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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33 文 / 破荒

    白飛道:「你能先把你的屁股包起來麼?它並不是十分漂亮!」

    李明德很老實地包起了他的屁股,那樣子活像一隻可憐蟲,沒有了一方大員的氣度,有時你會不明白,這樣的人怎麼會成為高官,會掌管著千萬人的生死命運,因為他看上去是那樣的普通和不堪,然而,一個人的外表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內心,更不能代表一個人的手段。政治家擅長的是心術,是偽裝,他們與俠客不同,俠客能招來女人,可是卻掌控不了自己的命運,也掌控不了他人的命運,他們是外表光鮮而實際上卻是一群真正的可憐蟲。當然,無論是什麼,都只是一種人生,能掌控自己命運的人也注定會失去自由、灑脫、真愛、和朋友!就算不是完全,也所剩無幾。俠客呢?他們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達到個人的隨心所欲的,儘管身如飄篷,但卻真情真性,愛憎分明,痛苦的時候可以哭,高興的時候可以笑,他們是所有渴望自由的人的偶像!

    白飛是一個俠客,他具有俠客的所有品質,他不會為某一件事情不合自己的意而耿耿於懷,也不會隨便地去改變自己,一切新鮮的,好玩的,他都願意去嘗試,而並不在乎結果,他有一種遊子的心態,他只想體驗做為人的最大快樂,他唯一不敢體驗的是情,愛情,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

    竇靈惠終於可以轉過身來了,但她看見一個半裸的男人還是會臉紅,好在這屋裡很暗,可以隱藏她的尷尬,否則一定又會被白飛取笑!

    「你……你這個壞人!你把郭姐姐……我一定要殺了你!」她從牆上取下一把劍,拔出,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害怕,她的手居然在抖,劍也跟著在抖。

    「靈惠!」郭笙突然叫住她道。

    「什……什麼?」靈惠道。

    「他……他……」到現在她還沒有拿定主意,到底殺不殺這個人。直到一個人的名字跳入她的腦海,——吳卓!

    「我……我來!」她從靈惠的手中接過了劍,白飛很知趣地站到一旁,然後……鮮血浸濕了被褥,融入那一片紅……

    床上的少女臉已被嚇得慘白,她可能看見過殺雞,但卻一定沒有看過殺人。殺雞與殺人最大的區別是:雞,並非同類,殺雞跟自己毫無關係,而殺人就好像是在殺自己,不但殺人的人有這種恐懼,看的人也會有。

    「她暈過去了!」白飛看了看她的臉,道。

    「我……我們走吧!萬……萬一有人來……」竇靈惠也是第一次見到殺人,她雖然不至於暈過去,但只覺得自己的喉嚨也好像被劃開了,正往外冒著血。

    白飛脫下自己的衣服,將那女子包住,扛著她,往外走,等到出了門,他才發覺有一件事很不妙,就是他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走出去!

    「誰認得來時的路?」白飛問道。

    「不……不認得!」竇靈惠道。

    郭笙沒有作聲,她當然也不知道。

    「看樣子只能上屋頂了!」白飛道。

    以白飛的輕功,扛著一個人飛簷走壁自然不是什麼難事,他所擔心的是竇靈惠和郭笙。輕功她們自然是會的,可是要不發出一點聲響卻不大容易,屋頂可不是地面,瓦片也不如青石結實。

    「小心,不要踩碎了瓦片更不要掉下去!」白飛道。

    「知……知道了!還用你說?」靈惠道,可其實她自己一點把握都沒有。

    這時候已是十月的末尾,又是在夜裡,寒氣侵入了他們的身體,而他們穿的都還是單衣,遠處幾點燈火,有微風。

    「好……好冷!」竇靈惠剛站上屋頂,便道,同時腳便不自覺地向前蹦了兩下,她以為她還在地面。

    這後果是不言而喻的,只聽得「咯吱」一聲,在這靜的夜裡,這聲音很難逃得過巡邏人的耳朵。

    「什麼人!房頂上有人!」

    「快!快!」

    不一會兒的工夫,府衙內就亂哄哄起來,這些雖都是烏合之眾,但是一旦纏上了也不免麻煩。

    「這下可真是熱鬧了!」白飛道,他看了竇靈惠一眼。

    「這……這天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冷了!」竇靈惠避開他的目光道。

    「跟我來!」白飛輕聲道,他也懶得去怪她了!

    官兵們高舉著火把,將胳膊伸得老長,彷彿他們手裡的火光也能照亮屋頂。有人去敲書房的門,那人在外稟告道:「老爺,府裡出了刺客!您沒事吧!」他等了一會兒,不敢進去,因為他們老爺在裡面干的那事是不宜大眾參觀的,儘管大家都心知肚明。

    「老爺?……」那人又拍門道。依然沒發出一點聲響,這時候他覺出情況有些不妙,推門進去。

    「大人!」一聲驚呼,其餘的人聽到這叫聲都往屋裡擠,想看個究竟,但當他們真的看到時卻並未顯出悲傷或難過。也對,死的並非親人,也非明友,並沒什以好傷心的。用不了多少時日,朝廷又會派別的官來,他們的飯碗並不會丟。

    到達府衙門口,官兵們還未追來,只有兩尊巨大的的石獅子靜靜地蹲在那裡。竇靈惠得意道:「這些人跑得可真慢!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出來了!」

    「那些人的輕功自然沒有你竇大小姐的好了!」白飛嘲笑道。

    其實靈惠一說完就後悔了,她知道一定又會被人嘲笑,可是她的嘴巴往往不受她大腦的控制,等到想控制時,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還是快走吧!他們馬上就出來了!」郭笙道。

    「先去茶館,把老頭的女兒還給他,再回客棧!」白飛道。

    「恐怕他們不宜再待在茶館了,找不見她,官兵說不定會去茶館搜查。」郭笙道。

    「那我們就把老頭跟他女兒都帶到客棧去!」白飛道。

    「也不行!」郭笙道,「跟我們在一起也未必安全!」郭笙接著道。

    「你的意思是?」白飛道。

    「讓他們另找個地方安身。」郭笙道。

    白飛不得不承認郭笙想得仔細,在這一群人裡,恐怕只有王廊才比得上了。

    ……

    他們正要走,忽聽一人大喝道:「大膽賊人!往哪裡跑!」自一匹馬上飛來一人,手持繡春刀,身著圓領甲,白飛一見那裝束,就知是錦衣衛到了,身後還有一大隊的人馬。白飛心知不妙,想著速戰速決,可是一交手,不禁吃驚,這人可絕不是那麼好打發的,而他肩上還扛著一個人,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易。

    過了十來招,白飛未佔到半點便宜,這時有兩輛轎子停在府衙的門前,轎上下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國字臉,身形高大,無須,三十來歲,穿一件猩紅色的錦袍;另一個五十歲上下,相貌奇醜,朝天鼻,一雙眼眼陷進去很深,眉毛淡得幾乎沒有,厚觜唇,臉形上邊窄下邊寬,無須,臉上的皮膚就好像用醬糊粘過的紙,又白又皺,穿著一身黑衣,連身上披的斗篷都是黑色的。看得出那三十多歲的人對那穿黑色斗篷的十分敬畏,而那五十多歲的人雖然長得醜,卻自有一股威儀,神態優閒而又機警。

    那一大隊人馬此時已全部到了府衙門前,將白飛等三人團團圍住,而白飛還正在苦鬥,他見那人忽然蹲身要攻他下盤,向後退出幾步,那人見沒砍中,又出一刀,白飛依然退後幾步,還是不中,按說同樣的招式使了兩次都沒有用,那麼就不會再使第三次了,可奇怪的是那人把同樣的招式又使了一次,白飛笑一笑,又向後退出幾步,他不明白這人到底是有什麼病,願意去做這種無用的事。不出所料,這一刀還是砍空了,而看他的姿勢好像準備砍第四刀,白飛很無奈地等著他的第四刀,然而正在此時,狹長的刀鋒忽然由下至上撩向他的小腹,這一招變得極巧妙,也極迅速,整個人身體忽然騰空,之前沒有任何徵兆,這一招需有極強的腰力,也需有極強的腕力,不然不僅傷不了敵,還會令自己陷入困境。

    「嗖」的一聲,一道完美的弧線,又細又急,白飛一個人卻有兩個人的重量,就算他身手再敏捷也難逃這一劫,誰知他竟揮右臂想去擋那把刀,胳膊無論多堅硬都不可能硬得過刀,這是人盡皆知的事,難道白飛是想以一條手臂的代價來換一條命?然而令大家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那把鋒利的刀居然硬生生地被他攔下,而他的手臂卻並沒有斷,不僅沒有斷,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流!

    「這……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會鐵布衫!」那三十多歲的人道。

    「鐵布衫?」那五十多歲的人笑道,那笑卻十分的怪異。

    「能以肉身去擋刀劍的,除了鐵布衫的功夫之外,難道還有別的武功?」三十多歲的人道,他覺察到他笑中的含義。

    「你說的沒錯,以肉身擋刀劍,只有鐵布衫能做到,可是你沒瞧仔細,那小子的手臂可並沒有碰著刀刃!」

    「……!」那人一驚,細看之下,果然手臂與刀刃之間還有一條極細微的縫!

    「這……這是哪門子功夫!」他道。

    「他是將全身的真氣凝於一點……沒想到此人如此年輕,卻有這般造詣!」五十多歲的人道。

    「控制真氣流轉,這只要是學過武功的人都會,可那是一股無形之力,怎能擋住有形之物?」三十多歲的人道。

    「真氣本是藏於全身的各處穴位,我們每出一舉,每揮一刀,真氣便少一點。出舉時,真氣凝於舉中,但平常之人所凝之氣不過一條手臂穴位中之氣,並不能使全身各處穴位的真氣迅速凝聚,因而一舉擊出,必須擊中敵身,否則便無效果。如果是內功很高的人,這一舉雖只有一條手臂的真氣,卻也能隔空傷人,因為這真氣之強已足以令無形之物化為有形,可是有這樣內功的人世上沒有幾個!」那五十多歲的人道。

    「將真氣快速集於一點,這就無異於擁有了絕世了內功,這法子倒是挺妙!」三十多歲的人道。

    「可是要做到這一點,卻絕非易事,」那長相奇醜的人頓一頓,接著道,「真氣乃是靠經脈流轉,而全身的經脈都以心脈為中心,若想將所有真氣一瞬間集於一點,則必定會有大股真氣經過心脈,如此一來,則心脈必定受損,重者立時氣絕。」

    「可那小子好像沒事的樣子!」三十多歲的人道。

    「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了,不知他用的什麼方法,可以令心脈不致受損。」五十歲的人道。

    「等抓到那小子,不妨問問他!」三十多歲的人道。

    此時白飛跟那錦衣衛又鬥了幾十回合,依然難分難解。竇靈惠在一旁看得心急,便叫道:「你不是說你武功很高的麼?怎麼連他都打不過!」白飛心想:你說得倒很輕巧,這可不是個小角色!可是如果照這樣打下去,形勢可不妙,看來只好出絕招了!

    他自腰間拔出匕首,——這把匕首他可不會輕易就用的——趁那人刀還未至,集全身真氣於右手,等到那人刀至時揮刀相碰,只聽「叮」的一聲輕響,繡春刀已斷,一道白光至那人頸間劃過。

    時間彷彿停住,而那人的頭卻從他的脖子上掉了下來。

    「呀!」竇靈惠大叫一聲,這是她今天看見的第二個死人。

    沒有人會不感到驚訝,因為看上去奇逢對手的兩個人,怎麼會有一個突然那麼不堪一擊?只有那五十多歲的人神色自若,且嘴角還掛著奇異的笑。

    「他剛才是不是又……」那三十多歲的人道,他大概猜到了白飛又使出了那一招。雖然他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當他親眼看見時,仍然好像出現了奇跡一樣的覺得不可思議。

    「真是後生可畏!」那五十多歲的人道。

    白飛對自己的這一刀很滿意,他相信他這一刀一定可以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震住!那樣就不會有人再敢來阻擋他了。他對著那屍體道:「是你逼我的!」話說得很響亮,而且很冷酷,大概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見。如果沒有人想死的話,他絕對可以大搖大擺地從人群中走出去。他將刀插回腰裡,淡淡地道:「我們走吧!」

    郭笙和竇靈惠跟在他的後面,心都快跳出來了。

    「你叫什麼名字?」突然一個聲音飄過來,這聲音很尖很細,很刺耳。

    白飛站住,回頭,只見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向自己走來,那個人長得可真醜!

    「是你叫我?」白飛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沒想到小哥年紀不大,武功卻不俗!」黑色斗篷道。

    「小事一樁!——你有事麼?沒有我可要走了。」白飛道。

    「有點小事。」他道。

    「哦!請說!」白飛道。

    「不知小哥你師承何派,跟哪位高人學的藝?」那人道。

    「怎麼又要回答這個問題!」白飛道。

    「怎麼?有人問過你這個問題?」他道。

    「經常有人問,你是第幾個,我已經記不清了!」白飛道。

    「啊,那真是非常抱歉了!不過,我的確很想知道。」

    「如果我跟你說我沒師父你肯相信麼?」白飛道。

    「這也算是一種回答,雖然我有些不信,但也不是絕沒有可能。」他笑道。

    「那麼我現在可以走了麼?」白飛道。

    「還不行。」他緩緩道。

    「你還有事?」白飛道。

    「還有一件。」那人道。

    「看來我想走必須得打敗你,是這樣麼?」白飛笑道,他從肩上將那少女放在地上,走出十幾步,站定。

    那穿黑色斗篷的也走出十幾步,站定,跟白飛面對著面。

    本書源自看書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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