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 別有隱情 文 / 艾月
「司華，你給我滾出來！」
紀飛燕一走到自己房門唰的一腳便直接踹了來。
「火氣這麼大？我記得外面的太陽應該是不大啊。」
司華端著一杯茶淺笑言語閒適淡然的瞧著她。
「走走走！你們都給我立馬出去，老娘現在要徵用這間房。」
紀飛燕一手提一個將還賴在桌上啃點心的娃兒們直接丟出了房門，連帶小七和閃電都哄了出去。
「還有，紀水柔，你要是敢聽牆角今天明天後天太后天的零食都沒有了！」
隔著門板都能感受到紀飛燕那濃濃的怨氣，紀水柔站直了身子拍拍身上的小裙擺，默默的給司華祈禱了一番，娘親很生氣，司華爹爹你自求多福，阿門！
「說，你剛才那裡去了？」
「你看到的，自然是在家裡帶孩子。」
「我呸，我走的時候他們壓根就在睡覺，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好騙啊？拿我當猴耍嗎？」
紀飛燕直直的從到司華的面前，一抬腳氣勢洶洶的踩在他面前的凳子上。
「猴子沒你好看。」
「廢話，我當然比猴子好……司華！」
你丫的才比猴子好看呢，你全家都比猴子好看！
「喝杯水。」
對於紀飛燕的怒氣飆升，司華亦然面目春風，似乎是一點都沒有收到波及。
「別扯些有的沒的，你是自己坦白從寬呢，還是準備讓我抗拒從嚴？」
這次紀飛燕是狠下心要來一次徹底的清算了，不然這人嘴裡總沒有個實話。今天還差點出了個大洋相，她現在還記得皇甫塵看她那滿是糾結的視線。
「你想讓我坦白什麼？」
對於紀飛燕的拒絕司華臉上沒有一絲的尷尬，轉手便湊到了自己的嘴邊。
「卓紹元說無心水是用來治療……那啥的，你為什麼告訴我是用來解我身上蠱毒的？」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它還有那個效果。」
噗……
司華大人你能不能不要顛倒黑白到這麼個不要臉的地步？
「還有卓紹元說那無心泉只能由他和他的妻子一起用，什麼非皇甫塵不可，難不成皇甫塵還是卓紹元的老婆不成？」
紀飛燕說了半天，口乾舌燥的一把奪過司華受傷的茶水悶頭飲盡。
「喂，我問你話呢？你笑的這麼……種種風情是怎麼回事？」
紀飛燕有點心毛毛的瞧著司華，怎麼看都覺得他笑的不懷好意。
「我忽然覺得你的腦子開始慢慢開竅了。」
啊？紀飛燕不明不白的眨了眨眼，明明她這是在審問，為什麼她卻受到了褒獎？她剛才有說什麼嗎？老婆？
匡噹一聲，紀飛燕腳下一個不穩，凳子傾斜直下，身子便一頭栽進了司華的懷裡。
「你這是迫不及待的要對我投懷送抱了嗎？」
頭上傳來戲謔的聲線，紀飛燕耳根一紅，猛地一抬頭。
嘶……
這個婉轉**的吸氣聲絕對不會是出自紀飛燕之口，紀飛燕呲牙咧嘴的揉著頭頂。
「你下巴是鐵做的嗎？」
感受那下巴處傳來的陣陣的痛意，對於紀飛燕這惡人先告狀的行為，司華只能是苦悶一笑，想著她這氣還真不是好消的。
「喂，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卓紹元和皇甫塵又有什麼關係？」
有了更大的話題，紀飛燕也暫時將之前的恩怨放到一邊了。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無水山莊和皇甫塵是有婚約的。」
司華抬手撫了撫自己的下巴，想著等會是不是要抹點藥，不然明天那群小孩見到了又該沒大沒小了。
「什麼婚約？」
「就是你想的那個婚約。」
「可……他們都是男的啊？」
紀飛燕咋舌，難不成這個時空已經進化到可以接受男媳婦了嗎？
「所以婚約才沒有實施啊，當年皇甫塵的爹欠了無水山莊一個大情，所以曾經許諾他的下一代與無水山莊結親，奈何他們各自生的皆是男子，所以這婚事也就不草草之。」
卓紹元和皇甫塵還有這麼一出嗎？可是按照司華說的這樣那麼他們想必是會有聯繫的啊，可是怎麼看他們倆都沒覺得他們是舊識啊？
「你當真以為無水山莊的禁地那麼好闖嗎？又或者你覺得無水山莊是真的怕了皇甫塵武聖的身份？」
司華的眸子一抬，頃刻風情奕奕。
「難道不是嗎？」
「若是禁地真的那麼好闖，你覺得這無水山莊能安然無事這麼對年嗎？再者就算是皇甫塵武藝再高強，無水山莊這麼多人單打獨鬥可能是沒有勝算，但是車輪戰加上卓紹元的陣法未必贏不了他。」
經由司華這麼一解釋，紀飛燕還當真是察覺出點痕跡，她之前趕到禁地的時候卓紹元已經和皇甫塵對峙多時了，雖然期間卓紹元有拔劍但是和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動手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卓紹元壓根是在對皇甫塵放水？」
紀飛燕睜大了眼，滿臉的不容置信。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你不是說是皇甫塵的爹欠了他們一個人情嗎？現在是皇甫塵自己找上門，他為什麼要手下留情啊？」
唉唉……
看著一臉糾結的紀飛燕，司華眼底滿是柔情的搖了搖頭，有時候還真是不應該對這個人的腦袋抱有太大的期待。
「時間太晚了，今天就到這，外面天氣涼，讓他們進來吧。」
司華視線瞥了眼外頭，那麼一大團的影子印在上面他們還真當他和他們的娘親旁若無人嗎？
「誒呀，外面真的是好涼啊，冰霖，你看你的小手都涼透了，來來來，姐姐帶你進被窩暖暖。」
紀水柔唰的推開門，牽著紀冰霖一臉心疼的朝著床榻走去，期間愣是連一眼都沒有瞧過紀飛燕和司華，那摸樣還真是一副好姐姐的風範。
隨後進來的紀龍吟淡淡的掃了眼那相視而坐的兩人，視線在司華的下巴處多停了片刻，隨即淺淺的收回視線跟著爬上了床。
「好了，娃兒們進來，你該出去了。」
紀飛燕站起身利落的趕人，司華只能是悻悻的摸了摸下巴，這還真是第一次一天被轟了兩次。
唧唧……
司華一跨出門，一抹灰色的身影便豁然的躍上了司華的肩頭。
「你也覺得我很虧是不是？」
唧唧……
小七的聲線越發的響徹，那鼠聲裡顯露的儘是對某個粗俗女人粗魯的行為的鄙視。
這一晚上鬧騰下來，紀飛燕幾分是在破曉之際才混混睡去，自然等她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身邊也早就沒了三個孩子的身影。
翻身起床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這種能睡到自然醒的日子果然是無比幸福美滿。
「紀飛燕，你給我趕緊起來，你瞧瞧這都什麼時辰了。」
紀飛燕才穿好衣服門口便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在這裡能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的也只有楊雲靈了，淺淺的歎了口氣打開門，楊雲靈一身紅衣的站在紀飛燕門口。
「怎麼過了這麼久才開門？」
「我的床可不在門邊上。」
紀飛燕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對了，我是過來找你有事的。」
「什麼事？先說好這次我可不會再陪你一下出莊。」
她可不想再遇上第二個皇甫塵，她可不保證每次都有那麼好的運氣逢凶化吉。
「不是要出莊，是因為……鏡哥哥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我想給他準備一個禮物，只是現在不在齊國我也沒人商量，所以只能找你了，你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楊雲靈盯著個浮腫的大眼，略帶幽怨的盯著紀飛燕。
「你這個樣子就是因為一直在想給完顏鏡的禮物？」
紀飛燕指了指她的眼，笑道。
「不准笑！我現在就是想出個門買件東西都困難，皇帝哥哥一直派人跟著我。還不容易這次鏡哥哥生辰不需要那麼一大堆人陪著。」
楊雲靈全身癱軟的趴在桌上，小小的臉上滿是疲倦。
「禮物不一定要出門啊，我保證只要是你送的你鏡哥哥都會開心的。」
「才不是呢，我每年送的禮物鏡哥哥都只是看看，完全都沒有放在心裡。」
彼時紀飛燕還壓根不知道楊雲靈每年在完顏鏡生辰上的所作所為，頓時氣憤填膺起來，人家一姑娘給你精心準備生辰禮物居然還有人不在意。
「說吧，這次你想怎麼弄？」
紀飛燕一轉身做到楊雲靈的對面。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幫我了？」
楊雲靈唰的一下坐直了身子，雙眼直閃光。
「我們好歹是這麼久的革命友情，你的事我自然是要幫的，不過你想好要送完顏鏡什麼東西了嗎？」
「那個我們可以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紀飛燕聽完楊雲靈的闡述後，十分艱難的嚥了口口水。
「你之前也是這樣幫完顏鏡過生辰的？」
「是啊，怎麼樣？」
瞧著楊雲靈那一雙純潔無辜的眸子，紀飛燕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給完顏鏡豎了個大拇指，他居然還能做到看一眼，實在是太為難他了，她剛才真心是錯怪他了。
「你確定你是真的愛完顏鏡，而不是跟他有仇？」
紀飛燕想若是有人敢這麼糟蹋她的生辰，她絕對是會跟人拚命的。
「你也覺得不好嗎？難怪每次鏡哥哥的神色都不好。」
楊雲靈垂了垂眸子，小手不安的交叉在一起。
唉唉……看著這麼個樣子的楊雲靈，紀飛燕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只能感慨這娃的腦構造和我們不太一樣。
「你當真想給你鏡哥哥過一次難忘的生辰？」
「嗯！」
楊雲靈狠狠的點頭，大大的眸子裡全是堅定。
「離完顏鏡生辰還差幾天？」
楊雲靈掰掰手指。
「七天。」
七天？紀飛燕摸了摸下巴，視線在楊雲靈身上繞了個圈，也只能拼一下了。
「那麼接下來的日子裡你要全力的配合我知道嗎？我讓你往東絕不能往西。」
楊雲靈猶豫的看了眼紀飛燕，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她的頭號情敵。
「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也樂得清閒，反正又不是我生辰。」
「我答應！」
一聽紀飛燕不打算幫她，楊雲靈立馬的應了下來，現在她可是唯一能夠幫助她的人了。
「乖，姐姐一定會讓你在完顏鏡面前驚艷一次，保證他在那天視線全然離不開你。」
看著楊雲靈唰的一下變得通紅的臉，紀飛燕開始哼著小曲拿出筆墨開始列舉她需要的東西。
「雖然你不能出門，不過讓人買個東西還是可以的吧。」
紀飛燕將手上滿滿一張清單遞到楊雲靈的面前。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些都是些什麼？」
楊雲靈一臉茫然的看著寫的密密麻麻的紙，有些東西她壓根就聽過。
「你想讓人去買，買不到的就再告訴我，趕緊去吧，你可只有七天時間了。」
「哦。」
楊雲靈被紀飛燕推著出了門，拿著單子去找一元。
接下來的時間，紀飛燕是連房門都沒有跨出去，要不是司華過來找她吃飯她怕是要一直待在裡面。
「這些都是什麼？」
司華一進門便看見滿屋的狼藉，到處都是丟棄的紙屑，彎腰隨手撿了張打開，裡面彎彎曲曲的線條，瞧不出是個什麼玩意。
「唔，這個是給完顏鏡過生辰用的。」
紀飛燕咬著筆，皺著眉頭全神貫注的盯著手上的紙，完全是下意識的作答。
「完顏鏡？」
司華眸光一暗，隨手將那紙重新丟回地上，舉步十分巧合的在那上面留了個痕跡清晰的腳印。
「對了，就是個樣子。」
紀飛燕絲毫沒有意識到某人的靠近，拿起筆一陣寫寫畫畫，司華抽空瞥了眼，那紙上的畫的依稀能分辨出是件女裝，不過又顯然不同四荒大陸的款式。
「怎麼樣？好不好看？突然覺得我還有設計的天分。」
紀飛燕滿眼興奮的將自己的完成稿舉到司華的面前，一點都沒注意到某人眼底的情緒。
「你穿？」
那溫潤的視線在那紙上的畫上來迴繞了幾個圈，連帶著聲線也婉轉了幾個度。
「當然不是，這是個楊雲靈的，完顏鏡生辰我跟著湊什麼熱鬧。」
紀飛燕來回的端詳手上的圖紙，越看越滿意。
「嗯。」
「什麼嗯？」
「完顏鏡生辰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紀飛燕的身子微微一頓，這才反應過來司華話裡的意思，頓時瞇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盯著湊在身邊的人。
「我怎麼覺得空氣裡有股酸酸的味道？」
「有嗎？」
司華伸出手將某個笑的眼角彎彎的女人擁進懷裡。
「你要是吃醋了就直接說，我不會笑話你的。」
紀飛燕全身心放鬆的窩在司華懷裡，難得有機會可以調侃司華。
「不許對別人的事這麼上心。」
司華低頭淺淺的在紀飛燕耳際上啄了一口，語氣裡儘是與平時不同的霸道與蠻橫，不過紀飛燕就是喜歡他這個調調。
「遵命，大人。」
司華眉角帶笑的擁著懷裡的人，這種確切的觸覺讓他覺得空寂了二十幾年的身心在頃刻便的圓滿起來。
飛燕，你不會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