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怒戲麗香院老鴇 文 / 佐佐葉
只見本來安安靜靜坐在桌旁的長辮少女突然噌的站了起來。
只見她拿起桌上的細瓷精緻茶杯，手輕輕一鬆，茶杯立刻摔在了地上，很清脆的碎裂聲。
「我今天還真是長見識了，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不說，還那麼理直氣壯？請問，是誰借了你這麼大膽子？「
長辮少女湊近老鴇身邊，裝模作樣的聞了聞，吸吸鼻子。
「這位大媽，你這全身真是臭死了，從外爛到裡子！你這粉也是劣質的吧，還好意思塗在臉上，你當這是麵粉啊？」
老鴇先是愣了一下，果真伸出鼻子朝自己身上聞了聞，再看向少女的神色，明白是被糊弄了。她當然沒有料到會有客人先給她出個難題，還是個金主，又想到他們不過是外地人，生客而已，沒什麼好怕的，臉色雖然已經變了，口氣還是和氣得很。
「這位小姐你不清楚情況，可別被這小丫頭給蒙了，哪裡是什麼搶來？是那丫頭說沒有錢了，自個求著上我們這裡賣身的！「
「天下奇聞！我還第一次聽說有自己求著上門賣身做妓女的！吹牛撒謊也不看看對像是誰？你這明擺著就是強搶民女，遮什麼遮，大家又不是傻子！」
長辮少女再次哧聲一笑，撇了撇嘴。
「說實話吧，你們到底是誰？聽口音，並不像是京都一帶的人，也不像我們姬月國的人，你們到此究竟想做什麼？」
謝娘終於沉不住氣了，懷疑的瞟了他們幾眼，暗自思謀著計策。
「如果你們想要為那個丫頭打抱不平，我看是找錯地方了，這裡可不是任由你們撒野的地方，也許，你們和那個丫頭根本就是一夥的？」
謝娘感覺自己越說越有這個可能，不禁警惕了起來。
「我看你就別在這裡胡思亂想了，我們的確不是京都的人，不過，進來之前我們也不認識剛才那個小姑娘。」
「我在這裡也聽了大半天，大概情形也瞭解了一些，我看的確是麗香院不對在先！」
這時，原本安安靜靜坐著的男子終於開口說話，他撣了撣衣擺，站了起來。
「不如這樣吧，我作主送個人情，你把她們倆姐妹放了！多少銀子，你說個數！」
謝娘的雙眼亮了亮，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哧之以鼻。
「這倆姑娘你看好了，她們相貌可都是上品，要說留在麗香院帶給我的可是滾滾不斷的財源，不是我小看你呀公子，你出得起這個價麼？」
她用那雙勢力的殺眼瞅了瞅眼前男子的妝扮，真看不出來他哪裡有錢了。
「讓你說你就說，幹嘛那麼多廢話，不管我們出不出得起，你總得報個數吧。」
長辮少女雙手叉腰怒視著她。
謝娘一聽頓時樂在心裡，眼睛咕嚕嚕轉了好幾圈，笑得奸詐萬分。
「不多，一百兩黃金！」
她豎起一根手指，把手裡的絲絹揮了揮。
「一百兩黃金！」
周圍的人頓時倒抽了一口，看來這個謝娘獅子大開口，是不準備出讓那倆個女子了。
「去死吧！你這個老姑婆可以去搶了，哪有你這樣漫天要價的，強取豪奪還敢這麼囂張，你信不信我一分錢不花就可以把她們倆從這裡帶走？」
只見長辮少女忽的竄到老鴇的旁邊，纖手直指著她的鼻樑。
陸文昊不由得搖了搖頭，心裡面暗笑，有趣的看著長辮少女開始撒潑。
「喲，原來這還有個比我更囂張的呢？嘴挺厲害的嘛，有本事你一分錢不出把她們從我這裡帶走呀？如果真是這樣，我倒給你叩一百個響頭得了！吹牛也不先打個稿子！」
「你這個老王八！老巫婆！」
男子伸出手拉住了少女欲靠前的身子，搖搖頭，制止了她的粗口。
「既然做不到就別在這裡逞能！我還以為多大隻鳥呢？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分再來和我談價吧！」
謝娘邊搖著扇子邊抬眼掃了他們幾人兩眼，輕蔑的一笑。
她現在才注意到，這幾人連個隨從都沒有帶在身邊，當真是掛羊頭賣狗肉，剛才還以為他們是多大的金主呢，害她還在這裡和顏悅色了好半天。
男子只是聽著，面上依然含笑，並不還嘴，看起來倒挺儒雅謙遜，和他粗獷的氣質極不相稱。
這一邊，謝娘正猖狂的得意著，突然感覺嘴角一麻，立刻疼得她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嘴巴疼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雙唇眨眼時間已經腫得很高，好像倆根肥大的香腸掛著。
「哈哈哈哈哈哈……叫你得瑟！叫你囂張！我這是麻藥加毒藥，毒死你這個老巫婆一了百了！」
長辮少女笑得前伏後仰，彎腰捧腹，直不起身子。
「你們看著幹嘛？還不趕快給我全部抓起來？」
謝娘痛哭流涕的哀嚎著，推了一把旁邊的小廝。
「養了你們這群飯桶有什麼用，就知道像個蠢豬似的杵在那，真是氣死老娘了。」
老鴇邊撫著嘴邊呲牙裂嘴的怒目呵斥大堂裡面其他的打手，無奈他們才被下了藥，實在沒有力氣起身，只剩下幾個瘦弱的小廝站旁邊不知所措，看著他們發愣。
唯一幾個沒有事情的打手還在後院看押著倆個丫頭，哪裡有時間顧忌到這裡，所以前堂根本沒有什麼人。
其實，就算他們真的一擁而上，陸文昊也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面。
幾個人冷眼看著老鴇吩咐手下人出去報官，一個小廝很快跑了出去。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暫時先離開吧！「
陸文昊看了看大堂內，情形越來越來亂，他湊近男子耳邊低身耳語了一句。
男子似也注意到此時的情況不合適再呆下去，馬上點點頭，招呼著長辮少女一同離開。
麗香院的人現在已經自顧不瑕，所以沒有人阻攔他們，三個人暢通無阻的出了前門，可能是想起了那個老鴇的蠢樣，到了大街上長辮少女的嘴一直笑得沒有合上
「停停吧，再笑嘴就咧到後腦了，到時當心別人嫌你醜沒人要了！「
陸文昊冷眼掖揄著她。
「你才沒人要！本……小姐還用擔心這個嗎？」
長辮少女似想起了什麼，突然停止了大笑，走到他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下。
「這位公子，能不能免開你的尊嘴，剛才我們被欺負時你做什麼去了？看見有人強搶民女也不吱聲，眼睜睜看著那個女孩子被人欺負也不幫忙，你還算什麼男人？」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笑笑都不可以嗎？」
「行，行，你當然可以笑，而且可以盡情的笑，沒有人管你！」
「至於剛才那個情況，衝動是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讓事情越弄越麻煩，這叫審時度勢，你明白嗎？」
「哎，和你說了也不懂！我自有算計！」
眼看著少女凶巴巴的張開嘴就要對他開始炮轟，陸文昊立刻轉過身對著男子作了作揖。
「敝人陸文昊，今天有幸和兩位認識，如今天色已晚，實在不便久留，改天再回請兩位，讓我盡盡地主之宜！」
男子一聽含笑回禮，語氣很是謙遜。
「我叫巴爾，這是小妹雪兒，我們剛從外地來到貴國，沒有想到竟然遇見這樣的事情，多謝陸公子的邀請，改天一定登門拜訪！」
「說話算話，你們只要在周圍問下陸公館就知道了，不知倆位歇在何處？或許明日得空我就去探望！」
只見男子略一思躊，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女。
「我們剛到貴國，下榻之處還沒有安排妥當，實在是不好意思！」
陸文昊一聽，不由得掀了掀那對好看的濃眉。
「如果兩位不嫌棄，敝人就誠懇邀請你們入住寒舍，不知可行？」
男子很意外他的相邀，英俊的臉上展露笑容。
「那豈不是打擾了？這樣會不會不方便？」
「哈哈，無妨，無妨，我就是喜歡廣交朋友，尤其是公子你這樣人品相貌出眾的，能夠認識是我的榮幸啊！」
「請先容本……人在此先謝過了！」
「哎，我們就別這樣文謅謅了，也別謙禮了，我真的不習慣呀，你呀，我呀就這樣稱呼多好！」
「好好，哈哈哈哈……我就欣賞你這樣爽直的人！」
男子終於露出他豪爽的本性，伸出單手拍了拍陸文昊的肩，力量均勻得當，看來也是個懂功夫的人。
長辮少女站在一邊，冷眼瞥了瞥這兩個男人。
男人就是奇怪，瞬間就可以惺惺相惜，上一刻還不認識，這一刻就兄弟相稱，看著兩人談笑風聲的模樣，根本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
長辮少女的嘴唇掀了掀，最終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