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馬配好鞍 文 / 艾月
「姑娘好眼力。」
看著被紀飛燕握在掌心的軟劍,掌櫃的眼底露出一絲異樣的光芒。
「這柄劍叫什麼?」
紀飛燕越看越滿意。
「此劍名七星,靈動如蛇,薄如蟬翼,削鐵如泥。」
「那飛燕還請掌櫃割愛了。」
紀飛燕那這劍抱拳道。
「姑娘嚴重了,你既是莊主的貴客,這劍自當是送與姑娘。」
「那就多謝了。」
紀飛燕一收手那軟件便瞬時纏繞上了紀飛燕的腰間,將外衣放下,已全然看不出一點的痕跡。
「喂,那掌櫃既然說是要送給你了,你為什麼還要給他銀票?」
從那商舖出來,楊雲靈不明白為什麼最後紀飛燕仍舊是給了銀子。
「人家怎麼說都是做生意的,豈能讓他吃虧?」
找到合適的兵器那點銀子也就不在意了。
「隨你。」
兩人一路朝著王府走去,紀飛燕卻在一個街角猛然停住腳步,跟在她身後的楊雲靈差一點撞在她身上。
「你幹嗎突然停下來啊?」
紀飛燕皺了皺眉,本想著要去那街道一探究竟,可才走出幾步手臂便豁然被人一把抓住。
「你要去哪裡?」
紀飛燕一回頭便看見楊雲靈正一臉警惕的看著她。
「你剛才有沒有……」
紀飛燕本想著問她有沒有看見方纔的那個人影,可是一想起她又不認識幻白秋,也就禁了言。
「什麼?」
「沒事,可能是我眼花了,我們回去吧。」
紀飛燕收回思緒,這個時候幻白秋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自從三年前司華離開後她也再沒有見過她,之前瘋癲和尚說的那個道人應該就是他們的師傅,那麼這些年都是幻白秋陪在他身邊嗎?
「喂,你別總是一副委屈的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倒是鏡哥哥又要說我。」
楊雲靈瞥了眼紀飛燕,幽幽的開口。
「委屈?哪裡?」
紀飛燕抬起頭定定的注視著楊雲靈,她方才不過就是想東西想的出神了些,怎麼就成委屈了?
「沒有就最好,趕緊走,我餓了。」
看著不知道為何生氣的楊雲靈,紀飛燕也只能攤攤手,就當這是少女那多變的天氣好了。
就在紀飛燕和楊雲靈回到王府後,便立即被人帶去了書房,紀飛燕推門而入時發現裡面除了完顏鏡和劉言志之外還有段雲霄和另外一個年輕的男子,看上去到是有點面熟。
「他們是來幫忙調查事情的,段雲霄,匡無名。」
完顏鏡淺淺開口,不過紀飛燕猜出來,以前總是聽說官府和江湖是兩個世界,倒是沒想到在齊國這兩個世界還聯繫的這麼頻繁。
「昨天又有一個人喪命,這個月來已經是第十個了。」
段雲霄在瞧見楊雲靈進來的那一刻眼底瞬時一亮,只是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不該談及兒女私情,定了定神便直接開口。
「這次可是有什麼發現?」
紀飛燕緩步移到一側的椅子上坐下。
「司夫人怎知道這次有發現?」
紀飛燕啥時被段雲霄這麼個稱呼鎮的一愣,她記得上次見到段雲霄的時候她還是和司華在一起的,貌似已經很久沒有人稱她為司夫人了。
「我猜的。」
紀飛燕垂垂眸子,面上卻沒有絲毫的表現。
「我們這次趕到的時候那人還未完全短氣,現場還有一條帶著血跡的路,我們追查過,只是到一半就沒有了。而那位前輩也只說了兩個字,便支撐不住離世了。」
「什麼字?」
完顏鏡皺了皺眉。
「太師!」
段雲霄的話一落音整個房間陷入一片寂靜,太師?果真是和龐青青姐弟有關係嗎?
「可是太師已經死了啊,你們不都是也見到了嗎?」
楊雲靈定定開口,這個他們都知道,只是……
「又或許這個只是他留下一個線索,太師也有可能是太師府的人。」
紀飛燕想了下開口。
「不管怎麼樣這都可以肯定這件事肯定是跟龐家有關係的,既然龐青青現在不露面,那就先找到龐青遠。」
劉言志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紀飛燕瞇著眼,似乎他們從一開始就漏掉了什麼東西,這種感覺總有點說不出來的異常。
商討結束後,紀飛燕隨著眾人人一道離開。
「我們又見面了。」
「啊?」
紀飛燕還在想著事情,忽然感覺面前站了個人影。
「我是匡無名。」
「我知道,那個我還有點事就想走了。」
紀飛燕越想越不對,可是又不能這樣直接當著他們的面回去,只好先回到自己的房間,再重新返回了完顏鏡的書房。
「有事?」
完顏鏡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雙鷹眸幽幽的瞧著返回的紀飛燕。
「你難道沒有覺得這個事有點奇怪嗎?」
「哪裡奇怪?」
紀飛燕想了片刻才幽幽開口。
「我只是在想我們之前追查了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消息,可是這一段時間線索卻都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順利的讓人不得不懷疑。」
到現在紀飛燕都懷疑當初她看見龐青遠說不定就是他們故意的,要不是中間竄出了瘋癲和尚,她現在說不定是什麼情況。
「那又如何?」
「又如何?完顏鏡,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我說著中間肯定有詐,不要再讓他們往這條線上追查下去了,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紀飛燕有點氣憤的看著面前的人,她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麼他卻好像一點事都沒有?按照他的脾性他是不可能在她之後察覺的。
「這件事需要一個交代。」
完顏鏡的視線定定的落在紀飛燕的身上,那眸子冰冷的彷彿是不帶一絲溫度,這個模樣的完顏鏡讓紀飛燕不由一愣。
「就因為這麼一個理由你就讓那群人去冒險?」
「你現在沒有證據,而且就算你又證據你又能保證他們按照別的線索追查不會有危險?」
完顏鏡那絲毫沒有情緒的聲線讓紀飛燕心下一陣急火,這個男人就是這麼想的嗎?
「可至少我們能夠減少不必要的犧牲。」
「在政權面前沒有所謂的不必要的犧牲。」
……
紀飛燕還是第一次這麼打量完顏鏡,認識他這麼久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瞭解面前這個人,這才是他最真實的面貌嗎?
「好,你就當我這次沒來。」
紀飛燕轉身,滿眼的憤然,政權?這就是他的想法?為了這個東西就可以這麼不管別人的死活嗎?
一直靜靜站在房頂的一元神情複雜的看著面前這麼一幕,作為王爺的貼身護衛他有必要和責任保護他的安危,可是現在他似乎是聽見了什麼不該聽的。
看著紀飛燕那急急離開的背影,一元只覺得自家王爺太過固執,若是他方才能夠跟紀姑娘解釋一下也不會弄到這麼僵,明明在他心裡將她看的比誰都重。
不過今天的王爺似乎也很不對勁,忽然一元身子一僵,他想起來,應該是在段雲霄
叫完紀飛燕司夫人後,王爺便開始不對勁起來,一元抬起頭望了望頭頂那片天,他們家王爺什麼也這麼可愛了?居然就因為一個稱呼而鬧彆扭?
唉唉……
果然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既然王爺他自己開不了口,那麼就讓自己去吧,他這個侍衛怎麼做的跟個老媽子一樣啊!
「紀姑娘,請留步。」
一元施展著輕功,總算是在紀飛燕回到院子時將人給攔下來。
「有事趕緊說。」
紀飛燕看了眼攔在自己的一元,不由的將怒氣牽引到他身上,誰讓他是完顏鏡身邊的人,所謂物以類聚,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那個紀姑娘可否換個地方。」
就算是遭人白眼,一元覺得自己還是有責任替自家王爺澄清一下。
紀飛燕遲疑了看了一元一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的跟著他走了。
「紀姑娘,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跟著一元七繞八繞才走到這個地方,紀飛燕隨性的看了眼四周。
「環境不錯,很安靜。」
一看紀飛燕的樣子一元就知道她肯定是沒有仔細看。
「這裡是如詩園,我們現在站的地方是如詩亭,面前的這片湖是燕湖。」
……
紀飛燕頓時抬起眸子定定的瞧著一元。
「就是你所想的那樣,這個事王爺特意為你開闢出來的園,在王爺心裡紀姑娘是最特殊的存在。」
這話不是一元隨便亂說,而是事實就這樣,或許他說的還是輕的,在完顏鏡的心裡紀飛燕到底有多重要或許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你帶我到這裡來就是想跟我說這個嗎?」
紀飛燕面上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連語氣都便的有些冰冷起來。
「我在找到紀姑娘你不喜歡我跟你說這個,但是我只是不想你誤會王爺而已。上次王爺失蹤,齊國差點受到西亞和北朝的圍攻,若不是王爺早有預謀,現在齊國早已是一片戰亂,只是現在局勢還為穩定,江湖上再也不能起一星半點的風雨。自從三年武林人士在皇宮地下的密室裡找到了大批失蹤的武林人士後,朝廷和武林的關係就變的十分微妙,這次他們更是像王施加了很多壓力,王爺這麼做也是萬不得已。」
一元的說完紀飛燕有半響的沉默,她不知道當初那件事的影響有這麼大,當初要是她直接通知望遠鏡的話,也許他今天就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我不知道這些事。」
紀飛燕的語氣總算是軟了下來。
「我知道,王爺肯定是不會將這些事情告訴你的,但是作為王爺的貼身侍衛,我不想看著王爺那麼難受,而且現在王爺也不能為了這些兒女私情分神。」
一元見事情已經解決,便衝著紀飛燕點點頭,然後一個飛身消失在這如詩園裡。
「娘親,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劉叔叔都等你老半天了。」
紀飛燕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院子的,不過好歹這一次她沒有繞暈了。
「劉叔叔?」
紀飛燕回過神來,不由的加快了腳步朝著房間走去。
「找我有事嗎?」
紀飛燕收拾好心情坐在劉言志的對面,話說在他回來後便很少和劉言志相處,她忙著練武,也沒什麼時間,平時裡就是見著了也沒有說上幾句話。
劉言志一雙眸子幽幽的瞧著紀飛燕,那神情不像他平時裡嬉笑的模樣。
「怎麼了?」
只是不管紀飛燕怎麼詢問劉言志都只是靜靜的看著紀飛燕,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就在紀飛燕覺得他是被人點穴了準備給他解穴的時候,他卻忽然動了。
「這個……」
之間劉言志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等到他放在她面前紀飛燕才看清楚那是什麼。
「這個怎麼了?不就是一塊布嗎?難不成是你紅顏知己送的?」
紀飛燕一點不適應現在兩人之間的這種氣氛,怎麼他才跟完顏鏡接觸了些日子就將他那麼個性子學了個十足。
「給你的。」
「我的?」
紀飛燕指了指自己,在這個時空還有誰會給她寫信啊?紀飛燕遲疑的拿過那步,翻看一看紀飛燕的整個身子都僵直起來。
「你什麼時候拿到的?」
紀飛燕的週身的氣勢在一瞬間便的風雲暗湧,雙手也緊緊的將那塊布抓的緊緊。
「你回來的前一天。」
前一天?她現在回來已經差不多快十天了,這上面的時間說十五天後,那麼也就是說她還有時間,對!她還有時間。
想著紀飛燕便直直地站起身朝著門口衝去,劉言志一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二話不說的直接將人給攔住,他之所以一直不肯將整個人東西給她就是怕她這麼個模樣,所以才糾結了這麼多天。
「讓開!」
紀飛燕渾身忽然湧現一陣勁風,視線也便的凌厲起來,劉言志知道她這是已經動用了內力的緣故。
「你現在不能離開,我們還什麼都沒有查清楚,你這樣前去太過莽撞,要是這是龐青遠他們的計劃呢?你這麼一去不就正好中了他們的計嗎?」
「讓開!」
紀飛燕的身上的勁風再度加強,以至於劉言志也不得不暗暗運用內力來抵禦。
「你難道就不替水柔他們想想嗎?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讓他們怎麼辦?」
聽到紀水柔的名字,紀飛燕忽然一愣,眼底的那抹瘋狂也漸漸散去,身上的勁氣也緩緩的收了起來,只是整個人看上去卻慌亂無助。
司華已醒,十五天後舉行婚禮,落款是幻白秋。
「真的,果然是真的。」
紀飛燕低低的呢喃到,抓住那布塊的手已隱隱冒出青筋,那個時候的夢境果然是真的,現在它就要實現了嗎?
不!絕對不可以!她不相信司華會娶別人,不相信!
「飛燕,你現在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要衝動。」
看著紀飛燕變化飛快的神情,劉言志心底暗暗的閃過一絲心疼。
「我不相信他會娶別人!絕對不相信!」
紀飛燕睜著眼,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神智渙散的境地,這樣的子的她讓劉言志的神情也不由的冷峻起來。
「這個幻白秋你認識嗎?」
劉言志這幾天一直在打聽這個人,可是卻絲毫沒有消息,難不成她並不是江湖中人?看紀飛燕的樣子應該是認識的。
「她是司華的……師妹。」
紀飛燕聲線輕緩,只是一雙眸子卻亮的嚇人。
師妹?
劉言志的眉頭一皺,他連司華都不知道師承何處,又怎麼會知道他還有個師妹呢?可是假如連他都不知道的話,那麼旁人就更加不會知道了,這封信……
「我要去找他。」
紀飛燕靜靜的吐出五個字,就算那個夢境是真實的她也要親自去確認一番,不要以為一塊莫名其妙的布塊上寫上幾句話就能夠混弄她!
「可是……你知道他們在哪裡嗎?這上面並沒有寫任何地址。」
看著紀飛燕已經慢慢的冷靜下裡,劉言志多多少少是鬆了口氣,好在她現在不準備跟他動手了。
「我不知道不代表沒人知道。」
紀飛燕撐著劉言志沒注意,一個滑身邊直直的從他身側繞了過去了。
「你要去哪裡!」
「不准跟上來!」
倏地一下紀飛燕飛快的從腰間抽出七星劍,那柔軟的劍身在被紀飛燕灌滿內力後變的堅挺無比。劉言志欲跟上的身子也被這劍硬生生的逼停了下來,只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瞧著紀飛燕。
「找到答案我便會回來。」
說完還不等劉言志有任何反應便直接施展輕功飛身而去,那飄忽靈動的身形讓劉言志看的不由一愣,什麼時候她有這麼厲害的輕功了?這次事情真的是大條了,早知道這樣他就應該在受到那塊布的第一時間將它燒為灰燼。
這邊紀飛燕一路急奔的朝著瘋癲和尚的那個破廟趕去,她知道要說還有人能知道司華現在所在的地方,那就只有瘋癲和尚了。
「前輩,你在哪裡?飛燕有事相求,請前輩現身!」
紀飛燕的含著內力的聲音在整個破廟周圍飄散,只是等了許久卻依舊沒有等到瘋癲和尚的身影。
「前輩,你若是不現身的話,我便一直跪在這裡,你知道我說道一定會做到的。」
紀飛燕的視線環繞了四周,隨即筆挺的跪了下去,膝蓋碰觸到地板時發生一聲沉沉的悶響,只是紀飛燕卻仿若絲毫都沒有感受到痛苦!
或許跟此刻她心間的痛楚起來,這一點簡直是可是忽略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