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七）新婚之夜遭包圍 文 / 許洋(書坊)
李巖說：「過獎了自成，你的名字我也是如雷貫耳呀！還有你的夫人，高桂英夫人，能不能讓我們這位紅娘子小姐去拜訪一下？」李自成爽快說：「那好啊，她現在正在校場訓練女兵！」接著又疑惑道：「這位??????難道不是貴夫人？」紅娘子搶先說：「當然是，只是他現在不承認，我也沒辦法他！」李巖嗔怪道：「別胡扯了，看人家笑話！」
李自成哈哈大笑，給紅娘子說道：「好，走我帶你去見見我的夫人！」紅娘子朝李巖做了個鬼臉，「哼」了一聲，跟李自成走了。路上，李自成笑問紅娘子說：「你倆挺有意思，既然你倆出雙入對，為何不成婚配？」紅娘子歎道：「自從他的夫人去世後，他一直丟不了忘不下；你不知道他還有個表妹，是他的初戀情人，就是前朝天啟帝的張嫣皇后，如今天啟帝死了，他還想打進北京去，娶張皇后為妻呢！」
原來事情是這樣，李自成的心裡如重錘敲了一下，感到李巖還有這樣複雜的背景，可見與皇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既然有皇親國戚，怎麼會落到落草為寇的境地？不由感到自己若有這樣的關係，從驛站就開始爬上去了，用得著受人欺負今日造反嗎！
李巖和紅娘子受到了高迎祥和李自成的盛情招待，接著，二人就回到登封，將自己的五萬精兵帶來鄖縣，和高迎祥的20萬部隊合兵一處，共同對付洪承疇和陳奇瑜的圍剿。現在前線，朝廷將領也調整策略，集中力量圍剿高迎祥：盧象升率官兵駐紮在豫西洛陽一帶，扼住農民軍東回中原之路。陝西巡撫孫傳庭、總督洪承疇則在陝西率兵圍剿，充當主力。
七月中旬，為躲避洪承疇、孫傳庭的合圍，高迎祥和李自成、張獻忠兵分三路：高迎祥率軍通過盩厔(今周至)向西安進攻，張獻忠率軍向南進攻南陽，李自成撤回商洛山，牽著官軍的鼻子以觀事態變化。就是在商洛山中，紅娘子向高夫人透露了自己的心事，高夫人也是個爽快之人，問紅娘子：「那他李巖是什麼意思，不和你成親，難道他不愛你嗎？」
紅娘子委屈說：「他不是不愛，就是他怕和我沒有善終。」高夫人不懈問：「此話怎講？」紅娘子說：「你想咱們這造反事，每天都是提著腦袋過，特別男人，說不定哪天就會死在亂軍之中，他怕他哪天萬一死了，留下我一人讓他不能放心！」高夫人說：「哎呀，管了今天還管明天哩？越是這樣，越趕快成親，今日有酒今日醉！」紅娘子說：「我也這樣想，可他，總希望我能過得更好些，找一個可靠的，能白頭偕老。」
高夫人說：「不相愛的，白頭偕老又有什麼意思？相親相愛的，哪怕睡一晚，也會幸福的一輩子忘不掉！怕自己死就不跟心愛的人結婚，男人們不懂得，愛他的女人又該忍受何等的痛苦？越是擔心過不到頭，越要抓緊時間享受兩人的愛情，別讓過了這個村沒了這個店；這事你別怕，包在我身上，有我來給你安排。」
紅娘子沒想到高夫人是這樣的辦事麻利，乾淨利落，在一座優的山洞裡，高夫人讓人收拾了一處做洞房，和李自成商量決定給李巖和紅娘子舉行婚禮；李自成則另有考慮，不為別的，就為讓紅娘子牽著李巖的心，不能讓張皇后把李巖勾引走了。
這座山洞裡面的建築就地取材，仿照北京四合院修建而成。北面是三間正房，東西兩面各有5間廂房，影壁牆前是能客納幾百人的習武廳。今日高夫人特別忙碌，她一面讓女兵佈置新房，一面又要為紅娘子梳妝打扮。劉宗敏帶領一幫弟兄殺豬宰羊，在大廳裡佈置酒宴。別看宋獻策個子矮小，但司儀一職非他莫屬。
婚禮大典開始，李巖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就被人牽到了現場，鑼鼓喧天，嗩吶歡唱，鞭炮辟里啪啦地響。主婚人李自成和紅娘子之父洪軼及牛金星等將領前排就坐。高夫人引新郎、新娘到達後，宋獻策一本正經地念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李巖與紅娘子，郎才女貌，天設地造的一對，今日喜結良緣，應感天謝地。上有皇天，下有厚土，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李巖這才明白是讓他和紅娘子結婚的，眾望所歸，他也不好推辭了，就和紅娘子趕緊跪下，朝北向天地磕了3個頭。宋獻策又大聲高喊：「二拜高堂和闖王！」這時，李巖和紅娘子恭恭敬敬地向洪軼和李自成施禮。禮畢，宋獻策向全場掃了一眼，大聲叫道「三拜賓客!」於是新郎、新娘向周圍眾兄弟3鞠躬。最後，宋獻策笑著說：「夫妻對拜!」此時大廳裡一陣歡呼，掌聲四起，隨之酒宴開始。
眾兄弟個個喜笑顏開，大呼小叫，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李巖和紅娘子挨桌向大小頭目和兵卒敬酒，所到之處，大家歡呼雀躍。者舉起酒碗，說聲：「有情人終成眷屬」，粗俗者大嚷：「祝新郎新娘白頭偕老，百年好和!」於是與李巖碰杯，大碗酒一飲而盡。眾兄弟折騰到半夜，興盡方歸。
現在，紅娘子在李自成和高夫人的撮合下，終於達到了理想，就在人們散去，紅娘子挽著李巖的胳膊進入洞房，準備度此良宵時，卻聽到外面人聲糟雜，報說陳奇瑜帶大軍把商洛山包圍了。這對新婚夫婦不敢怠慢，也隨大軍趕快突圍撤退，邊打邊逃。
總體上來說，農民軍不過是烏合之眾，參加的農民多是來混飯吃的，往往沒有軍餉，與訓練有素的官軍相比，到底戰鬥力不強，搞不好就四散逃跑。而此時，五省總督洪承疇調集了重兵，決心一舉殲滅農民軍，致使農民軍各個部隊損失慘重。
先說張獻忠，遭明軍總兵官左良玉部的進攻，部隊嚴重受損，張獻忠本人也受了傷，政治上發生動搖，竟率本部義軍進駐谷城，受朝庭招安，孫傳庭給他授予副將，駐地王家河，以示休兵。好在張獻忠雖被招安，卻既不按原官府安排遣散義軍，更不參加對李自成部義軍的戰鬥，而是把守一地加強軍事訓練，保持自主權。
卻說李自成和李巖的部隊，被陳奇瑜趕入了一處被稱為車箱峽的峽谷裡。這條峽谷，長有40多里，兩面都是懸崖峭壁，谷底只有幾米寬的，怪石嶙峋，唯有一條羊腸小道可以通過。前邊的谷口已被官兵堵死，後邊的追兵又把退路封住，兩邊的懸崖上也部署了官兵守護，就像一條紮緊的口袋，真把李自成和李巖陷入了絕地。偏偏又下起雨來，一下就是幾天幾夜，別說吃飯，就是喝口熱水也引不起火來，沒有乾柴。
當然，官軍也不敢進入峽谷，陳奇瑜的意思是，就這樣圍困，要不了多少天，就會把這幾萬草寇餓死困死在峽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