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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六)夜訪貴妃定毒計 文 / 許洋(書坊)

    鄭貴妃有點頓開毛塞,深有感觸說:「想不到你識字不多,見解卻這麼高,我和先帝過去咋就沒想到這些呢?」魏忠賢說:「這是叫旁觀者清,當事者迷。我也沒有東林黨人的大學問,我就知道兵書上說的,看大勢,講戰術,誰的話都不要信,自己心裡有數;不管過去咋樣,不後悔不洩氣,光想眼下咋辦。」鄭貴妃說:「那你說我眼下該咋辦?」

    魏忠賢說:「當前朝中是兩黨勢力在決鬥,毫無疑問新帝是屁股坐在了東林黨一邊;與東林黨對抗的是以方從哲為首的折黨和齊、楚、宣、昆等黨勢力。你要緊緊抓住方從哲,我帶宮中的宦官配合,一定得把東林黨勢力打下去,這才是咱們的唯一出路。」

    鄭貴妃犯愁說:「可這個朱常洛咋對付呢!先帝剛死,他就下詔停止徵收礦稅,撤回先帝派往各地的內監,選拔補上各種廢官,發白銀一百萬兩來救濟九邊之民,補發遼東前線將士的軍餉,天下都歡慶稱頌。」魏忠賢說:「在我看來,新帝並不是雄才大略之人,就說他屁股坐在東林黨一邊,就說明他內心空虛,毫無主見;身為新皇,重在制衡,咋能先樹敵呢?不過都是聽東林黨的指揮棒轉。我的意思你先拉他,拉不到時你派親信到達身邊控制他;有效果就算了,沒效果乾脆不如下狠手!」說後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鄭貴妃嚇的心裡咚咚直跳,說:「我的娘啊,我還從來沒有這麼狠心想過!」魏忠賢反問說:「那挺擊案是誰製造的?」鄭貴妃只得承認說:「說實話,那是我爹他們搞的。」魏忠賢說:「那有點太露骨,太愚笨了,虧得有先帝為你遮擋,要不真可以掉腦袋了!那事肯定還不算拉到,等東林黨人掌了權,絕對還要清算你,甚至會滅您九族!」鄭貴妃的心又狂跳起來,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魏忠賢,彷彿魏忠賢成了她此刻救命的稻草。

    魏忠賢看牢牢抓住了鄭貴妃的心,進一步說:「你和新帝如果和不起來,那就是勢不兩立,你死我活,有你無他,有他無你;不知貴妃娘娘看到沒看到,假如無他,你的福王也許還有重新登基的希望!」話音一落,鄭貴妃竟然難以抑制自己,一下子跪在了魏忠賢的面前,激動說:「公公如果能扶持我兒登上大統,我情願為你當牛做馬!」嚇得魏忠賢連忙匍匐地上幾拜,說:「你折殺老奴了!」連忙拉起貴妃。

    告別鄭貴妃往回走,魏忠賢的心裡既激動又擔驚,激動在過去一貫趾高氣揚的貴妃娘娘竟與他跪下,一下子將他與貴妃娘娘的距離拉的那麼近;擔驚在有點破釜沉舟的味道,他與貴妃成了一條船上的難人,可不敢失敗,失敗了貴妃玩完,而他也該成為殉葬品了。其實他知道,要讓貴妃和新皇拉上關係和好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就是想通過鄭貴妃之手,把朱常洛送上黃泉路,使東林黨人失去主子,然後再收拾他們;即使收拾不了,新接班的皇上不管是福王還是朱由校,都會使他感到比現在安全。

    夜晚的紫禁城寂靜而空曠,有夜巡的太監不斷地走動,時而有領隊的向他打招呼。看似戒備森嚴的皇宮,其實內裡像千瘡百孔的朽牆,搖搖欲墜,似乎推一把就會坍塌。可為什麼又會這麼牢固呢,先帝28年不理朝政,竟然仍然大明不倒,可見有一個東西在架撐著,這東西是什麼呢?魏忠賢百思不得其解。

    他突然感到皇帝太好當了,並不需要什麼本事,要是憑他魏忠賢的能力,要是當了皇帝,肯定比新皇,甚至比他萬曆幹得更好。他絕不會像朱常洛這傻蛋,一上來先聽東林黨的把礦稅給廢了;誰開得起礦產?比如煤礦、鐵礦、銅礦、金礦,還不是有錢人。誰有錢?除了各級官員和地方土豪列強,貧民百姓吃了上頓沒下頓,會有錢嗎?徵稅不向有錢的征,窮人你征他什麼?窮人你逼急了,他就去偷,就去搶,甚至拉桿子當土匪、造反,你國家能安定嗎?你皇帝不出皇宮,不知道下邊情況,咋能聽他們東林黨人的鬼話呢?其實礦山就是他們這些人開的,他們反對礦稅就是不想出錢,聽他們說的鱉蛋兒園,那都是騙你的,我魏忠賢從鄉里農家長大,他們這些官員,不厥尾巴我就知道他們屙啥屎,根本不是給你皇上一心,都是在利用皇上打自己的小算盤。

    如果說封建王朝制的家天下是適用於自給自足的農耕自然經濟的話,資本主義手工業和集市貿易不斷繁榮的出現,必然出現統治集團內部官員們(其實是知識分子精英)的認識不同,思想分化,派系論爭,而這一切都會反映到中央高層,這就需要皇上有很高的識別能力,分清哪是新興的階級,哪是沒落的階級,支持新興階級發展生產力,繁榮經濟,推動著社會歷史向前發展。

    可在中國哪有這種理論?一說對民就是《論語》,一說治國就是法家,一說科舉考官就是八股,似乎後人再也超越不了前人,以致大明的滿朝武,竟然沒有一個地痞無賴,幾乎是盲的宦官對社會認識的深刻。其實他魏忠賢根本不是什麼天才,他因為從鄉間出來,太瞭解農村了,他就是直觀的感到整個官場,沒有一個是替平民百姓著想說話的,當官都是想的自己發家致富,利用皇權保護自己的利益,最終盤剝的都是百姓。

    因為這是個舊制度舊體制問題,稍一擾亂就會說你亂綱常,東林黨人為了自己的利益揮舞的就是這支政治大棒。鄭貴妃感到想的遠了不解決問題,眼下最迫切的問題就是看能不能拉扯上她的對頭朱常洛。

    其實,鄭貴妃也是有心眼之人,早在朱常洛立為太子後,為了控制太子,她就將自己的兩個心腹選侍(選侍是沒有封號的宮嬪)送給太子,因為一個比一個年輕漂亮,很得太子的寵愛,太子繼位後,被封為二妃,這就是東李康妃,西李莊妃。

    當然二妃也有自己的想法,是啊,皇上那麼多老婆,誰不為自己著想呢?李莊妃生下過一個皇子,可惜五歲夭折了,朱常洛就讓她撫養死了娘的小朱由校,並認作親兒子。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子,感情上總有些隔閡,再說有奶媽客巴巴照料,莊妃也沒把兒子當回事,只不過是名義上的母親罷了。

    鄭貴妃知道朱常洛好色,就在自己宮中精選了四個十五六歲的美女,交由太監和老宮女教習房中術和床上功夫,訓練好後這天一番化妝打扮,由她帶領來到了乾清宮。光宗帝一見太妃駕到,不敢怠慢,親自搬座倒水。鄭貴妃看皇上對自己面子上還算不錯,就奉承道:「皇兒整天忙於公務,也不敢多來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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