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一百七十張章 若辰 文 / 艾月
「主子,他們已經趕過來了。」
黑影站在若辰的面前,眼底閃過一抹震驚,這比他們料想的要快的多,那個男人果然是不能小看。
「來了不是更好?剛好趕的上你準備的好戲。」
若辰的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聲線也溫和的不若常時。
「屬下雖然擅自行動,但屬下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
黑影一撩衣服的下擺直直的跪了下去,主子不肯下的決心他來替主子下。
「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嗎?」
黑影轉身,目光直直的射向跪在的人,哪怕他現在的眼睛上綁著髮帶,但是那股強烈的注視力卻讓人無法忽視。
「屬下不敢,只是屬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子。」
黑影仍舊是不改初衷,那消瘦的背挺得筆直,想是現在他立馬被處理了也定然絕不後悔。
若辰突然間的沉默了下去了,隱藏在寬大衣袖的手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半響才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下去準備吧,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是。」
黑影領命離開,他知道主子終歸是會明白,這一切都沒有退路,
四批人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在極之口。
「確定人在這裡嗎?」
仲孫宣看了看面前的環境,這裡是極北之地,常人壓根就無法在這邊生活,難不成那人就是將紀飛燕困在了這裡?
「娘親一定在這附近,我能感受到……」
紀水柔的眼神堅定,她相信娘親一定是在這裡的。
「可是這地方這麼大,而且一望無盡,我們要從哪裡找?」
他相信紀水柔的話,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紀飛燕和面前的三個孩子身上總有一種緊緊捆綁在一起的聯繫。
「各位既然來了還請進來一聚,我家主子一聚備好了酒席等候各位。」
一道幽幽的聲線忽然響起,只是那聲音卻彷彿是來自各個方向。
「是誰?既然知道我們來了就不要故弄玄虛。」
仲孫宣眸子一沉,視線凌厲的環視四周,手上更是將紀水柔護在身後。
「故弄玄虛倒是稱不上,只是要提醒一下各位,我家主子的時間可不多,要是諸位在一個時辰內趕不到的話,那……諸位要找的人或許就會有點不好了。」
「你將娘親怎麼了?」
紀水柔一聽見那人的話便立馬的出聲到。
「很快你們就會知道的,入口就在你們正前方,我和主子會恭候你們的大駕。」
聲音漸漸散去,紀水柔急急的推開仲孫宣的手。
「你說話,你到底把我娘親怎麼了?」
可是那聲音卻沒有在響起,紀水柔小小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一起,上面已隱隱約約的能感受到一絲炙熱。忽然一道冰冷的觸覺讓紀水柔的神智瞬間清明,一睜眼便瞧見紀龍吟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我……」
紀水柔張張嘴,剛才她又失控了,為什麼練習了這麼久還是沒辦法收放自如?
「出發吧。」
紀龍吟收回自己的手,淺淺開口,他到時很想看看膽敢將他娘抓走的人到底長什麼樣。
「嗯。」
紀水柔狠狠一點頭。
眾人按照方纔那人說的朝前走,卻只瞧見了一方清澈見底的水潭。
「怎麼會是一片水潭?」
紀水柔看了看面前的水潭,按照那樣的語氣定然是不會騙他們的,可是……
司華的眸子在那水面上來來回回的繞了幾圈,最後居然筆直的走了過去,二話沒說的跳了下去。
「司華爹爹!」
紀水柔緊張的喊道,難不成入口在這水底嗎?只是司華的身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眾人的眉頭不由的皺了皺,按理來說這麼清澈的池水不可能看不到一點影子的。
就在眾人準備跳下去找人的時候,呼啦一聲,竟是司華從水底冒了出來。
「入口就在下面,你們小心點。」
除了潭水稍微的涼了點,眾人倒是沒有遇上太多的危險便直接的進了入口,待上岸後眾人直接用內力將衣服烘乾,不然就這樣下去別說是救人了,到時候就該救自己了。
「現在怎麼辦?」
從水潭上來之後,四周的環境卻彷彿絲毫沒有改變,該是一片廣袤的雪地這裡還是一樣,劉言志差點就要以為他們並不是下了一層而是直接游到了對面。
「往前走。」
司華一人走在最前,已經乾透的衣裳隨著腳步擺動,每走一步地上便多了一個半寸深的腳印。
紀水柔看著司華的背影,小小的眸子沉了沉,這次司華爹爹是真的生氣了,不過,不僅是司華爹爹生氣,她也很生氣,最好不要讓她見到那群人,不然她絕對會一把火燒了他們。
一行人一路上走的小心翼翼,只是卻沒有遇上一個人,甚至連所謂的機關都沒有一個,一直到一座宮殿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他們才感受到了不一樣。
「你們到果然沒有讓主子失望,各位歡迎來的極北之地。」
那宮殿的大門緩緩打開,單單就是這麼一望便可輕易察覺出不一樣,裡面似乎是全然沒有收到外圍風雪的影響。因為他們的視線首先便被正中央的一盆開的最艷的海棠所吸引。
「我們已經來了,趕緊把我娘親還回來,不然,我一把火燒了你們這個破地方。」
紀水柔仰著頭,可語氣裡卻沒有半點的玩笑。
「呵呵……你若是不怕連同一娘親一併燒死的話那就試試吧。」
「你!」
「主子正在前殿等著各位。」
一路走來仲孫宣的臉色已是越來沉重,他自小長在北朝,卻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地方,而且方才在外圍若不是有司華帶路的話,他們可能到現在還在繞圈子。
到底是誰能夠有這麼大的本事?居然還能在這裡修建了這麼一大座宮殿而不被他們發現?
「你們來的比我想像的要快。」
等司華他們趕到所謂的前殿時,便只瞧見一身素袍的男子坐在上位,而且還是一個瞎眼的男子。
「是你!你將我娘親怎麼了?」
紀水柔倒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分明就和陸哥哥畫的那張畫像一模一樣。
「你覺得我會把她怎麼樣呢?她可是我尋找多年的人,我怎麼捨得對她怎麼樣呢?」
那樣低聲的仿若是對待情人的聲線讓給司華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你想要什麼?」
司華淺淺開口。
「我想要的東西怕是你們都給不起,不過,你們這群人倒是很有幸的能夠見識一下我要的東西。」
紀水柔皺了皺眉,小小的眼珠來回的轉了轉,為什麼她覺得這人分外的熟悉?
「冰霖,你有沒有覺得他很熟悉?」
輕輕的扯了扯紀冰霖的衣袖,紀水柔努力的在腦海裡搜索這關於這個人任何的記憶。
「是之前那個假的司華。」
紀龍吟遲疑了片刻緩緩開口。
「對,就是他!」
經過紀龍吟這麼一提醒,紀水柔才想起來這人看上去跟之前的那個司華極為相似,可是除卻同樣綁著髮帶,面容卻是一點都不相同。
「你們是認出我來了嗎?」
那人卻將紀水柔等人的反應盡數看在眼裡。
「你就是之前那個假的司華爹爹?」
紀水柔抬起眸子直直的對上那人,不知道為什麼她就能到他的視線。
「假的?呵呵……你覺得我是假的嗎?為什麼不覺得你面前的這個人是假的呢?」
若辰淺笑出聲,說的話卻是讓紀水柔莫名其妙。
「我司華爹爹自然是真的,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現在我真的司華爹爹回來了,你趕緊將我娘親還回來。」
紀水柔無比鬱悶的看著上面的人,這個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容貌的?明明之前他們都沒有看出任何易容的痕跡,難不成還他能畫皮不成?
「還回來?卻是,應該是你們將她還回來。」
若辰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頃刻間紀水柔只覺得整個大殿都揚起了一陣暖意,這是怎麼回事?
環視了一下眾人,之間他們的臉上也是一片沉思,這個地方似乎從一踏進就處處充滿了怪異,而面前的這個人更是怪中之怪。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娘親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人居然敢用還?
「什麼關係?我跟你娘親的關係還真不是一下子就能說清楚的。你們不是很想見她嗎?我這就滿足你們。」
若辰舉起手衝著屋頂招了招手,一道絕艷的身影緩緩從上面落下,一身純淨的白衣,墨發的髮絲被梳了精緻的髮髻,整個人在琉璃宮殿的襯托下仿若是九天而至的仙子。
「娘親,娘親。」
紀水柔一見到紀飛燕便立即的撲了上去,只是那人卻絲毫沒有反應,一張花了精緻妝容的臉此刻卻沒有任何神情。
「娘親,你說話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紀水柔仰起頭發現了紀飛燕的不對勁,這人明明就是娘親,可是眼底卻沒有一絲光亮。
「她確實不認識你了。」
若辰抬起手衝著紀飛燕招了招手,後者居然全然不顧紀水柔還撲在她身上直接的越過她朝著上位的若辰走去。
「你到底對我娘親做了什麼?」
看著仿若是木偶一樣的紀飛燕,紀水柔的眼底閃著蹭蹭的火苗,這人居然將她娘親變成了這樣一具絲毫沒有思維的傀儡。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對她做了什麼嗎?」
紀飛燕走至若辰的身邊坐下,遠遠看去兩人竟是分外的融洽。
「你!」
司華視線緊緊的盯著那一身華麗服飾的紀飛燕,眼底的情緒似是再也按壓不住。
「不可饒恕!」
話語間司華週身的環繞了一層勁氣,逼得站在他身側的劉言志不由的倒退了好些步。
「生氣了嗎?呵呵……就是這樣,你越生氣我就越開心,司華,你是不是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若辰的話讓眾人不由的一愣,難道這人是司華的舊識?
「你傷她的沒一分我都會替她從你身上討回來。」
司華的眸子一片冰冷,一揮手竟然以氣為劍,直直的射向了上位的若辰,只是他卻絲毫不在意,自顧悠閒的端坐著。
那風刃在靠近若辰的臉時卻突然被一側的紀飛燕直接的化解了去,原本殺氣昂然的風刃居然就在那一瞬間重新歸於平靜。
「沒用的,司華,你傷不了我絲毫。」
若辰準確無誤的抓起紀飛燕的手淺淺的給她擦拭掉剛才不小心被風刃弄出的傷。
「下次可要小心點,你知道我不喜歡你身上有一星半點的傷痕。」
那曖昧不清的話讓大殿上的人臉色暗沉,紀水柔看了眼司華,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
「司華爹爹,他不過是想激怒你,你別上當。」
看著週身勁氣更為強烈的司華,紀水柔急急開口。雖然不知道他和司華爹爹有什麼關係,現在娘親在他手裡,他們絕對不能輕易涉險。
「激怒?你想錯了,我不需要激他就自己就會怒起來,對不對,司華?」
「放人。」
果然是有關係嗎?劉言志掃了眼司華。
「她現在已經全然不認識你了,就算我放了人她也不是之前的那個紀飛燕了。哦,對了,她也不是紀飛燕。」
若辰的話在場的人壓根就無法理解,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為什麼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他們都明白,可是連在一起為什麼就不清楚意思了呢?
「不管她是誰,我只知道她是我娶的妻子。」
司華的身影飛速移動,只是就算他的速度再快,上位的人仍舊比他快上那麼幾分,幾場追逐下來,司華竟然連那人的身影都沒有靠近。
「這速度……」
仲孫宣看著那兩人之間的移動,這分明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速度,這世間上有輕功可以讓人達到這個境地嗎?
「我說過你靠近不了我的。」
若辰的身子定在一側,懷裡還緊緊的抱著紀飛燕。
「李若塵。」
司華的聲線裡透著濃烈的殺意,這是第一次他這麼迫切的想要殺一個人。
「呵呵……認出我來了呢。」
司華一出聲在場的人倒皆是嚇了一跳,這人是那個醫聖李若塵?
月夕靜靜的站在最後,只是那雙眸子卻一直落在紀飛燕的身上,他費勁心思的想要保護的人現在居然被人弄成了這幅樣子,不可原諒。
阿姐……
月夕身影的挺立,心中默默的驅動咒語,而原本毫無情緒靠在李若塵的懷裡的紀飛燕居然十分淺淺的動了動眼珠。
而懷抱著她的李若塵率先的發現了不對勁,隨即一掌直直的擊向了站在人群最後的月夕,只是電光火之間已有一道身影穩穩的站在他身邊擋住了所有的攻擊。
「呵呵……自不量力,我到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覺得能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不過,就你現在的樣子也活了多久。既然這樣,我送你一程好了。」
說著掌心便運足了內力,可卻在發掌之前被身邊的人一把推了開,那力道一偏,一掌便直接的打向了他們的身後的案桌,頃刻間那案桌便化為灰燼。
李若塵猛然的回頭看上立在他身側的紀飛燕,眼底透著一股不信,怎麼會這樣?不是已經餵她吃下離世了嗎?怎麼還會這樣?
咳咳……
月夕摀住心口一口鮮血吐在地上,身形搖晃的倒下,卻被一側的劉言志眼疾手快的接住,隨後立馬利落的封住了他週身的大穴。
「阿姐……你是紀飛燕,你好好看看我們,難道你捨得離開我們嗎?」
月夕的眸子直直的盯著紀飛燕,那一字一頓彷彿都用盡了週身的力氣。
「我說這到底是什麼回事?你們到底知道些什麼?」
劉言志就是再糊塗也知道面前這事司華和月夕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不然不可能到現在他們連一絲的驚訝都沒有。
李若塵一把抓住紀飛燕手腕,倆人接觸的地方幽幽的亮起一抹淡光,片刻待那淡光消散之際,原本眼底還透著掙扎的紀飛燕又恢復成了一片死寂。
「果然還真是不能放鬆一點,到了現在還自不量力,你以為就你現在的樣子還能和我爭嗎?」
劉若塵的視線掃了眼不住吐血的月夕,若是他身上沒有那層詛咒的話,或許他還會將他當成是個對手。
「可偏偏有時候就是這種不自量力的力量最為可怕。」
月夕掙扎著站起身,從出來靈璣開始他就做好了一切的打算,今天就是死在這裡他也絕對不會讓阿姐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是嗎?那你倒是提醒了我要第一個解決了你。」
一抬眸之間,一道勁風直直的朝著月夕射去,要說之前司華化風為刃的功力讓他們震驚的話,那麼現在李若塵的這一手便已讓他們震驚再震驚。
因為他所幻化的風刃竟然比司華的還要快還要凌厲,只是就算這般司華仍舊是在第一時間替月夕給擋了下來。
看著司華嘴角緩緩溢出的血跡,李若塵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到了現在你還沒有意識到我們之間的差距嗎?只要我想,輕輕的動一動手指,你們全都會留在這裡和這片冰雪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