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61眼淚 文 / 北葦
轟隆隆
小鎮的冬天從來都沒有響過悶雷,閃電劃破長空,照過大地。【文字首發】
一身西裝的男人撐著雨傘,靜靜的站在土地廟前,嘴角含笑。
「多虧了你給我的符紙,掩去了我身上的味道。」一雙紅色高跟鞋踏著青石小路,說話時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否則,我一定會被該隱抓住。」
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就小心點,屍體準備的怎麼樣了?」
「還差一具陰年陰月的嬰兒骨,我已經找到了目標。」女人伸出舌尖,舔了舔薄唇:「不過,沛衍離他太近了,不好動手。」
男人的臉被雨傘擋住看不出喜怒:「怎麼?你對付不了她?」
「呵呵,我對付不了的是該隱。」女人嬌笑著,眸低醞著譏諷:「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對親生女兒這麼狠的人類。」
男人持傘的手指僵硬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自然,只不過語調沉的溫潤:「只有經歷過疼痛,才會變得無堅不摧,這樣的道理,你一個妖怪怎麼會懂。」
女人確實不懂,她也沒興趣懂,只挑眉道:「你讓我準備那麼多具屍體,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男人偏頭,笑了笑:「想看看傳說中的千妖之魔。」
女人的笑從嘴邊褪去,說話有些不自然了起來:「你,你在說什麼,什麼千妖之魔。」
「它就在最後一個封印下面。」男人抖抖傘上的白雪,雙眸盯著土地廟下的裂痕,語氣不平不淡:「很快就會出來。」
女人雙眸驟亮:「那還真是謝謝你的幫忙了,不過你這個人還真怪,竟然會幫助妖魔!還有,聽你的語氣,好像早就知道我們魔王在這裡了,你個那時候怎麼不直接來毀掉第五個封印,反而一個一個去破壞,太浪費時間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男人將雨傘收起來,邁開長腿,踏上白茫茫的河冰,消失在了飄雪的深夜裡。
女人撩了撩長髮,陰森森的一笑,鞋跟敲在青石路上,踩碎了一片片雪花。
嬰兒的皮,她最喜歡了!
「嗚嗚,嗚嗚,嗚哇」
狂風搖晃著乾枯的樹幹,像是張牙舞爪的野獸。
驀然然關上客廳裡的玻璃窗,擔心的搖了搖頭:「隔壁家的小孩又在哭了,都是這該死的天氣惹的禍,好端端的打什麼雷啊。」
沛衍嗯了一聲,一臉的心不在焉。
唐少將和路易斯正在玩遊戲,雙人版的超級瑪麗,真是物以類聚。
驀然然鄙視的掃了兩個大男人一眼,伸手抱住沛衍,開始進行著各種蹭胸運動。
凌空一個大掌出現,隨手就把她當垃圾一樣扔到了地上。
彭!
驀然然捂著自己的屁股:「好痛。」
路易斯笑意縱生的看著她,語調格外的溫柔:「再像那樣靠近阿衍,我就殺了你。」
「唐狐狸,有人要殺我!」驀然然立刻竄起來,躲到男人背後求保護。
唐少將手裡拿著遊戲靶子,半挑著鳳眸:「誰讓你沒事亂吃別人豆腐。」
「我不吃別人的了,我吃你的!」驀然然奸笑著伸出小爪子,摸啊摸啊,時刻不忘實施自己的馴服大計,美男有三好,一軟二嫩三推到。
唐少將一臉平靜的任由她摸著,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透著絲絲的冷意。
乍看之下是在生氣,其實心裡美的冒泡。
不過他覺得作為一個男人必須矜持,所以繼續不動神色的享受著這額外的福利。
驀然然看他這樣子,很沒有成就感:「這個時候你應該咬著手絹喊不要不要哇,才對!」
沛衍回過神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句台詞,不由的看向被霸王硬上弓的唐少將,覺得這個世界已經在毀滅了。
「餓不餓?」耳邊劃過熟悉的酥麻。
沛衍抬起雙眸,笑著沖男人搖搖頭:「不餓。」
「阿衍。」路易斯捏了捏她的手,桃花眸微瞇:「你剛剛做了什麼噩夢?」
沛衍身子一僵:「沒有,我沒做噩夢。」
「是麼?」路易斯靠過來,近的絲毫不差:「阿衍,你的手都僵了,真是個不會說謊的小東西。」
沛衍臉上暈開了紅潤,知道騙不過這妖孽般的男人,牽過他的大掌,來回搖晃了幾下:「我大概猜到篡改死亡薄的人是誰了。」
「能入陰曹地府,又能避開死神耳目的人類,只有精通茅山道術的沛驀兩家人才對得到。」
「這件事驀爺爺斷然是不會去做的,我的兩位哥哥更不具備那份能力。」
「爸爸是十幾年失蹤的,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現在他重新出現了,卻是想要破壞封印。」
「所以唯一可能篡改死亡薄的人就是他。」
「他把沛家和魔王的資料全部篡改掉,就是想要隱瞞魔王的輪迴身份。」
「魔王轉世,沛氏應劫。」
「也就代表著,爸爸很有可能就是魔王轉世。」
「但是,怎麼可能呢。」
沛衍伸手壓住自己的劉海,嘴角半翹著,卻沒有任何笑意。
路易斯將她的頭按進自己的懷裡,如海般的瞳深邃無比,放空了視線,沒有說任何話。
滾燙的液體滲進了襯衫。
疼。
是唯一的感覺。
漸漸的,心裡又非常不安起來,他本來就是一個自私的人,從來沒有體會過父愛母愛,也不明白阿衍為什麼會難受。
只是,他開始察覺到了她的心亂了。
上一次,她心亂的時候,白蓮就差一點甦醒過來,取而代之。
這一次不!
路易斯勒緊了懷中之人,恨不得將其融進骨血了。
他不會放手。
任何人都不能取代她。
即便是長相一樣,聲音一樣的白蓮,也不是他想要的沛衍!
轟隆隆
閃電打下來,像是地獄裡的火,照亮了路易斯如刀刻般的俊顏,冷傲霸道,目光一切的眸,只續著一個影子。
他知道,白蓮之所以想要甦醒,多少有那個男人的原因。
都說佛淚博愛無情。
照他看來,早在五百年前,白蓮就喪失了做佛淚的資格。
一顆淚,本來就不應該動凡心!
他從來不相信因果論,更不怕詛咒懲罰。
只要能把他懷裡的人永遠留在身邊,即便是逆天而行,他也不在乎。
就算天命注定了白蓮和那個人的因緣。
他也要把這段因緣搶過來,變成他的!
「主人。」風雪中,怨嬰拽拽男人的衣服,瞇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我們要去哪裡?」(6)
夏空戀看了她一眼,拉開自己的風衣,彎腰將她抱了起來:「去找白蓮。」
「白蓮?那不就是衍姐姐嗎?」怨嬰舒服的歎口氣,將小臉埋進暖暖的懷抱裡:「可是衍姐姐上次不是說過,她不是白蓮啊。」她還記得那一天,主人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只是枕巾濕了好大一片。
她知道,那不是水,是人類的眼淚。
她沒有眼淚,平常哇哇的哭只是為了嚇唬那些墮胎的壞女人。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主人的眼淚,就覺得心臟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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