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勝月色的風華 文 / 艾月
接連幾日的趕工外加失敗數十次後,紀飛燕終於是將成品給做了出來,看著一臉忸怩站在放中間的楊雲靈,紀飛燕摸著下巴,細細的琢磨著。
「我真的要穿成這樣在鏡哥哥面前表演嗎?」
楊雲靈低頭看眼自己身上的裙子,這料子會不會太少了些啊?
「你想不想讓你鏡哥哥改變對你看法?你若是想讓他以後都不把你當成是個小孩就聽我的。」
紀飛燕從床上那一堆凌亂的布料中挑了一條同款色的方巾在楊雲靈脖子上繫了個結,再退後瞧了半天才終於是滿意的點點頭,果然紅色還是很適合她的。
「可是……你讓我舞劍耍拳都行,跳舞我是真的不會。」
說著楊雲靈便皺著眉頭想要脫掉身上的衣服。
「誰說我要讓你去跳舞了?我們就是舞劍!」
紀飛燕一把拽住楊雲靈的手,滿臉的狡黠。
「舞劍需要這樣嗎?」
楊雲靈揮了揮自己那冗長的衣袖。
「其實你可以稱之為劍舞,這麼幾天裡讓你學會以一曲新舞,別說你不行就是我都不行,我看過你舞劍的樣子,我們就給他來一場劍舞,衣服想脫下來,我再給你做些修訂。」
「可是……」
「沒有可是了,先去換衣服,場地我都已經找好了,現在馬上開始練習。」
說著便直接將紀飛燕給推進了屏風之後。
「這是哪裡?」
楊雲靈跟著紀飛燕一路七繞八繞的走到一間偌大的房間裡,面帶疑惑。
「這是我向卓紹元借來的,這裡以前是一間存放兵器的倉庫,現在空置了下來正好可以讓你拿來練舞。」
「這是你的劍,現在你先耍一套你認為最花哨的劍法。」
看著紀飛燕的摸樣,楊雲靈也不再說些什麼,接過劍思索了半響便開始舞起來,這是她早些年學的一套劍法,沒什麼實際的傷害力純屬是給官家小姐們練來玩的,所以整套劍法舞起來到也是多了幾分靈動飄逸,少了幾分銳利霸氣。
「這劍法倒是可以,只是我們現在還是要摻雜一些舞蹈的元素進去。」
楊雲靈一套劍法舞畢,紀飛燕便隨即的迎了上去。兩人修修改改添添減減,在晚飯時總算是弄出了個大概。
「唔唔……我現在終於知道哪些舞姬的苦了,手真的好酸。」
楊雲靈全身癱軟的坐在地上,全身都已經被汗水給打了個濕。紀飛燕伸了個懶腰從一旁的椅子上站起身,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現在也已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不然你那皇帝哥哥又該找人了,現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這套舞給練熟了。」
「嗯,我明天再來。」
楊雲靈翻身力氣,眼底是讓人為之動容的堅定,紀飛燕淺淺一笑,或許就是因為她這麼一種執著才讓她心甘情願的費這麼多勁,有時候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需要那麼一點精神。
待紀飛燕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司華正準備開飯,滿滿的一桌子美食讓紀飛燕頓時饞蟲四起。
「回的好不如回的巧,正好趕上飯點。」
紀飛燕淨了個手便立即的坐上了飯桌。
「不是巧,是司華爹爹一直再等你。」
紀水柔揚起眸子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娘親,要知道這麼慢慢一大桌子的飯菜放在面前只給看不給吃那是多麼的一種痛苦啊。
聞言紀飛燕一愣,對視上司華那含笑的視線不由地耳根一紅。
「好了好了,下次你們就不用等我來。」
為了彌補紀水柔那顆水晶燦燦的心,紀飛燕直接夾了個大雞腿放在她面前的碗裡。
「還順利嗎?」
見紀飛燕動手,司華也緩緩的執起筷子,相比起桌上的兩母女,他們這三父子要斯悅目的多。
「嗯,一切盡在掌握中。」
紀飛燕衝他做了個ok的手勢。
「對了,皇甫塵呢?他怎麼樣了?」
雖是前有美食的誘惑,後有楊雲靈的事件,但是紀飛燕仍舊是分了那麼一點腦細胞來惦記了一下皇甫塵的事情。
「他現在也住在莊裡,卓紹元不告訴他禁地的入口他也沒什麼辦法。」
嗯嗯。紀飛燕咬著跟青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就算他再神經直也絕對不可能會在這個當頭做出什麼激烈的事情來。
酒飽飯足,紀飛燕挺著肚子靠在椅子上休憩,整個人都顯得分外懶散起來,兩個小指頭都懶得動,司華好笑的看著那兩個神情舉動都如出一轍的母女,十分自覺的將桌上的殘局都收拾了起來。紀飛燕就那般瞇著眼滿足的看著身形浮動的司華,哪怕就是這麼一個尋常普通的舉動,在司華做來卻硬是增加了幾分俊逸。
「司華,你現在的樣子特別容易讓女人動心。」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收拾好桌子,司華揚眸,深邃的眸子染上了幾縷紅塵俗世的情緒。
「咳咳,孩子們需要睡覺了,我帶他們去睡覺。」
紀飛燕拍了拍腦門,怎麼剛才就一時受蠱惑給說了出去呢。
紀水柔被紀飛燕一股腦的給趕進了臥房,其實她真的很想說他們還一點都不睏,為什麼每一次娘親找不到借口的時候,炮灰的永遠都是他們!
「你怎麼還沒睡?」
在幾個孩子都熟睡了以後,紀飛燕出門卻瞧見司華還幽幽的坐在院子中央。
「等你。」
司華的話說的自然無比,彷彿早就料定了紀飛燕會出來一般。
「我要是不出來,你就準備這麼坐著等一晚上?」
紀飛燕踩著步子好笑的走過去坐在他身側。
「今天的月色很好。」
司華仰頭看了眼掛於樹梢的那輪明月,眼底的柔情剎那芳華,讓紀飛燕不由的定住了視線。
「我覺得你比那月亮好看多了。」
紀飛燕抬頭瞥了一眼,圓圓大大的,跟個燒餅差不多。
「呵呵……皮相不過是過眼雲煙,百年之後不過是黃土一把。」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要致力於尋找美的事業中,要知道有時候多看看美的事物會年年益壽的。」
「這又是你們那邊的理念?」
司華對於紀飛燕這時不時蹦出的怪異思維也已經司空見怪了。
「嗯,這個你可以算作是我的個人理念。」
「有想過回你的那個世界嗎?」
司華的淺然的聲線讓紀飛燕微微一愣,回去?這個念頭已經有多久沒有出現過在腦海裡?若不是現在司華提醒她,她都快要忘記自己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了。
「你想要我回去嗎?」
紀飛燕探著頭目光緊緊的盯著司華的面容,企圖能在他那張風華的臉上瞧出些不一樣的情緒來。
「飛燕,我會一直支持你的決定,無論是何事。」
司華收回視線,目光纏綿婉轉,那專注的視線讓紀飛燕的心剎那顫了顫,有這樣的一個男子願意陪在你身邊她還有什麼理由離開呢?手指不著痕跡的纏上了司華那修長的手指,十指緊扣,傳遞的不過是一份無言的選擇和堅持。
「相信我,倘若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那絕對不是我的意願。」
紀飛燕不知道自己還能這樣待下去多久,上次月盈的事件讓她恐慌了不少時日,她不能保證能夠長長久久的陪在他的身邊,可至少她能保證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會真心以待。
月影之下,庭院之中,一雙十指緊扣的手,兩道溫和身影,形成一幅旁人難以插入的完美畫面。
幻白秋立於屋頂,視線淺淺的掃了眼底下的兩人,原本靜止的身形恍然一動,那前一刻還溫順的垂在身後的墨發頃刻隨風搖曳,衣袂飄飛,孤立的身影有種說不出來的絕傲之態。此一夜暖了人的心,亦亂了人的心。
就算現在不是身處齊國,完顏鏡的生辰還是受到了不少的重視的,卓紹元百忙之中仍舊是抽出人手來為完顏鏡置辦生辰,就連西亞的皇帝也親臨了完顏鏡的生日宴會賀上一聲祝福。
紀飛燕坐在司華的身旁,視線有意無意的瞥向今夜的主角,那淡漠的眸子顯示著他此刻的心情,這些歌舞宴會的模式想必他早就已是看厭,可是偏偏就是有些人看的津津有味,至於他們是在欣賞藝術還是在尋找美那就只有他們自個明白了。
「怎麼今天一晚上都沒有瞧見雲靈那丫頭?每年你的生辰她不都是那個最活躍的身影嗎?」
完顏昀的眸子隨處的瞥了瞥四下,語氣帶著些許看好戲的意味,要知道那丫頭每年在完顏鏡生辰上的表現都是他難得看到的一場好戲啊。
完顏鏡回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不語,這裡不是齊國,她一個人也幹不出那麼大的仗勢。
一曲舞畢,紀飛燕看了看時間,這已經是最後一個項目了,楊雲靈應該也是準備好了,隨即的站起身。
「諸位請再稍稍的耽擱些時間,還有最後一個節目,恭祝鏡王爺福壽無疆。」
眾人的視線一下子全部都被紀飛燕給吸引了過來,完顏鏡揚起眸子定定的落在她身上,雖然這一晚上他的視線沒少落在她身上。
「不知司夫人準備了什麼節目替我皇兄祝壽啊?」
不知道為什麼紀飛燕總感覺到完顏昀若有無意的加重了那司夫人三個字,只不過今天晚上紀飛燕沒心情跟他玩這字遊戲。
「這可不是我準備的。」
紀飛燕眸光一哂,舉起手拍了三下掌聲,四周的環境頓時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