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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二:言忠言仁首次隨父赴疆,英豪臨行各有心事會卿 文 / rich

    「爹!皇上有旨意了是嗎?」伯英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問父親。三個弟弟已經都知道了聖旨上的內容,只有他因為在宮裡當差,這個時候才回來。

    孫廷敬指了指供在案上的聖旨,道:「你自己看看吧。」

    伯英拿過聖旨看了起來。「爹,看來皇上的意思還是主和的。」伯英看了聖旨後說道。

    「唉∼∼」孫廷敬歎了口氣道:「朝廷如此示弱,我看遼國的氣焰越發囂張、有恃無恐。」

    「爹!我隨你去!」伯英說道:「我明天就去向皇上請旨。」

    仲雄說道:「大哥,還是我去吧,您宮裡還有差事,走開不方便。」

    「不!還是我去!」叔豪說道:「大哥、二哥都身居要職,只有我是個閒人,還是我去!」

    兄弟幾個都搶著要去,最後孫廷敬說道:「你們不要爭了,我自有安排。」他看了看四個兒子,道:「這次就由伯英和叔豪隨我一同去。」他對仲雄說道:「仲雄,你呆在軍中同楊家少將楊廣繼續訓練兵將,要知道前方一旦開戰你們後援部隊的支持是極其重要的,雖然你不隨為父前赴戰場,但你肩上的重任也很重要。」

    不能隨父親去前線仲雄有些失望,但是聽到父親的解釋也覺得頗有道理,看來雖然不能陪在父親身邊但身在遠方的自己也能為父親分憂。仲雄點了點頭道:「是,爹!孩兒一定不負爹所望,盡全力訓練士兵,讓宋軍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訓練有素的強兵之師。」

    孫廷敬欣慰的點了點頭,道:「嗯,你能這麼想就好。」他又轉向季傑,這個最小的兒子是孫廷敬最寵愛的孩子,年僅十八歲的他還顯得有些稚嫩,孫廷敬實在不放心讓這個幼子去前線。「季傑,你在中書省任職,一旦軍隊開拔赴前線,糧草一定至關重要。你在中書省裡一定會涉及糧草安排及運輸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你自己的重要了吧?」

    季傑認真地點了點頭,道:「孩兒知道!孩兒沒有哥哥們那麼能幹,只希望能憑自己的薄力幫到爹爹。」

    孫廷敬笑道:「你們四個要記住,無論你們是否在我身邊,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朝廷效力,不管你們身居何職,都要盡心做好,知道嗎?」

    「是!孩兒記住了。」四兄弟異口同聲的說道。

    夜空明亮,伯英與父親、兄弟在書房分析了前線的局勢後便要回臥房休息。經過卓瑄的小院時,他停下了腳步。剛才吃完飯就和爹爹去了書房議事,今天還沒有同卓瑄正正經經的說過話,他轉身進了小院。卓瑄的臥房裡亮著黃澄澄的燭光,從窗上的影子來看卓瑄好像在做繡活。她的輪廓看上去也是那麼漂亮,伯英兀自站在那裡,光看影子就看了一盞茶的功夫。

    伯英敲了敲門,道:「卓瑄,是我。」

    很快,玉扣就開了門。伯英進了屋子,卓瑄放下手下的繡活站了起來,道:「玉扣,去把廚房剛送來的點心拿來。」玉扣得令後就出去了。

    卓瑄正在縫衣服,是一件湖藍色的男裝襯衣。伯英問道:「咦?你在做衣服啊?」他拿起衣服道:「是給我的嗎?」說著就披在自己的身上比劃起來。

    「是啊,我想趕在這幾天做完。」卓瑄走過來幫伯英穿上衣服,比了比衣袖、領口。「你和老爺就要去邊疆了,盔甲一定又重又悶熱,你裡面穿上這件薄薄的襯衣,一來不會讓盔甲壓著你的皮膚,二來還能透透氣不會太悶熱。」

    伯英心中泛起了感激,他輕輕握住了卓瑄的手,深情款款的說道:「卓瑄,謝謝你。」

    卓瑄淡淡的笑了笑,道:「謝什麼?舉手之勞而已。」衣服的比例很合適,看起來就像是為伯英量身定做的。「對了,老爺又沒有說什麼時候出發?」

    「還沒有,但我想快了,就在這幾天了。」伯英說道:「我明天就要去向皇上請旨了。」

    「伯英」卓瑄欲言又止。伯英微笑著看著她,道:「什麼?」

    卓瑄看著他的雙眸,真切地說道:「我知道你是將門之子,若逢戰事,難逃上陣殺敵的宿命。我只是想囑咐你,萬事小心,不要讓我在家裡為你擔心,好嗎?」

    伯英緊緊握住卓瑄的手,道:「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照顧我自己,不讓你擔心。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回來和你一起去山上郊遊、一起去湖中泛舟。還有」伯英微笑道:「還有,我陪你一起回杭州看望你的父母,好不好?」

    「嗯,好!」卓瑄靠在伯英的胸膛,溫柔的說道:「我會等你回來,回來兌現你的承諾。」

    伯英拉著卓瑄的手道:「對了,今晚夜空中有很多星星,我陪你去花園觀星如何?」伯英想用盡量多的時間來陪卓瑄。對此卓瑄欣然同意。於是伯英從櫃子裡拿了一把羽扇。

    「你一向用折扇,為何改用羽扇了?」卓瑄好奇的問道。

    伯英笑了笑道:「花園裡面蚊蟲多,我用羽扇可以為你軀幹蚊蟲。」說著就攜著卓瑄的手往花園去了。

    二人仰面星空,靜靜的坐在槐樹下的石凳上。伯英輕輕搖曳著手中的羽扇,卓瑄則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呵氣如蘭。伯英伸手摟住了卓瑄的腰,懷中的嬌妻讓伯英心潮澎湃,他俯身親吻了一下卓瑄的額頭,道:「卓瑄,我真的很感激我們的父母,感激他們為我們安排了一段這麼好的姻緣。」

    卓瑄甜甜的笑了,她沒有說話仍靠在伯英的懷中,傾聽著他心跳。伯英剛中帶柔的摟著她,這是的他才體會到什麼叫做「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第二日,伯英就向英宗提出了辭呈。英宗靠

    在龍榻上,將養了幾天他的頭風病已經略有好轉。「你考慮清楚了嗎?真的要隨你父親一起去邊疆?」

    「是的,臣已經想清楚了。」伯英回答道:「臣是將門之子,理應負甲征戰沙場。如今家父年事已年逾四十,臣身為人子理應跟隨父親出征。在公可盡為臣之道,在私亦可盡人子之孝。」伯英跪了下來,道:「望聖上成全臣的忠孝兩全。」

    英宗點了點頭,道:「嗯,難得你有這份仁孝之心。宮中御林軍都統也真是束縛了你這條蛟龍。好吧,朕准了你的御林軍都統的辭呈。朕加封你為上騎都尉,正四品。加封你弟弟孫叔豪為中騎都尉,從四品。你們兄弟好好贊襄你父親,為朝廷效力。」

    「謝主隆恩!」伯英深深的拜了下去。

    已是初秋時分,但午後的天氣還是有些炎熱。將軍府後花園綠樹成蔭,坐在鬱鬱蔥蔥的大樹下,叔豪感覺不到絲毫的悶熱。一把蘇繡紗扇在他手中輕輕搖曳,紗扇上用楷書工整寫下的《愛蓮說》,墨跡還很新。

    「唉∼∼」叔豪深深的歎了口氣。隨父出征他義不容辭,但是一想到要好久好久才能聽到眠玉姑娘的琴聲,叔豪就有些失落。手中的這把紗扇還沒有送出去,他就要離開京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這把扇子送到眠玉的手中。

    「叔豪,你怎麼在這裡啊?」卓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叔豪回頭一看,說道:「大嫂。我屋裡悶得很,出來透透氣。」

    卓瑄看見了叔豪手中的紗扇,好奇的問道:「咦?這把紗扇」

    「呃」叔豪忙把扇子放到了身後,尷尬的說道:「這個這個是」他絞盡腦汁的要想出一個理由來解釋為什麼一個大男人會拿著一把紗扇發呆。

    卓瑄掩嘴一笑,道:「好啦,我知道了。」她看了一眼害羞的叔豪,問道:「是要送給女孩子的嗎?」

    叔豪憨憨的笑了笑,微微的點了點頭。「大嫂!你千萬別告訴別人哦!」叔豪立刻囑咐道。

    「好!」卓瑄笑著答應道。她看著叔豪躊躇的樣子,就知道這把扇子沒有機會送到屬於它的女主人手裡。於是她問道:「叔豪,看你的樣子,似乎你還沒有機會把它送出去哦?」說著指了指那把扇子。

    「不不是啊!」叔豪忙辯解道:「我我只是還沒有找到最好的時機。」

    卓瑄笑了笑,道:「嗯,希望你的好時機能快點來臨。好了,我要去找想容聊天了。」說著就慢慢離開了。

    是啊,這次去前線不知道要周旋到什麼時候,時機要到何時來臨?叔豪心存疑問。不如今晚去溫柔鄉,再聽眠玉彈奏一曲。他邊想邊往自己的臥房走去。

    晚飯後,叔豪換了身衣服就出去了,這次他沒有帶侍從明恩。來到溫柔鄉的時候還尚早,於是他挑了一個靠近花台的桌子,這次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其他任何人。他坐在那裡靜靜的喝著酒,等待著眠玉的出現。在這段時間裡,叔豪顯得心事重重。他想起了這次的出征,雖然朝廷是主和,但按照父親和楊元帥的分析來看,遼國來者不善,似乎戰爭在所難免。叔豪雖是名將孫廷敬的兒子,而且自己的武藝也數一數二,但這次對他而言畢竟是打娘胎來第一次出征,才十九歲的他平時可以用他的英勇果敢來面對任何人,但在這個安靜的時刻,他內心的那份緊張還是難以在自己的面前掩飾。他抬頭看了看此時空落落的花台,這次如果真的與敵軍交戰,是生是死誰都難卜,到時候就不能再侍奉雙親左右;不能再與兄弟們一起歡笑;也不能再聽到眠玉姑娘的琴聲了。想到這裡,叔豪不由得想問,是不是每個英雄的背後都會存在著這一份膽怯呢?只是這份膽怯僅僅面對自己而生。

    隨著眠玉上台的時間臨近,客人也陸陸續續的多了起來,不知不覺就坐滿了整個溫柔鄉。溫柔鄉的僕人們像往常一樣將那道白色的簾幕掛了起來,眠玉就要出來了,叔豪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大軍不日就要開拔出征,父親與兄長近日都忙於各種事務,可能今天是他臨出征前最後一次來此聽眠玉彈奏了,他要從眠玉一出場開始就認真地品味她的一切。

    到了戌時正刻,眠玉出來了。她身後的巧兒抱著她的瑤琴,平穩的安放在琴台上。眾人看到眠玉出場了,原本喧鬧的場子立刻安靜了。只見眠玉緩步走到琴前,慢慢的坐了下來,一雙芊芊玉手輕柔的放在了琴弦上

    叔豪一手托腮,認真地聽著從眠玉那雙玉手下彈撥出來的音律,完全沉浸在那悠悠的琴聲之中。唉∼∼,如果能站在眠玉身邊,同她一起琴簫合奏一曲,那豈不是天下最美之事?叔豪不由得幻想起來

    一曲奏畢,眠玉像往常一樣退了場,大家又恢復了喧鬧。叔豪並不像以往一樣立刻起身離去,既然今晚是出征前最後一次來此,無論如何也要盡力而為見眠玉一面,叔豪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那麼執著,他只知道今天他很想見眠玉,就好像今晚是他最後一次見她的機會一樣,一旦錯過就不會再有了。於是他向侍女要了筆墨,寫了一張拜貼,然後讓侍女將老鴇燕三娘叫了過來。

    「孫公子,什麼事啊?」燕三娘的記憶力實在是太好了,叔豪雖然來過多次但都沒有與之深交,僅僅有幾次照面她就清楚的記得叔豪的姓氏。

    叔豪笑了笑,讚道:「三娘真是好記性啊!」

    燕三娘笑呵呵的道:「啊喲,我們吃這行飯的就事要比別人多留個心眼嘛!公子何事啊?」

    「在下想勞煩三娘做件事。」叔豪說著就把拜貼拿了過來,雙手遞給燕三娘,道:「在下想拜見一下眠玉姑娘,不知三娘可否幫我這個忙,將拜貼送上?」

    燕三娘瞄了一眼拜貼,並沒有接過來。她搖了搖

    手中的團扇,笑道:「呦,孫公子您應該知道我們眠玉姑娘的脾氣,要想見她可是難事啊!不知有多少王孫公子送上拜貼,我們姑娘連看都懶得看,至今為止還沒有一人能由此殊譽呢。」

    「這個我當然知道。」叔豪笑著說道:「不過還是勞煩三娘替在下送上拜貼,至於姑娘見與不見,就看在下的造化了,絕不強求!」說著又從錢袋裡拿出了五十兩銀子遞了過去。

    燕三娘笑瞇瞇的看著叔豪,要論相貌,這個孫公子可稱得上來溫柔鄉里所有男人中的第一了。年輕英氣的叔豪,就連燕三娘這樣的半老徐娘也喜歡幾分,再加上他恭謙和善,完全不同於其他的公子哥兒。既然他不強求,替他走這一遭也無妨,於是燕三娘接過了拜貼和銀子,道:「好吧,我就替你走一趟,不成可別賴我哦!」說著就一扭一扭的朝後院走去。

    叔豪看著燕三娘離去,他又安靜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喝著茶等待著一會兒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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