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之下,尚看不出會變成貓眼石般狼瞳的恐怖。
所以,趙襄心中並不是像三日之前的那般驚惶、恐懼與害怕。
「我可不能輸給疾風了!否則日後,秦羽這小丫頭會無止境嘲笑死我的!」莫名緊張的想道,雙眼絲毫不敢分神的尋找著疾風週身有可能留下的破綻,「再運一次力,聚精會神,不要緊張,深呼吸……」
閉眼,仰頭,猛的吮吸了一口極新鮮的空氣。
「這呆子想幹什麼?磨磨蹭蹭這麼半天,難道是因為不相信本姑娘教他的武功而不敢出手?真是混蛋之至!」秦羽心中無端生疑,狠狠想道。
套著一雙快靴的足底,在草叢處用力一踏,身形借力向前飛奔了出去。
「我來了!」沖疾風大喝著說道。
「哎呀,我忘了教他輕功身法,難怪疾風有恃無恐的說可以讓他先進攻,慘了,慘了,這呆子這次要吃大苦頭了!」秦羽唇角澀澀翹出一個動人的弧度,低聲苦笑著自語道。
「看招!」右掌倏的箕張為掌,又猛然一收,變化為拳,拳頭擊出的角度甚是平淡,無所保留也毫無忌憚,拳頂力量湧出,雖然帶有趙襄體內「趙家心法」玄力,卻終還是算不得高明精深,但就氣勢與招式而論,的確稱得上威風淋漓了。
「『燕子抄水』!」趙襄又是一聲大喝。
不想他本鐵定料想疾風避不開,躲不過的拳頭,竟被疾風輕輕側身,沒有任何懸念的避開了去。
「這畜生的速度竟然這麼快?」趙襄的拳顛上的玄力一股腦落在虛空之中,「可是……我剛剛的那一拳……可以算得上我這幾日打出最快的一拳了啊……難道我今天真的要在這小丫頭面前丟人現眼?我丟臉倒也無妨,可是她口舌惡毒,必定也會將我襄陽趙家瞧不起……」
「呆子,你在想什麼?怎麼楞在那兒了?疾風還以為你認輸了!」秦羽打斷趙襄遐想,氣定神閒的揚聲悠然說道,「不過本姑娘也希望你認輸算了,你這一身三腳貓功夫是決計打不過疾風的!」
「你胡說!」趙襄雙瞳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我怎麼會打不過它?小爺我……小爺我剛剛只不過大意了!」
「好一個大意了!」秦羽掩口笑道。
「小爺可是練了一上午的這什麼『太祖長拳』!哪像疾風那般悠閒自在!」為自己狡辯著說道。
「哈哈,」又是一笑,秦羽開腔道,「那我便再讓疾風讓你幾分氣力好了!」喚過疾風,垂首在疾風耳鬢淺聲低語幾句,拍了拍疾風的背脊,微笑著道:「疾風雖然很不情願,但是本姑娘說願意為它捉五隻兔子,它也就勉強答應了。喂,呆子,你聽著,無論你待會打不打得過疾風,你都得與本姑娘去幫疾風捉兔子!」
「什麼!」趙襄皺眉道,「那你讓它不用讓我好了!我不怕它的!」
「你說不怕就不怕啊!」嘟嘴鼓腮著道,「我可不想在這裡鬧出人命,否則你死了自是兩眼一閉,萬事皆空,可本姑娘我呢?還有疾風呢?我們可都是傷害你的兇手,壇主知道了,就算不殺我,疾風也難逃一死!倘若疾風是壽終正寢或者無疾而終,我至多不過會為它傷心的哭一場!如果是你害死了疾風!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趙襄幾乎被秦羽連珠炮似的言語抨的啞然:「你別生氣啊,我聽你的就是了,否則我死了,你們壇主又殺了疾風,那麼我在天國也不會安息的!」
「呸呸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吧,」秦羽噓聲說道,「就你還想去天國?我看閻王爺的陰曹地府都不大願意收你的!」
「哼,」趙襄面色稍稍緩和了些,抱手對秦羽一禮,「那小爺就對疾風不客氣了!」
不待秦羽回嘴,身形便又一次急奔而出,拳點一晃,蘊上玄力,一連使出「猛虎伏案」「蒼龍越溪」兩著剛猛招式,向疾風餓虎撲食般打了過來。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趙二叔一再與我說起這個道理,今日我算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
「呵呵,」淡淡一笑,身形飛蝶落花般向旁側一移,提醒道,「呆子,忘了告訴你,疾風有個習慣,它最討厭別人偷襲它,所以偷襲它的人,一般不是必死也是重傷,唉,這次我也救不了你了。」
疾風厚實獸軀一晃,迎風低嘯,利爪揮出,竟也是「太祖長拳」中的精要招數,而且就運用來言要比趙襄純熟的多。
「什麼?」趙襄心中一凜,瞠目結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這畜生竟然也會『太祖長拳』?這怎麼可能?不會是我眼花了吧!」
右拳向上一挑,幻拳為掌,自上而下切落,其中業已使用老成的「猛虎伏案」已然變成了「太祖長拳」中輕巧靈動的「右穿雲手」。
「哼!你既然用至剛至陽的『英雄**』來與我以硬碰硬,我偏偏不合你意,狼終究是狼,這爪牙鍛煉的再精熟,也比不得我們人的拳腳的!」心中有些得意的想道。
「嗷!」
一聲斷喝,自疾風喉管處傳出!
狼爪倏的橫揮而出,絲毫不講章法,勁風過處,趙襄方才癒合不到一天的傷口處又被劃出帶血的痕跡來。
「畜生果然是畜生!」,有些笨拙的向後退卻,「更何況它還是狼,說不好它獸性大發會撕了我的!我怎麼辦!認輸?除了認輸便是拚命!死在狼爪之下,也比損害我趙家的聲名要好得多……起碼……起碼爹爹會知道我是力戰不敵死在惡狼的爪牙下的……那也就夠了!」
將心一橫,攢步蓄力,眼觀鼻,鼻觀心,左掌自下而上揮出,劈出一股無形玄力來。
「呆子!你這用的是什麼招數?姑娘我好像從未教過你!」有些驚訝的望著趙襄憑虛擊出的玄力道,「這樣高深的功夫!你定是偷學了壇主的武功!是不是!」
「哼!」趙襄嗤之以鼻著說道,「我趙襄堂堂男子漢,怎麼會做那般偷雞摸狗,宵小鼠輩們做的事!這功夫是我這幾日練習我家的家傳內功猛然悟出的!」
不遠處的疾風雖然避開了趙襄這一記玄力劈掌,但卻甚是狼狽,原本結實粗獷的右肩之上,也被這股厚重玄力削去了一層毛皮!
「嗷!」
驚雷般的嚎叫!足以讓秦羽與趙襄吃上一驚。
秦羽瞳膜內的神光幾乎凝固:「疾風……疾風怒了……」尾腔中,攜帶著難以言語的恐懼。