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約定 文 / 艾月
紀飛燕眨眨眼,誰能告訴她剛才是發生了什麼嗎?她女兒剛才居然拐了一國的太子?
「咳咳……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家就都回家吧,父皇現在急需要靜養。」
到最後還是元史羽站出來主持大局,這一場原本可以引起重大後果的爭鬥因為紀水柔瞬間被化解了。
「元史羽,你難道不應該跟我好好解釋一下嗎?」
看著人群漸漸散去,紀飛燕咬牙切齒的看著對面的男人,為什麼每次只要一跟他挨上關係就沒一件好事。
「你不是都已經瞧見了嗎?」
元史羽默默鼻子,想著之前仲孫宣的反應,眼底亮光閃閃。
「這就是你的大事!我想著你這靈璣皇宮怎麼樣也應該要被拆了一半才對。」
「若是沒有你女兒的幫忙,指不准還真的要被拆一半。」
那兩個人當真要動起手來,別說是這靈璣皇宮,估計就是祭祀殿都會受到影響。
「這筆賬我們等會再算。」
說著便欲離開。
「要去哪裡?」
司華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紀飛燕的手臂。
「還能去幹嗎?自然是去把紀水柔給追回來啊!那個仲孫宣我們一點都瞭解,萬一要是出什麼意外了怎麼了?」
「放心,我已經找人跟過去了,不會有事的,你可別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說完還不等紀飛燕有反應的機會,直接一個彎腰將人橫抱了起來,幾個輕巧的躍身便朝著祭祀殿的方向飛去。
「司華爹爹的武藝果然很強大,就算是抱著娘親還能這麼輕鬆的離開。」
紀冰霖站在牆角下,眼神裡滿是崇拜,紀龍吟淺淺的掃了某三一眼,他永遠都沒辦法找到一件事情的重點。
「喂,你這是要將我帶到哪裡去?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被司華抱在懷裡,聽著耳側急速的風聲,紀飛燕只覺得自己鎮靜下來的心跳又開始加速了。
「你想的那樣?」
……
「不過……」
忽然倏地的一下,紀飛燕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在司華一個急速的轉身間盡數被堵回喉間。
紀飛燕一回頭便看見方纔他和司華的位置上穩穩的插了一把銀光閃閃的長箭,若是方才司華反應的稍微慢一點,現在那箭就應該要插在她身上了。
「什麼人?」
紀飛燕的思緒在一瞬間繃緊起來,她不過就是想結個婚入個洞房,怎麼就這麼難呢?
「不知道。」
司華眼神一暗,伸手將紀飛燕牢牢的圍在安全範圍之內。
「該不會是你的那個相好得知你成親了,因愛生恨準備跟你同歸於盡吧?」
紀飛燕的話才一說完便收到了來自司華的十分『含蓄』的視線,在這種高壓下,紀飛燕只得抬起手在自己的嘴角擺了個封的姿勢。
「看來元史羽還是讓人跑出來了。」
「元史羽?這跟元史羽又什麼關係?你們到底瞞著我什麼?」
紀飛燕一直都知道司華很元史羽又在商量些什麼,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會這麼危險。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也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相信你夫君。」
……
紀飛燕一邊閃躲著朝他們射過來的箭,一邊默默撫額,這個男人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
司華一側手穩穩的將數支長箭收入手中,而後以常人難以想像的力道和速度朝著遠處的樹林射出,一時間原本密集的箭魚停了下來,紀飛燕發誓方纔她絕對聽見了那種利器刺入**的聲響。
「娘子,今天可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殺生會折福的。」
司華一抄手重新將紀飛燕攬進懷裡,然後運這輕功一路輕塵的離開了滿是狼藉的現場。
「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元史羽那邊是不是很危險?還有水柔他們呢?你不能就這樣帶我離開。」
經過那群人的這麼一鬧,饒是紀飛燕再怎麼神經粗大也不會相信什麼事都沒有。
「司華,你現在若是當真帶我離開,以後我一定會怪你的!」
紀飛燕的聲線清淡的讓人難以相信,可是司華腳下的步子卻當真是慢下來了。
「回去!現在,立刻,馬上。」
紀飛燕躺在司華的懷裡,眼神堅定,不容一絲的遲疑。
當紀飛燕重新回到靈璣皇宮的時候,忽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之前她不過只是隨便說說的,她沒真想要拆了這。
「他們?水柔呢?還有龍吟和冰霖,他們在哪裡?」
紀飛燕一臉驚恐的揪住司華的衣袖,為什麼他們才不過離開這麼一會,一切就變成這樣了。
「你放心,水柔他們都沒有事。」
「帶我去見他們。」
司華的眸光微微一沉,隨即什麼也沒說的,攔著紀飛燕一路朝著靈璣皇宮那座最高的宮殿飛過去。
當元史羽瞧見去而復返的司華和紀飛燕時,面上並沒有太大的震驚,只是隨手指了指一側的房間。
「他們都在裡面。」
紀飛燕什麼也沒說的直接推門而入,偌大的床上三個小小的身子正緊緊的挨在一起,他們呼吸平穩,身上也沒有一絲的血腥味,到這一刻紀飛燕的心才又重新的落了回來。
再度踏出房門的時候,紀飛燕才發現房間裡還多了個不速之客。
「他是送水柔回來的。」
看著紀飛燕的神情,元史羽開口解釋道。
「既然人已經送到了,我們也就不留你了。」
對於仲孫宣,紀飛燕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心情。
「柔丫頭說了要等她醒來之後我才能走。」
某位被趕的人臉上沒有絲毫的窘迫之意,完全一副我自坦然處之的模樣。
「仲孫宣,你不要太過分,水柔是我的女兒,你想要利用她還得問問我這個娘同不同意。」
在來的路上司華已經簡單的向她解釋了下現在的狀況。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柔丫頭她自己跑過來抱上我的吧。」
「柔丫頭是你喊的嗎?我們跟你很熟嗎?」
若是事情沒有牽扯到水柔,紀飛燕怕是還能妝模作樣的跟他好好說話,只是現在事情牽扯到自家女兒,她可不會裝作什麼都瞧不見。
「我不需要跟你熟,我跟柔丫頭熟就行了。」
紀飛燕心裡頓時梗了一口老血,你丫的還能再不要臉一點。
「素和寒雪不知道和我父皇說了什麼,現在弄得我父皇對我很有意見,他現在手上有我父皇一半的兵權,我若是就這麼走出去,明天一早你們就會聽見北朝太子突發重病,不治身亡的消息。」
仲孫宣換了個坐姿,聲線不高不低的說完,那神情倒是沒有半點他話裡的生死之境的感覺。
「那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們將靈璣皇宮鬧的雞犬不寧,現在你有什麼把握我們一定回去幫你?」
紀飛燕雙手環胸,語氣寡淡。
「就憑我現在還是北朝的太子。」
仲孫宣倒是一副泰然。
「若是你們能幫我解決這個小麻煩,日後我登上大位,定與靈璣修好。」
仲孫宣的話讓整個大殿的人都陷入一片沉寂,他說的卻是很誘人,在現在這種狀況下,能夠有一位實力渾厚的盟友無疑是多了一重保障。
只是他的話卻讓紀飛燕不由的想笑,這都危急到身家性命了,這人居然還能這麼一臉風輕雲淡的說著小麻煩?既然是小麻煩你怎麼不自己去解決?
「我又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實話,若是我們幫了你,日後你翻臉不認人怎麼辦?」
「那你要如何?」
仲孫宣抬起頭,眼底光芒閃爍,想必在這個人的世界裡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同他說話吧,只可惜紀飛燕這人向來不看身份,要比後台她也不會弱。
「你寫個契約,日後也好有憑證。」
紀飛燕摸了摸下巴。
「可以。」
仲孫宣倒是答應的一點都沒有猶豫。
紀飛燕拿了紙筆寫好契約,那上面一看就是各種喪權辱國單方受益的條例,但是這受益方絕對不會是仲孫宣就是了。
「你看一下,若是能夠答應的話,我們就幫你。」
紀飛燕將寫好的契約遞到仲孫宣的面前,那人居然只是淺淺的掃了一眼然後便望著紀飛燕問。
「你想怎麼簽?是用墨還是用血?」
「太子,你不能簽,這個……」
一直跟在仲孫宣身後的侍衛看的雙目赤紅,別說那上面列了那麼多,就每一條單提出來就足夠讓他們日後處處受靈璣的制約。
仲孫宣面上沒有一絲別樣的情緒,只是幽幽的拿起那張紙走到案桌之前筆下峰轉的留下自己的大名,末了又想起什麼似的將手指送到嘴邊咬了個小口,在名字的下方按了手印。
「不知道這樣司夫人可能感受到我的誠意。」
當仲孫宣將那張紙重新遞回到紀飛燕面前的時候,在場的人不由的皆看向仲孫宣,這人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裝傻?就算他現在身處劣勢,但也絕對必要做出這麼的犧牲。
「不錯,誠意很足,你等會就跟我會祭祀殿吧。」
紀飛燕將那張紙收起來,似乎並沒有要將其交給元史羽的意思。
帶著仲孫宣回到祭祀殿後,紀飛燕第一時間便是跟著月夕去了他的房間,之前她做決定的時候沒有詢問他的同意,這祭祀殿怎麼說都是月夕的,不管怎麼樣她都有必要跟他解釋一下。
「阿姐,已經很晚了,可別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看著而一路跟著他回來的紀飛燕,月夕眼角帶笑。
「月夕,剛才我沒有跟你商量就將仲孫宣帶回來,你不會怪我吧?」
雖然現在問這些問題有些晚,不過……那個時候她也不便多說。
「不管阿姐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紀飛燕的眸子一閃,她知道這絕對不是月夕哄她高興的話,這個少年是真的全心全意將她當成阿姐來對待。
「其實我這麼做並不是為了靈璣,這個地方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這是我讓仲孫宣簽下的契約,你收好了。」
紀飛燕將那張重如千斤的薄紙遞到月夕的手裡。
「阿姐……」
看著手心上的信紙,月夕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迷茫,阿姐將這東西給他做什麼?
看著這般模樣的月夕,紀飛燕才淺然一笑,這個樣子的他倒是讓她覺得面前的少年又回到了當初的模樣。
「我知道在靈璣是皇家和祭祀殿的關係一向很微妙,我不能長時間的待在這裡,你有了這個東西,日後也算是多了個保障。」
月夕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隨即立馬回復正常,那速度就連紀飛燕也未察覺出絲毫。
「阿姐,其實……你不必這般。」
在紀飛燕和仲孫宣談條件的時候月夕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關心,從跟紀飛燕見面後,他整顆身心都是放在紀飛燕身上的,只想再多看看這人,最好能夠將她的一切都刻入心口,這樣不論日後碧落黃泉他都能有她的陪伴。
「我可是你阿姐,既然有個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怎麼能不把握呢?再說,我早就已經想好辦法了。」
紀飛燕衝著月夕展顏一笑,然後不由自主的伸了個懶腰,這一天這是累,想必日後她也一定會對今天記憶猶新。
「好了,等會也差不多快天亮了,你先休息一下,今天晚上你也一直跟著我們東跑西跑的。」
「嗯,阿姐你也去休息吧。」
月夕將手背在身後,那微弱的顫抖被寬大的袖袍遮掩住,除了他本人旁人怕是難以發現一星半點的異樣。
紀飛燕揮揮手,一搖一擺的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仲孫宣已經有阿默前去安排了,現在她終於可以回歸到她那張大床了。
只是當紀飛燕閉著眼睛回到自己的房間時,頓時神情一愣,這是什麼情況?她柔軟無比的大床呢?
「就知道你會跑回這裡。」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溫潤如水的聲線,一回頭便瞧見照舊一身喜袍的司華,今天是他們倆的大婚之日,可是只有在現在,這一天即將過去之際,她第一次認認真真的打量著面前的人。
「這是我第二次見你穿喜袍……」
紀飛燕眼神有些深幽的瞧著司華,雖然話說的有些讓人迷糊,不過司華卻在第一時間瞭然,抬起腳往前跨了一步,一伸手便將人攬進了自己的懷裡。
「那只是一個夢罷了,現在站在你身邊的是有血有肉有溫度有心跳的我,飛燕,我們真的成親了。」
是啊,耳側的心跳聲讓人想忽略都有些難,靠在司華的懷裡紀飛燕的嘴角微微上揚。這一刻的他們月下相擁,終於開始享受這個獨屬於他們的日子。
聽著懷裡漸漸平穩的呼吸聲,司華一低頭,果不其然的發覺某人竟然就這般靠在他身上睡過去了,半響只能是無奈的一彎腰輕柔的將人抱起朝著他們的新房走去。
「喂,你這個表情我可以理解為難過嗎?」
在司華的身影全然消失在拐角後,一直隱匿在屋頂上的兩個身影漸漸顯露出來。
劉言志十分自然的收回視線,連看都沒看楊雲靈一眼,逕自飛身從屋頂上躍下。
「誒,怎麼說我們現在也算是患難與共過,你就這麼冷淡的對我?」
楊雲靈也隨即跟上,現在紀飛燕肯定是沒有時間陪她玩,皇宮她現在也回不去,就暫且跟著他好了。
「你確定要我熱情的對你?」
劉言志倏地的停下腳步,雖然楊雲靈及時的剎住車,但仍舊是撞上了劉言志的後背。
「你!淫賊!」
楊雲靈抬起頭看了眼劉言志,忽然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臉色頓時一紅,只差沒拔出劍來刺這人幾個窟窿。
「我?淫賊?敢問我剛才有說過或者說過任何讓你有這種想法的事嗎?」
「你!」
楊雲靈一抬頭瞧見劉言志那滿是戲謔的笑意,頓時覺得她剛才的擔心壓根就是多餘,像他這樣的人被人甩了完全是活該。想著便霍然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她就不信這天大地大就沒有她楊雲靈可以待的地方。
「喂,不是吧?這麼就生氣了?剛才不知道是誰說我們可以患難與共過的,既然感情已經這麼深厚了,開個玩笑也不為過吧?」
劉言志抱著劍在楊雲靈身後揚聲喊道,前面的人果然停住了腳步,只是一回頭那聲線倒是讓劉言志不由的揉了揉耳。
「誰跟你感情深厚?你個死淫賊。」
「你一個姑娘家的,總是一口一個淫賊淫賊的不好聽,再說,你有見過我這麼英俊瀟灑的淫賊嗎?那些個姑娘家們一見到我都是自己直接撲上來的好嗎?」
說話間劉言志已經走到了楊雲靈的跟前,這麼一鬧心中那些鬱悶倒是散了大半。
「別人撲上來你就不會拒絕嗎?再者能夠撲上來的也斷不會是什麼好女子。」
楊雲靈嗤之以鼻。
「喲,我之前還記得某人總是追著那誰跑,好像也沒比別人好多少。」
劉言志說完一看楊雲靈的臉色便瞬間發現自己好像是說錯了什麼,頓時也禁聲了。
「那個……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劉言志搔搔頭,有些不自在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