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黃粱釀黃酒（2） 文 / 故人西辭
第九章黃粱釀黃酒（2）
下了塔樓，黃蠻兒回自家，李浮屠去神叨老頭家。這是一個月養成的默契。神叨老頭這個師父當得不是那麼的稱職，除了扔一本「龍象般若功」給李浮屠，似乎讓李浮屠自生自滅，也不指導他，反而對待傭人一般要李浮屠為他洗衣做飯。李浮屠黎明即起，灑掃庭除。神叨老頭日上三竿梳洗早。
也不怕李浮屠一不留神外魔入體，做了那邪魔外道。
回到茅屋，朝父親靈牌鞠躬行禮，李浮屠打了一桶，朝腦袋就是一衝。冷冽的井水使得這奔四大叔級別的正太頭腦清晰，神清氣爽。便開始了煮飯。
一鍋肉糜，一點鹹菜。早晨哪裡有什麼珍饈美味，不過忽悠肚子罷了。
每次李浮屠剛剛煮好飯，鎮神叨老頭就躺在籐椅上，彷彿能掐會算。
「小子，這洗衣做飯的功夫，一個月可不見有何長進呢！莫非是練武讓你分心了？哦，對了，這一個月的功夫，你這糊塗小子倒是把老頭那絕世神功練得怎麼樣？老頭是不是應該考校你一番？還是算了，老頭神功蓋世，糊塗小子根骨絕佳，天靈蓋那往上衝的靈氣擋都擋不住，有一番大造化，老頭還是不做這畫蛇添足的事情呢！只不過什麼時候是不是應該指導你怎麼煉骨呢？倒是值得考慮的事情！」
吃完早飯，神叨老頭依舊躺在那籐椅上，悠閒的喝著李浮屠準備的茶水。山茶溪水炮製，再差勁兒也有幾成功力，神叨老頭這一個月愛上了這一口。日子滋潤了，精神頭自然十足。逢人便誇耀自己收了一個好徒弟，會多活幾十年。
幾十年？人生能有幾個幾十年？都成了老妖怪，得放在村口塔樓底下鎮壓！
不管神神叨叨的老頭，李浮屠收拾完殘羹冷炙，沒有像往常一般蹲在牆角無聊的數螞蟻或者望著天空發呆，直奔村口鐵匠鋪。那瘸腿老黃的九式劍法，李浮屠在心底可滿是念想。
十歲大的身子總是無聊日子多。
來到村口鐵匠鋪，瘸腿老黃已經等了李浮屠好一會兒了。瘸腿老黃見李浮屠來了，便從凳子上起來，一瘸一拐，道：「來了！但以後早些。」
沒有多餘的話，瘸腿老黃朝鐵匠鋪裡面走去。李浮屠沒有辯解，識趣的跟著瘸腿老黃。看著老人那滿是滄桑的背影，李浮屠心裡突然嘀咕：「又是一個充滿故事的老頭？」
進了鐵匠鋪，李浮屠看得出瘸腿老黃不是一個講究生活的孤獨老頭，除了香案上供奉著的一個長匣子還乾淨，許多地方有灰塵，卻不打掃。
瘸腿老黃找了一把普通鐵片劍，順手給了李浮屠，道：「糊塗小子，以後你就用這個練劍！」
李浮屠接過那把鐵片劍，很顯然，這是老黃順手打製的粗劍胚，七尺長，兩指寬，木把柄上扭捏的刻著「木牛」兩個字。掂了掂，估計七八斤重。具體多種，得度一下才知道。
「劍拿好就和俺一起去練劍吧！」
雖說傳九式劍法給李浮屠，瘸腿老黃並沒有立即傳授李浮屠如何高深玄奧的招法，只是讓他重複四個枯燥動作，直刺，斜撩，豎劈，回掠。刺三千，撩三千，劈四千，掠四千。
瘸腿老黃本以為這個十歲大的小傢伙起碼會問幾個為什麼，可李浮屠沒有，只是每日早飯後到僻靜院中開始練刀，午飯時分回家做飯，飯後又來，晚飯時分又回家做飯，飯後依舊來，每日深夜蹣跚離去，「木牛」一刻不離身。這讓瘸腿老黃很是開心，同時又產生好奇，李浮屠表現出來的是意志，那裡是一個貪玩好耍的十歲小孩能夠做到的？這段時間刻意刁難，讓李浮屠練習乏味的握劍，一半是讓這個娃兒知難而退，瘸腿老黃可是憊懶小人物，哪裡有心思和一個十歲小孩子廝混，而天底下的劍法，又沒有半步終南捷徑可走，另一半則是真心，練劍首要握劍，連劍都拿捏不住，那就不是用劍，而是被劍拖著走，即便拿到手一大摞的絕世劍譜，也只是耍些看似花團錦簇的花哨招式，一旦對敵，只有死路一條。
初日練劍恰好是大暑，大暑過後是立秋。
李浮屠始終光膀子練劍，一身細胳膊細腿，少年郎柔滑肌膚曬成了古銅色，愈發精壯，若添些傷疤，便可與行伍悍卒無異。
可劍法，遠未入流，被瘸腿老黃說的一無是處。幸虧神叨老頭嘮叨：「那瘸子一天到晚亂七八糟，不用理會。你小子練劍刻苦，可比得黃蠻兒。很是不錯！」否則李浮屠絕對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練劍的材料！
半個月後，李浮屠終於開口問第一個問題：「劍是兵器中的皇者，光明正大，可這回掠是收劍法，怎麼就偏要多練了？」
瘸腿老黃笑道：「糊塗小子不糊塗呢！世上不怕死的劍客太多了，可不怕死的劍客，最容易死，天下最厲害的回劍術，也逃不掉一個掠字。哪有對誰都是劍取人性命的好劍法。俺說的，都是閻王殿外轉悠一圈回來路上想出來的，得學著點。」
瘸腿老黃對此甚是欣慰。
劍法一途，最緊要是滴水穿石，至於小成以後，如何相輔相成地揀選心法，內外兼修，瘸腿老黃不擔心這個，神叨老頭那「龍象般若功」可是號稱絕世武林秘籍，那老頭子神神叨叨，也不知道這武功是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半個月的練劍，李浮屠收穫頗多，體內養氣大圓滿的真氣被他壓縮了接著又壓縮，丹田實在是找不到半絲存放真氣的地方，只能夠本能的讓真氣開始淬煉肉身，打磨筋骨。可惜摸著石頭過河，效果十分不明顯。武學修煉顯然進入了一個瓶頸。
劍法還是劈刺撩掠，基礎紮實牢靠。只不過刺三千，撩三千，劈四千，掠四千變成了刺五千，撩五千，劈一萬，掠一萬。這讓李浮屠隱約想起前生看過一本武俠小說裡面，一個叫做鐵片劍阿飛的絕世高手，兩人何等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