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血脈相連 文 / 艾月
「司華爹爹!」
一直坐在一側的紀冰霖見到司華猛然起身也跟著站起身,一雙小手緊緊的抓住司華的手,娘親現在不見了,他不能讓司華爹爹也不見了。
「放心,我只是去找你娘親,我聽見她在喊我。」
司華低頭看了眼紀冰霖,嘴角帶著笑意。
「不要以為冰霖是小孩子你就可以隨便騙人。」
仲孫宣站在身一隻手緊緊的牽著紀水柔的手。
「司華爹爹,以前你離開的時候,娘親也總是跟我說她聽見你在喊她。」
紀冰霖仰著聲線淺淺的開口,只是他這話卻讓司華的視線一沉。
「你們都在待著這裡等消息,我跟司華去找人。」
仲孫宣溫柔的摸了摸紀水柔的腦袋。
「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的。」
「大叔,我也去。」
紀水柔立馬拉著仲孫宣的衣袖。
「你不能去,外面的雪很深。」
仲孫宣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
「大叔,我不會拖你後腿的,我不冷,而且我還有閃電,雖然小七不在我身邊,但是我一定可以幫得上忙的。」
紀水柔一臉的希冀,現在的她已經足夠應付很多的事情了。
「大叔……」
看著猶豫不決的仲孫宣,紀水柔再度晃了晃他的手。
紀龍吟走到門口曲起手指頭放在嘴邊吹了一聲,那清脆的哨聲一時間響徹整間房,然後在仲孫宣的震驚下,一頭通體雪白的狼飛速般的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閃電。」
紀水柔一見到閃電便立馬的撲了上去,因為閃電的外形和體積都有點不便,所以一路上都只是讓它偷偷的跟著。
「大叔,你要是帶我們去,我就和閃電自己去。」
紀水柔一個躍身邊已經騎上了閃電的背,紀龍吟隨即的也跟著跳了上去。
「司華爹爹,我只是想盡快的找到娘親。」
紀冰霖看了眼司華掙脫開他的手也騎了上去。
「你們……」
仲孫宣看著面前倔強的小身影只覺得滿心的無奈,為什麼以前他從來沒有發現這小孩強起來會這麼厲害。
「阿姐的事情我不會坐視不理。」
月夕也站起身,能坐在這裡等這麼久已經是他的極限了,既然不能依靠別人的力量,那麼他就親自找。
楊雲靈也是一臉著急,可是礙於素和寒雪和仲孫宣在場她又不能開口,只能是狠狠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的意思。
「既然這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我簡單的給各位描繪一下北朝的地形。」
素和寒雪的視線在眾人的身上掃了一遍,然後眼底湧上一片暖意。
一側的仲孫宣在聽見素和寒雪的話後居然沒有反對,要知道若是這群人中有人將這地形圖洩露了出去,那麼以後其他三國攻打起北朝來那就如有神助。
最後在場的人分了四批,仲孫宣帶著紀水柔一批,素和寒雪和劉言志一批,月夕和阿默楊雲靈一批,司華帶著剩下的兩個小孩一批。
「我們分四個方向搜索,一旦有消息吹響這個哨子就好。」
素和寒雪分別給每一批人都留了個哨子。
因為司華那一隊有紀冰霖在,紀水柔擔心他的身子便將閃電給了他,因為她已經有了比閃電更為舒適的坐騎。
「大叔,我們現在往那邊走?」
紀水柔靠在仲孫宣的懷裡,小小的身子外面還披了件小斗笠,幾乎整個人都快陷進去了。
「一直朝前走。」
仲孫宣十分小心的將紀水柔抱在懷裡,不讓外面的風雪吹到她。
「大叔,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不怕冷的。」
紀水柔伸手將頭上的帽子摘下,捂得這樣嚴嚴實實她壓根就沒辦法行動。
「你答應我不會胡鬧的。」
仲孫宣一見到紀水柔的舉動,立馬板起臉,更是立馬將帽子給她重新戴上了。
「大叔,我真的沒有胡鬧,你摸摸我的手,都以及出汗了,我敢保證你要是再不讓我出來透口氣我等會就要出痱子了。」
紀水柔努力的生出自己的手,那上面已經出了厚厚的一層汗。早知道大叔會這麼對她,之前分組的是她就應該跟著司華爹爹的,不然就是和月夕舅舅一起也很好。
「你體質異於常人?」
仲孫宣摸了摸紀水柔的手心,果然是出了不少的汗,不過他也只是將她的帽子給摘了下來。
「嗯,你也可以這樣理解。」
紀飛燕的眼珠子溜了溜,要是他知道她不僅不畏寒而且還會噴火不知道該是怎麼想。
仲孫宣在腦海裡將紀飛燕和司華想了一遍,然後瞬間就釋然了,那樣的人生出什麼樣的小孩都不會讓人震驚吧。
「其實披風也可以不穿的。」
紀水柔舉起自己的小手建議到,只不過卻直接被人給無視了。
「啟稟太子,風雪太大,前面的路已經封死了。」
一直行在前面的探子回來稟告,只是樣的消息卻無法讓人展顏,仲孫宣的眉頭皺的愈發的厲害。
「先找個地方暫時休整,派人去將前面的路打通。」
「是!」
紀水柔的眸中的亮光頓時熄了不少,語氣也沉了些。
「大叔,我們這樣能找到娘親嗎?」
「會的。只要他們還在北朝,我就一定會替你找到她。」
「可是我害怕。」
她怕找不到娘親,可是她更怕有人傷害娘親,要是等到他們找到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該怎麼辦?
「你放心,你娘親肯定沒事的,那些人既然能將你娘親帶走,當時就絕對能夠對你娘下手,可是他們並沒有這樣做,那就表示你娘對他們肯定還有用。」
紀水柔點點頭,其實仲孫宣說的她都明白,可是心底就是忍不住擔心。
「好了,我們想休息一下,說不定其他的人會有消息。」
仲孫宣抱著人走到臨時找的山洞裡休息。
而此時被眾人苦苦尋找的主角才慢慢悠悠的從睡夢中醒來,身上的力氣已經恢復了,只不過內力卻被人封住了,看來他們倒是對她小心的很。
紀飛燕才翻身起床,門口便湧進一群人,不多時整個桌子上都擺滿了菜餚。那些人來的快去的也快,甚至連話都沒有留一句。
紀飛燕的視線在免得菜餚中掃了一圈,最後十分坦然的坐下開吃,她現在都已經成為別人的『魚肉』了,也就不害怕人給她下毒了,而且就算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吧。
「你倒是放心的很,不怕我在這飯菜裡下毒嗎?」
若辰一進屋便聽見各種筷子碰觸到盤子的聲音。
紀飛燕一抬頭便看見了她,頓時那塊即將塞到嘴裡的肉掉在桌上了。
「怎麼是你?」
「你認識我?」
若辰一步一緩的朝著紀飛燕的方向走來,那動作沒有絲毫的遲疑,壓根就不像是一個瞎子能做到的舉動。
「認識,我不僅認識你還有你的畫像。」
當紀飛燕見到真人的這一刻她才發現陸安生的畫技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陸安生給你的?」
若辰也不在意,走到紀飛燕的對面準確無比的坐在了凳子上。
「陸安生是不是你害的?」
一提到陸安生紀飛燕便想起了之前的種種,這個人果然是罪魁禍首嗎?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你又能如何?」
「我現在自然是不能如何你,不過倘若當真是你,那我就要後悔讓陸安生離開了,他的眼神還真不是一般的差。」
呵呵……
那人聽見飛燕的話卻只是翩翩一笑。
「你到底在謀劃什麼?」
紀飛燕不明白為什麼這人長的人模人樣的卻要做那麼殘忍歹毒的事。
「你覺得呢?」
紀飛燕看了眼若辰眼睛上綁著髮帶的樣子,莫名的覺得熟悉無比。
「你該不會是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心裡變態了吧?」
紀飛燕有點呆呆的將心中所想的全都說了出來,在話落音的那一刻她恨不得立馬把自己的嘴巴縫住。
只是對面的貌似也沒有生氣,只是抬起手舉止優從容的給自己到了杯茶,然後淺抿,最後放置在距離桌子邊緣五公分的地方。
「你到底是真瞎還是假瞎?」
紀飛燕咽嚥口水,這人不會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吧。
「真的有如何假的又如何?」
「你是不是只會這一句啊?你該不會眼睛沒問題,腦子有問題吧。」
紀飛燕也明白了,這人脾性貌似很好。
「你覺得我脾氣很好嗎?」
……
紀飛燕眨眨眼,他是會讀心術嗎?
「你脾氣是不好嗎?」
呵呵……
回來的紀飛燕的又只有一連串的笑聲,不過她倒是很慶幸這人沒有直接在她身上戳幾個洞來表示他脾氣很『好』。
「喂,你到底抓我來幹嗎?你這樣不傷我也不殺我,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直接放我走吧?」
看著不說的話若辰,紀飛燕小心翼翼的打著商量。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傷你呢?有時候並不一定要見血才可以傷人的。」
若辰的話讓紀飛燕的神經瞬間的緊繃起來,腦海回想起的是陸安生之前的模樣,頓時只覺得腹中翻滾的難受。
「不要告訴我你打算將我變化跟陸安生一樣。」
紀飛燕眼睛定定的瞧著他。
「不過是個試藥的,怎麼能和你比呢。」
那輕緩低沉的聲線彷彿是在和戀人訴說衷腸。
「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你要打算讓我試藥?」
紀飛燕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忽然有點不太相信這麼偉大的任務居然落在了她身上。
「是不是試。」
若辰遲疑了片刻,好像是在斟酌用詞。
「我管你是不是試,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幹嗎要害我?」
紀飛燕只要一想到自己即將成為陸安生的那個樣子,她就混身起了一層疙瘩。
「害你?你覺得我是在害你嗎?」
若辰的聲線裡還帶著那麼一絲絲的無辜。
「廢話,你這不是害我難不成還是幫我啊。」
紀飛燕覺得他就是個瘋子,不然怎麼可能會用這樣無辜的語氣說話。
「你放心,陸安生是個實驗者,現在藥已經改良了,放心,你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
哼……
紀飛燕冷哼一聲。
「那你準備把我變成什麼樣子?」
這人就是個神經病,紀飛燕鑒定完畢。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若辰的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紀飛燕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因為……方纔你已經吃下去了。」
若辰的聲線空洞而悠揚,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情緒。
「可是……我剛才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吃。」
紀飛燕滿臉震驚,他是怎麼下藥的?他甚至連碰都沒有碰到她。
「下藥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非要用喂的。」
空氣?難不成是空氣?可是……
「可是你也跟我坐在這裡,你……」
「司夫人,好好待在這裡,我不會傷害你的。」
若辰站起身,仍舊是沒有一絲猶豫的邁著步子離開,紀飛燕感受到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沒有任何的意義,可是她知道那個人不會騙她的。他那樣的人怕是連騙都會嫌浪費時間吧,這麼說來她不久以後就要變成怪物了?
心跳聲在寂靜的房間顯得分外的激烈,原本只想著能早點找到最後一顆九曲玲瓏珠治好冰霖的病,然後就安安分分的待在司華的身邊陪他走完最後一段日程。只是世事難料,沒想到又生了這麼事端,不知道這麼一鬧騰這個身子還能堅持多久。
走出房門的若辰一步一緩的朝著前方走去,他終於是做了,本來還以為會難以下手,可是很簡單不是嗎?他不真是這樣的人嗎?為了達成自己的願望不惜犧牲一切的人。
「主子,小心。」
身後猛然響起一道聲線,只是卻也來不及阻止若辰那摔倒的身影。
彭的一身……
沉重而結實。
呵呵……
若辰的嘴角蕩起一抹笑意,那消瘦的背影在漫天雪景的襯托下顯得荒涼無比。
「主子,風雪大了。」
那黑色身影慢慢的走進,然後將若辰的身子扶了起來。
「是啊,風雪大了。」
若辰站起身子,整個人已全然恢復,絲毫不見半點方纔的狼狽。
黑影站在原地看著那越來越遠的身影,終於淺淺的歎了口氣,主子,這個世間上有無數人都可以選擇進與退,但是唯獨你沒有。
所以,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在這條路上走的不至於這麼艱辛,至少向在方纔你摔倒的時刻有人能在你身邊扶你一把,就算這個人不是我也沒幹系。
與此同時分別處於兩個不同方向的三個小孩在同一時刻感受到了一股來自心底的揪痛。
「娘親……」
「娘親……」
「娘親……」
「水柔,你怎麼了?」
「娘親,娘親好像出事了……」
紀水柔摀住自己的胸口,一張小臉皺的像個小籠包。
而司華這邊也得到了一樣的信息。
紀冰霖和紀龍吟雙雙站在原地,小小的臉上儘是難受與擔憂。
「司華爹爹,娘親……」
紀冰霖有些難受的看著司華,方纔那一股痛意來的太過強烈,娘親,娘親現在是不是也一樣的難受?
「出什麼事了?」
司華眼底情緒翻湧,雙手緊緊扶住臉色慘白的紀冰霖。
「娘親……那個地方……」
紀冰霖緩緩的抬起手指了個方向,卻是極北之地。
紀飛燕捲縮在床上神情痛苦的看著對面站著的男人,現在她總算是明白之前的若辰對她是多麼的溫柔了。
「你又在我身上做了什麼?」
紀飛燕有氣無力的靠在床上,髮絲被汗水打濕焉焉的貼在臉頰處。
「只不過是讓該來的東西更快來而已,你不用擔心這種痛楚不會持續很久的。」
面前的黑影聲線平淡,彷彿是一點的沒有將紀飛燕的痛苦看在眼裡。
「你他媽說的是屁話,有本事你來試試?」
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感覺她終於體會了,不過她卻是那個被看的人。
「若是可以的話我早就試了,你能夠體會到這世間唯一的痛楚應該開心。」
黑影面無表情的站在紀飛燕的面前,他不能讓主子後悔,所以能對這個女人下手。
「你們都是瘋子,一個個全都瘋了。」
紀飛燕閉上眼,她覺得要是再多看這人一眼她忍不住想要和他同歸於盡,只是……她還沒等到司華,她感受到司華正在慢慢的靠近,很快,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我沒有瘋,我不過是在等著你瘋起來,紀飛燕,這一天我和主子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是可以了確心願了。」
黑影說完上前一把掰開紀飛燕的嘴再度餵了一顆藥丸給她。
「三個時辰後我會再過來看你,要是想讓自己不那麼痛苦還是乖乖的睡一覺。」
紀飛燕迷迷糊糊的看著那身影走出房門,那冰冷而堅定的聲響在腦海裡一遍遍的回想。
睡覺?
呵呵……
紀飛燕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要是有人能在這麼痛苦的情況下睡著的話,她一定會給他搬個獎。
而這邊的司華順著紀冰霖所指的方向一路急奔而去,身後的閃電身上還馱著兩個小小的身影,只是現在的臉色早已恢復正常。消息他已經通知下去了,只希望能夠盡快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