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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回 位極人臣 文 / 尋歡刀(書坊)

    剛剛走出轅門的夏侯惇聽得身後呼叫,轉身一看,竟是曹操親自相送,驚愕之餘還是主動迎上拜道:「主公怎地來了。」

    官渡一面軍事安排繁複,奔赴各地的將軍也是不在少數,尤其是曹仁一軍的行動更是重中之重,當此時,曹操沒有去理會其他將軍,而是單獨來送夏侯惇,這讓夏侯惇再疑惑的同時心中一動,人事孰重孰輕,此舉可彰先後。

    見到夏侯惇這副表情,曹操提了提白玉腰帶,一手扣在蟒頭上,一手扶起夏侯惇,笑呵呵道:「元讓,此去徐州,路途遙遠,萬事小心啊。」

    夏侯惇慨然道:「主公放心,夏侯惇定當不辱使命!」

    點了點頭,曹操又道:「把坐鎮中軍的大任交給曹仁,怨恨我嗎?」

    夏侯惇蹬地跪倒,道:「末將絕無此心!」

    曹操輕輕一笑,再次扶起心中駭然的夏侯惇,語重心長道:「官渡一戰,即便我敗給了袁紹,也不至於成了滅頂之災,只要許都城一息尚存,我就能捲土重來,袁紹小兒,人多勢眾不假,可說到底不過是一堆烏合之眾罷了,待時勢一變,我就能叫他灰飛煙滅。只是元讓,你可知當下要緊之處在哪兒嗎?」

    夏侯惇一臉凝重,搖了搖頭,體察上意,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來說,也就永遠跟在他身後的那個荀彧可以做到吧。

    拍了拍夏侯惇的肩膀,曹操沉聲道:「當此群雄逐鹿之亂世,天子還是天子。」

    故意拉長了最後幾個字,停頓了一下之後,曹操這才問道「懂嗎?」

    夏侯惇似懂非懂,面無表情。

    這時,跟隨曹操一起出來相送的荀彧緩緩走出,意有所指道:「將軍,群狼紛爭,病虎猶王。老氣橫秋,可吐珠璣。」

    終於被點通了夏侯惇忙道:「謝大人賜教!」

    滿意的看了夏侯惇一眼,曹操平靜道:「不過,元讓,有一件事,你得記得。」

    夏侯惇凝神細聽。

    「子桓,子建,倉舒,秋毫不損。」

    夏侯惇再次跪倒。

    曹操已然轉身,踏出第一步後,終於一字一頓道:

    「如若不可兼顧,長幼有序!」

    夏侯惇心中猛地一震,直往地上磕頭,「末將赴湯蹈火……」

    然而不等他說完,那個從來一言九鼎的背影已然消失不見,夏侯惇把剩下的字嚥了下去,可他到底會說出怎樣的話,此刻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許這本就是一個不需要回答也不是問題的問題。

    等得各路將軍出了大本營之後,荀彧叔侄也是第一時間趕去許都城穩定中央,此刻留在曹操身邊的,武加起來不過三五,倒讓平日裡自覺家資還算豐盈的曹操頗感淒涼,苦笑了一聲,曹操便往眼前之處走去。

    似乎聽到了曹操極少數的歎息,一旁儒士模樣的華歆緩緩開口道:「主公心中可有不能放心之事?」

    被打斷思考的曹操面無表情道:「說來聽聽。」

    猶豫了片刻,華歆依舊沒說話,而曹操也不急,只是腳下緩緩邁著步子,穩重如常。

    終於,隱隱落後曹操一個肩頭的華歆還是開了口,「北方戰事如火如荼,江南卻偏安一隅,在下只是覺得事情有些反常。」

    等到走出營地外圍,曹操始終不置一詞,透過柵欄,可以清楚的看到遠處的一個山包上的枯敗枝木,夕陽殘紅如血,浸染了半片天空,冬日驕陽自來少見,如此殘紅倒也絢麗過尋常日子,皺了皺眉,曾讓整個北方提心吊膽了數十年的白臉奸雄終於輕聲道:「當初吳郡太守許貢上表天子,具言孫策神勇,讓漢室召回許都近身任用,然而密信被孫策截獲,他由此對許貢懷恨在心,找了個機會便處死了許貢。可不久之後,孫策猘兒竟也死於非命,民間一直流傳是死於許貢門客的刺殺。對於這等撲朔之事,雖難以辨其真假,可有一樣不會錯,孫策此人命格太硬,在戰場是百戰將軍,卻遲早要死不得其所。你說說,就是這樣一個平定江南幾近無敵的人,甚至連我曾經都不得不將自己兄弟的女兒嫁與其弟孫匡,又讓彰兒娶了其叔父孫賁的女兒,以此來籠絡其心,可到頭來,江東八十一縣,還不是單純的為後人栽樹,自己卻沒乘到涼?」

    不知道曹操話中意思,華歆只有凝神不語,而曹操也是難得的跟華歆如此侃侃而談,「當年孫台英雄了得,終也落了個死不瞑目的下場,好不容易江東代有新人出,卻又死了個猘兒孫策,如此可見,江東工業,非歷三代不可成。如今執掌江東大業的孺子孫權,雖然格局不如其父兄,可難得在於一將功成萬骨枯,用人比不得馭人,而馭人又不如御人,孫家三代,看似逐漸凋零,福澤卻是愈積愈厚,說是那碧眼兒剋死父兄著實也荒唐,可不管他孫氏如何厚積薄發,如今的孫權,萬骨不枯,就不足為慮。」

    華歆心驚肉跳,暗暗捏了一把手心冷汗,小心道:「話雖如此,主公卻是不可不防啊。」

    曹操置之一笑,轉移話題道:「當年你為豫章太守的時候,聽說那劉繇鼠輩死了之後,百姓擁戴你做那揚州刺史,你為何推辭?」

    華歆中規中矩道:「皇命不曾加身,在下怎敢越俎代庖。」

    輕輕拂了拂手,曹操笑道:「這便是你華歆的高明之處了,當初管寧與你割席分坐,世人只當那管寧龍尾高你一籌,可在我看來,金銀終是俗物,撿了便是撿了,總好過欺世盜名之輩。有車過門不望,那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迂腐之人。」

    越聽越糊塗的華歆始終猜不透曹操話中意思,只好順著其意思道:「主公慧眼,在下卻非名至實歸,實在汗顏。」

    曹操抿嘴笑道:「龍首龍首,就這點氣度?」

    華歆一震,埋頭不語。

    走走停停了好久,二人很默契的保持了一陣沉默,等差不多將大營巡查了一遍之後,曹操這才從地上撿起一個破碗,略帶歎息道:「這群不知持家難的粗漢。」

    華歆好不容易搭上了個話題,自是不會放過,「當下眾將出動,營中事物有些鬆弛,也是官渡那邊逼的太緊了。」

    曹操斜瞥了華歆一眼,這讓華歆又是眼皮一跳,一種完全暴露在對方面前的感覺讓他侷促不安,然而,斜眼看人的曹操卻只輕輕道:「你也不必猜了,想問徐州就問徐州,繞什麼彎子。」

    華歆一臉尷尬道:「夏侯將軍已經出兵徐州,想必主公也是胸有成竹,在下不敢置喙。」

    曹操手裡捏著破碗,擦了擦灰塵,心不在焉道:「那是自然。」

    被一句話打發的華歆頓時無話可說。

    就在此時,曹操卻忽然嘴角一扯,指著華歆笑道:「子魚啊,徐州的事我沒必要跟你說清楚,你回去自己想一想也就能想通了,倒是江東那邊我也沒必要跟你兜圈子了,當初把你從孫權身邊調過來,其實也是存了個留意江南的心思。你剛才說讓我防著些江東,其實我也知道孫權此人心志不小,如今北方混戰,他怎會放過這個染指中原的機會,當年若不是孫策暴斃,江東的人馬恐怕早就打過來了。我把夏侯惇派去徐州,自誇一點說,也是個一箭雙鵰的做法,五千人馬,清君側,震江東!」

    華歆忍不住道:「主公,區區五千……」

    曹操反問道:「少了?」

    華歆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曹操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在華歆不敢置信的神情下,緩緩的吐出了幾個足以震驚天下的字:

    「再加上一個漢室丞相,夠不夠?」

    華歆呆立當場,面如土色。

    而氣勢恢宏的曹操卻早已大步離去,似一騎絕塵。

    曹某人一天不位極人臣,爾等匹夫就敢太歲頭上動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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