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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十三:琴簫和叔豪征前終了願,出征即少年將軍坦言怯 文 / rich

    眠玉回到房裡剛沏上一壺新茶,就聽到有人敲門。巧兒打開門來,就看見燕三娘拿著一張紅色的貼子站在門口。

    「眠玉啊!」燕三娘兀自走進屋裡,笑呵呵的說道:「樓下有位公子想要見你一面。」

    眠玉頭也不抬的說道:「媽媽是知道女兒的,又何必做這等無用之事?」說著隨意的翻閱著手中的琴譜。

    「哎喲,女兒啊,你就看看這拜貼吧。」說著就把貼子放在了桌上。

    眠玉的目光仍然聚在她的琴譜上,她淡淡地說道:「不看了,勞煩媽媽把貼子退回去吧。」

    巧兒拿起帖子交還給燕三娘。燕三娘無趣的接過帖子,自語道:「唉∼∼看來孫公子要失望嘍。」說著就要離去。

    聽到「孫公子」三個字,眠玉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一個俊朗的青年,就是那個私闖繡樓、詩會相隨的年輕人。「等一等。」眠玉終於抬眼望了望燕三娘,道:「把貼子拿來我看看。」

    燕三娘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眠玉的態度會突然轉變?她忙遞上了叔豪的拜貼。眠玉接過拜貼,帖子的左上方用工整地楷書寫著「眠玉姑娘親啟」,右下方用稍小一些的楷書寫著「慕者孫叔豪拜上」。

    「孫叔豪?」眠玉輕聲念道。沒錯,就是那個孫公子。眠玉微微一笑,道:「煩請媽媽帶他上來吧。」

    燕三娘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啊?女兒,我沒聽錯吧?你答應啦?」

    「是啊。」眠玉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個孫公子也通音律,可以上來交談一番。」

    「你怎麼知道他通曉音律?你們見過面啊?」燕三娘好奇的問道。

    眠玉笑笑不答,只是輕輕搖著手中的扇子。巧兒知道小姐與這位公子見過面,也知道她不想讓燕三娘知道這件事,於是道:「媽媽,您就不要多問了,把那位孫公子請上來就是了。」

    「小蹄子!什麼時候輪到你來使喚我了?」燕三娘用手指戳了一下巧兒的腦門後看了一眼眠玉就兀自下樓去了。

    叔豪一杯清茶剛喝完,就看到燕三娘朝這裡走了過來。他忙站了起來,等燕三娘走到自己跟前,恭遜的問道:「三娘,眠玉姑娘的意思如何?」

    燕三娘瞄了叔豪一眼,撇了撇嘴道:「算你有造化,眠玉姑娘答應了。」

    「真的啊?」叔豪興奮得說道。

    「噓∼∼」燕三娘忙拉住興奮異常的叔豪說道:「要死啦!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要知道你可是眠玉姑娘第一位入幕之賓,千萬不能聲張,如果讓別的公子哥兒知道了,以後我可有的煩了。」說著她輕聲歎了口氣道:「天知道我女兒是怎麼想的。跟我來吧。」

    「是!勞煩三娘了。」叔豪邊說邊跟著三娘往後院去了。越靠近眠玉的繡樓,叔豪就顯得越緊張。後院有的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她們不斷的從叔豪身邊走過,有的還會回頭朝他拋一個媚眼。可是現在叔豪心裡只有一個身影,對身邊這些胭脂水粉跟本就是視而不見。

    到了眠玉的繡樓,燕三娘引著叔豪上了二樓。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道:「女兒啊,孫公子來了。」不一會兒,巧兒打開了房門。燕三娘轉過頭對叔豪說道:「孫公子,請進吧。」

    「多謝三娘!」叔豪謝過燕三娘後就進了眠玉的閨房。

    巧兒輕輕的關上了房門,道:「請公子稍候。」說著就進了裡屋。

    這是叔豪第二次來到這裡,第一次他只是在門廊外與眠玉對話,這次能進到房裡真是一大飛躍了。眠玉房裡飄著淡淡的檀香味,讓人心情舒暢。素的裝飾一點都看不出這裡是溫柔鄉里的一棟繡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書香門第的小姐閨房呢。

    只見巧兒從裡屋走了出來,道:「公子,小姐讓您進去。」

    叔豪順從的進了裡屋。一進屋就看到了眠玉的身影,只是一道珠簾將二人隔了開來。叔豪心道:這珠簾比起花台上的白簾來,要看得清楚多了。他禮貌的做了個揖,道:「在下孫叔豪,拜見小姐。」

    「公子有禮了。」眠玉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很清脆。在叔豪聽來簡直是天籟之聲,絕不亞於她的琴聲。「公子請坐。巧兒,替孫公子沏茶。」叔豪坐了下來,巧兒沏上了一杯茶,放到叔豪的面前。只聽眠玉說道:「這是剛沏好的雨前龍井,請公子品嚐。」

    「多謝,小姐。」叔豪喝了茶。叔豪喝過最好的雨前龍井,也不過爾爾。不知道為什麼,這杯雨前龍井特別的清香,特別的甘甜。

    眠玉看著珠簾外的叔豪品了一口茶,道:「不知公子此番求見所為何事?」

    「呃」叔豪想了想,靦腆的說道:「不瞞小姐,在下傾慕小姐的琴藝已久,相信小姐已經知曉。」他抬頭看了看眠玉,珠簾的阻隔使他看不清楚眠玉的表情。「在下一直夢想著能與小姐琴簫合奏一曲本來這個願望在下只是一直放在心中,沒有勇氣向小姐提起。但是在下不日就要離京,不知何時才能回京聆聽小姐的琴聲。所以在下今日才會冒昧的求見小姐,希望在我離京之前能完成心中的這個願望。」說著他站了起來,作揖道:「望眠玉姑娘玉成!」

    「公子要離京嗎?」眠玉笑了笑說道:「你我有過幾面之緣,公子的要求對眠玉來說也是舉手之勞而已。能夠在公子離京之前助公子了卻心願,眠玉願意效勞。」

    叔豪心中欣喜萬分,他連連謝道:「多謝小姐玉成!在下感激不盡!」

    眠玉淡淡的一笑,道:「巧兒,把玉簫拿來。」巧兒拿了玉簫過來遞給了叔豪。眠玉坐

    到琴前,問道:「不知公子想合奏哪一曲?」

    「不如彈奏一曲『平沙落雁』吧。」叔豪提議道。

    「好。」眠玉頓了頓,道:「那我們開始吧。」說著開始彈奏起古曲「平沙落雁」。當琴聲響起,叔豪將玉簫放在了唇邊,他的心願就將在此刻實現。

    雁落平沙,四顧凝望,滿腹愁緒,若走若停。失意懶散的心境,流出的音律,恰如一聲聲嗚咽。大雁一遍遍迴翔瞻顧,久久不肯離去,每一聲鳴叫都在表達著對昔日的留戀和嚮往,表達著深沉的思念和離別的惆悵。纏綿的柔情,總是欲罷不能,彷彿天地之間只有淒涼和寂寞。此刻,繁華已盡,往事如煙。面對遼闊的天空和大地,不由得發出了感歎:今來古往無不死,獨有天地常悠悠。

    叔豪覺得自己就像南飛的大雁,心中有太多的不捨。他偷偷的望著珠簾裡的眠玉,她是否知道自己對她的傾慕呢?一曲完,叔豪只覺得這曲子為什麼如此的快,這麼快就結束了他與眠玉的合奏。不知道下次合奏會在何時?亦或者已經沒有下一次了。他將玉簫放下,感激地說道:「多謝姑娘成全,在下此番能與姑娘合奏真是在下的造化!」他看了看天色,道:「時候不早了,在下不再叨橈小姐,就此告辭!」

    「公子走好,恕不遠送了。」眠玉站了起來,身子略微下蹲行了個萬福。

    離開了溫柔鄉,叔豪就好像做了一場夢一樣。晚風吹在他的臉上,好像正在把他從夢中喚醒一樣。叔豪回頭看了看仍然燈紅酒綠的溫柔鄉,在晚風中露出了微笑。能在出征前了卻心願,他已經很覺得很慶幸了。

    不久,朝廷的旨意就下來了。現在是七月初剛過立秋,聖旨上說讓孫氏父子七月初十開赴邊疆。時間緊迫,孫廷敬忙著軍隊出征的事情,伯英、仲雄、叔豪和季傑也幫著父親處理事務,整個孫家的人都忙得不可開交。

    離軍隊出征還有三天。夜晚,伯英獨自一人在涼亭裡小酌。就要赴戰場了,伯英也是頭一次,緊張的心情隨著時間的臨近也越發頻繁。他不想讓卓瑄看到自己緊張的樣子,所以躲到了這裡。

    「大哥,一個人喝酒多沒勁啊?」仲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伯英回頭一看,是仲雄和叔豪。他笑了笑,道:「坐吧。」說著也替他們斟上了兩杯酒。

    「大哥,你看來有些心事哦?」叔豪喝了口酒問道。

    伯英歎了口氣,道:「我原以為自己面對沙場會毫無畏懼,可是」他苦笑道:「原來我也怕。唉∼∼我真覺得對不起父親。」說著喝下了一杯酒。

    仲雄拍了拍伯英的肩,道:「那是因為你心裡有了牽掛的人,你怕那個人為你擔憂。」

    聽了仲雄的話,叔豪看了他一眼。頓時能完全領悟他言語中的意境。

    伯英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嗯,可能你說得對。卓瑄她」說著他忽然會心的笑了。

    「哎喲喲,斗大的一個『甜』字寫在你的臉上了。」仲雄笑呵呵的說道。

    「你也不差啊?想容對你也是關懷備至呀!」伯英笑瞇瞇的看著仲雄,問道:「怎麼樣?我們這位小辣椒般的表小姐沒有讓你受委屈啊?」

    仲雄被大哥說得臉紅起來,道:「大哥,你打趣我!」

    「哈哈哈哈∼∼你也長大嘍!」伯英的心情也開朗起來。他轉向叔豪,笑道:「接下來就是我們的豪少爺了,怎麼樣?有心儀的女孩子了嗎?」

    「我」叔豪沒有回答只是笑著羞澀的搖了搖頭。

    兄弟四人喝了會兒酒後,伯英就道:「我該回去了,吃過飯就在這裡,已經一個時辰了。」

    仲雄笑了笑道:「是趕著去見大嫂吧?」

    伯英站起身來,笑了笑道:「你們自便吧。」說著就帶著輕鬆的心情走了。

    仲雄看了看叔豪,道:「你有事嗎?」

    「沒事啊,我陪你。」叔豪說道。

    「呵呵,我有事。」仲雄站起身來,道:「想容又突發奇想要學武了,我只好盡量應付她。」

    叔豪瞟了她一眼,道:「那你還不快去?要這位大小姐等,你可慘了。」

    「好啦!你自便吧。」仲雄拍了拍叔豪的肩膀,笑著走開了。

    留下了叔豪一個人,他把玩著手裡的酒盅,想起了眠玉。就要離開了,不知她是否對我有一絲留戀呢?忽然,叔豪自嘲的笑了笑,心道:叔豪啊叔豪,你也太自作多情了,你和眠玉統共見面沒有幾次,你對她情根深種,而她說不定對你只是泛泛之交。其實能與眠玉一起合奏一曲,已經很滿足了。孫叔豪,你就不要再苛求什麼了,人要懂得知足。

    想到這裡,叔豪兀自笑了笑。喝盡了手中的那盅酒,他也起身回了房。他從枕下拿出了那把紗扇,這把扇子是買給眠玉的,還是在走之前把它送給它的主人吧。於是他寫了張帖子,然後叫來了明恩。

    明恩拿著豪少爺的扇子和帖子一路小跑來到溫柔鄉。找到了燕三娘,將少爺給他的帖子和一百兩銀子交給了她,然後就說要親手將東西交到眠玉的手中。燕三娘不用看帖子就知道這個侍童是孫公子的人,而且也得了銀子,於是便幫著他通報了一聲。不一會兒,眠玉就讓燕三娘將明恩帶去。到了繡樓,明恩很恭敬的站在外屋,然後將蘇繡紗扇交給了巧兒,讓巧兒轉遞給裡屋的眠玉。

    眠玉接過紗扇,被上面寫著的《愛蓮說》所吸引。雖然只是一篇人人都能誦讀的詞,但是她卻能看到些下這些字的人心中的愛意。想起叔豪俊朗的樣子和溫

    儒的舉止,眠玉會心的笑了。對了,他似乎要遠行?而且那天隔著珠簾看到他的樣子,似是有心事一般。

    「這位小哥,你家公子是否要遠行啊?」眠玉問道。

    明恩說道:「是的,我家公子三日後就要隨我家老爺出征了,所以公子才讓小的連夜將此物送來。」

    「出征?」眠玉只是聽燕三娘說孫叔豪是個商賈之子,所謂的遠行可能也是為了去外鄉做生意,絲毫沒有同官場和沙場牽扯到一起。「你家公子到底是什麼人?不是說是經商的嗎?我是聽說朝廷要出征邊疆,但為什麼他也要跟著去?」眠玉突然很想知道一切。

    明恩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少爺不讓小的說的,但是小的深知我家少爺對姑娘的情義,不忍少爺再受相思之苦。不瞞姑娘,我家公子就是鎮威大將軍的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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