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幸福的翻滾（19） 文 / 有錢的主
雖然擔心，可李玄清卻並沒有去探究，莫清誠現在和於皓南和好了，她的身邊不缺少關心她的人，自己，自己恐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吧。舒虺璩酉
可不曾想到，他竟然會再次遇見莫清誠。
「清誠，你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這個時候了，你還要瞞著我麼？」李玄清看著莫清誠的樣子，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放任著莫清誠了。
即使他的資格不夠，這件事情，他也要管上一管。
莫清誠頓了頓腳步，心裡也是有些為難，她現在的確是想留下這個孩子了，可是之後呢？她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她有點亂，不知道該怎麼辦嫦？
她抬起頭，看了李玄清一眼，李玄清的個性一直內斂安靜，對待所有事情都好似很淡然和疏離，可是卻又給人一種踏實安定的感覺，好像有意無意的，就會讓人相信他，願意將自己的心事告訴她。
此時此刻的莫清誠，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嘿，姐姐，我可算追上你了！咦，這位大叔是你男朋友麼？長得果然很帥啊！肉」
莫清誠還來不及說些什麼，突然一個脆生生的女孩子聲音傳入耳膜，莫清誠皺了皺眉，已經知道是剛才派對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小女生了。
「姐姐，你走了後我也想了想，我覺得孩子我想生下來了，不管他對我怎麼樣，這個孩子是我自己的，我打算養大他，我覺得他長大以後一定像他爸爸那樣帥，我以後要將這個小帥哥帶到他面前告訴他，看，老公，我給你生了個這麼帥的兒子，怎麼樣，我厲害吧！哈哈！」
李玄清聽了小女生的話，眉頭一蹙，視線轉向莫清誠，「清誠，你……你懷孕了麼？」
小女生哪壺不開提哪壺，伸手就在李玄清的肩頭打了一下，「大叔，自己女朋友懷孕了你都不知道啊，天哪天哪，大叔你長這麼帥白長的啊，你要是晚來一步，姐姐就將孩子打掉了！」
一時間，莫清誠只覺得額頭青筋直冒。
本來她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將自己懷孕的事情告訴他，現在呢，自己也不用說了，這個小女孩已經把事實全部都抖出來了。
莫清誠深呼一口氣，對著小女孩擺出了一個很禮貌的笑容道，「小妹妹，我和你大……大叔還有事情，再見了！」
可沒想到這個小女孩還真是個難纏的主兒。她伸手一把扯過莫清誠的手道，「嘿，姐姐，大家相識一場。留個微博賬號或者ms，qq什麼的，互相粉一下啊！要不老土點，留個電話吧！」
李玄清見莫清誠明顯流露出了不耐煩，伸手套了個名片遞給小女孩道，「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電話，我們有事情，真的要走了！」
小女孩看著名片，微微的愣了愣，隨即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意朝著兩個人擺了擺手，「姐姐，大叔再見啦！」
莫清誠沒有回頭，李玄清倒是很熟絡的和她擺了擺手，心裡竟然一點都不介意小女孩喊他大叔。
坐上李玄清的車子，莫清誠深呼一口氣，「現在的小女孩真不是一般的難纏！」
李玄清卻是抿唇一笑，「沒有啊，我覺得挺可愛的小女孩！」
莫清誠擰了擰眉，心裡卻想著，難不成李玄清好這一口？！可是李玄清接下來的話卻又將她拉回了現實。
「清誠，孩子是誰的？」
莫清誠咬著牙，不說話，李玄清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骨節微微收緊，手心裡的汗漬慢慢的沁出，心臟的某個地方也微微的泛著疼。
「嘶——」的一聲，車子猛地停了下來，李玄清深呼一口氣，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老李？！」莫清誠詫異。
李玄清忙搖了搖頭，「沒事，可能是昨晚陪著我爸和客戶應酬，多喝了幾杯，晚上又沒睡好，精神有點差吧！」
李玄清說罷，微微歎了口氣繼續道，「清誠，若是你信得過我，就告訴我吧！」
莫清誠咬著唇，看著窗外稀疏落下的光點，夏季的燥熱在這個城市的上空盤旋，她只覺得胸口也跟著悶悶的。
歎了口氣，她低聲道，「老李，你說一個人到底要經過多少磨難，才能真正的獲得幸福？你說一個人到底要經歷多少挫折，才能得到人們的上帝的眷念幫助……這麼多年了，經歷了這樣的事情，好似我早就該成熟了，穩重了，可是為什麼現在我仔細的想了想，卻都覺得曾經發生的一切顯得那麼的不真實呢？」
李玄清擰著眉頭，伸出手攬過莫清誠，將她抱進懷裡，只以一個朋友的身份，想給她最堅實的擁抱，哪怕這個擁抱，是薄涼的。
將所有的事情跟李玄清攤牌之後，李玄清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沉默不語的，那種沉默像是一種壓力，直壓得莫清誠喘不過來氣，之後李玄清長長的歎了口氣，給出了他最終的建議。
「告訴於皓南實情吧，如果他真的愛你，會接受這個孩子，而且也許……也許這個孩子就是他的也說不定！至於申先生那邊，我看還是瞞著吧！」
莫清誠點了點頭，隨即讓劉玄清送她去找於皓南。
這個時候的於皓南應該在公司上班無疑，想了想，莫清誠還是決定先去別墅等他，時隔多年，再次來到那個小別墅，莫清誠的心情是有點不一樣的。
下了車，跟李玄清道了聲謝，深呼一口氣，莫清誠便決定進去。
「清誠——」身後傳來李玄清有點急促的聲音，莫清誠一怔，回過頭來的一剎那，身子猛地被人抱住。
那是一個寬厚踏實的擁抱，那個擁抱裡到底掩藏了多少感情莫清誠不知道，她感覺他抱得很緊，幾乎要將她的身子嵌入一般，她感覺到疼，可是他卻沒有推開他。
「老李？」莫清誠低低叫了一聲，李玄清沒有回答，薄唇突然堵住了她的唇，但只是瞬間，唇已經滑至她的髮梢上，淡然的聲音響徹在莫清誠的耳旁。
「清誠，如果累了，記得你的身後還有我，知道麼？我一直在的！」
莫清誠怔了怔，感覺到男人摟著自己的手指骨節微微的緊了緊，她的身子一僵，男人的懷抱已經遠離，她待要說些什麼，那個身影依然決絕的走遠。
所有的話語都被這遠去的風帶走，莫清誠抿著唇，望著那個驅車離去的男子，心裡陡然的一片淒涼，口中喃喃道，「對不起！」
對不起，除了這一句對不起她還能說些什麼？什麼都不能了吧，只有對不起，對於李玄清，以及他對自己的感情，她能說的，也只是一句對不起。
小別墅的窗口，男人的眸光看著不遠處的身影，心臟的某個地方微微的一疼，端著咖啡杯的甚至骨節微微的收緊。
莫清誠走到門前時，吳管家已經迎了上來，「莫小姐，你來了，少爺現在在家呢！」
「在家？」莫清誠詫異，於皓南現在竟然在家，真是奇了怪了，對著吳管家鞠了一躬道，「吳管家，好久不見了！您一點都沒變！」
吳管家忙賠笑道，「莫小姐真會說話，哪裡是沒變，早就變了，老了許多，今年已經六十三了，快要辭職了，呵呵！」
莫清誠淡淡一笑，「吳管家言過了！」言畢，吳管家已經將她迎進了門來。
剛走到客廳，便看到於皓南正端坐在那裡喝著茶水，手裡拿著幾分文件正在翻看著。
莫清誠擰了擰眉，「怎麼？今天不用上班麼？這樣愜意？」
於皓南裝作剛看到莫清誠的樣子，忙站起身，伸手就將莫清誠抱進懷裡，在她的唇上蜻蜓點水的一吻。
這個唇，剛才被別人吻過。
於皓南的眼眸深了深，隨即抿唇一笑，「沒有，就是回來找點東西，吃完中飯還是得回公司去，對了，你怎麼會到這裡找我的？」
於皓南拉著莫清誠坐下，吳管家馬上奉上茶水，見兩個人濃情蜜意的樣子，心裡也是高興，忙識趣的退了出去。
「皓南，我……我有點事情想和你談談？」莫清誠抿了抿唇，手指骨節不由得緊了緊，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真的要說出來，她還是緊張的要命。
於皓南依然笑得溫柔如春，「嗯，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談！」
「你有事要和我談？什麼事？」莫清誠不由得疑惑。
於皓南伸手拉著她的手，十指交握，兩個人的掌心全完契合在一起，那種相依相伴，那張相融相契，好似他們本身就該是一對，就該是一雙。
「清誠，我們結婚吧！」男人抬起手，將女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低頭輾轉落下一吻。
女人微微詫異，接著便覺得指尖一陣涼意襲來，一枚水藍色的耀眼鑽戒，就那樣的套在了女人纖白的無名指上。
「於皓南……你……」莫清誠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怔怔地看著手上的這枚閃耀的鑽石，陪著她白皙的皮膚，以及溫軟的手掌，竟是那樣的合適。
「這枚戒指，是我三天前從法國訂的，今天剛收到，直接寄到別墅來的，今天我回來，也是為了取它，可巧你來了，我想，這一切都是緣分……清誠，嫁給我吧！我們彼此之間已經錯過了太多，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清誠，我愛你！」
莫清誠的心裡陡然騰升起一股暖意，眼角不由自主的就沁出一絲濕潤，她抿了抿唇，想要說出些什麼，卻最終還是失了言語。
「清誠，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小北的事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我會盡我所能的讓他得到最好的，我會讓他原諒我……」
言畢，於皓南微微的歎了口氣，伸手將莫清誠整個的攬進懷裡，「清誠，不要拒絕我，我說過，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給我！你只要將你的手也交給我，就行！」
靠在於皓南懷裡的莫清誠，最終還是緊閉了嘴唇，想要說出的話，也全部如鯁在喉。
下午的時候，莫清誠去了醫院看望微雨，她拉開窗簾，讓室內的陽光達到最充足，回過身看向微雨的時候，她的嘴角漾著淡淡的微笑，莫清誠一定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她，在微雨的眼中是多麼的美。
「我削個水果給你吃吧，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了，多吃水果比較好！」莫清誠說罷，就拿起水果刀，從水果籃子裡拿了一個紅紅的大蘋果便開始削了起來。
一張紙片上娟秀的字跡印入眼簾，「你和皓南要結婚了麼？」
莫清誠微微一怔，隨即便看到了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微微失笑，「其實……其實也不算的……那個……」
莫清誠原本真的不想帶著這麼大顆的鑽石到處招搖的，可是於皓南不讓她摘下來，說這個戒指套住了她，她便是他的了。
真是幼稚的理論，莫清誠對此很是無語，但卻出奇意外的忘了拿掉，正好被微雨看到，一時之間倒是真的很難為情，臉上也不由得紅了起來。
微雨見狀，抿唇一笑，拿起筆再次寫了道，「很漂亮的戒指，希望能夠參加你們的婚禮！」
莫清誠咬了咬唇，隨即點了點頭。
莫清誠覺得這便是幸福吧，愛著的男人跟自己結了婚，身邊的朋友雖然經歷過很多苦痛可終於雨過天晴，如能夠忘卻曾經的傷害，如能夠轉頭重來，或許一切，就真的圓滿了，可是這個世界上，卻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人所願。
莫清誠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阿戚打來的，說是賀文芳想見她一面，莫清誠抿了抿唇，思量許久，還是覺得應該去見她。
再次來到那個老宅，好似和幾年前沒有任何的變化。
阿戚早就在門口等候，除了阿戚以外，其他的僕人看著都挺陌生。
阿戚將她帶到了花圃，海棠花已經隕落乾淨，所謂的花圃其實已經無花，賀文芳此時正坐在輪椅上，一直一直的看著那片花圃，那個背影，讓人看了難免有點兒落寞。
雖然已經時隔這麼多年了，莫清誠對賀文芳始終無法釋懷。想想當初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怎麼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她的父親，母親又怎麼會雙雙離去？
或許她可以原諒於皓南，畢竟這些事情都不是他所願所想，可是賀文芳，她始終無法原諒，更不可能原諒。
原來那些掩藏在心中的仇恨，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的忘卻，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愛可以永恆，恨一樣可以。
「太太，莫小姐來了！」阿戚低聲說道。
賀文芳的身子明顯的僵了僵，隨即慢慢的轉過輪椅，看向莫清誠。
莫清誠抿了抿唇，對於賀文芳突然間如此蒼老真是讓人詫異非常。
回想起兩年半以前的賀文芳，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是保養的卻是極好，看起來最多就像是四十出頭，依然風韻猶存。
可是，如今的賀文芳，眼角已經開始出現掩蓋不住的魚尾紋，原本緊致紅潤的面色也已經鬆弛疲倦了許多，尤其是鬢角的白髮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一個人的蒼老，好似就是這麼瞬息之間的事情，瞬息，多麼殘忍的一個詞彙。
「莫小姐，快坐吧！」賀文芳的視線落在旁邊的小茶几上，椅子已經是準備好的，莫清誠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坐了上去，阿戚奉完了茶水便躬身退了下去。
「莫小姐，這是皓兒特地將我搜來的上好的碧螺春，你喝喝看，合不合胃口！」賀文芳的語氣很淡然，裡面有著歲月積澱下的滄桑濃意。
莫清誠沒有說話，她輕輕端起杯子親抿了一口，味道甘醇，香味繞樑三回而不息，的確是好茶。
「伯母，不知道您這次讓我來，是為著什麼？」莫清誠不想再多費唇舌，面對這個女人，她就會忍不住想起自己死去的父親母親，她如何能冷靜？！
賀文芳聽見莫清誠的語氣甚冷，微微歎了口氣，表情之中有著些許的無奈。
「莫小姐，如果我說我是想跟你道歉的，你會信麼？」賀文芳抬眼，看向莫清誠。
道歉？莫清誠凝眉，因為她不信。
這個女人有多狠毒，她心知肚明，即使是兩年半以前的她的婚禮，她也想過要害她，恨不能殺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