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2:被困 文 / 軒之飛翔
百里醉並沒有當夜就離開郾城,而是回到客房,再次運功調理身上的內傷。
是以,門外過廊上發生的事,他一字不差全聽入了耳中。
「右相,軒帝封其為右相,還有璟王與其說話的口氣,好像很熟識,他們早就在一起了麼?」百里醉盤膝坐在g上,收斂氣息,無聲低喃,「好,很好,既然我得不到,那麼誰也別想得到!」
接著,他下g走至窗前,身形一躍,沒入月色之中。
百里醉的陰謀已經在心中生成。
他怕再呆在這家客棧,會忍不住心下的怒火,找璟和凌曦拚殺。
一個他都對付不了,更別說兩個。
離開霧國前,北堂鳴一再叮嚀他,不要意氣用事,動不動與人硬拚,免得吃虧。
因此,百里醉選擇此刻避開璟和凌曦。
先一步離開郾城,為他陰謀能得以順利實施,提前去做準備。
翌日一早,凌曦用過飯菜,並吩咐小二準備了些路上吃的糕點,便拉開門,準備喚璟離去。不料,門剛一打開,璟就在她面前站著。
彼此點頭打了個招呼,便一前一後下樓,離開客棧,繼續趕往洛城。
三國中,就屬朝國山多,水多,出郾城,凌曦與璟打馬前行,在太陽正中之際,已至一座冰雪覆蓋的山腳,「這是君山,翻過這座山,再有兩天時間不到,咱們就能抵達京師。」璟騎在馬上,抬眸望向白茫茫的山巔,與凌曦道。
凌曦點頭嗯聲,腿夾馬肚,只聽馬兒一聲嘶鳴,就沿著不寬的山道,奔了出去。璟道:「山路不好走,慢點。」
「我知道的。」凌曦回過頭,微微一笑,應道。
「來了,他們來了!」百里醉站在一座山巔上,一襲醬紅色的錦衣,在山風中發出獵獵聲響。
由郾城通往洛城,君山是必經之地。
據聽說,這座君山,每到冰雪覆蓋之際,都會有幾次雪崩發生,只不過,雪崩都在深山裡,山道兩側,卻從未發生過,因此,並未引起軒帝的主意。
百里醉昨晚雇了輛馬車,順便購了數量不少、有三指粗的大炮竹,登上君山,找準位置,將那些炮竹稍加處理放好,候凌曦和璟經過山道之際,點燃炮竹,人為製造雪崩,從而致使二人喪命於此。
他很聰明,選的位置尤為精準,並料定這次出手,必會成功。
看到璟與凌曦漸行漸近,目中劃過一抹陰險至極的笑容,掏出袖中的火折子,不慌不忙走向放炮竹的位置,然後彎腰點燃引線,以他尚有的內力,運輕功,飄至安全,且能觀察到下面山道上二人動向的位置,躲藏了起來。
「聽說這座山裡經常發生雪崩,我覺得在冰雪沒有融化之前,還是莫讓百姓從這裡經過得好。」凌曦抬眼朝山道兩邊的雪峰上看了看,轉向璟,語聲輕柔,說了句。
璟道:「這裡每年一到這個時節,是時有雪崩發生,不過,那都在深山裡,這條山道上倒是沒得什麼問題。」頓了頓,他接著道:「你若是覺得有必要,就與皇上提議吧。」皇兄,四年不見,你可為你的舉動知錯?璟目中染上一抹黯然之色,心底深處,他還是沒法原諒軒帝私自做主,埋葬了凌曦原來的屍身。
突然,一聲聲雷鳴般的轟響,在他們頭頂響起。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距離她們前後方不遠處的雪峰,均似失重一般,朝下墜*落而來,「璟,棄馬,快,快……」凌曦自馬背上彈起,對一旁騎在馬背上的璟喊道。
那崩塌下來的雪峰,宛若突如其來的火山爆發,岩漿噴湧,勢頭之兇猛,人力完全無法阻擋得住。
璟本能地抬起頭,那鋪天蓋地壓下的大雪堆,壯麗、震撼,有著致命的危險。
單手在馬背上一拍,立時,他已騰空而起,跟在凌曦身後,躲避那突如其來的雪堆覆蓋。
前後均有大塊大塊的雪堆墜*落。
怎麼辦?
凌曦眼神犀利,在生死關頭,尋找著生得機會。
「璟,快,那兒有處洞口,快,咱們先躲進去再說!」不經意間看到道邊山峰底下,有處一人高,兩人寬的洞口,凌曦拽住璟的衣袖,兩人提輕功朝洞口飄去,就在他們的身體,剛躍入洞口之中,轟然一聲巨響,洞口外的光亮,已被掉落而下的雪堆給嚴實堵住,且洞外還不時有轟隆聲響起。
「死了,全死了,璟王死了,他也死了!」百里醉站在高處,望著被大塊大塊雪堆封死的山道,笑了,忽然,他單膝跪地,手捂胸口,喃喃道:「夜公子,我本不想連你一起算計進去的,但,誰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嫌棄我?誰讓你和璟王走得那般近?是你自個找死的,怨不得我,怨不得我……」
說著,他臉上的笑意隱去,眼裡竟滴出淚來,暗忖:「我心有些痛,為什麼,為什麼我心會有些痛?他又不喜歡我,為什麼看著他被雪堆覆蓋,這會子可能已經氣絕,我的心就痛得如刀絞一般?夜公子,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心痛?是因為愛,對不對?是因為我愛你,才會看著你中了我的算計,心痛得要死!」
起身,他一手負於身後,一手仍捂在胸口位置,臉上顯出決絕之色,「該死,你們統統該死,我好得很,好得很!」轟隆之聲漸漸肖止,週遭恢復靜寂之態。
百里醉緩緩轉身,朝他的傑作,朝那上一刻還是陡峭的雪峰,眼下卻已變成光禿禿的一片山巒看去,又一次笑了,低語道:「鳴,你若是知道我給你剷除了璟王,並剷除了即將成為朝國右相的夜公子,會不會很高興?」他自問自答,「你肯定高興異常。」
洞裡,伸手不見五指,凌曦與璟緊挨著站在一起,「璟,咱們得想法子從這洞裡出去,要不然,咱們定會被悶死在這洞中的。」黑暗中,凌曦神色鎮定,與璟說道。
她一點都不顯驚慌,出口之語,聽到璟的耳裡,與往常無任何異樣。
伸手朝周圍mo去,一時半會,竟觸摸不到洞壁,凌曦眉頭微蹙,收回手,探進袖兜,取出火折子,拔下蓋,用嘴吹了吹,登時,洞中有了光線。
璟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句話都不說,「璟,你怎麼了?」發現璟的不對勁,凌曦忙開口詢問。
然,回答她的,依舊是璟的沉默。
「璟,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凌曦再次出口問璟一句,只覺其好似在隱忍著什麼,就是不肯開口回她話。輕歎口氣,她的目光由璟身上挪開,打量起洞內的情況來,除過洞口被不知薄厚的雪堆堵得嚴實,其他地方都是石壁,「該死的,難不成要死在這洞裡麼?若是他們倆都死在這,旭兒、陽兒可該怎麼辦?」凌曦心下想到,腳步移動,她走到洞口,用手推了推還不停往洞中湧的雪堆,卻一點作用都起不上。
寒冰掌?洞內空間是夠大,可要任憑洞外的雪堆往進湧,那麼,他們生存的希望,無疑會越來越小,「璟,火折子你拿上,我運功將這洞口暫且冰凍住。」到璟身旁,凌曦將火折子遞到璟手裡,開始催動真氣,使出寒冰掌,慢慢的,那湧入洞中的雪堆不再前進,且逐漸冰凍了住。
收斂真氣,凌曦輕舒口氣,道:「璟,咱們先坐下歇會,再想法子看這洞中有無其他的出口。」電視劇中,男女主人公被堵在山洞,亦或是密室中,都會絕處逢生,化險為夷,他們倆肯定不會悲催地葬身在這裡。
「痛,曦兒,我頭好痛……」璟在一躍入洞中的時候,頭痛就開始發作,所以,他才沒有出聲回凌曦的問話,他再忍,忍著不再這個時候給凌曦添亂,奈何,那頭痛之症,不是他說忍就能忍住的,此刻,他已忍到了極致,實在痛得沒法,便扔了手中的火折子,蹲地雙手抱頭,吃痛低喃出聲。
一時間,洞裡又變成黑漆漆一片。
「璟,你頭又痛了?」在凌曦轉身對璟說上一句話的時候,璟手中的火折子便倏地離手,不知落到了何處,在最後一絲火苗熄滅之際,看到璟雙手抱頭蹲地,凌曦這才反應上來,璟怕是頭痛之症又犯了。
她怎就忘了?
璟的頭痛之症,每月出現的日子,並沒有特定日期,可為什麼好巧不巧在這個關頭,那頭痛之症要來折磨璟?
施針,唐月不在的時日裡,都是她施針為璟抑制那頭痛之症。
探手從肩上的行囊中摸出針包,問題又來了。
四周黑漆漆的,她要如何施針?
璟腦後要施針的穴位,她雖心裡有數,但萬一出個差錯,豈不是會讓璟遇到危險。
火折子,找火折子,靠著剛才記得位置,凌曦一步一步至璟身旁,扶起璟,朝石壁邊靠去,「璟,你先坐在這,忍忍,我一找到火折子,就給你施針。」解下身上披著的狐裘鋪到地上,凌曦彎腰,著璟坐在上面。
「痛,曦兒,我好痛,我頭好痛!」不等她起身離去,璟一把抱住她,將頭枕在她的肩上,環住她身子的雙臂,緊的如鐵箍一般,「璟,我知道你痛,可我得先找到火折子,才能為你施針啊,要不然,你會有危險的。」抬手輕輕地給璟按摩著頭部上的穴位,凌曦神色間滿是關心。
「痛,好痛,曦兒別離開,曦兒別離開……」璟這會是有意識的,他頭很痛,但鼻尖傳來的氣息,是曦兒的沒錯,他聞得到,白日裡的彆扭勁,此刻於璟來說,全然散去,抱著曦兒,他的頭就不是很痛了,「曦兒別離開,別離開……」
尊貴如他,驕傲如他,此刻如同孩童一般,緊抱著她不放。
「璟……」
凌曦柔聲喚道,她知曉璟頭痛難忍,可這麼抱著她,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她想掙脫開璟的懷抱,卻又怕自己太過用力傷到璟。
「璟,你先鬆開我好不好,等我找到火折子,就給你施針,璟,你聽到我說得話沒有?」璟搖頭,嘴角浮出一抹雅致的笑,「曦兒不要離開,不痛了,我不痛了……」嘴上這麼說,實則他的頭痛已快要達到極致,可他不想讓心愛之人擔心,硬是說著不痛。
「傻瓜,你怎能不痛呢?」凌曦歎了句,任璟這麼緊緊地抱住她,「璟,聽話好不好,你再這樣痛下去,我心裡會很難過的。」
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在這密閉、靜謐的洞中,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心跳聲。
「曦兒不難過,不難過哦!我不痛了,抱著曦兒,就不痛了……」隱約中,凌曦感到璟身上有哪裡開始變得不對勁,可這不對勁的源頭在哪,卻一時半會又想不到,於是,她柔聲問道:「璟,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啊?」
璟這回沒有說話,抱著心愛之人,加之頭痛得緊,他能想到的僅是兩人在一起的往事,以此不讓頭痛之症折磨自己。然,越是想,璟心底的情愫越是滋長得厲害。
他想到凌曦的笑容,想到牽著凌曦的手,跋山涉水,為楚御寒尋求解藥,那段日子裡,他心裡雖有不適,但更多的則是幸福。
他感念上蒼安排心愛之人,和他有這麼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
是的,璟此刻,腦裡想到的全是上一世的凌曦。
時間一分一秒,在這靜寂之中,緩慢劃過。
兩個人擁在一起,誰也沒有再說話。
良久,凌曦出聲問璟:「璟,你醒著嗎?」本以為璟因頭痛折磨得昏迷了過去,不料,璟卻抬起頭,呢喃出聲:「曦兒,曦兒,有你在身邊真好!」
凌曦臉上一紅,道:「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就是你趕我走,我也不會離開你的。」說著,她雙手在周圍的地面上mo起來,希望能摸到火折子,她的身子往後傾,好讓自己的手能伸向遠處,誰知,璟順著她的力道,突然趴在了她身上,就這樣,她倒在了狐裘上,或許是這麼一個突然間的倒地,帶起一股子風,那被璟丟到一旁的火折子,倏然亮了起來,「璟,火折子在那裡呢,讓我撿過來好不好?」凌曦心下高興,扭頭看向火折子的位置,與璟說道。
「不要離開……」璟聲音微有些沙啞。
一剎那間,凌曦神思回籠,她知道璟還有哪裡不對勁了。
慢慢的,她轉過頭,與璟視線相對,就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那黑眸在暗淡微弱的光亮下,如幽深的古潭一般,仿若要把她吸進去,「璟……」一時間,凌曦只覺自己的聲音也發生了變化,她怔愣片刻,定定地與璟雙眸對視,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她心跳得好快,怎麼也抑制不住。
頭痛之症,被璟眼下不知遺忘到了哪裡。
這一刻,他眼裡只有心愛之人。
這一刻,他只想好好地擁著人兒。
人兒好看的眉眼,宛若兩灣清澈明亮的泉水,正一絲絲,一縷縷地滋潤著他的心田。
環住人兒身體的臂彎,又緊了緊。
凌曦感到一陣吃痛,可她的視線,卻被璟一雙深不見底的星目鎖住,絲毫沒有挪轉。
四目相對,洞內的氣氛,就在這靜謐之中,漸漸發生了變化,「璟,我撿火折子過來,給你施過針,你的頭就不會痛了。」女人是敏感的,凌曦心下明瞭,再這麼對視下去,他們間肯定會出事,她移開視線,用手輕輕的推了推璟,低語道。
璟沒有動,眸中那幽深的光芒,隨著她的推動,逐漸變得熾熱,「曦兒,不要離開……」他語聲沙啞,頭朝凌曦湊近。
「璟,你先起來,我把火折子撿過來,就給你施針!」凌曦急急道,四年前的那晚,是因為他身上中了藥,不得已之下,她才和他有了一*夜纏綿,可眼下,他沒中藥啊!她是說過,她不會離開他,並為他生下了旭兒和陽兒,應該再沒什麼放不開的。
但是,她是女子,還是希望愛人能記起現在的她,且深愛著現在的她,然後再有那親密之事,彼此間才會真正的身心相融,癡纏一起。
而眼下,他的心裡,眼裡,恐怕有的還是上一世的她。
凌曦吃味了。
身子不免掙扎起來,「璟,你起來好不好?」聽到她的聲音,璟啟唇道:「曦兒,你不願意麼?」
璟的頭沒在靠近凌曦,他星目定定地注視著凌曦,問道。
「璟,我是曦兒,可我不是以前的我,現在的我,已經為你生下了兩個孩子,旭兒、陽兒,你記得他們麼?我是他們的娘,不是很多年前那個死在你懷中的曦兒!」希望她的話語,能令身上之人心思恢復清明。
「旭兒,陽兒,我記得他們,他們是你給我生下的孩子,他們很可愛,很可愛,我喜歡他們,曦兒……」凌曦說得那一番話拉回了璟的思緒,同時那頭痛之症,也隨之襲向璟的大腦,「曦兒,痛,我頭好痛……」
凌曦糊塗了,他記得倆小,那麼是不是說他知道現在的她,不是上一世的她。
洞中的氣氛,在璟出聲喚曦兒,痛的聲音肖止中,再次陷入靜謐。
一旁的火折子,燃燒起的光亮,照得兩人的身影,映在石壁上,一上一下,好不曖昧。
「璟,再不給你施針,你的頭會繼續痛下去的。」
凌曦啟唇,推搡著璟起身。
「曦兒!」璟輕喚道,身子突然俯下,頭趴伏在凌曦肩上,動也不動。凌曦心下猛地一突,平放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收緊。
暗道:我這是在做什麼?任由他的頭痛下去麼?
這般想著,她開始運轉真氣,用力推璟,「別動,曦兒別動,別離開我……」抬起頭,璟臉上顯出痛苦之色,可當他觸到凌曦的眸瞳時,那痛苦卻慢慢散去,「別擔心,我不痛了!」熟悉的,若有若無的清香,沁入鼻尖,璟星目中的神光,又一次發生變化,他伸手撫摸著凌曦的臉、眉,「這個樣子不好看……」喃喃出聲,修長的指尖,微有些冰涼,觸碰在凌曦的臉上,致其禁不住身子一陣輕顫。
「璟,你知道我是誰?」
凌曦眼裡頓生水霧,他知道現在的她是哪個,否則,不會說易容後的她不好看。
「嗯。」璟慢慢點頭,「旭兒、陽兒,我們的孩子,是我和曦兒的孩子……」俯下頭,吻去愛人眼角湧出的淚水,呢喃道:「不哭,曦兒不哭……」隨之,他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那落在地上的火折子,光芒越來越微弱,近乎快要熄滅。
凌曦眼睛大睜,他在吻她,甚是愛戀地輕吻著她。
不知何時,火折子終燃盡,洞內,漆黑一片。
他動情了,他對她動情了。
因為動情,他才忘記了頭痛麼?
熱,他身上的溫度在升高,而她身上的溫度,也在慢慢的升高。
他的胸膛好堅硬,好寬厚,好溫暖。
他的唇有股子清涼之感,與平日裡他週身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好像。
什麼時候,他才能恢復成以前的他,恢復成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似春風,似暖陽般的他?
隨著愛戀之吻深入,就算璟再淡定自律,再冷漠寡情,在這一刻,也全然陷入到了對凌曦愛的漩渦中。說來,他擁抱的是心愛之人,能這般動情難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更何況,頭痛之症正在折磨著他。
若不是愛人在身邊,他多半已痛得昏迷了過去,「曦兒……」他喚了愛人一聲,將他們間的吻加深。
她的唇畔芬芳而甜美,吸引的他不可自拔的沉醉其中。
「璟……」
凌曦心下喚著璟的名字,一遍遍地喚著,她感覺整個人快要被璟的吻,化作一汪春水。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劃著凌曦的容顏,冰涼、細膩,熟悉的感覺,如縷縷春風,吹入璟心裡,令其禁不住想要更多。
伴心中所想,璟的吻進而加深,不再似暖風細雨,變得霸道起來。與他平日裡給世人的感覺一樣,強勢、酷冷……
他的變化,凌曦自然感受到了,心道:「大傻瓜,又想到什麼了?」
「曦兒,你是我的,是我的,他不配擁有你,他不配擁有你……」璟想到了楚御寒,想到凌曦嫁給楚御寒,被其佔有,再被其欺騙……,在璟停止親吻,趴在凌曦肩頭不再動作時,凌曦心下輕舒口氣,還好,還好他沒有繼續下去。不料,她這個心念還沒有放下,束在身上的腰帶,便鬆了開,緊接著一隻略有些冰涼的大手,在她身上輕撫,凌曦微咬住唇角,想要起身止住璟的動作,卻被其禁錮住,動彈不得。
#已屏蔽#
冬日裡,洞口雖被冰雪堵住,但裡面的溫度並不比外面差。
微微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令凌曦不由打了個寒顫。
羞臊麼?凌曦自問。
雙手輕撫片刻,璟突然緊緊摟住凌曦的背,再次親吻那屬於他的香唇……
「璟……」#已屏蔽#
「曦兒……痛麼……」
片刻後,璟更加緊抱住凌曦,輕撫著她的髮絲,語聲沙啞問道。
凌曦緊咬唇畔,搖了搖頭。
璟盯視著她看了一會,心中隱隱約約升起不安,「曦兒,你怪我麼?」凌曦再次搖了搖頭,緊咬在一起的唇瓣,微泛出血絲。
「曦兒,我愛你……」沙啞的聲音,愛戀的話語,在凌曦耳邊一遍遍迴響,「嗯……」凌曦輕啟唇角,低應一聲,若是不愛,他不會這般對她;而她,若是不愛他,也不會允他這般對她,既然愛,那就深愛,又有何不可?
耳垂被璟咬住,登時,凌曦忍不住一聲呼痛,接著身子輕顫不已……
待一切平息,二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宛若兩個熟睡的孩子,安靜寧和。
時間流逝而過,璟雙目睜開,身子動了動,才發覺自己身上衣衫半開,且懷中抱著的人兒,也是衣衫半敞,抬手在額頭上揉了揉,瞬間,璟俊臉通紅一片,隨之而來的是心律失常的躍動,鬆開懷裡的人兒,坐起身,從衣袖中取出火折子燃亮。
他都做了些什麼?抬手在頭上拍了拍,璟心裡滿是懊惱,他侵*犯了她。
斑斑紅痕,在其脖頸處清晰可見,還有他們身上的衣物,看著這些,璟腦中漸漸出現一幅清晰的畫面,那就是他按倒凌曦,不讓其撿火折子替他施針壓制頭痛,從而,從而……
「你醒了!」眼前出現光亮,凌曦緩緩睜開眼,看到璟眸光躲閃,俊臉一片通紅,強作鎮定道:「你的頭還痛不痛?」說著,她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衫,接著彎腰撿起丟在一旁的腰帶,束好衣袍,「快些把衣衫整理好,否則會著涼的。」她眸色柔和,望向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