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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訂婚湖北 文 / 許洋(書坊)

    二娘見雲鳳不講理,罵道:「你真狗咬屙屎的,不是人敬的東西!人家好心幫你,怕你沾手上屎,你踢人家幹啥?你敢罵他娘,我嘴給你撕撕!」雲鳳哪聽這些?毫不示弱地上前,攆著踢清波,並叫著:「你滾蛋,你別住俺家!」二娘看雲鳳越說越不像話,氣的拿了個笤帚疙瘩打雲鳳。二娘打雲鳳,雲鳳踢清波;並口口聲聲叫喊著著:「你滾蛋,你別住俺家吃俺喝俺!」氣的二娘叫著繩義川說:「你去攆上她,把她的死嘴撕到腦後,看他還胡扯!吃你喝你的了?」

    繩義川被繩雲鳳罵的真臉短半截,心想看這算咋說的,像大人交待過一樣攆人家父子走。可還沒動手,只見常德明掂了個木匠三尺桿出來,追打清波;清波拔腿就跑,想爹爹也真糊塗了,這能怨我嗎?

    爹爹不過是做做樣子,哄哄繩雲鳳,攆跑常清波後,給雲鳳討好說:「剛才沒攆上他,攆上他我這一桿子下去,腿給他打瘸,看他以後還嘴癢不!」誰知繩雲鳳連爹爹也不放在眼裡,竟朝他罵道:「你也滾蛋,你們是一個潭渦裡的鱉,你也別住俺家!」這時,繩義川才真火了,上去抓住雲鳳,脫了鞋子就打。繩義川打的狠,雲鳳罵得凶,竟罵清波父子再住她家不要臉;到底也沒治服繩雲鳳,倒是繩義川沒勁兒停下手來。

    常德明在山坡上找到伍肚子六氣的清波,清波眼裡含淚,第一次向爹爹訴說了雲鳳平時對他的欺負。常德明半天沒說話,最後只是勸兒子說:「只要你二伯二娘對你好,好歹先有口飯吃再說。」

    繩義川原來娶過一個老婆,因結婚幾年沒有懷孕,便以為老婆不會生育,硬是把女人打跑了。這個老婆叫翠花,原來是閩營槽坊大地主常瑾福三姨太的使喚丫頭,因與一個姓石的相公私通,被常瑾福攆出了家門,翠花爹差點把翠花處死,把她嫁給了後田莊的田老二;翠花看不上田老二,繩義川等於算是從田老二手裡把翠花勾引過來的,他想翠花已有了一個女兒,肯定會給他再生一個兒子。誰知又幾年過去,翠花的肚子卻毫無動靜,繩義川這才知道怨自己而不怨女人。

    常德明的到來,繩義川有了一個想法,又不好給妻子張口,這天,幾個雞子跑進屋亂啄,他趕著雞子罵:「就不會到外邊吃個野食兒,光會屋裡求!」翠花聽丈夫話裡有話,接道:「吃野食不是怕你打她嘛。」繩義川知道妻子聽明白了,接道:「只要能下倆蛋,我打它幹啥?」暗號接上了,翠花就下著了常德明的米。常德明原來一人就在窯活屋住,繩義川也有意給他倆留空子,每每幾天不在家。誰知繩雲鳳人小心不小,看翠花看的嚴,只要翠花夜裡悄悄一起床外出,雲鳳立即就醒來叫她,簡直把翠花煩死了,可又沒有辦法女兒。

    翠花想,女兒之所以趕父子倆走,也許有怕自己和常德明有染這個意思,就心生一計,想給常德明對個親戚,給兩個孩子訂婚;她知道女兒的脾氣,總想人家是外人,訂婚後就會想著是一家了。常清波不知道二伯二娘是怎麼商量的,只聽二娘給爹爹說:「這妮兒我知道,只要這婚給小波定好,立馬就變樣兒!」還聽二娘給雲鳳交待說:「這訂了婚,你以後就是人家的人了,從此可得對人家好點兒;要是對人家不好,長大人家不要你,叫你在家一輩子扎老妮兒墳,知道不?」只聽雲鳳紅著臉,羞怯道:「我啥都知道啊!」

    晚上睡覺時,爹爹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給他說與雲鳳訂婚的事,清波不解問爹爹:「啥叫訂婚?」爹爹說:「就是這晚兒定著,長大你倆一家。」清波立時反感說:「我不跟她一家,看見她我就噁心!」爹爹訓斥說:「你小小孩子懂個啥?這晚兒是大人說了算,沒你說的話;你二伯二娘人多好,往哪兒找這樣的好人家!再說你扳指頭算算,咱村你這樣大的孩子,誰訂婚了?二十多二三十當光身漢的多的是。你這麼大婚姻透了,說明咱命好,沒壞良心!」清波賭氣說:「反正我不跟她一家!」

    果然這之後,雲鳳對清波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走哪兒,雲鳳叫清波一塊兒,吃飯給清波揀大腕,撈稠的;就連清波做錯了事爹爹批評,雲鳳心裡也不是味兒,當面為清波辯護:常讓清波感到尷尬難堪,討嫌厭惡。

    常清波的故事講完了,常清建歎道:「看來,人家一家對你還是有恩呀!」常清波說:「我總覺著這是兩碼事,恩情是恩情,婚姻是婚姻;恩情靠報答,婚姻靠愛情,不能混為一談。我先看看學上個啥樣再說;要是真能考上高中上大學,想她繩雲鳳跟我也沒啥意思。」常清建說:「誰知道這學能不能上成呢,現在光讓寫大批判,老師也不好好教;咋會又把尤國華也攆了!」常清波歎道:「關鍵就在這裡。」二人說著話,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半夜裡,二人突然被冰涼的雨點驚醒,就聽見雷動閃電,雨聲呼呼。「快跑!」同學們捲起鋪蓋就往寢室跑,那雨已像瓢潑似地傾瀉下來。

    這一下,竟是兩天兩夜不住點兒,山洪暴發,河水暴漲,農村好多房倒屋塌,災民愈來愈多,還有更多的人因沒柴燒而吃不上飯。縣委通知各級幹部,停止一切工作,連夜下鄉到沿河重災區,查看災情,發動群眾抗洪救災搶險,保護群眾的生命安全,把損失降到最低。更嚴重的是堰塘水壩,特別是二龍山水庫,水位已經超過了警戒線。

    縣常委會議室裡,燈光徹夜不息,縣委書記資培棟正在電話上與水利局長閔春大,關於二龍山水庫在激烈爭論。資培棟額頭上的青筋暴跳,他強壓著怒火說:「明明洩洪洞、溢洪道排不及洪,昨天工程師就建議將副壩炸開,以利洩洪,你頂著不同意;我再給你說一遍,就你58年搞那工程質量,你心裡要有底,如果大壩出了問題,這可是對人民的犯罪。經水站的預測,今晚12點還要有一次洪峰下來;要做兩手準備,使下游十幾個村莊的群眾,一定盡快撤離,絕不能出現一點生命安全差錯。我可把醜話給你說前頭,你不讓炸副壩,但你必須得保證主壩安然無恙,群眾撤離完畢;如果主壩垮塌決堤,群眾出現生命安全問題,我可要拿你是問,我撤你的職!」

    現在閔春大就在二龍上水庫現場,心疼他建築的大壩,堅信工程質量沒問題,誰也不能動大壩一根毫毛。他在電話上向資培棟叫嚷著保證:「大壩質量沒問題,我可以拿腦袋擔保!」

    然而,就在閔春大拿腦袋擔保,罵資培棟右傾機會主義的這個晚上,洪峰下來,滾過大壩,主壩決堤,兇猛的洪水一連吞沒了十幾個村莊。好在群眾撤離的快,但村莊夷為了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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