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濺堂前：城，你敢嫁別人（上） 文 / 隨夏
東陵，京都裡面。
正值十六，宜嫁娶。
褪去了夏日，那些炎熱難忍，迎來了秋日，清爽怡人……便在其間，丞相府張燈結綵，大紅燈籠，高照門前，到處滿是喜慶。
街市之上，人.流湧動，早已聚集了百姓鈐，
「沒想到，不近女色的東方大人！就在今天，迎娶新娘……」
「可喜可賀！東方大人，早已是娶親年紀，之前不過未有合適人選……」
「照你這麼言，新娘怕是美若天仙？否則，怎能讓東方大人，也動了春心……」
……
丞相府，還未傳出什麼動靜。
議論聲，已是鋪天蓋地而來，無不夾雜著調侃與祝福……在此當中，更有人承認，曾親眼見過，新娘模樣，自是傾國傾城。
便在同時，相府裡面。
庭院深深，大紅喜字，貼的遍地皆是。
連帶著，菩提樹上，還沾了喜氣。
遠遠地，以著溫氏與東方毅為首，東方秀與下人們，緊跟過了來……一行人等，皆是面帶笑顏，進了庭院，渲染出喜悅氣氛。
「新娘出嫁——」
隨著喜婆，這麼一言。
房門緩緩打開，一襲盛裝過得新娘，身穿紅色嫁衣，從著裡面走了出來……新娘頭上，蓋上了喜帕，被攙扶著下了台階，去向外面。
東方秀眸裡，呈現出些許艷羨。
還是，將著心下苦澀，嚥了回去，上前隨在邊上……望著，面前的新娘，由心祝福：「傾城姐姐，我還是那一句，你要好好的，對待哥哥……」
「秀秀，過來！別耽誤了吉時……」
未待，新娘回上話語。
溫氏柔和開了口，將著東方秀喚了過來。
有些不情不願，但是，此事已成定局，東方秀清楚，哥哥真的喜歡傾城姐姐……微抿了唇，還是依言，退在了邊上，望著自家爹娘，領著新娘，前往門口。
府門前，哥哥正在等待。
心下微微一歎，有些秘密，此生注定是秘密，為了一家人和和睦睦……這個秘密，伴隨她的一生，腐蝕到棺材裡面，永不會言出！
比如，在小時候，哥哥陪在她身邊。
再比如，整整十年，從著記事開始。
她便，喜歡著哥哥！
從著庭院，到了相府門口，經過一段長長的路程……便在這，長長的路程之間，無有人注意到，在著新娘離了月門之後。
有著一名少年，從著房間裡面，款款走出。
跟在了後面，直至隨著新娘，到了府門前！
府門前，東方鈺著了一身，新郎的大紅衣裳，比之尋常的淡紫色，多了一分俊美……但見，他的目光澄澈，微染了焦急，頻頻看上後方。
在見到，一行人簇擁著新娘，到了這裡之時。
臉上，如釋重負，清雅一笑：傾城，我的妻，便在今日，你我大婚。
「啪啦——」
就在此時，門邊燃起了鞭炮，震耳的鞭炮聲，一陣蓋過一陣……炮竹聲聲下，東方鈺滿懷笑意的，看著女子，身穿嫁衣，來到了他的身前。
嫁衣，他親手贈予她的。
有著一根紅綢，牽在了手上，一手牽在她的那邊，一手牽在他的這邊……府門外，已是聚集了滿滿的人，還有一些交好的，與朝廷相關之人。
正絡繹不絕的，朝府上趕來。
並不著急，還需騎馬，攜著花轎，在著京都轉上一圈。
眼看，東方鈺牽著新娘，進了花轎之後，騎在了馬上……溫氏與東方毅，這才安了下心，很快的，目送他們，遠遠地離開了相府。
不少人，一路緊緊跟隨。
還有著喜糖喜餅，灑滿了一路，供人撿拾熱鬧。
「哥哥，你與傾城姐姐，一定好好的！」
望著，東方鈺漸行漸遠，逐漸消失不見，東方秀心上祈禱一言。
自從遇上傾城，哥哥臉上的笑容，一直是從未見過的美好……不是，不曾想過，爭奪一番，可是哥哥，笑得那麼幸福，她是他疼愛的妹妹。
若是，道出了秘密，只會讓人尷尬。
到時，連著妹妹，怕是無法再繼續！
就這樣，真的很好！
如此想著，眼邊還是止不住，有著淚滴落了下來，緩緩的轉過身……卻是，餘光一瞥，不經意的，望到角落裡一人，驚了她的視線。
原本，並未有著什麼，不過是一名陌生男子。
然，就在他抬手的瞬間，手腕上，熟悉的念珠，呈現在了面前……心下，只道是一時錯覺的，不過下意識的，還是腳下上前。
有心，捕捉一眼，他的容顏。
卻是，在捕捉到，他容顏的同時，全身血液，凝固在一起……只因，男子的容顏，與著傾城，甚為相似，讓她猶如生了錯覺。
容顏相似，到了罷了！
偏偏，手上所戴，她曾在傾城手上見過的……天下之間，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腦海之間，思緒來回翻轉。
定格在，爹娘從著對於傾城的不喜，到了很快應了這件事情……有著什麼不對勁，一點一點，浮現出了水面，讓她的心下，冷卻了下來。
眼看，男子緩緩的轉過身，正待銷聲匿跡。
不由得，東方秀失聲喚上一言：「傾城姐姐？！」
至此一言，令著溫氏與東方毅，還有在場其他下人，愣在了原地……與此同時，愣住的還有那名男子，同樣亦是跟著新娘，出了府門的傾城。
一夜未眠，連城坐在床邊。
直至，天色熹微。
溫氏帶著秦霜，悄然來到了她的房間，命著身邊丫鬟，梳洗打扮……換上了嫁衣，還有鳳冠，由始至終，她站在邊上，看著一幕幕。
她同樣換了衣裳，不過是換回了男裝。
待，喜婆來到之時，秦霜已梳洗完畢！
下意識的，她跟在秦霜後面，來到了府門前，望著東方鈺，無有懷疑的，帶走了秦霜……然後，轉身回到房裡，正想攜了包裹，輾轉離去。
溫氏已經備了馬，就在府上後門。
所有的所有，按照計劃進行，李代桃僵，真新娘，換作嫁新娘……天衣無縫，除了其間知情的，其他的人瞞天過海，一無所知！
便是，正待離去之時，一道呼喚傳來。
一時間，彷彿打破了沉默，驚擾心上！
「傾城姐姐……」
反應過來，東方秀步履匆匆，上了前……就在，觸碰到男子那一刻，被著溫氏攔了下來：「秀秀，胡言什麼！傾城，剛隨你哥哥，上了花轎……」
素日裡，溫婉的溫氏。
在這一刻，冷下了臉色，連帶著東方毅。
「娘，不是的！傾城姐姐，我感覺她在這裡……就是她！爹娘，你們快看……」
東方秀滿是焦急，一邊掙扎著溫氏手臂，一邊指向了男子所在地方。
「簡直胡鬧！來人，送小姐回房……」
東方毅沉了臉，大手一揮，落下一言……很快，有著下人匆匆上了前，拉下了東方秀：「爹！她是傾城姐姐，她真的是傾城姐姐……」
在這一刻，有著什麼，愈來愈明顯。
便是，溫氏與東方毅反應，連帶著男子，遲遲僵住的身體……讓著東方秀，心下的猜疑，愈來愈是成了真，逐漸確定！
「啪——」
下一刻，隨著一道清脆巴掌，響了起來。
出手之人，赫然是溫氏，冰冷且是無情！
「娘……」
「你，快不快走！非得將這府上，攪個天翻地覆嗎？！」
東方秀震驚了下，這是溫氏第一次打了她，便在她不可置信，剛開了口時……溫氏朝著男子，正想轉過來的背影，堅定地道上一言，微夾雜了要挾。
未想被東方秀認出，對於女子的印象，還算尚可。
遲疑之下，聽到她與溫氏東方毅對峙，直至不明誰人，出手打了她……下意識的，想回頭一看，被著溫氏這麼一言，心下激盪的厲害。
終是，狠了狠心腸。
轉身，離開了這裡！
剎那間，東方秀整個明白了下來，不再去追逐，男子離去的方向……安安靜靜的，整個人靜了下來，失了往日的活潑笑意。
唯有臉上的痕跡，愈來愈是明顯，刺眼無比！
「剛才一事，任何人不得，傳出半句！聽到了嗎？」
雖是，未點明什麼，東方毅還是有著些許不安心，這麼道上一言。
「是，老爺。」
下人們自是戰戰兢兢，一個個低眉順耳，應了下來。
後而，在著溫氏示意之下，皆是散了下去。
在此之後，溫氏才欲言又止，望著東方秀，對於她有了些許歉疚……但，在她的心上，東方鈺自然所佔位置，比她多出了不少！
然而，東方鈺在寺廟那些年，東方秀實實在在，陪在他們的身邊。
「秀秀，娘剛才只是著急！你別亂講，那人怎會是傾城……」
不到，真正的水到渠成，自然不能承認，這一場親事的陰謀……溫氏握上了東方秀的手掌，頗有一絲苦口婆心：「秀秀……」
「娘，您不用講，女兒剛才看錯了！」
漠然的，打斷溫氏的話語，東方秀神色平靜如初。
「秀秀……」
「若是無事，女兒先行回房！」
不想再同溫氏，道上任何話語，東方秀表情冷漠的，緩緩轉過了身……溫氏與東方毅，心下清楚，她猜到了這一場騙局，並不多言什麼。
而是，朝著丫頭，揮手示意。
讓她們，令著東方秀，回房。
卻是，東方秀緩緩轉身，朝著府上走回的一瞬間……突兀的，笑了笑：「爹娘，你們可曾想過，哥哥今晚知道此事，會是什麼態度？」
「爹娘，定是以為，哥哥認了此事，不是嗎？畢竟，拜過了天地，就是夫妻……」
「可是，爹娘，你們知道，哥哥多麼喜歡傾城嗎？你們這麼做，只會將哥哥，從你們身邊推走……」
……
「秀秀，我們是為了鈺兒好！你根本不懂……」
終是，溫氏有些聽不下去，轉身駁上一語。
卻是，東方秀臉上，並未有著任何波動：「爹娘，你們一口一個，為了哥哥好！可是，不過是滿足你們自己的私慾，那根本不是哥哥想要的啊！」
歎息著，道上這麼一言。
東方秀不再停留的，抬步回了府上。
沒有再懷心思，前去尋上一尋傾城，並不是不想問傾城，只是看剛才的反應……傾城與爹娘，已是串通好的，這樣算下來，傾城根本不值得留下！
因為，她並不像，哥哥喜歡她一樣，喜歡著哥哥。
既是如此，強留有什麼用？只是，苦了哥哥，以為幸福……卻是傷害最深的哥哥！
「老爺，我們這樣做，真的對嗎？」
眼看，東方秀離開了這裡，溫氏微有愁思的，這麼言上一句……很快，換來東方毅，一個冷然哼了聲：「怎麼不對？難道，真看他迎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當這相府夫人？朝廷裡面，那些老臣豈不是笑掉大牙！」
聞言，溫氏欲言又止，終是贊同了下來。
想到晚上，拜過堂之後。
「老爺，今晚當真與鈺兒下藥，讓他同秦霜圓房？又是李代桃僵，又是如此下去，鈺兒可是會恨死咱們的……」
畢竟是當娘的，溫氏縱然對於其他事，能夠拋去了婦人之仁。
然而，對於這一上面，終究還是懷了心軟。
卻是，東方毅明顯的，並無任何波動：「此事，就按之前想過的來！至於其他的，你別插手了……」
「老爺，你的意思是……還是不能放過她？」
對於東方毅，多年夫妻，手段多少，還是瞭解一二……只是，一想到，利用了別人，最終還得不留生路：「老爺，若是鈺兒恨咱們，可如何是好……」
這般說著，不覺得，有些落了淚。
卻是，東方毅這才回過神，伸手拍了拍溫氏肩膀：「別多想了！你我可是他的父母，他還能為了一個女子，反了不成？」
話頓，略有沉思一二。
逐漸的，接著回上：「何況，到時就言，此事與我們無關，並不是我們出的主意！已是死無對證，他還能如何？！」
「老爺……」
「好了好了！我們都是為了鈺兒，那名女子，娶不得……更是留不得！」
淡淡的，安撫了下溫氏。
在朝為官多年的東方毅，緊蹙著布了皺紋的眉頭，飽經風霜的眸裡，折射出點點冷意……東方家，再怎麼言，還是名門望族，東方鈺還是當今丞相！
本來，朝裡有些官員，已是對於東方鈺，皈依佛門，充滿了意見！
認為不過一個出家人，怎能擔當這般重任？哪怕還了俗，怕是還會以此為借口……若在這個時候，再迎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簡直，有辱了門風。
為了東方家，為了東方鈺，為了世世代代……那名女子，不得不死，他不得不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