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二八）被逼無奈再造反 文 / 許洋(書坊)
李巖說：「熊大人，恕我不給你這個面子，我不能聽你的！咱們的觀點不一致，所以用人的標準也不一樣；你以為李自成是匪，我以為他正是我們明朝政府缺乏的好官。」熊燦厲聲說：「好你個李巖，你敢公開對抗聖旨？那可是皇上通緝的要犯！」李巖說：「我和張獻忠曾經也是皇上通緝的要犯，可今天做官了，事物是會發生變化的！」
熊燦真是為難極了，也並不是他一定要捉拿李自成幾個，他是怕在他的防區，如果不捉拿李自成，洪承疇和盧象升知道了，一定會在皇上面前彈劾他，皇上怪罪下來，甚至會殃及到楊嗣昌。他沒想到李巖這麼不聽他的，得勢就把他拋到一邊了，他有點悲哀地說：「李巖呀，早知今天，我當初就不該接受你和張獻忠的投降，並支持你到北京活動！」
李巖也緩和了口氣說：「熊大人，並不是我一定要堅持不讓你捉拿李自成，而是你如果要捉拿，勢必激起張獻忠的再次造反；他現在已經有十萬人馬，要是再造成中原大戰，那時候我怕你擔不起責任呀！」一句話提醒了熊燦，驚問：「難道他張獻忠還會造反？」李巖說：「你想呀，他和李自成是鐵哥弟兄，能見死不救嗎？」
熊燦心想，是呀，招降張獻忠時，已經遭到過眾臣的非議，如果張獻忠又出爾反爾造反了，可證明他熊燦當年招降錯了，大臣們一彈劾，皇上會饒過他嗎？現在他真是左右為難，李自成成了燙手的山芋，捉拿也不對，不捉拿還不對。他用乞求的目光望著李巖說：「依你之見我該怎麼辦呢？」
李巖覺得，像熊燦這些人，官做得真是可憐，完全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辦事，而是聽命著別人的擺佈行動；可在**的皇朝時代，又有幾個官員不是這樣的環境中生活呢？李巖說：「兩條路：或者站在我的立場，跟他們針鋒相對對著干；或者你做旁觀者，裝聾作啞不理睬。」熊燦歎說：「紙裡能包著火，雪裡能埋著死屍嗎？」李巖說：「你放心，我會上報皇上的，等我上書完之後，看皇上怎麼說再說。」他是在穩熊燦的心，他知道李自成根本不會投降，說報皇上是瞎話，等待時機促成李自成造反才是真的。
熊燦回到住處，心裡總是忐忑不安，他以為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李巖身上，等著李巖為自己解脫，必須的轉嫁危機，把戰火引向別處。他知道，其實皇上是把剿滅李自成的任務交給了洪承疇，急的應該是洪承疇，為什麼不能把消息透露給洪承疇，讓洪承疇用武力威脅李巖呢？這樣就把矛盾轉移了，抓不抓李自成是他洪承疇的責任，與自己無關了。
如此想好之後，就修書一封，找來了林銘球，讓林銘球秘密去南陽給洪承疇送信，匯報襄陽、谷城的情況，要他想法到襄陽捉拿李自成。洪承疇看了熊燦的密信，又聽了林銘球的匯報，心想，鑒於李巖的態度，除了武力威懾，是沒有別的辦法的。就讓林銘球趕快回襄陽，以免引起李巖和張獻忠的懷疑，又命令吳三桂和左良玉兩支大軍30萬人，向襄陽和谷城張獻忠的部隊了包抄。
林銘球回到襄陽向熊燦匯報了情況，熊燦讚揚說：「銘球，你為我立了一大功，這下咱就可以高枕無憂，坐上觀虎鬥了！」誰知兩人的談話又讓艷紅聽到了。艷紅對李自成和牛金星反感，但對張獻忠還是有感情的，尤其是李巖，那時還給她的有間諜任務，如此重大的軍情，就派親信秘密報給了張獻忠，要他一定有所警惕，做好迎戰兩支大軍的準備。
張獻忠沒敢驚動熊燦，而是把林銘球抓到府上審問，誰知林銘球止口否認，堅決不承認到南陽通信和透露洪承疇發兵之說。張獻忠為了弄清情況，就對林銘球嚴刑拷打，林銘球被打的皮開肉綻，死去活來，大罵張獻忠反賊，逆臣，欺騙皇上是詐降不是真降。由於林銘球的堅強不屈，張獻忠拿他沒辦法，就到李巖府上找李巖商議對策。
李巖聽了張獻忠的匯報，給張獻忠說：「既然你把林銘球拷打成那樣，現在真是殺也不是，放也不是，反叛的名譽是落下了；這也正好達到了李自成的目的，也許就是牛金星導演的一幕鬧劇。還有什麼說？做好戰鬥準備，先把襄陽和谷城的部隊撤出城外，埋伏在吳三桂和左良玉必經的路上，監視兩支部隊的動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到時再做決定。」就在這個時候，在南陽被吳三桂納為妾的另一個張獻忠的美女，也派人送來密信，說是吳三桂的部隊已經向襄陽進發了。還有什麼說的？按計劃行動吧！
張獻忠的心裡真是憋屈極了，他本來是想跟著李巖，好好為皇上效命，治理好一方的，可總遭人暗算，特別像熊燦、洪承疇、楊嗣昌這些大官僚們，根本不相信他們，而且時刻想剷除他們。他氣呀，在撤出襄陽之前，先把林銘球給斬殺了。回到谷城後，又一氣把縣令阮之鈿也給殺了。阮之鈿被殺時哭叫：「我冤枉啊，我是真心實意為你們賣命的呀！」張獻忠吼叫道：「我難道不冤枉嗎，難道我不是真心實意為你們效命嗎？」
從襄陽撤往谷城的路上，李自成在馬上「哈哈」大笑，說：「李將軍，咱們終於又成了一個串上的螞蚱，你又為匪為賊了！」李巖心情沉重說：「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熊燦怎麼會知道你們藏在我的府上？牛軍師，我懷疑，就是你導演的這一幕！」其實，牛金星完全是無意間給妓女聊天時吹噓惹的禍，可他這時卻想在李自成面前炫耀一番，說：「李將軍，你那兩把刷子，和張獻忠，遲早也打不出我的手心！」
李巖說：「你們真的壞了我的大事，原來我設想的是兩條戰線，我們在內部，你們在外部，為著一個目標，內外夾擊；可現在成了一條戰線，再沒有合法性可言，連皇上也不敢公開支持我們了，這個損失馬上你們就會體驗得到！」牛金星揭露說：「你不就想做皇上的內閣首輔嘛！」李巖激動說：「我理想的是三方聯合勢力，讓闖王去體會我的意思吧，看哪個更有利於我中華民族的振興！」
來到谷城縣，只見張獻忠不僅殺了無辜的阮之鈿，還把縣衙也焚燬了，又暴露了他的土匪本性。李巖痛心疾首說：「大帥，你怎麼能這樣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