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六十五 回府 文 / 天下放歌
(這幾日說實在,心情哽咽重生之夢璃!動筆有些累,身體發熱時好時壞,不過既然說過絕不斷更,便是打點滴也要繼續的!)
熙熙攘攘中,齊元率先走過齊府的大門,遠遠的便看到放目望去,透過青石鋪就的長街,一行華麗的車馬輦轎,逐漸的靠近著!走在前面的兩排侍衛魚貫而行,跟在後面的是七八個娉娉婷婷的婢女,一輛鵝黃色車輦被圍在居中,幾個劍客模樣的侍衛虎背熊腰的保護在車輦的四角。
因天色的緣故,四周的街市都是那麼的熱絡,泛著明艷的亮銀色,此時自街頭巷尾早已聚集了無數的看熱鬧的人,紛紛看向那鵝黃車輦處!不多時,這車馬之聲停下,兩個侍婢放下木梯,車簾掀起,一個身披白貂皮裘的女子出現在眾人之前,在眾多的婢女侍衛的簇擁間,白的刺眼,白的撩人,白的驚心動魄。
這女子一出現,那本是看向她的人群,不由自主的退後了些去,便是齊元自己,也是一時無措,他的腳步定在原地,「阿青~」口中唔念出一個名字,柔姬跟在身後,詫異的看向齊元,人群身後的田氏,在看到夢璃的一剎那,嘴唇微動,不可思議的看向她!
太像了,同樣的疏離淡定,同樣的冷漠對視,像極了她!田氏心中不免一驚,她的腳步不自覺的向後退去,可剛行了一步,撞上緊跟在後的夢嫣,「娘~」夢嫣一把扶住田氏,有些怯懦的看向夢璃。
嫡姐今日的氣度,令她不自覺的卑微起來!
「父親~」手扶著婢女,面露病容,夢璃緩緩的向齊元福了福。
齊元慌忙的攙扶,「璃兒~不,郡主殿下!」他雙手一叉,俯下身向著夢璃一躬。
「參見郡主重生之夢璃!」滿府的下人齊齊的跟著下跪,只剩下站在後面兀自驚訝和卑微的田氏與夢嫣,立在原地。
這突兀的對比,令那些看熱鬧的百姓好一陣唏噓,「齊府二姑子好大的做派!」
「噫!這蒙面婦人是何人?」「聽聞幾日前,甸公的侍從當街訓斥了這二姑子無禮,可真有此事?」嘰嘰喳喳的議論聲響起,「督!你二人見到郡主,因何不跪!」一個劍客走上前,怒瞪著田氏與夢嫣,「參見……參見郡主!」
田氏這才恍然拉著夢嫣跪下。
夢璃攙扶起齊元「父親,今日怎得不見庶母?」她四處打量,竟彷彿絲毫沒有注意到!這聲疑問聲音並不低,所以很多人都同樣詫異,紛紛在人群中尋找。
「這……」齊元一時語塞,明明眾目睽睽之下,這田氏剛剛回話,璃兒如何看不到?
|「噫!這位是?」夢璃指了指齊元身後的柔姬。
「妾,妾是柔姬,夫主昨日剛剛才……」柔姬一臉的畏懼,驚慌的抬起頭。
夢璃心中一凜,這幾日齊府之變,早派人通報過,她自然知道田氏容貌已毀,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庶母便找了個替身來,留住齊元……哼,既如此……
「父親可覺得,她的樣貌宛如庶母年輕時呢……」被她這麼一提醒,眾人一看,果然,這柔姬的樣貌真真有些面善呢!
夢璃微微一笑,掠過眾人,伸手一指蒙著面紗的田氏。
「噫!這位又是何人?」
「璃兒,是我啊!」田氏站起身,硬著頭皮走到齊元一側說道。
「娘?為何面紗遮面?可是璃兒哪裡做了錯事,令母親心中不快,不願讓女兒親近?」夢璃柔聲說道。
「嫡姐,不,並非如此啊!母親她的臉受傷……」夢嫣焦急的緊走幾步,高呼出聲。
「嫣兒,住嘴!」田氏疾聲令色的喝道。
「什麼!娘!」夢璃怒喝道。「讓女兒瞧瞧,傷勢如何?」一邊說著,一邊輕挪身形。
「不,不用……」田氏向後退去,可哪裡還有退路。身後的眾人還在地上跪著,一轉眼,還未待她動作,夢璃的手指一挑,揭下了那層布簾!
夢嫣低下頭,耳邊那陣陣吸氣聲,此起彼伏。今日這齊府門前所聚集人數,沒有一萬也有幾千人。幾千雙眼睛匯到一處!
田氏的半張臉,滿是條條的傷痕。
「是誰,究竟是何人如此狠心!」夢璃低聲怒喝!
齊元一臉尷尬,道「璃兒,此時容後再議,先隨我……!」他的心緒有些翻湧,竟連聲咳嗽起來。
「夫主~」柔姬連忙上前,拍了拍齊元的脊背。
「你這女子!我庶母剛剛臉上有傷,便前來勾引我父!你可是要令我父背上重色薄恩,追逐美色的罪名麼!」她一身白色皮裘,與這寒風中聲音赫赫,言辭鑿鑿,冷聲在街市高呼空氣中某種凝重的威嚴一下子壓了下來,如弦上箭、鞘內刀,一觸即發。「我齊氏一族,守誠重義,不容有失!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來人!」
四五個劍客挺胸抬頭,走到近前,衝著她俯首,抱拳道:「在!」
「今日,我庶母親父伉儷多年,情比金堅,絕不可被這婦人玷污了去!你等均是母親她賞賜於我的,便是我的手與腳,可要記住了,我齊家雖不是什麼世代公卿的門第,可卻極重忠正信義,有恩必報,有仇必還!容不得半點瑕疵!你等可願忠心與我?」
這幾個劍客本來心中還有些失落,他們本都是聖夫人處的門客劍俠,自然心高氣傲,今日被命令保護這個新任的郡主,卻不想,這小姑子氣態神韻之間竟不輸於公主王侯,剛剛一句「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竟極其豪邁不羈,令他們心血上湧,對這郡主刮目相看!
「屬下聽憑女郎吩咐,忠於女郎!絕無二心!」四人齊齊下拜。
「好!卻不知你等如何處置這個霍亂齊府的女子?」
「嗆啷啷」一聲,只見白光一閃,紅光四濺。那柔姬還沒有呼喊出聲,便被這劍客一劍穿心!眾家僕本是跪在地上,前排的幾人被那四濺的血花噴了滿臉滿身。早有膽小的世人捂上了眼睛。
便是男子,也不忍去看!心道,這郡主果然並非凡俗,如此快意恩仇,實在,實在令鬚眉自慚形穢!
「璃兒!她,她是我獻與你父的!你……你……」田氏忍著那脫口而出的高呼,企圖攔阻。可是就在她支吾只見,那柔姬的嬌軀已經倒在地上,一攤血跡四散染開!
輕笑一聲,夢璃「娘,你錯了!一人言輕,三人成虎,知道的是庶母你大度有理。不知道的卻有多少人會責怪父親背棄恩義!她如此說著,注意到父親的雙手在身側慢慢地握緊,分明滿含掙扎,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夢璃向劍客使了眼色,其中兩人便拖著柔姬的屍體離開了。只是,那一路上斑斑點點的血痕,仍會令所有人膽顫心驚。
(或許有人會說,這個柔姬真冤枉!可是,這個年代女子身份本就低微,殺死一個姬妾是太平常不過之事!況且,有她在,田氏的地位不容易被擊破!匯報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