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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二一)治病救人拉勢力 文 / 許洋(書坊)

    阮之鈿說:「比如弄虛作假,沒有災荒說有災荒,上級撥下賑災款挪用;打著惠民工程的旗號,要來水利、軍事工程款,偷工減料從中撈取;還有上級撥下的各種經費,比如教育治安等,也是撈取的極好領域。更多的還有製造冤錯假案,霸佔土地,強令拆遷,派兵派款,名堂多了,只要肯動腦筋,到處都是賺錢門路!」李巖恨恨說:「唯獨你們不要百姓!你阮之鈿真有種呀,把生意做到皇宮裡來了,當官就是跟皇上做買賣,這政治生意比經濟生意做起來還保險,你就不怕上級查出來整你?」

    阮之鈿不以為然說:「怕什麼?大家都是這樣,整誰呀!他們整我,我就咬他一大群,自然有人害怕,不僅不敢整我,還會有人出來保護我,你信不信?」兩人說著,已經來到縣衙大堂上,李巖往正堂位置上一坐,驚堂木一拍,厲聲喝道:「大膽貪官,竟敢如此恣意妄為,還恬不知恥,得意忘形,把他給我抓起來!」

    李巖跟來的手下聞聽,上前就把阮之鈿拿下,摘下了官帽,脫去了官服,戴上了枷鎖,捺跪在堂前。阮之鈿原以為李巖是跟他開玩笑,現在看來是真的動怒了,渾身篩糠說:「大人息怒,小人原以為你和熊大人、洪大人、盧大人是一樣的,官官相護,不分彼此,沒想到你是個清正廉潔的!」李巖厲聲問:「你們原來就沆瀣一氣,不要原則嗎?」

    阮之鈿苦訴說:「他們都是幾副面孔,當面不敢,暗中就是勾勾搭搭,不分彼此!」李巖又一拍驚堂木說:「我不管那麼多,抓住了你就從你開刀!剛才都是你親口給我講的,犯下的什麼罪行你知罪嗎?」阮之鈿磕頭如搗蒜,連說:「小人知罪知罪!」李巖說:「那你就把你的罪行如實寫來,不僅自己的罪行,還要揭發別人的,不管他官職大小,凡是你知道的,都如數給我寫出來,我會根據你的認罪態度和揭發立功情況,適當給你量刑的!」阮之鈿說:「小人寫,如實寫,把他們的醜事都揭發出來!」

    李巖看阮之鈿的態度還算誠懇,就吩咐手下說:「好,給他房四寶,讓他當堂給我寫;要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敢糊弄本官,大刑伺候!」手下齊聲叫喊:「是!」阮之鈿看李巖是給他動真格的,除了把自己的罪行和收受的賄賂全部寫出來後,又把自己所知道的楊嗣昌、熊燦、洪承疇、盧象升,甚至連吳三桂、左良玉和湖廣巡撫林銘球的問題也揭發了出來,他的目的就是咬,他覺得咬的人越多他越保險,看你李巖怎麼處理!

    其實,李巖並不是要制裁阮之鈿,而是想使用他,因為時代不同貪官也不同,既然萬曆帝帶頭貪,上行下效,官員能不形成貪腐之風嗎?像阮之鈿這樣的人,他並不是壞,而是把當官當成了做生意,講究的是投入產出,用較少的錢賺取更大的利益;唯獨不知道官場成了生意場其危害有多大,這生意做到底就是國破家亡,傾巢之下無完卵!

    李巖看了阮之鈿自我檢討的犯罪事實和揭發的別人的犯罪事實,感到他還是認識到了這些犯罪的危害性,就說:「阮之鈿,說明你是個誠實人,按照大明條律,你知道該定你什麼罪?」阮之鈿說:「罪該當誅!」李巖說:「我要代表皇上,按照大明條律殺了你,你有何感想?」阮之鈿撲地磕頭說:「我後悔不已呀!」李巖說:「你後悔什麼?」

    阮之鈿說:「早知有你這樣的清官,我又何必到這官場來?就因為都是貪官,我才進官場做這筆生意,不想遇上你,這生意做賠了!」李巖冷笑說:「你只想到做生意賺錢,你就沒想到為百姓做點好事,立功贖罪嗎?」阮之鈿眨巴這一雙蛤蟆眼,望著李巖的表情說:「小人不明白,願聽大人賜教。」

    李巖說:「我可以不殺你,讓你繼續為官做縣令,戴罪立功,但有一條,你必須把你為官所得的不義之財統統交出來,求得皇上對你的諒解;再就是徹底改變你為利益做官的惡習,就是為皇上當差,為百姓謀利,做名垂青史的好官,你可能做到?」阮之鈿叩首說:「大人呀,讓我做名垂青史的好官我沒那能力,但我聽您的調遣,指哪打哪兒我還是勝任的!」李巖說:「好,你起來吧,把你的官府穿好,坐下來,聽我給你佈置工作!」

    其實,李巖的工作是可想而知的,就是利用阮之鈿縣令的職權,先從谷城縣開始,以阮之鈿為表率,對官場進行整頓,對官員們所貪的不義之財,統統地交出來充公,既往不咎,繼續為官;對於隱瞞不交,或頂風作案的,一經查出,罷官、查辦、抄家。再就是剿匪、反霸、打土豪,收繳土地分給無地耕種的貧苦百姓,獎勵耕織,鼓勵經商,發展生產,繁榮市場,讓百姓安居樂業,解決吃飯問題。

    現在我們該明白了,李巖所做的就是原來農民軍所做的,而農民軍所做的變成了今天官府的行為,有了由皇上名義的官府行為,也就是改故鼎新的革命運動更加有序和有條不紊了。谷城縣的人民終於盼來了一個新時代,有罪惡的惡霸被官府斬殺了,最窮苦農民有地種了,沒有勞動力的孤兒寡婦,鄉里指示各保、甲長,引導他們互助合作。這一下好了,各地百姓都自發的敲鑼打鼓到縣衙給送匾,立功德碑。

    阮之鈿哪敢承受這些?拉出李巖,說這是李大人的功勞;李巖推辭著,給百姓們說:「我可不敢承受,這都是皇上的旨意,是皇上讓我這樣幹的,要感謝,我們都得感謝皇上!」百姓們都跪在地上叩首:「感謝皇上的大恩大德,感謝皇恩浩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看到這局面,李巖的心中真是要幾舒服有幾舒服,給紅娘子說:「這不就是皇上所希望的嗎?你趕快進京,把這裡的情況向皇上報告,讓他也高興高興!」

    一個縣裡的試點搞好了,李巖又從襄陽府開始搞。此時,巡按御史兼知府林銘球早知谷城縣的情況,他請示過現在兼著兵部尚書的前線總指揮熊燦,熊燦也感到很棘手,他弄不清楚李巖如此猖狂,是皇上的指示還是李巖夥同張獻忠要造反。熊燦當時曾到谷城視察過,李巖向他如實地匯報了情況,他當時沒有表態,他有一種不安的預感。

    是啊,這與農民軍有什麼區別?多少豪紳被殺害,多少官員遭逮捕,多少家庭被抄,簡直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呀!泥腿子坐天下,聞所未聞,簡直是變天,然而他又無力插手和阻止。事實上,熊燦的確是無能為力的,因為李巖手裡有軍隊,又是省巡撫,哪個官員敢違抗?整了一個縣現在要整府,下一步必然就是一個省,一個勁兒整下去,就有整到自己頭上的危險。

    林銘球望著熊燦沉思的臉色急切說:「大人,你說我該怎麼辦呢?」熊燦說:「怎麼辦?你聽他的唄,你不聽他的,他照樣敢於關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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