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三）藝術魅力驚帝心 文 / 許洋(書坊)

    袁崇煥說：「三桂，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就是讓圓圓成立個歌舞藝術班子，一方面慰問我們的士卒，提高他們的愛國熱情；另方面，讓她們到滿族上層進行化交流，讓他們感受漢民的化藝術之美，使之陶醉在藝術之美的氛圍裡不能自拔，那樣不就從心靈上瓦解了他們的鬥志了嗎？」

    陳圓圓說：「袁經略的設想和形式我都贊成，但不贊成你的目的，我認為，藝術是不分國界，不分民族的，它屬於全人類。藝術之美會引人向善，心靈向美，是醜惡和野蠻的剋星，只要他還是個人，都不會拒絕美的享受；就是個殺人魔王，我想我要給他彈唱一曲這首《憶秦娥》，那種幽怨哀傷之情，也會使他放下屠刀，不捨得殺我。」

    袁崇煥哈哈大笑說：「你說的還真是這樣，這就是我們的化優勢，他們滿族人沒有咱們的這種藝術魅力，要是能讓皇太極聽到，他就不會那樣地殺戮我們的人民了。」陳圓圓齜牙笑道：「那我就先組織個歌舞班子，我一定能夠讓皇太極聽到我的琵琶聲！」

    從此，在兩軍對壘的遼東前線，在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的寧遠城頭城樓裡，夜夜燈火輝煌，歌舞昇平，陳圓圓那幽怨的琵琶橫笛聲，傳向了遼闊的東北大草原，吸引了滿漢多少人，悄悄來到城下聆聽、起舞、學習和參與。對於熱心於歌舞藝術的滿族青年男女，陳圓圓格外熱心地教習他們，希望能通過他們，把漢民族的藝術傳到滿族去，這裡面就有一個隱名埋姓的了不起滿族姑娘，她就是後來赫赫有名的皇太極的關雎宮宸妃海蘭珠。

    蒙古博爾濟吉特氏家族中的兩個女性已經嫁給了皇太極，姑姑名哲哲，居中宮，享「椒房之尊」，二侄女本布泰為永福宮莊妃。海蘭珠比莊妃大3歲，是莊妃的親姐姐，她曾嫁過一個男人，因得不到丈夫的愛而斷交了。如今她已經25歲，不論從哪方面講她也嫁不了好男人，更別說她叫姑父，也是妹夫的獨霸天下的滿族大汗皇太極了。

    海蘭珠因有姑姑、妹妹的關係，也屬皇親國戚，整天無所事事，為排解心中的寂寞鬱悶之情，就騎馬在草原上打獵閒逛。這天她路過寧遠城下，只聽得城樓上歌聲婉轉，笛聲悠揚，絲竹音韻如泣如訴，她再也不想走了，被漢民族的音樂吸引的如癡如醉。她想，滿族哪有這樣的音樂，簡直如進入仙境一般。

    海蘭珠也顧不得滿漢兩別，因城門緊閉不得入內，便修書一封，拈弓搭箭射上城頭。陳圓圓正在教習歌舞，看見書信，連忙跑到城頭觀看。

    陳圓圓一看是個滿族姑娘，看穿著也知是個貴族小姐，這正是她所希望的，便站在城頭招手高叫：「哎，哎——」海蘭珠一看有人給她打招呼，便把手握在口上大聲說：「能不能讓我上到城樓，看看你們的歌舞表演，聽聽你們的琵琶獨奏？」陳圓圓興奮道：「可以呀，快上來吧！」海蘭珠興奮說：「那你們把城門打開。」

    陳圓圓讓門卒打開城門，放海蘭珠一主一僕兩個姑娘進來，海蘭珠一見那些樂器，真是琳琅滿目，愛不釋手。琵琶、箏、笛子、揚琴、二胡、簫，應有盡有，她何曾見過這樣的樂隊陣勢？拿拿這，摸摸那，可一樣也不會。陳圓圓親切地問：「想學嗎？」海蘭珠說：「想！」陳圓圓問：「你叫什麼名字？」海蘭珠答：「我叫海蘭珠，你呢？」陳圓圓說：「我叫陳圓圓。」海蘭珠聞聽睜大了眼睛，驚奇道：「你就是陳圓圓呀，我們只是聽說，從沒見過！」

    陳圓圓笑說：「是嗎？我先給你彈一曲聽聽。」便坐下來撥動琵琶，邊彈邊唱：「花飄零，簾前暮雨風聲聲??????」一曲唱完，海蘭珠簡直入迷了，向陳圓圓請求說：「圓圓妹妹，你能教我嗎？」陳圓圓笑說：「可以呀！只是我看??????你這麼年輕，應該叫我姐姐。」海蘭珠不好意思說：「我已經25了！」陳圓圓說：「那沒事，有你這樣漂亮的臉蛋兒，再學會彈得一手好樂器，一定會嫁個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海蘭珠羞紅了臉，說：「你還真說到我的心坎兒裡了！」陳圓圓咯咯笑著，說：「來，我現在就教你彈琵琶??????你坐好，身子挺直，琵琶這樣抱，左手按弦，右手彈撥??????唉，忘了，來我把指甲給你帶上，手指向前叫彈，向後叫挑??????對，就這樣。」海蘭珠學的很用心，臨走的時候，陳圓圓說：「就把這只琵琶送給你吧！」海蘭珠說：「這哪成？這要多少錢呀，要不，把我的馬留給你吧！」陳圓圓阻止說：「可不能，友誼比什麼都重要，只要你別把我陳圓圓忘記就行。」海蘭珠連忙給陳圓圓一拜。

    就這樣，海蘭珠隔三差五地來找陳圓圓學彈琵琶，後來發展的學琴棋書畫，再後來學漢民的服飾婦德，總之，跟陳圓圓學的都是漢民族女性的美。本來，滿族姑娘是一種風流野趣之美，漢民姑娘是一種溫淑之美，這樣兩者一結合，體現在海蘭珠的身上，你說是一種什麼美吧？是兩個民族女性美的結合，真是既風流別緻，又嫻靜照水，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加上她美麗的容貌，潔白的皮膚，一身漢民族的裙裝，真是人見人愛，無不求她。

    這天，海蘭珠的母親要到盛京去看望女兒，海蘭珠帶著她的琵琶也跟母親進了宮，一見妹妹大玉兒，就興奮地說：「妹妹，我現在學會的漢民樂器好幾種，讓我給你彈一曲，唱一曲，跳一曲。」大玉兒說：「行啊，看你這一身裝束，不知道的還真把你當成了漢民姑娘了。」於是，海蘭珠就彈奏起琵琶來，邊彈邊唱：「花飄零，簾前暮雨風聲聲??????」

    這一彈唱不打緊，驚動了整個宮中不說，把皇太極也招引來了。皇太極說：「呵呵，我還以為是大明朝『秦淮八艷』的陳圓圓來了呢！」海蘭珠說：「大汗，你認識陳圓圓？」皇太極說：「沒那個福分呀，不認識。」海蘭珠說：「不瞞你說，我就是師從的陳圓圓。」皇太極說：「啊，你還師從的陳圓圓，給我說說，你是怎樣師從陳圓圓的。」海蘭珠就把自己遇到陳圓圓的情況給皇太極說了。

    皇太極譏笑說：「都是這個瞎火皇帝朱由檢，明明一頭笨牛，還非要和我這小老虎鬥，打又打不過，和他又不和；你就是官方不來往，民間來往也行呀，讓他們的陳圓圓來我們皇宮教教歌舞，讓咱們的牧民去他們那裡學學種莊稼種菜，他一概不允許，他瞧不起我們呀！」海蘭珠說：「大汗，我看陳圓圓一點也沒有瞧不起我們的樣子。」皇太極鄙夷說：「他朱由檢要是有陳圓圓的見識，他也算個好皇帝了，他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海蘭珠嘻嘻笑著：「他連女人都不如，那咋當皇上啊？」皇太極說：「就那他就能當皇帝，朕遲早非打的他認識我，讓他後悔莫及！不說他了，我看這樣，你就在皇宮裡住下來，朕有時心焦悶倦了，你就給朕彈奏一曲，唱一曲，蹦跳一陣，讓朕抒發抒發心中的悶鬱，高興高興，行不行呀？」海蘭珠羞怯說：「我也不知道，你問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