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現怪物 文 / 艾月
「楊雲靈以及被封為貴妃了,現在正是榮寵之時。」
紀飛燕坐在真正的楊雲靈面前,語氣隨性,仿若是沒有一星半點的在意。
然後呢?
某人挑挑眉示意紀飛燕繼續說下去,現在她倒是已經十分習慣這樣的交流方式了,果然有時候習慣是種讓人不得不屈服的東西。
「然後就是北朝皇帝回送給齊國十分豐盛的禮物。」
紀飛燕特意強調了豐盛二字。
若是那些完顏景收到了的話多多少少會猜出一些來吧。
哼……
楊雲靈哼哼鼻子,她堂堂一國郡主難不成連那些粗俗的東西都不值嗎?
「好了,你就別哼哼唧唧的了,我也沒什麼其他的意思,就是告訴你一聲楊雲靈現在的狀態。」
雖然紀飛燕更想說的是完顏景收到禮物後可能會有些察覺,不過這點小事完顏鏡應該是會解決好的,畢竟他遠在齊國都能讓人桃代李僵。
楊雲靈掃了紀飛燕,然後起身,似乎對這些東西沒有半點興致,其實也正如她表現出來一樣,現在她還真沒有什麼閒工夫去關係這事。她隨性的做了個揮手的動作,表示自己現在很忙,沒空伺候。
「嘖嘖嘖,剛才北朝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每天擔心受怕的,這才不過幾天就已經學會這般淡然了,真不知道是該說她心態好呢,還是該說缺心眼。」
看著漸漸消失在門口的身影,紀飛燕淺笑的搖搖頭,只是兩人都忽略了某個十分重要的問題,等到仲孫宣找上門來的時候,紀飛燕才發覺自己犯了一個怎麼樣的錯誤。
「你說什麼?」
「昨天晚上有刺客夜闖父皇的寢宮,意圖劫走貴妃,現下已經被壓入天牢。」
紀飛燕順了順他的話,然後有些不確定的開口。
「不要告訴我那個貴妃就是楊雲靈。」
雖然仲孫宣沒有做任何表示,不過他那個神情就已經表明了一切。
「你知道是刺客是什麼人嗎?還有,現在楊雲靈怎麼樣了?」
紀飛燕急急的開口。
「你很關心那個郡主?」
仲孫宣的眼神一瞇,語氣有些欠扁。
「廢話,她跟是我可是拜了把子的姐妹關係,我還指望著以後靠她飛黃騰達呢。」
紀飛燕說的一臉認真,這話讓原本站在身後還提著一顆心的真楊雲靈不由的露了口氣。
……
「那個郡主暫時沒有什麼事,據說父皇現在對她寵愛的不得了,那位刺客現在怕是不怎麼好。」
夜刺皇宮那可是死罪,紀飛燕知道,現在那人還只被抓進天牢這種定然是少不了那位假郡主的功勞。
「你可方便讓我去見一見那位刺客?」
紀飛燕定定的看著仲孫宣。
「理由?」
「其實我猜那刺客應該是郡主以前的追求者,你要知道年輕嘛,總是容易衝動。」
「相好?我不知道原來那位郡主還有這麼一段。」
仲孫宣的語氣微微的低了下來,本身他就不是很喜歡那個郡主,能將父皇哄得這麼開心的人絕對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那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想那小伙子也是個有為青年,你先帶我去見見他。」
紀飛燕基本上已經猜到了是誰,不過她倒是全然沒有猜到他竟然有勇氣去皇宮劫人。
「你見了又能如何?雖說父皇現在沒有下令殺人,不過這只是遲早的事。」
「殺不殺的真到了那個時候再說,現在你只要盡快的安排我去見他一面就好。」
仲孫宣挑了挑眉,沒有說話,不過紀飛燕知道這樣便已經表示他同意了,果然當天晚上他便帶了一套侍衛的衣服過來。
「我只能帶進去一個人,換好衣服馬上出來,過時不候。」
看著一身一跩意的仲孫宣,紀飛燕只想感慨紀水柔傍的這顆大樹似乎還有那麼點意義。
當紀飛燕在天牢裡瞧見已經渾身是傷的段雲霄時,她只能默默的望天,為什麼總是會有些自作聰明的人出來壞事呢?
「你們都下去吧,本太子想單獨訊問犯人。」
一看紀飛燕那表情,仲孫宣就知道這人她肯定認識,一揮手撤開了其他的人員,自己也慢悠悠的渡步到一側。
「段雲霄,你醒醒。」
紀飛燕將手伸進牢房揮了揮,奈何手段壓根就夠不著對象。
「段雲霄,我費盡心機的進來,不過就是想要我看一看你睡著的樣子吧。」
紀飛燕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運了少量的內力射向被綁在木架之上的人。
唔唔……
被痛意弄的段雲霄有些迷糊的看著環顧四周,在見到紀飛燕的時候眼眸不由的一亮。
今天晚上她可以帶了面具出來,想他是很容易認出來。
「司夫人……」
段雲霄的語氣有些力不從心,看樣子這期間是沒少受折磨。
「我說你這腦子是怎麼想的,好好的武林盟主不做,偏偏要到這邊當監下囚。你當真以為你武功天下無雙嗎?」
紀飛燕真的很想揍人啊,怎麼會有人傻成這個樣子啊。
「雲靈……我知道雲靈肯定是不喜歡這裡的。」
就算是這般模樣,在說道楊雲靈的時候,段雲霄的眸子中仍舊是堅定閃亮。
「你怎麼就知道她不喜歡這裡?而且這是她親自同意的婚事,你不能一廂情願的用你的想法來看待她。」
紀飛燕挑挑眉,當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我就是知道,就算這婚事是她同意的,我也能知道她不會喜歡這裡。」
呼呼……
紀飛燕長長的歎一口氣,然後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道。
「難道你跟了這一路就沒有發覺出什麼不對嗎?」
虧他還是武林盟主,真不知道這樣的智商是怎麼讓他坐上去那個位置的。
「你什麼意思?」
饒是段雲霄的腦子再不轉彎,聽見紀飛燕這般說也猜到了些事情。
「你都這樣了我還能有什麼意思?」
紀飛燕咬著牙齒,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小娃娃這麼能鬧騰。不過某人似乎忘記了當初她還有比這更為鬧騰的事情。
「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紀飛燕這話一出段雲霄的整個人都彷彿是鬆了一大口氣,其實在夜闖皇宮的時候按照他的武藝,就算劫不走人,也斷斷不會被人擒住。只是在他聽到那一室的奢靡之音後,人便失了心,一時露出破綻才便人抓了住。
看著段雲霄現在這個樣子,紀飛燕真的很想罵人。
「她是沒事,不過你很快就會有事了。」
紀飛燕嘟嘟囔囔了幾句。
「其實一路跟來我早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我也就沒什遺憾了。」
紀飛燕撫額,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一臉的只要她過的好,我怎麼都無所謂的神情?
「當真是一個個都不省心,你現在被關的是天牢,犯的行刺皇上的罪,若是有人查出來你是齊國的武林盟主,到時候被有人一利用,說不定就會引起兩國的紛爭,你做事的時候到底有沒有考慮過這些?」
紀飛燕的話讓段雲霄的神情一愣,他確實沒有想過這些,在行動之前他滿腦子都是怎麼將楊雲靈救出來。
「原本我留著一口氣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過的好,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就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只要我死了,北朝的人也就不會再追究了吧。」
……
「喂,我跟你說這麼多可不是讓你自殘的啊!」
段雲霄的話才一落音,紀飛燕便立馬出聲,她可不想就這樣變成一個殺人兇手。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段雲霄的語氣堅定,似乎對死沒有半點的害怕。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小小年紀不要動不動的就死啊死,人生還是很美好的,再說,你就是要是也要死在齊國,死在你爹娘身邊。」
在提及到爹娘的時候,段雲霄眼神一閃,看來這小子也並不是當真大畏無私。
「好了,你先不要做什麼傻事,我會想辦法將你弄出來的,我可不想我費盡心思到時候得到的是具屍體。」
紀飛燕最後看了眼段雲霄,然後整理好衣襟快速離開。
「你想要救他?」
坐在回程的馬車中,仲孫宣淺淺開口。
「嗯。」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仲孫宣微微的皺了皺眉,這人居然當著他的面這麼坦然的承認她要救人。
「不用你可以提醒,我知道你是北朝太子。」
紀飛燕單手支著下巴,眼神瀰散,毫不上心的回答著仲孫宣的話。
「你既然知道我是北朝的太子就該明白我絕對不會徇私舞弊,更何況這人還是重犯。」
「他怎麼就是重犯了?你父皇的命是命,他的命就不是命了?按理來說他的命比你父皇還要貴重的多。」
一聽到仲孫宣的話,紀飛燕便怒了。
「他不過是個江湖劍客,怎能與我父皇想比。」
「他現在才不過二十,比你父皇不知道年輕多少,你說他貴重不貴重?」
「強詞奪理。」
仲孫宣一時語塞,只能是憤憤的回道。
「我就是強詞奪理了又如何?現在我把話放在這裡,人我一定是要救的,你要是想去告訴你父皇現在就可以去了,到時候我們各憑本事。」
……
仲孫宣的臉色一下暗了下來,他知道這人向來是說道做到,她說要救人就一定會救人,到時候指不准又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你不要亂來,事情我會解決。」
「你解決?你想要怎麼解決?直接殺了他嗎?」
紀飛燕挑了下眉。
「你只要安安心心的等著,我會將人給你送出來的。」
仲孫宣看了眼紀飛燕,最後低低開口,語氣還有著難以發覺的情緒。
「你剛才還跟我說不會徇私舞弊,現在就說要幫我,我怎麼相信你?」
……
仲孫宣現在覺得自己會給她那樣的承諾簡直就是自討苦吃,面前這個人壓根就不會感激。
「相不相信隨便你,已經到了,趕緊下車。」
馬車停在太傅府的面前,仲孫宣覺得要是自己再和她多待一秒說不定就會反悔自己的決定。
紀飛燕拍拍手一臉笑意的站在門口,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才回到推開房門,楊雲靈便一把將人拽進了屋內,然後十分迅速的把所有門窗都關好。
「事情怎麼樣了?到底是不是他?」
現在的她也沒有心思再跟紀飛燕繞圈子了。
「他?那個他啊?」
紀飛燕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臉上的神情讓人有點捉摸不透。
「紀飛燕!」
「好了好了,真是服了你們,求人辦事還都一個個這幅神情,被抓的人是段雲霄,雖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不過勉強還活著。」
紀飛燕的話讓楊雲靈頓時陷入沉默,被面具遮蓋住的容顏讓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不過那雙晶亮的眸子卻輕而易舉的洩露了她的心思。
「真是不知道該說你們什麼好,一個費盡心思要來和親,一個確實用盡力氣想救你出去,你說你們一個個是不是都吃飽了沒事幹啊?」
「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楊雲靈抬起頭,語氣幽幽。
「暫時沒有什麼事情,等我和司華他們商量一下該怎麼辦,你最好不要有什麼行動,一個就已經讓我很頭痛了,我可不想救完他再去救你。」
「好,我知道了,我不會做什麼傻事的。」
沉默了片刻,楊雲靈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紀飛燕看著那漸漸消失在門口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楊雲靈就該吃些苦頭,要不然有些東西她是看不清楚的。
「你這麼嚇她就不怕她做出些其他的什麼事來?」
司華的聲線忽然從後面幽幽的響起。
「你怎麼就知道我在嚇她?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紀飛燕放下手上的茶杯,段雲霄確實是受了傷,也確實要死要活的,只不過都被她壓制了。
「好了,先去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來,然後洗個澡。」
紀飛燕點點頭,走到一半又回過身。
「月夕有來找過我嗎?」
「沒有。」
「哦,為什麼總覺得到北朝之後時常見不到月夕的人啊,難不成在他在北朝也有認識的人?」
紀飛燕嘟嘟囔囔的幾句然後轉身離開,明天見到月夕一定好好好問問。
「娘親,娘親。」
紀飛燕才一進內屋,門口便響起一陣呼聲。
「怎麼了?」
司華眼神疑惑的看著風風火火跑進屋的紀水柔。
「冰霖昏倒了。」
「什麼?」
只聽見內屋一陣水花響起,紀飛燕連衣服都沒有穿戴整齊便跑了出來。
「到底怎麼回事?」
紀飛燕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紀水柔。
「今天我們月夕舅舅出門,然後發現街道上有不少的人染上了病症,冰霖為了救他們……」
聽到這裡紀飛燕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那小子壓根就是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想著便欲奪門而出。
「我知道你著急,可是你總不能這樣樣子出去吧。」
司華一把將人拉住,然後十分利落的整理好她的衣服,不過頭髮紀飛燕卻是等不及整理了,直接攏在腦後綁了個髮帶。
「冰霖呢?他怎麼樣了?」
等紀飛燕趕到的時候,屋裡已經圍了不少的人。
「只是暫時的體力不支,我已經給他餵過藥了,休息一下就會沒事。」
月夕起身,看向紀飛燕的視線裡多了幾分自責。
「沒事,我知道你拗不過冰霖的。」
雖然表面冰霖看上去乖巧懂事,可是在他骨子裡卻有一方屬於自己的堅持。
「阿姐,我想這件事情應該不是巧合。」
月夕淺淺一低頭,他知道阿姐總是信著他的。
「什麼巧合?」
紀飛燕皺了皺眉,這會有是遇上什麼事了嗎?
「我今天帶著冰霖他們一道出門,有幾個乞丐將我們引到了一座破廟,裡面住的都是患了重病之人,我檢查過他們的病情,跟之前在客棧遇見的十分相似。只不過現在的他們更像是還沒有爆發。」
紀飛燕神情一斂,難道那人也在北朝?他這麼做的意義是什麼?試探他們嗎?
「你確定跟之前的一樣嗎?」
紀飛燕略帶緊張的開口,若不是月夕提及這件事她都快要忘記了。
月夕沉默片刻搖搖頭。
「我不是很確定,不過我想冰霖應該是知道的。」
月夕看向冰霖的視線多了幾份探究,想必他是已經知道了冰霖的能力。
「現在都只有等冰霖醒過來再說,這段時間你們都小心點,要是沒有什麼必要的事情全都不要出門。」
不知道怎麼的,紀飛燕就是覺得這事沒有那麼簡單。
「出不出門倒是沒所謂,可要是那群人真的像月夕說的那樣,事情怕就糟糕了。」
劉言志摸了摸下巴,陸安生的樣子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那樣的怪物多出來的幾個還不知道要造成什麼恐慌。
「等事情確定再想辦法。」
紀飛燕坐在床邊,手指不由的撫上了紀冰霖的臉龐,雖然有些蒼白,但至少呼吸是極其平穩的,向來月夕是處理好了。
紀飛燕忽然想起在走之前路安生給她的那張畫,那個瞎眼的若公子到底是誰?這一切跟他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