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二:英雄威鳴金破竹搗黃龍,迫眉睫英宗無奈坦隱情 文 / rich
伯英突然感覺到一絲莫名的不安,從何說起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走出營帳,看了看天空,此時正是正午天氣炎熱,伯英心道:可能是因為天氣悶熱才會這樣的。
「副帥,大帥有請!」一個士兵跑來通傳。
伯英馬上趕到仲雄的營帳中,劍熙也正好趕來。仲雄見到他們就向他們招了招手,三人聚在一起。「我們切斷他們的水源已經有五天了,我已經派人去打探過,現在山上已經斷水,先前存有的水也用得差不多了。」
「現在是時候了嗎?」劍熙急切的問道。
仲雄搖了搖頭道:「不,這幾日天氣特別炎熱,我擔心我們的軍士們士氣大減。」
「我看天氣估計要下雨,一旦下雨,我們的計策就失靈了。」伯英頗為擔心的說道。
「所以我們就要趁這幾天趕快發動進攻。」仲雄輕聲說道:「但是有什麼辦法能讓其中一方作壁上觀呢?」
伯英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後對劍熙說道:「劍熙,你派一隊人馬用幾個大甕裝滿水,送到匯鷹寨山腳下。記住,不必躲躲閃閃。」
仲雄眼睛一亮,道:「大哥,你用的是離間計?」
伯英笑了笑道:「知我者,言孝也。」
劍熙佩服的點頭道:「果然好計!我馬上去辦!」說著就跑著出了營帳。
仲雄拍著伯英的肩膀道:「大哥,果然是大哥啊!那些山匪本就是自私自利之人,若是看到自己的同伴出賣自己,一定不會出手相救。」
「匯鷹寨勢力比盤龍寨大,我們要在士兵鬥志最強的時候出兵。」伯英說道:「如果匯鷹寨一倒,其他的山寨就好對付了。」
「嗯,這麼看來,如果順利的話,我們能在這場雨降臨之前完成戰事。」仲雄舒展的吐了口氣道:「希望能早點回家。」
「咦?你想表妹了?」伯英笑問道。
仲雄看了伯英一眼,笑道:「難道大哥就不想大嫂嗎?」
「呵呵∼∼怎麼會不想呢?」伯英歎道:「我真的很擔心她,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平復了沒有。我希望一回家就能看到她以往甜美的笑容。」說著兀自神往起來。
話說劍熙將幾個裝滿水的大甕送到了匯鷹寨山腳下,警覺的他已經感覺到有人在監視。他沒聲色,發而大聲喝道:「快一點!這些水山上的人等著用呢!」
劍熙辦完這個差事回來後,就看到仲雄已經開始點兵。伯英向他解釋道:「我們不能讓他們兩個山寨之間互通消息,一定要在盤龍寨存有懷疑的時候出擊。」
劍熙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什麼時候出兵?」
「明天正午。」伯英輕聲在他耳邊說道。
「啊?這個時候?恐怕」劍熙覺得這個決定有些奇怪。
伯英附耳說道:「正午正是烈日當空之時,也是對方昏昏欲睡的時候。這正是我們出擊的好時機。我們已經讓司庫準備了提神消暑的草藥,會給士兵服用。」伯英拍了拍劍熙道:「你也準備準備,你可是先鋒將軍啊!明天你要打頭陣。」
劍熙看著伯英道:「嗯!我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按照仲雄的吩咐,士兵們還是故意顯示出無意出兵的樣子,各自幹著各自的事情。但是快到正午的時候,仲雄便馬上下了命令,點齊人馬先由劍熙帶領五千人馬攻佔匯鷹寨,伯英帶領八千人馬守候在山下,一旦得到捷報立即攻打盤龍寨。
令箭一發,劍熙帶領著五千人馬一路向上攻上匯鷹寨。此時匯鷹寨的人正懶洋洋的,突然看到山下黑壓壓的一片攻上來,一時慌了手腳,沖忙應戰。
劍熙手持寒光寶劍,一路拚殺。這個時候就是他為楚家奮鬥的時候了,他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將壓抑在心中所有的抑鬱都發洩出來,簡直殺紅了眼。果然不出伯英、仲雄所料,盤龍寨並沒有出手相助。不出一個時辰,整個匯鷹寨就已經在劍熙的掌握之中了。滿身鮮血的他馬上命人向山下的伯英發出信號報捷。
伯英得到探子回報,說盤龍寨雖然沒有出手相助,但已經嚴陣以待。所以攻打盤龍寨不能像劍熙那樣攻其不備。伯英命四千人馬從後山出發,自己帶著四千人馬直衝山門。
盤龍寨已經有了準備,見到伯英帶兵攻上來,便全力抵擋。但是由於缺水多日,山匪們的體力明顯不支,這個時候又是烈日當空,更是疲軟不堪。不多久山門就被攻破,軍士們一擁而入。山匪們見勢不妙,便準備從後山遁走。但剛打開後山的山門,就看到眾多朝廷親兵趕到,形成甕中之勢。
見到無路可走,一些山匪們便繳械投降。很快,伯英也控制了盤龍寨。正在點算人數的時候,伯英發現盤龍寨寨主不見了,正當他要下令尋找的時候,只聽得「嗖」的一聲,寒光一閃,一支羽箭朝伯英射來。伯英反應極快,閃身一躲,就聽「噗」一聲,原本射向伯英心臟的箭,射穿了伯英的手臂。一陣劇痛讓伯英心中一凜。抬頭朝箭射來的方向看去,正是盤龍寨寨主所發,那寨主見沒有射死伯英,扔下弓箭轉身就跑。周圍的將士見狀忙追去。只見伯英不慌不忙,掄起手中的紅纓槍就向盤龍寨寨主擲去,那寨主應聲倒地,槍頭不偏不倚正中要害。趕到的軍士們一看,那寨主已經斃命。
伯英鬆了口氣,看了看還插在自己手臂上的那支箭,似乎箭頭上沒有喂毒。幾個將士跑過來扶著伯英,道:「副帥,末將護送您回去。」
伯英點了點頭,叫來一個心腹的副將軍,讓他處理善後。自己帶著幾個人往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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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完勝回營,兩個山寨已經全部搗毀,抓獲的俘虜也被安排好。仲雄聞知伯英受了傷,馬上趕到他的營帳中。只見地上散落著幾塊帶血的白布,隨軍大夫正在床前為伯英處理傷口。仲雄忙走過來,這個時候箭頭已經被剪去,只剩下箭身還插在伯英的手臂上。傷口上已經付了白色的藥粉,血暫時止住了。
「大哥,你沒事吧。」仲雄關切的問道。
伯英一頭的汗,但是仍然笑著搖了搖頭道:「不要緊,小事情。」
「大夫,我大哥的傷勢要不要緊?箭上有沒有喂毒?」仲雄看著大夫詢問道。
大夫說道:「大帥請放心,箭頭上沒有毒。只要把箭身拔出來,好生調理就不會有事了。」說著他用白布將箭身刺在手臂上接觸點包住,一手緊握箭身。只見伯英將頭扭到一邊,閉上眼睛。「噗」一聲,大夫用力將箭身拔了出來,血淋淋的扔在地上。
「大哥!」仲雄忙握住伯英的手,只覺得他手心裡濕濕的。
伯英慢慢張開眼睛,呼吸有些急促的說道:「放心我我沒事。」
大夫為伯英的傷口清理好敷上藥,小心的包紮起來。然後收拾好地上的污物,道:「小的給副帥開個調理的方子,副帥要好好休息,不要過多地活動受傷的手臂。」
「多謝大夫。」伯英微笑著說道。大夫走後,伯英就對仲雄說道:「你不要把我受傷的事情告訴家裡,我怕爹娘和卓瑄擔心。」
這時楚劍熙也回來了,他聽到伯英受了傷,連戰衣都沒脫就跑了來。「伯英,你怎麼樣了?嚴不嚴重?」他忙湊過來看他的傷勢。
伯英搖搖頭道:「我沒事。放心。」他看了看劍熙沾滿血污的衣服,道:「你還不快去換衣服,現在看來好像是你受了傷一樣。」
劍熙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笑道:「哈哈∼∼,我這就去。」
「嗯,那你要好好休息。」仲雄點頭說道:「接下來的幾個山寨就由我和劍熙去剿滅。」
接下來的半個月,仲雄和劍熙帶領著從京城來的人馬和當地的守軍逐一剿滅了其餘的山寨。有的山寨聽聞大勢已去,便不戰而降。一個月後,巴州所有的山匪都被清除。仲雄也重整軍容,準備返回京城。
捷報傳到京城,英宗大喜過望。他馬上命人傳旨,將大軍召回。還沿途吩咐地方官員要好生款待。看到自己的兒子這麼能幹,英宗打心底裡高興。
正當英宗兀自欣喜地時候,皇后也興高采烈的來了。一進門就道:「陛下,聽說孫仲雄打了勝仗,是嗎?」
「梓童啊!」英宗抬頭道:「是啊,仲雄得勝還朝了。」
「太好了!」皇后忙走到皇帝身邊,拉著皇帝的手道:「那陛下可以準備下旨,為雪香賜婚了。這正是雙喜臨門啊!」
「這」英宗聽了忙站了起來,臉色有些凝重。「不用這麼著急吧?」
皇后笑道:「要的,要的。孫仲雄打了勝仗,我們將公主許配給他,正是時候呢!」
「梓童」英宗想開口向皇后說出隱情,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嚥了回去。「呃這件事容朕想想,至少也要等孫仲雄先回來再說吧。」
「嗯,也對。」皇后點頭道:「等他回來再下旨。這孩子,我沒看錯。」
送走了皇后,英宗原本的喜悅完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煩惱。看來這件事不得不說清楚了。不過要怎麼說呢?是先跟皇后說,還是先跟當事人仲雄說呢?要怎樣才能讓皇后接受仲雄?又要怎樣讓仲雄接受他這個父親呢?英宗的頭又開始痛了。他揉了揉太陽穴,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是不是應該先跟孫廷敬商量商量?於是他立刻命人傳孫廷敬覲見。
孫廷敬也得到了兒子前線的捷報,剛要離開府衙回去告訴家人這個好消息,還沒出門口就被內侍太監叫住了。孫廷敬奉詔來到御書房見駕,還沒行禮,就被英宗拉著手走進了內室。
「陛下,這麼急召見臣,不知有何要事?」孫廷敬覺得英宗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機密事情。
英宗屏退了所有人,將孫廷敬叫到跟前,說道:「孫愛卿,朕有件天大的事要問你。」
「陛下,請講。」孫廷敬也警覺起來。
「朕問你,孫仲雄是不是你親生兒子?」英宗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孫廷敬一時被問懵了。皇帝詢問這件事幹什麼?就算仲雄不是我的親生子,也不礙著皇帝什麼事啊,孫廷敬心下這麼想。「陛下,為什麼這麼問?」
「你就老實告訴朕,是與不是?」
孫廷敬抱拳說道:「陛下,孫仲雄的確不是臣的親生子,是臣抱養的孩子。但是這」
「這件事仲雄知不知道?」不等孫廷敬說完,英宗就接著問道。
「呃仲雄並不知道此事。」孫廷敬疑惑的看著皇帝,道:「陛下,怎麼了?」
英宗歎了口氣,道:「不瞞愛卿,朕當年在舊府中曾與一女子珠胎暗結。後來朕以為那女子已死,就沒有再追究。但是朕萬萬沒想到,那女子為朕誕下一子,那孩子就是仲雄。」
「啊?」孫廷敬聽了瞪大了眼睛看著皇帝,一時間根本不相信這件事。「陛下,您會不會弄錯啊?仲雄只是我家一個女僕的遺腹子,與陛下」
「朕問你,仲雄身上的那塊白玉是從哪裡來的?」英宗問道。
「那是他生母臨終之前交託的,是她唯一留給仲雄的東西。」孫廷敬如實回答道。
英宗點頭道:「沒錯,那玉正是朕所贈信物,玉石背面還有朕親自鐫刻的一個『嫦』字。」
「陛下,這」孫廷敬這回可有了半分相信了。他心裡也沒了主意。
「愛卿,朕想認回仲雄這個兒子。」英宗拉著孫廷敬的手,懇切地說道:「皇后十分喜歡仲雄,還要將公主許配與他。」
「這怎麼行?」孫廷敬驚呼道:「如此說來,他們是兄妹,不能婚配。」
英宗點頭道:「是啊!所以要請愛卿相助,幫朕認回仲雄,將此事公佈天下。」
「公佈天下?」孫廷敬此刻腦子裡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英宗。
英宗見到孫廷敬一連訝然,便知他心下煩躁。於是說道:「愛卿,朕知道你一時間也接受不了這件事情。不如今日你先回去思量思量,明日再答覆朕。不過切記不可向任何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