隊就是一個笑話,一說起意呆軍隊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通心粉、意面和先進的軍糧保鮮技術的話,那麼意呆海軍的蛙人部隊絕對是其中的一個異數。

    可以這麼說,這支常年不過百人的小部隊在兩次世界大戰中取得的輝煌戰績超過了意呆正規海軍艦隊的數倍——在二十餘年來,這些蛙人炸沉了5艘戰列艦和數十艘其他輕重戰艦和萬噸貨輪,而意大利海軍水面艦隊在同樣的時間裡一艘戰列艦都沒有擊沉過。

    從一戰時候奧匈帝國被抓住痛扁的「聯合力量級」戰列艦到二戰時期英國人屢屢中招的「伊麗莎白女王級」,意大利蛙人部隊的赫赫戰功遍佈了東到亞歷山大港、西到直布羅陀,南到阿爾及爾,北到的裡雅斯特和伊斯坦布爾的廣大海域,地中海沿岸的大部分敵軍港口中都有過被意大利蛙人炸沉的重型戰艦的影子。

    於是很順理成章地,這支只有十幾人的蛙人小隊被維勒安好生招待籠絡起來,隨後編入了勃蘭登堡特種部隊,並且從勃蘭登堡部隊和奧寧堡部隊中抽調精熟水性的士兵在這些蛙人前輩的指導下進行水下特戰的魔鬼訓練——比如把幾個蛙人捆在一起丟進波濤洶湧的海裡,讓他們自己掙脫束縛互相援助怒海逃生,又比如給他們的腿上捆上像基督山伯爵被海葬時那樣的大鉛錘後讓他們拖著鉛錘完成各種水下戰術動作和危險排除作業。

    後來,因為陸軍出身的勃蘭登堡部隊和檔衛軍出身的奧寧堡部隊中要挑出足夠多的水性精熟的士兵實在是不容易,到1937年為止,維勒安只好放鬆了一下手頭的掌控,把鄧尼茨將軍拉進來一起幹,在得到了潛艇部隊的人力資源援助後,蛙人部隊的發展進入了突飛猛進的階段。

    …………

    晚6點,馬斯河北岸,位於馬斯河入海口東北東15公里處的鹿特丹南部衛星城、巴倫德雷赫特。一處海堤巡檢控制站內,幾十個荷蘭衛兵正在緊張的巡查檢修,確保大堤引爆裝置的安全性,根據鹿特丹衛戍司令范.德格裡夫將軍的指令,幾個小時之內他們就要炸毀這處圍海大堤了,屆時實際海拔為負的馬斯河入海口南北岸陸地都會被洶湧的海水倒灌而入,超過800平方公里的土地都會成為一片汪洋澤國,在鹿特丹和進攻德軍之間形成一條最窄處10幾公里、最寬處將近30公里的隔離帶,鹿特丹地區也將暫時成為了孤懸北海的小島。

    「本城和多德雷赫、斯裡德等地方的居民已經疏散完畢了麼?不管肯不肯走的,就算用石頭砸暈綁走,也要把所有我們看到的平民都驅趕到鹿特丹城裡,還有半個小時我們撤退回來的部隊也會經過這裡了,我們要維持好附近道路的通暢性。大家明白了麼。」

    監測站的站長范巴斯滕對著屬下的衛兵和工程師們叮囑道,唯恐出什麼漏子,大家七七八八地交代了一番情況後,范巴斯滕站長對大家的準備工作還是挺滿意的。

    「那我們去把我們自己逃生的快艇準備好吧,一旦炸堤後我們就要上船逃跑了,范德瓦爾斯你帶一小隊人再去鎮子裡巡邏一圈,開上幾輛卡車,一旦看到殘留的不肯走的就打暈丟到車上,到時候你們跟著大部隊的人一起陸路先走好了。」

    「是!隊長,我們一定不會讓一個荷蘭人被枉死溺斃的。」范德瓦爾斯領命帶著一小隊人開著幾輛卡車出去巡視了。

    不過他們無法看到的是,在天色剛剛變暗的時候,2艘特殊改造過的德國21型潛艇駛入了馬斯河河口,隨後從艇首那個比普通魚雷管粗大數倍的特製魚雷管裡陸續放出了數條更加微小的迷你「豬羅艇」,隨後一群背著囊氣囊和水肺的德國蛙人也從魚雷管裡輕盈地游了出來。

    「豬羅艇」是意大利海軍蛙人部隊的一項偉大發明,其實就是一枚加大版的蛙人操控魚雷,可以以最大12節的水下航速自行推進,由一個帶大氣囊的艇體和1枚裝1噸tnt/黑索金混合炸藥的雷頭構成,在艇殼外部有人員握持和控制方向的握把,方便蛙人跟隨魚雷一起前進,每發「豬羅艇」最多可以搭載4個蛙人。

    6點40,16名德國蛙人和4枚裝載著1噸雷頭的「豬羅艇」到達了預定位置,這裡就是荷蘭人預先埋設炸堤裝藥的地方,德國蛙人在堤岸底部尋找了幾個被水流沖刷的凹坑,然後把4發1噸裝藥的雷頭埋設進去,然後自己繼續開著已經被拆除了雷頭開始快速上浮的艇體向著數百米外的控制站駛去……

    「什麼東西?難道是鯨魚麼?怎麼會游到這裡來?」一直在控制室裡來回踱步不安地等待司令大人最終命令電話的范巴斯滕似乎撇到了窗外河面上閃過了一絲反光,像是一條油光水滑的鯨魚的背脊,但是很快就一閃而沒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走出去看一看,但是一想又害怕錯過重要的電話,還是忍住了這種事必躬親的**。

    「克魯伊夫,你帶幾個人去海堤上巡視一下,我總覺得怎麼會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那個被稱作克魯伊夫的士官拿上步槍帶著幾個人應聲出去了。

    范巴斯滕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但是那種焦慮卻怎麼都揮之不去,「難道是因為我將要親手葬送數十萬荷蘭人幾輩子創造的財富而不安麼?一定是這樣吧。」

    「噗通~噗通噗通~」幾聲輕微的響動從遠處的堤壩方向傳來,像是有人落水的聲音。

    「怎麼搞的?不會是克魯伊夫這小子今晚偷偷喝酒了掉海裡了?」范巴斯滕不由焦躁起來,帶著剩下的人跟了出去。

    但是他們才繞過圍牆沒幾步,就看到了一個讓他們震驚的景象,這也是他們一生看到的最後一幅景象。

    克魯伊夫等幾個人的屍首在海水裡沉浮不定,一小群身穿烏黑油亮緊身裝備的怪人正在甩脫那些身上的累贅,在看到范巴斯滕一行人走出來後,那幫人加快了動作,其中兩個人猛然用潛水刀往一個解開了一半的防水油布包紮開,掏出一把同樣烏黑的mp5衝鋒鎗,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是范巴斯滕死前看到的最後一幕,他們甚至沒來得及聽到衝鋒鎗掃射的急促脆響,大腦就已經失去了意識,像下餃子一樣依次滾落到海裡。

    6點50,在兩萬荷蘭守軍剛剛行進到巴倫德雷赫特附近的低窪地帶,沒有趕回鹿特丹城時,馬斯河兩岸的炸壩裝置被提前了一個多小時起爆,沒有人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范巴斯滕中尉為什麼在沒有收到爆破軍令的情況下擅自引爆,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洶湧的海水如脫韁的猛獸洶湧奔騰,在短短十幾分鐘裡把鹿特丹以東和以南的低地淹沒成一片汪洋澤國,兩萬荷蘭軍隊和數千還在收拾細軟沒來得及撤走的荷蘭人被滔天洪水吞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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