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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35 文 / 破荒

    「你、、、、、、」青年人道。

    「一個人若沒了右手,那他這輩子可永遠也翻不了身了。」張南鶴道。

    「我知道。」青年人道。

    「但你好像不太在乎你的右手。」張南鶴道。

    「因為命比手重要。」

    「你很看重你的這條命。」

    「除了這條命,我什麼也沒有。」

    「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張南鶴突然問道。

    「不知道,但你絕不是一個好人。」

    「為什麼?」

    「因為世上根本就沒有好人。」

    「這個說法很有意思,那麼你呢?也不是好人麼?」

    「不是,我絕不是一個好人,我只是一個人。」

    「呵呵呵,很有趣。」

    「我並不覺得。」

    「哦。——你想讓我放了你,這很容易,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

    「我要你加入鶴形門。」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很驚訝,因為誰也想不到中原武林的盟主收一個弟子竟會是如此「草率」的一件事,只有一個人不感到驚訝,這個人就是馬天豪。

    「我、、、、、、」年輕人這時候才有些手足無措,因為這個條件很容易辦到,而且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還不快跪下向師父敬茶?」馬天豪笑道。

    「我、、、、、、」青年人說不出話了,他只是很機械地跪下,敬茶。當幸福來得太快的時候,人們都會手足無措,反之,亦然。

    「你叫什麼名字。」張南鶴道。

    「我叫陳風。」青年人道。

    「但願這個名字不會像大多數人的名字那樣無人知曉。」張南鶴摸了摸他的鬍鬚,道。

    「、、、、、、」青年人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在這所有的人之中,最注意這個叫花子一樣的人的並非只有張南鶴跟馬天豪,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馬錦,他的原因可跟前面兩位大不相同,他之所以注意這個人,卻是因為另外一個人,女人。在楚意軒的門前,他的馬曾經被兩個鄉下人擋住,其中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個人,而另外一個卻不知在哪裡,這是此刻馬錦心中最想解開的迷團。

    捕塊很快就到了,可是這個捕塊來到這裡的第一件事不是查看那個死了的書生,卻徑直跑到張南鶴面前,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張大俠」,然後就抬著那個死人走了,連兇手這兩個字都沒有提到過。大概他在想:張南鶴在這裡,那麼這個人的死跟他怕是有點關係,我還是早走為妙。於是,死了一個人便如同死了一條臭蟲,根本不會有人放在心上。

    夜已很深了,可是依然沒有岳老三的影子,張南鶴此刻有些不安,但他不會讓任何人察覺到這一點,他依然談笑風聲,這是做為盟主的氣度。至於他剛收的弟子,他已經讓他走了,因為每個人都會有些私事的,讓他去把私事做完。

    大街上黑漆漆的,已沒有一個人,又沒有月光,只有酒樓的門前有幾點燈光,路上有一個人。

    這個人高高的個子,一身破爛的衣服,正是張南鶴新收的弟子陳風。從腳步聲來看,他很急著去某個地方。這麼晚了,他有什麼急事呢?

    一家客店的門前,他停住了。這家店很舊,很破。

    店伙不知到哪裡去了,或許偷懶去睡了,他推開門,快步走上了樓梯,敲開了一扇門,門裡面是個女人,是個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沒有說話,卻突然撲到他的懷裡,哭了起來。

    「、、、、、、」他也沒有說話,只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聞著她頭髮裡散發出來的香味。

    「沒事了,我的事辦完了。」他說。

    「他、、、、、、他死了?」女人道。

    「死了,我終於可以去見我的父親和母親了。」他道,眼中已滿是淚水,這一刻,他等得太久太久。

    「嗯,好,我和你一起去。」女人道,臉上綻開了笑容,如一朵盛開的梨花,很美。

    「是的,你也應該去見見他們了。」他將她抱得更緊了,好像下一秒就會失去她似的。

    屋子裡只有一盞燈,光線很弱,他們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在地上,在牆上。

    「明天我們就回去麼?」女人道。

    「是的,明天就回去。」他說。

    「回去了後就再也不出來了。」女人很神往似的說,眼睛似乎已看不見物體,但卻能看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殺他?」張南鶴問道。

    「因為他該殺。」他的話很簡潔。

    「哦?那是為什麼呢?」張南鶴也是個倔脾氣的人,所以他很喜歡這種脾氣的人。

    「這與你無關。」他依然沒有多說一個字。

    「可是現在你在我的手中,所以你應該老實些。」張南鶴道。

    「那恐怕只是你的想法。」青年人道。

    「那麼,你這牢是坐定了。」張南鶴又道,還帶著點微笑。

    「你是?、、、、、、」張南鶴聽到這句話很高興,因為這個人終於有了點反應。

    「我就是我嘍!還能是哪個?」張南鶴笑道。

    「有句話我也正要問你們。」青年人道。

    「你說。」張南鶴道。

    「我殺我的人,與你們又有什麼相干?為什麼抓我。」

    「你想讓我放了你。」

    「不是我想,你們本就沒理由抓我。」

    「你殺過幾個人。」

    「這是第一個。」

    「第一個?你第一次殺人難道不怕麼?」

    「我很怕。」

    「怕什麼。」

    「怕我殺不死他,我自己反倒死了。」

    「除此之外呢?你還怕些什麼。」

    「怕死。」

    「怕死你還干?」

    「有些事就算死也要干。」

    「比如、、、、、、」

    「報仇。」

    「哦,他跟你有仇?」

    「當然,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這麼嚴重?那這一定是筆血債了。」

    「不錯,是血債,血債自然要用血來還。」

    「這個自然。」

    「那、、、、、、那我現在應該可以走了。」

    「你很急?」

    「也並不。」

    「那就好。不如我請你喝一杯怎樣?」張南鶴道。

    「我不喝酒。」

    「那麼茶呢?也不喝麼?」

    「我想我現在沒有這種心情。」

    「那麼什麼時候有呢?」

    「我想你應該很明白。」

    「我不明白。」

    「捕塊很快就會來了,是麼?」年輕人突然道。

    「我想是的。」張南鶴道。

    「這就是我為什麼沒有心情的原因。」

    「哦,這很對。」

    「很對?那你為什麼還不放我走?」

    「還不是時候。」

    「你想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你跟我說實話的時候。」

    「我並沒有一句是假話。」

    「你如何讓我相信?」

    「你如何才能相信?」

    「留下你的右手。」

    「、、、、、、」青年人沒有說一句話,伸出了他的左手,因為他手裡沒有刀。

    「給他。」張南鶴對李逸道。

    李逸從腰間拔出了一把短刀,這把刀很亮,是把好刀。

    青年人從李逸手裡接過了那把短刀,一刻也沒有遲疑,揮刀斬了下去,所有人都為之一震,但那青年人卻毫無懼色,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倒不是因為他不怕疼,而是因為他的右手並沒有斷。

    那柄雪亮的短刀被兩根手指夾住了,這兩根手指是張南鶴的。

    「你、、、、、、」青年人道。

    「一個人若沒了右手,那他這輩子可永遠也翻不了身了。」張南鶴道。

    「我知道。」青年人道。

    「但你好像不太在乎你的右手。」張南鶴道。

    「因為命比手重要。」

    「你很看重你的這條命。」

    「除了這條命,我什麼也沒有。」

    「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張南鶴突然問道。

    「不知道,但你絕不是一個好人。」

    「為什麼?」

    「因為世上根本就沒有好人。」

    「這個說法很有意思,那麼你呢?也不是好人麼?」

    「不是,我絕不是一個好人,我只是一個人。」

    「呵呵呵,很有趣。」

    「我並不覺得。」

    「哦。——你想讓我放了你,這很容易,不過有一個條件。」

    「什麼。」

    「我要你加入鶴形門。」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很驚訝,因為誰也想不到中原武林的盟主收一個弟子竟會是如此「草率」的一件事,只有一個人不感到驚訝,這個人就是馬天豪。

    「我、、、、、、」年輕人這時候才有些手足無措,因為這個條件很容易辦到,而且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還不快跪下向師父敬茶?」馬天豪笑道。

    「我、、、、、、」青年人說不出話了,他只是很機械地跪下,敬茶。當幸福來得太快的時候,人們都會手足無措,反之,亦然。

    「你叫什麼名字。」張南鶴道。

    「我叫陳風。」青年人道。

    「但願這個名字不會像大多數人的名字那樣無人知曉。」張南鶴摸了摸他的鬍鬚,道。

    「、、、、、、」青年人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在這所有的人之中,最注意這個叫花子一樣的人的並非只有張南鶴跟馬天豪,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馬錦,他的原因可跟前面兩位大不相同,他之所以注意這個人,卻是因為另外一個人,女人。在楚意軒的門前,他的馬曾經被兩個鄉下人擋住,其中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個人,而另外一個卻不知在哪裡,這是此刻馬錦心中最想解開的迷團。

    捕塊很快就到了,可是這個捕塊來到這裡的第一件事不是查看那個死了的書生,卻徑直跑到張南鶴面前,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張大俠」,然後就抬著那個死人走了,連兇手這兩個字都沒有提到過。大概他在想:張南鶴在這裡,那麼這個人的死跟他怕是有點關係,我還是早走為妙。於是,死了一個人便如同死了一條臭蟲,根本不會有人放在心上。

    夜已很深了,可是依然沒有岳老三的影子,張南鶴此刻有些不安,但他不會讓任何人察覺到這一點,他依然談笑風聲,這是做為盟主的氣度。至於他剛收的弟子,他已經讓他走了,因為每個人都會有些私事的,讓他去把私事做完。

    大街上黑漆漆的,已沒有一個人,又沒有月光,只有酒樓的門前有幾點燈光,路上有一個人。

    這個人高高的個子,一身破爛的衣服,正是張南鶴新收的弟子陳風。從腳步聲來看,他很急著去某個地方。這麼晚了,他有什麼急事呢?

    一家客店的門前,他停住了。這家店很舊,很破。

    店伙不知到哪裡去了,或許偷懶去睡了,他推開門,快步走上了樓梯,敲開了一扇門,門裡面是個女人,是個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沒有說話,卻突然撲到他的懷裡,哭了起來。

    「、、、、、、」他也沒有說話,只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聞著她頭髮裡散發出來的香味。

    「沒事了,我的事辦完了。」他說。

    「他、、、、、、他死了?」女人道。

    「死了,我終於可以去見我的父親和母親了。」他道,眼中已滿是淚水,這一刻,他等得太久太久。

    「嗯,好,我和你一起去。」女人道,臉上綻開了笑容,如一朵盛開的梨花,很美。

    「是的,你也應該去見見他們了。」他將她抱得更緊了,好像下一秒就會失去她似的。

    屋子裡只有一盞燈,光線很弱,他們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在地上,在牆上。

    「明天我們就回去麼?」女人道。

    「是的,明天就回去。」他說。

    「回去了後就再也不出來了。」女人很神往似的說,眼睛似乎已看不見物體,但卻能看見以後的美好生活。

    「、、、、、、,我們還會回來。」他停頓了一會兒,緩緩道。

    「什麼!」女人像被針紮了一樣,猛地從他的懷抱裡彈開,她的眼裡滿是恐懼。

    「你說什麼?」她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道。

    「我說,我們還會回來、、、、、、」他緩緩的道,低下了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不是說過、、、、、、」

    「是的,我曾經說過,可是,就算我們躲到鄉下去,我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因為這世道不會讓你安寧的;想過得好,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讓自己成為強者,這三年來,我已經很明白這個道理了。」他緩緩的抬起了頭,看著她的眼睛,他的眼中有種愧疚,有種恐慌,更有一種痛苦。

    「那麼你、、、、、、」她像是不敢說出下面的話。

    「你還願意跟我一起,還是、、、、、、」他道,又避開了她的目光。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呆在那裡。

    他也沒有說話,就那樣站著,呆在那裡。

    他很明白一個女人想要的生活,她也很明白,一個男人是不會因為某個女人而裹足不前的,尤其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因為她太瞭解他了。

    「我們明天回去麼?」過了很久,她這樣問他。

    「是,明天回去看我的父親和母親。」

    他望著她的臉,她的唇,她失落的眸子,心中有萬般的不忍,可是他不會改變他的主意,他所決定要做的事,就從未改變過。

    從窗外飄來幾聲狗吠,這麼晚了,恐怕只有狗還沒有睡,——不,除了狗之外,應該還有人,可是街上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狗也已經沒有再叫了。

    「這地方還是早走為妙,那傢伙應該還有人跟他一起來的。」陳風道。

    「不是說過明天就走的麼?」她道。

    「是啊,可是我心裡總有些不踏實,總覺得事情好像太容易了些。」

    「那我們現在就走。」她似乎一刻也不想在這地方呆了。

    「好,你收拾下東西,我到樓下去看看。」他說完就下樓去了。

    店小二還是沒有人影,卻聽到有人在敲門,陳風沒有去開門,卻找了個角落躲了起來,他懷疑外面的人會是來找他的,因為他在不久前剛剛殺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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