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石林鎮 文 / 虛度(書坊)
石林鎮位於三縣交界之地，出了清澗縣沿著官道要走大約四五十里，然後繞過一座小山崗，再走過一片幽深的樹林便可以看到石林鎮口的牌坊了。
此時沐浴在無力夕陽下的這座西北古鎮和很多地方一樣充滿了災荒年的景象，絲行、米鋪、布號、醬園各色的號旗無力的耷拉著身子。舊日裡行人的喧囂聲、店家的叫賣聲、花巷酒樓的唱曲拇戰聲、河邊人家的搗衣哈喝聲早已不再，大街兩旁都是從他鄉逃難在這落腳的災民。即便不是店舖的鎮上人家一到傍晚都是早早就插上了栓關上了門。
在鎮子最東面，一道兩人高的圍牆，嚴嚴實實地圍住了百十間樓房，這是一座大宅邸，古樸的大門口門兩個高大威武的石獅，彰顯著這家主人的地位和財勢。四個寫著扁細明體黑字——「柯府」的大紅燈籠在風中如鬼火般搖曳著。
此時，只見一個穿戴著黑衣披風的矮胖身影，鬼鬼祟祟的來到柯府大宅的西角門前，只見那人伸手只是將將門撼了撼，忽聽吱呀一聲，門立馬打開了一條縫，也不知那穿戴披風的黑影對門裡的人說了些什麼，少時角門立刻被裡面的人拉開了，那黑色的身影「嗖」的一聲閃入門內，隨即「咯登」一聲門馬上便被關上。
而在柯府的一處偏僻廂房裡，正傳出陣陣嬌喘呻吟之聲，只見廂房裡床榻邊上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男子，正晃著一身白花花的肥肉緊緊抵在在一個婦人的的臀後，那寬厚手掌不斷的揉搓著婦人胸前一雙白透如玉的乳兒。扶著床頭的那婦人皮膚甚好，細緻的粉頸已微微泛紅，光潔無瑕的祼背上那散亂的柔順長髮隨著身後男人的衝擊不斷跳躍抖動著，而那已是媚眼如絲的婦人，也不止的嬌喘連連。
此時，門外忽然不合時宜的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老爺，老爺，肖府有人來了」。
「唔……，嗯？，讓他等會，我……馬上就來」。
這正在婦人身上「施狠」的漢子正是這柯府的主人，柯天孚，他在石林鎮左右有數個田莊計良田百頃，更重要的是，他襲任祖職是秦王府的外管事之一，也幫著打理秦王府的十多處田莊，這特殊的身份讓他在石林乃至清澗縣說話極具份量，但其為人無惡不作，實乃當地一霸。應罷，柯天孚那臃腫的身子突然加快了衝擊的頻率，少時房間裡便傳去那婦人如同丟魂般的呻吟聲。
望著癱軟在床榻上的婦人，柯天孚流著汗滿意的笑道：「給你家那死老頭說，欠我那兩千兩銀子不用換了，不過，你得到我家幫傭兩個月」。
不待那婦人回答，柯天孚伸手又在婦人那白花花的臀上捏了一把，哈哈笑著走出了屋外。
柯府書房裡光線較暗，大概僕人們都知道自家老爺用床的時間比用書桌的時間多，所以對書房的打理也很粗心，晚上書房裡只案几上有一盞油燈，捻兒挑得不高，瑩瑩如豆的燈焰兒幽幽發著青綠的光，顯得有點森人。只見那方才敲門的那個矮胖身影正背靠窗台，垂手站著，看不清神色。此時柯天孚正一手輕搖湘妃竹扇一邊邁著那飄虛的步伐徐徐走進書房來，身後兩個貼身家丁，沉著臉一聲不吭，進入書房後立刻分立在柯天孚身後兩邊。
「柯老爺」，看到柯天孚走進來，那矮胖身影趕緊上前施禮
「嗯，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來告訴我？」柯天孚大概是
剛從那婦人的身子上爬起來，身體還有些發虛，一邊問話一邊走到案幾後的太師椅上一屁股坐下了。
「柯老爺」，那矮胖的身影趕緊往前湊了一步，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肖……肖德忠的兒子又活過來了！」
「什麼？」柯天孚一個激靈，竟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你……你不是說，他必死無疑嗎？」
「是啊……前幾天傳來的消息是這樣，說肖德忠都在準備給他辦後事了，可沒想到，昨天先回來報消息的下人說，說，不知怎的，在給肖少爺辦後事的途中，他就突然又活轉過來了。」
柯天孚那有些臃腫的臉頓時泛著又青又白的光，久久才冷森森道：「這事你是怎麼辦的？」
聽到這詰問，那矮胖的身影似乎很害怕，一下子跪倒在柯天孚面前，如雞琢米似地連連磕頭，說道：「柯老爺，我也不知道，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辦的啊。這……這也許是那個卞大夫妙手回春把肖少爺治好了吧……」
「不可能」，柯天孚嘴裡突然蹦出這三個字後，似乎感覺有些不妥。隨即又發出梟鳥一樣的刺耳的笑聲，緩緩道「你好好辦事，我心裡有數，答應了你的事情我一定會遵守承諾。不過，現在既然原來所設定的事情有變，那麼現在就按照我們之前商定的第二個法子去辦」。
「啊……這……？」
「哼哼，怎麼，你不願意？」柯天孚冷笑道
「不，不，我……我不是……我……我願意。」那依然跪在地上的矮胖身影悄然伏下頭去。
矮胖的身影已走了半晌，但是柯天孚仍然坐在太師椅上皺著眉頭望著案幾上那如豆的燈焰在若有所思，燈焰發出的青綠幽光倒映在他那看起來似乎是有些慘白的臉上更平添了一種鬼魅的氣氛，啪啪，他突然拍了兩下手掌，門外突然閃現出一個精幹的家丁。柯天孚沉聲道：「你速到縣城卞大夫家中，告訴他，我得了急症，請他速來救治。」
「是」，那家丁絲毫不拖泥帶水，又迅疾閃出門外，只是他沒有留意到身後，柯老爺的眉頭已經緊緊的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